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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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錦程不聽賀謙的詢問,他手指按下號碼,朝著話筒喊:“保安……”
賀謙快步走過去,用手機按下掛機鍵,另外一隻手朝著賀錦程伸過去,把他手中拿著的話筒拿到自己的手上,輕輕的掛到座機上,然後繞著辦公桌走到賀錦程旁邊,輕輕地拍著賀錦程的肩膀,使出一點力氣,壓著賀錦程在辦公椅上坐下。
賀謙就站在椅子後麵,雙手隨意地搭在賀錦程肩膀上,西服的料子是上佳的,手感十分好。
李成澤可以看到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額上冒著豆大的汗珠,就好像站在他身後的人是魔鬼而不是他弟弟。
“我是不是做過什麽讓你傷心的事,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怎麽會知道你因為什麽事情這麽難過,難過到要這麽設計陷害我呢。”
賀謙口裏說的話內容雖然是這樣子,語氣卻是玩味十足的。
賀錦程隻覺得自己額頭上的傷口越來越痛,他知道那是他的心裏作用,他不像賀朋義那樣怕賀謙,但是如果動起手來,自己確實不是這人的對手,他也怕疼啊。
賀謙見賀錦程不說話,於是把頭湊到賀錦程的身側,盯著對方的側臉看,看了許久,賀錦程有點克製不住自己的緊張感,他隻好說:“你是大明星,跑到後勤部門來做什麽。”
賀謙狡黠地笑,一隻手沿著賀錦程的胳膊往下,一直觸碰到賀錦程的胸口,李成澤站在門口這邊,看到這個場景,一股不快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他終究是沒忍住,對賀謙說:“賀謙你的手在摸哪?”
賀謙聽到這話,手指僵住,然後不自然地收回去,他跟人說話,肢體語言比口語表達更豐富,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時間還真改不了。
他把手指塞回自己的褲兜裏,站直了,但是身上總有一股衝動,忍不住要動手,於是不自在地看了李成澤一眼,然後訕訕地說:“算了,你幫我問吧。”
李成澤低聲說了句“乖”,賀錦程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抬起頭,他這才發現跟著賀謙進來的這個人,是那個最近有點小名氣的小演員李成澤。
上次這個人闖進自己的包間,問了一堆話,當時就把賀錦程給惹惱了。
賀錦程除了自己公司的演員,和一些大明星,其餘的他基本不怎麽關注,更別說是一個李成澤了,上次他被賀謙打傷以後,賀朋義找他談話,告訴他李成澤正在和賀謙拍戲,賀朋義還信誓旦旦的跟他說,李成澤和賀謙關係很差,兩個人平日裏在一起說不上半句話,說上三句話必然吵起來,怎麽賀謙還把這人給帶到星皇來了?
賀錦程不敢和賀謙硬碰硬,但是對著李成澤,他還是能硬氣起來的。
賀錦程指著李成澤說:“你不是我們公司的,最好立刻給我出去,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李成澤原本和賀錦程無冤無仇,可是上次這個人不由分說就叫了兩個保安要收拾自己,當時如果不是賀謙及時出現,去醫院裏躺著的就是自己了。
而賀錦程如今看到他,還用這種趾高氣揚的語氣和他說話,李成澤原本還算好的脾氣也要被這人折騰的騰升起怒氣來。
李成澤走過來,推過辦公桌前的椅子,自己坐下,和賀錦程隔著辦公桌麵對麵,賀錦程臉上稍微流出慍怒,他沒想到一個小公司的小演員也敢來他們星皇撒野。
“李先生,擅闖私人辦公室,等你被帶到警察局我看你要怎麽解釋。”
賀錦程說著重新拿起座機話筒,這次賀謙沒有阻止他,而是走到一旁,無聊的拿起桌上的資料,一頁一頁的翻看。
李成澤嗤笑一聲,然後問賀錦程,“你覺得私闖辦公室跟你給錢讓人設計賀謙,哪個量刑比較重?”
