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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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然後……這就完了嗎?怎麽可能!
就算義忠王不在京城,義忠王府被這樣兜頭挨了一耳光,還能“不服憋著”?未免太小瞧世子,尤其是義忠王王妃了。
令太妃他們動不得……因為動令太妃就等於動太上皇,不過找個有點幹係的出出氣肯定不在話下……比如肅端王。
所以,隔日林海跟衙門裏跟上司閑聊時,戶部尚書郭拯就以“趣聞”開腔,“肅端王家的老四昨晚從酒樓裏出來不慎落馬……據說破了相。”
什麽不慎落馬啊?
八成是把肅端王家的四公子圍堵在某個漆黑的小巷,再套上麻袋狠狠揍上一頓。
林海聽了就笑:這報複方式略顯孩兒氣……當然,還得看看後招。義忠王妃險些一屍兩命,這事兒哪是挨頓揍就能算了的?
話說,義忠王世子本想暴揍肅端王世子的。
可惜肅端王隻一個嫡子,王爺王妃愛若至寶。加上肅端王世子自從去年丟了顏麵,如今不大隨意出門,每次出行還都陣仗頗大,在義忠王帶走不少王府好手的情況下,義忠王世子還真不太好對肅端王世子下手。
除了世子,就屬肅端王的庶出四子受其父器重,此君又經常代表肅端王府出門走動——好了,就是你了!
於是這位四公子就吃了頓拳腳。不過也隻是皮肉傷,傷筋動骨一樣沒有……義忠王世子素有分寸:真要是把四公子如何,肅端王心痛是不假,但也便宜了肅端王妃那母子倆。
林海笑過後又問:“肅端王作何反應?”
郭拯答道:“小輩打打鬧鬧罷了。王爺要是真跳出來討個說法,也不是他了。”郭拯已然聽說了義忠王妃直接處置掉了她兩個貼身女官。
林海點了點頭,先誇獎世子處變不驚——郭拯畢竟是義忠王世子的“娘家人”,人家就愛聽世子的好話。
見郭拯笑紋漸深,林海又道,“世子胸中素有丘壑,頗有聖上之風。”
義忠王世子性格上當然像他親爹:相較於沉穩內斂的聖上,義忠王的性格要更明朗直接一些。
郭拯笑而不語,邊聽邊點頭,一副俱有榮焉的模樣。
林海又見識了一回“甥舅親”:郭拯此刻無需做戲。畢竟對林海來說,麵見義忠王世子不是難事,當麵求證一下更不是難事。
想想賈璉也是多年不跟舅舅聯係,然而他一旦主動說些好話,他舅舅還不是立即回心轉意關照起外甥來。
隻可惜他家黛玉那兩個舅舅……就是例外,嗬嗬。
話說,“被自己貼身女官糊弄了好多年”這件事兒,義忠王妃壓根不怕丟人,處置掉那二人的轉天,打發人進宮送信兒去了——還是義忠王世子親自進宮送信兒。
沒多久,聖上與諸位嬪妃以及皇子們就全部知曉。
就在郭拯與林海閑聊這一日的晚上,聖上來到賢妃宮中,二人對義忠王妃這次險些中招都感慨良多。
賢妃服侍著聖上脫下外衣,並親手奉上適口的清茶,“昨兒聽老四說,”她刻意頓了下,四皇子出繼她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口,不過聖上顯然無意計較,於是她繼續道,“二嫂那兩個貼身丫頭身上熏得也不是什麽虎狼之藥,每次倒茶時抖落點藥末進去,日積月累的,換個年輕些的,這藥末從懷胎吃到生產,隻怕也無用。可二嫂都四十了,本就用著安胎藥……這一胎有一點不好,都是一屍兩命。”
聖上也聽過數位太醫的稟報,光聽那手法就覺得似曾相識:這事兒幕後黑手是哪個還用追查?