賀錦程用手扶了一下眼鏡,冷笑著說:“你們演員戲演多了,想象力也這麽豐富嗎,設計賀謙?你怎麽不說我找殺手殺他。”
李成澤心中思忖,如果有人肯接這個活兒,說不定賀錦程還真的做得出來。
賀錦程看李成澤無話可說,又冷笑了一聲,按下數字鍵,他說:“遊戲結束了。”
“……是賀錦程……”
這怯懦又帶有一點求饒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賀錦程手抖了一下,但是手指緊緊抓住話筒,手指關節發白。
他看著李成澤,李成澤將手裏的錄音筆舉起來跟賀錦程看。
“我也是隨便買的,沒想到電量充足,聲音也很清晰。”
賀錦程咬著唇,隱忍地將話筒放回去,身體無力的靠著椅背上,隔了好半天,才無力的說:“你們究竟想怎麽樣。”
李成澤說:“這話是我要幫賀謙問你的。”
賀謙已經走到咖啡機旁邊,泡了一杯咖啡,端著過來放在賀錦程旁邊,溫和地說:“二哥,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賀錦程把咖啡杯推開,杯裏的咖啡晃蕩,濺了賀謙一手。
賀錦程說:“你別假惺惺的,誰不知道你的為人。”
賀謙將手舉到自己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接著他用手拎著咖啡杯的手柄,故意打翻了杯子,咖啡灑了一桌子,並且沿著桌沿往下滴,賀錦程趕緊坐著椅子往後退,但是賀謙揪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往桌上按,一邊按一邊說。
“我給你倒的,你怎麽能不喝,你看現在打翻了吧,你不一點點舔幹淨,我會不開心的。”
“……唔唔……唔……”賀錦程的臉被壓在桌子上,說不出話,隻能嗚咽著求救。
李成澤一直看著賀謙的一舉一動,起初賀謙還是很平靜的,但是他手上被濺了咖啡之後,眼神就開始變了,到現在,他眼裏充滿了快意,好像折磨賀錦程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快^感似的。
李成澤覺得,如果隻有賀謙和賀錦程兩人單獨在這辦公室,說不定賀錦程真的會被賀謙搞死……
他在這一霎覺得自己跟過來是正確的,殺人跟打人畢竟不是一個概念。
李成澤眼看著賀錦程的整個臉都被壓在桌上的咖啡漬裏麵,掙紮了幾分鍾後動作開始小了,他原本撐著桌沿的手也開始放鬆了,有些無力的往下垂,整個人都開始往下墜,一直到跪在地上。
賀謙做的太過火了,李成澤趕緊站起來走過去抓住賀謙的手,賀謙的手仍然按在賀錦程的頭上,李成澤低聲說:“放手。”
賀謙稍微有些鬆動,但是手仍揪住賀錦程的頭發。
“乖,聽我的,放手。”
修長的手指離開了賀錦程的頭發,懸在半空中,李成澤伸出手去抓住賀謙的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輕聲說。
“別衝動,放輕鬆,其他的交給我就行。”
賀謙原本被邪念染紅的眼球漸漸恢複了,他看了一眼賀錦程,不再說話。
李成澤兩隻手從賀錦程腋下伸到他胸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重新放回椅子上,賀錦程滿臉都是咖啡漬,有點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
賀謙見狀,抓過賀錦程桌上的手巾想過去幫賀錦程把臉上的咖啡擦幹淨,賀錦程跟見了鬼似的彈起來,倒退著往後走,一直到貼著窗戶邊緣。
窗戶雖然緊鎖著,但是巨大的玻璃窗外麵,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賀錦程心想,從十幾樓跌下去,屍體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慘狀。
李成澤有點苦惱,他隻能勸阻說:“賀先生你先坐下。”
賀謙附和著說:“是啊,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二哥你快坐下,眼睛周圍都是咖啡很難受吧。”
賀錦程眼見著賀謙朝自己走來,他卻絲毫不敢動彈,被賀謙的手鉗住手腕,再被他推回椅子上坐好,賀謙開始慢條斯理地幫賀錦程擦臉上的咖啡。
賀錦程分毫不敢動彈,生怕自己又會被賀謙動手折磨。
可這回賀謙很安分地幫他擦好臉,然後低聲說:“對不起二哥,我隻是控製不住我自己。”
“嗬……”二十多年了,每一次你做完壞事都是這麽說。
賀錦程幾近絕望。
李成澤突然覺得賀錦程有點可憐,他忍不住跟賀錦程說:“要不你把賀謙對你做過的那些事好好說一遍,如果真的是賀謙的錯,我想他會認錯並且道歉的。”
賀錦程冷笑,“我爸都管不住他,你以為你是誰?”
賀謙重新給賀錦程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說:“喝吧,李成澤說的沒錯,如果真是我的錯,我會道歉的。”
賀錦程這次不敢說不,他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甜度適中,是他的口味。賀謙看著賀錦程露出滿意的眼神然後瞬間消失,他笑著說:“二哥,你喜歡放三顆糖,沒有錯吧。”
賀錦程稍微愣了一下,又聽賀謙說:“其實你以前更喜歡喝炭燒的,後來低血糖,開始往所有飲料裏麵加糖,結果養成了喜歡喝微甜的飲料的習慣。”
賀錦程手指顫抖,把杯子放回桌上。
賀謙又說:“你最喜歡藍底花紋的領帶,皮鞋半年做一次保養,而且你的汽車上,那個掛墜已經掛了四年,是大姐送給你的吧。”
賀錦程聽完賀謙說的這一切,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賀謙說的分毫不差,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說:“這麽調查我,有意義嗎?”
賀謙委屈地說:“調查?不需要,你是我二哥,你所有的習慣與愛好我都知道。”
賀錦程抬頭稍微看了賀謙一眼,發現賀謙正盯著他看,他咬著牙說:“那又怎樣,你以為幹過的事我可都一清二楚的記得。”
“你說。”
賀錦程說:“你弄死過我的寵物。”
賀謙想也不想就回道:“你的鸚鵡?那是朋義幹的,我還拍了照片,如果你想要看,我回去發給你。”
賀錦程呆愣了一下,又接著說:“你高中那年,我帶女朋友回家,你跟她上床!”
賀謙說:“事實上是她想強上我,後來大姐救了我,如果你不信,可以回去問大姐。”
賀錦程又說:“每次家庭聚會你都要大出風頭,害得長輩把我當透明人。”
賀謙說:“誰說的,我就一直看著你,每年你生日我都要幫你拍一張照片。”
……
李成澤看著賀錦程的臉色,突然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他用眼神示意賀謙,賀謙回他一個微笑。
賀錦程把那點陳年舊事家長裏短全部都翻出來講了一遍,哭訴以前在賀謙壓迫下活的有多辛苦,於是起了壞心,想要報複賀謙。
賀謙一邊勸他二哥一邊道歉,最後他突然問出一句,“二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爸出事那一天,你在國外是不是剛好考試拿了第一,因為當天大姐說要幫你準備禮物慶祝,隻是我爸剛好出車禍,於是禮物的事情就擱置了。”
賀錦程點點頭說:“嗯,我聽到伯父出事的消息也很吃驚,於是就沒有問你們要禮物了。”
賀謙露出一個笑容,然後他朝賀錦程鞠了個躬,“二哥,我為我以前和今後所要做的事情向你道歉,不管我做了什麽,你一定,一定要原諒我。”
說著賀謙徑直走出辦公室,李成澤跟了上去,賀謙一直快步走著,走到電梯前停下,手指不停按著下樓鍵,一直到電梯門打開,他走進去,一直挺直的背部突然開始鬆懈,回過頭來看著李成澤,李成澤隻看到賀謙兩隻通紅的眼睛。
李成澤有點明白賀謙最後問賀錦程那個問題的含義,他問:“賀錦程那天沒有參加考試?”
賀謙說:“那個時候他已經畢業了,怎麽可能會參加考試。”
賀謙的模樣看起來既興奮又壓抑,他肩膀抖著說:“是他,原來是他……怪不得他要整我,其實他隻是在享受,現在還是開盤菜,我猜他以後還會有大動作的。”
李成澤想起賀錦程剛才那奇怪的眼神,賀錦程一直避重就輕,講些無關痛癢雞毛蒜皮的小事,賀錦程看起來確實是很怕賀謙動手,但是他那種恐懼和賀朋義發自內心的恐懼是兩回事。
李成澤問:“他想跟你搶星皇?”
賀謙說:“不,他想跟賀星波搶,我不過是一個絆腳石罷了。”
賀謙的眼睛還是通紅的,看不出是壓抑的痛苦還是真的在流淚,李成澤伸出手去,說:“在我懷裏待會兒。”
賀謙聽話的靠過來,雙手環抱著李成澤的脖子。
***
賀錦程到辦公室裏的洗手間洗了把臉,仔細查看了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幸虧沒有裂開。
自己確實沒有賀謙能打,也隻能這樣委曲求全了,不過賀謙也確實是個變態,打人的方式別出心裁,他很佩服自己剛才胡扯的能力,竟能把賀謙繞暈過去。
不過讓他更為意外的是,賀謙竟然知道他喜歡喝什麽,喜歡穿什麽。
如果賀謙跟朋義一樣笨就好了,太聰明的人總是讓他覺得不安心。
***
劇組搬回攝影棚已經過了兩個多月。
這段期間拍戲順利進行,隻剩最後幾場就能到殺青戲了,王湧偶爾覺得寂寞,還會跟李成澤出去喝兩杯,他覺得李成澤進步很大,也為自己最初在試鏡的時候能留下李成澤而覺得欣慰。
倒是賀謙有點心不在焉的,一直不知道在忙什麽,王湧偶爾問李成澤,也隻能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因為李成澤也不知道賀謙在忙什麽。
賀謙一改往日有事沒事就纏著他的無賴形象,除了在片場,其他人甚至秦一明也很難見到他,秦一明說賀謙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日沒夜的敲電腦鍵盤,有時候淩晨三點還會讓他跑腿出去買宵夜。
李成澤剛開始很享受這種無事一身輕的生活,過了兩天之後,他開始覺得無聊,後來他在拍戲的時候拉著賀謙詢問了幾句台詞以外的話,被王湧狠狠罵了一頓。
李成澤晚上剛拍完自己那場戲,卸了妝打算回去休息,經過賀謙房間的時候,他忍不住擰了擰門,門從裏麵上鎖了,李成澤敲了兩下。裏麵傳來聲音。
“誰?”