別看他二哥與肅端王到了有你沒我的地步——因為彼此的理念和利益截然相反而導致鬥爭無法調和,雙方也能“點到為止”。
撐死把對方鬥到圈禁,絕對不會傷到對方性命,更不肯弄得對方斷子絕孫。
因為義忠王和肅端王都是宗室!
太~祖~立國時便立下規矩:內鬥可以,但不許害命,否則共誅之!
本朝開國這麽多年,尚無斬首宗室的先例,屠子戮孫就更不用提。這也是發覺“太上皇虎毒食子”的時候,怡安王會反彈得這樣厲害的根本原因。
所以不僅是聖上不信肅端王會做下此事,就連正經苦主義忠王妃都不覺得她家的政~敵~肅端王會因為她而破例。
肅端王愛財如命又睚眥必報不假,但還沒下作陰損到對婦孺出手。
不過肅端王府受義忠王妃“一巴掌”也不冤枉就是:因為令妃當初就是肅端王引薦的,聖上登基前,肅端王妃每次進宮都要拜訪令妃。
因此聖上願意讓他理由充分的二嫂先出口惡氣,哪怕大軍出征後肅端王府和忠順王府都十分消停。
於是他聽過賢妃的嘀咕,端茶笑道,“二嫂有分寸,且瞧著吧。”
看著聖上麵上一派從容,賢妃能依稀感覺到他心裏頭窩著火呢。
連著幾個兒子全讓那個妖婦弄得子嗣艱難,若非怕沾上“弑父”的名頭,而且太上皇手中還捏著大約半支禁軍,聖上真能把令太妃剁成肉泥好泄憤。
於是於“情”於“理”,哪怕太上皇修道之後越發“清心寡欲”,他可以不慈,但聖上乃至義忠王卻不敢不孝。
好吧,一時收拾不了那妖婦,聖上可以派人除掉那妖婦在外麵的爪牙……若是能在拔竹子的過程中帶出泥,乃至露出那一大片竹林的根係……那就更好了!
這些話,賢妃也隻能在心裏嘀咕,沒想到她跟聖上默契了一回:南下的那幾個怎麽還沒傳來有用的消息?
與此同時的鳳藻宮,聽說聖上在賢妃那裏,不用伺候這位爺,正好讓元春好生靜一靜想一想。
剛剛從抱琴那兒得到的口信兒,已經讓元春幹坐了一下午。貴妃撫著小腹,神色陰沉著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當時就把抱琴幾個大丫頭連帶當值的內侍們全嚇著了。
抱琴瞧著不好,硬著頭皮上前詢問元春要不要請大夫來。想想今日她出宮見親人,回來便立即把那些話轉告給娘娘……事情因她而起,自然要她頭個上前詢問。
元春抬頭,皺眉嚴令幾個貼身伺候的心腹不許輕動,吩咐完就繼續思量。
直到晚飯點兒,元春才好像“回過神兒來”,對抱琴道,“今晚上弄個鍋子吃,琢磨了一下午也是餓了。”說著自己也笑了,輕撫小腹道,“餓著我自己也不敢餓著肚裏的這個小祖宗。”
抱琴在心裏長舒口氣,“娘娘說什麽是什麽。”
最為信任的大丫頭這弦外之音,元春聽得分明,她拍拍抱琴的手背,“娘家不省事又能如何?我一個女流之輩,說話……莫說東府裏的堂兄,就自家的爹娘也未必真正放在心上。”
元春也是有感而發。
比如她不許母親和嫂子再在外放貸,母親和嫂子不過是稍微收斂了些;再比如她不許娘家修造奢侈的省親別墅,家裏也沒聽,似乎還因為父親虧空事發而導致銀錢不濟而暫停修建……後來因為她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再回家省親,此事才不了了之。
這些事情,作為娘娘耳目的抱琴全都知曉,她一時都不知從何勸起。
這消息從璉二爺那兒得來,抱琴從自家親娘口中聽說的時候沒覺得如何,隻是親娘最後補上的那句讓她不得不重視:林大人說此事不簡單,娘娘該早些知道,興許更該早做打算。
然而看過娘娘的反應,抱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了。