“我。”
不過十秒鍾,門被拉開,賀謙站在裏麵,頭發梳得光潔,整個人打扮很得體,完全沒有淩亂不堪,他把李成澤讓進去之後,又坐回自己電腦前麵,偶爾抬頭對李成澤說:“再過一段時間這戲就拍完了,以我的初步預估,你的身價可以上漲30個百分點。”
“你最近在忙什麽?”
“而且你的網絡搜索詞條也在大幅度增加當中,我昨晚看了一下你的微博粉絲數目——顏粉還真多。”
“你打算怎麽做,賀錦程那事?”
“我還跟你的老板倪音聊了一下,她說打算讓你跟羅伊合拍一部電影,麵向的觀眾群體就是你們兩個的粉絲,網上已經開始罵那本還沒開始寫的劇本了。”
“賀謙。”
“你的努力沒有白費,僅僅通過一部戲就收獲了名和利,這不是所有演藝圈新人都能做到的。”
“……”
“當然,這其中也有我的功勞。”
“謙……”
“我要大膽預估,下一屆的電影新人獎項,你有很大的機會會拿到。”
賀謙還在碎碎念個不停,李成澤開始煩躁了,他走過去抓住賀謙的肩膀,把他的下巴扳起來,自己站著俯視著對方。
李成澤有些擔憂地問:“你怎麽了?”
“我?我很好啊,我過兩天還要參加一個酒會,要跟我的服裝師講一下定製西裝的事情。”賀謙一副“你怎麽了?”的表情。
李成澤低下頭去想親賀謙的唇,賀謙側了一下臉,李成澤的嘴唇從他的臉頰擦過。
賀謙把李成澤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拿開,他雙手放在自己和李成澤之間,有點困擾地說:“你是不是有點太明目張膽了,我們可是在影視城。”
“啊?”
“隔牆有耳,我們之間還是保持正常距離,不要太超過。”
“賀謙你怎麽了?”李成澤手捧著賀謙的臉,賀謙有點尷尬地轉過臉去,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
“李成澤你是不是最近拍戲太累了,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賀謙說著站起來,走到門口拉開門,擺出一副送客的模樣。
李成澤心裏窩火,恨不得當場就把賀謙按在牆上,他覺得賀謙是不是精神病發作,或者是人格分裂了,明明幾天前他還主動往自己身上靠,又摟又抱的尋求回應,怎麽和賀錦程聊完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
李成澤走到門口把門關上,他問:“你以前說的話都是在逗我玩?”
賀謙和李成澤四目相對,他很喜歡看李成澤的眼睛,這人的眼睛深的像一灣潭水,讓人想一探究竟,賀謙否認,“我說的話不會收回的,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所有事情都是認真的。”
“所以你現在究竟是怎麽了,有事說出來,我幫你。”
賀謙搖搖頭,“不行,你不行。”他說著又打開門把李成澤推了出去,關門前說:“我覺得我們兩人這段時間最好保持距離。”這是為了你好,我再怎麽厲害,也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保護你。
李成澤一臉懵逼的站在門口,他看到秦一明走過來,手裏提著飯盒,看來是給賀謙送飯來了,李成澤把秦一明叫住,問:“賀謙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秦一明撓著頭說:“額,這我怎麽知道。”
李成澤說:“你仔細回想一下,他是不是偶爾會換個性格,比方前一秒對你很好,後一秒對你很差。”
秦一明一拍後腦勺,“那他就不是雙重人格啦,他應該有幾百個人格。”
李成澤“……”
秦一明追問:“怎麽,賀謙最近是不是不跟你走得近了?”他想,也是,李成澤再好看賀謙都該膩了,以前那些纏著賀謙的男人,最長時間不超過三天,李成澤可是被賀謙寵了整整快半年!
李成澤把秦一明推在牆上,按著問:“你老實說,賀謙最近有沒有見其他男人?”
秦一明麵上一紅,老實說:“沒有。”
李成澤放開秦一明,他體會了剛戀愛又失戀那種樂極生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