話說這個消息從賈璉傳到元春這兒……其中頗有幾分曲折。
按道理傳遞消息,一般都是由王夫人進宮的時候親口告訴貴妃——小條短信白紙黑字的東西,萬一被人截住,也是麻煩,自然不如“出得我口,入得你耳”這種方式保險。
賈璉確實算不上精明,但他卻很篤定這消息讓嬸娘帶入宮中……並不合適。
第一,二嬸不覺得東府派人到忠順王的地盤上采買藥材順理成章。第二,二嬸……很固執。此事姑父已然背書,二嬸偏就覺得這事兒沒什麽了不起,那她向貴妃傳話時就不知道會變味兒成什麽樣……
因為二嬸麵兒上好像一直沒什麽,但跟姑媽姑父一家子都不大合得來。隨著姑父高升,背地裏議論過黛玉的心腹也被丟到了莊子,二嬸的這份兒不自在就越發分明。
因此二嬸傳消息這條路走不通,那就隻能從貴妃的心腹那兒想主意。
貴妃宮裏的大太監休沐出宮時,自然有機會與其接觸,但這位大太監又不好保證一心忠於貴妃……
總之賈璉總覺得沒有貴妃的準話,這人不知道靠不靠得住……於是就隻剩讓抱琴爹娘捎信兒了。
抱琴自小便伺候貴妃,關鍵是這丫頭是老太太~調~教出來的,抱琴的娘老子也依舊在老太太跟前做事。
賈璉略作思量,便直接去找賈母說話。
自打這個孫兒做官,常往自己身邊跑……陪她的功夫比他老子和二叔加在一起的時候都多。
老太太麵上笑嗬嗬的,心裏也是很欣慰的。
這個時候的賈母還沒老糊塗,更沒孤注一擲,把興旺家族的希望全寄托在生帶異象的寶玉身上。
她對常來跟她說話長孫賈璉也頗為看重。
賈璉揣著心事而來,加上這些日子祖孫感情頗為融洽,他進來便高呼一聲,“祖母救我。”
老太太先是唬了一跳,旋即眯著眼睛把孫兒仔細打量了一番:臉不白額頭也沒汗,不狼狽不害怕的……哪像是惹禍了的模樣?倒像是有心事找她解惑。
賈璉也沒啥鋪墊,把“得知寧府著人去西南采買藥材,他偶然將此事告知姑父,姑父便讓他盡早讓貴妃知曉”和盤托出,之後更是老實道,“孫兒想給貴妃報個信兒,娘娘身邊的太監也不知道信不信得過,求您指條明路。”
老太太靜靜聽完,說道,“小心謹慎才是正理。”璉哥兒這是怕老二家的泛酸……比起兒媳婦,還是孫兒和女婿更得老太太歡心。
話說老太太已然知道兩個兒子轉向了太上皇,或者說是偏向肅端王……對此她也是默許的。
就算這條路選錯了,家裏還有貴妃在,隻是低調幾年,終究風光依舊。
而且偏向肅端王別的好處不好說,官職什麽的也不是想有就有,但銀錢上卻是很寬裕的。
賈政拿的,挪用的,都比以前多,而且也不怕肅端王的門人再找茬。這才過去多久,當時賠進去的三萬兩,已然撈回來一半。
賈赦那邊的幾樣生意也大賺了一筆:前些日子賴大帶人運回的銀子,就是大老爺這次借著肅端王那邊關係賺來的——這就是投誠的紅利。
當然,這些銀子入賬之後得再拿出一部分孝敬上去,但家裏確實得了實惠。更因為這場東風,貴妃的省親別墅也能順利地完工。
見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賈母自然更不會反對兒子們的選擇,但是老太太一樣曉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的道理:孫兒賈璉的舅舅和姑父依舊偏向義忠王,而孫兒又很聽他舅舅和姑父的話,對此老太太一樣默許。
別說孫兒賈璉了,老太太對女婿林海也頗為信任:信任他的人品以及他的判斷。
所以這消息最後順順當當地傳到了元春耳朵裏……還是原滋原味的版本。
元春不同於她那個認不得多少字的親娘,她自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她的學問仔細論起來未必比年紀輕輕就中了舉的賈珠差。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尤其是家境比較富裕的那種,很多人都粗通醫理。元春讀書的時候,她祖父還健在,那條件自不必說,等她入宮做了女史再封妃,大把的閑暇時光元春都在讀書。
總之,元春不僅僅是粗通醫理,她的醫藥水平很是拿得出手。她聽完抱琴的轉述,就對寧府那邊采買的藥材有所猜測,加上姑父那句“盡早讓貴妃知道”,她就篤定姑父跟她想到一處去了。
那是什麽藥,又有什麽用,元春都能猜到個七八分。別忘了元春正是憑著告發令太妃某個心腹的功勞,才入了聖上的眼。
順帶一提,從這個令太妃心腹的口供,一通順藤摸瓜,聖上截斷了穆家一條從西北到京城的財路以及情報線。
元春越想越生氣,暗罵道:早不去晚不去,非在蓉哥兒媳婦去世後弄出這麽一樁事情來,再加上那裏是忠順王的地盤……
秦可卿的身世,元春又心如明鏡。
那藥……肯定幹係不小……隻是這種事兒肯定瞞不過聖上啊!
因為幾位皇子都中過令太妃的招,聖上已然派人離京尋找線索去了。
這事兒往好處想,珍大哥哥隻是好奇,抑或是為秦可卿報仇,而去探探忠順王府以及穆家的把柄,可趕上這個時機八成得撞到南牆上,到時候落在聖上那裏,瓜田李下的根本說不清!
反正她是不信珍大哥哥能跟穆家勾結——因為當初除掉秦氏生父的,那也就是令太妃的將軍兄長,正是伯祖父賈代化本人;而之後尋找到犯下死罪袍澤的遺孤之人,依舊是伯祖父賈代化。
於秦氏而言,寧府對她有恩亦有仇;可對於穆家來說,隻有仇,沒恩!
這事兒娘家人知道的恐怕都不多,元春也是聽聖上親口所言才知道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
總之反複思量了好一會兒,元春決定下次聖上來,她就提前透點口風。
理清這些念頭,元春終於想起來自己坐得太久了,得活動活動,這時她才發覺雙腿都麻了……
元春扶著抱琴的手在屋裏慢慢走動,邊走邊琢磨:傳遞消息隻能靠抱琴……真是越想越說不過去。
不過她有孕在身,很多事情都做不得。於是她吩咐抱琴道:“告訴你爹娘,以後每次問問我璉二哥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抱琴連忙應下,“是。”
母親興許想要把持住她在外的耳目……想像管著寶玉那樣管著她。
元春隻是懶得計較——她進宮後漲了多少見識,縱然以前有什麽想不明白的,現在……還能瞞得過她?
母親看上了長房的爵位,現在不大好做得太明顯,但卻有心讓長房無法輕易與她搭上話。
元春想到這裏不由冷笑:小家子氣。大伯父身為一等將軍又如何?他是在朝堂上是說話算話的?
娘家長房若是因過奪爵,二房能保證不受半點牽連?更能平平安安地不降等襲爵?
母親未免太高看她。
元春有感而發,當著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姐妹兼心腹,也沒什麽不好說的,“母親也是不讓人省心。璉二哥都不敢讓她傳信兒,不就是怕涉及姑父那邊母親就泛酸誤事。”
抱琴勸道:“娘娘封妃,太太自然高興,心氣兒……自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實話說到這個地步,抱琴無愧元春對她的信任。
元春忽然福至心靈:皇後的父兄一定能封個國公!
她剛封妃那會兒母親說起的爵位,應該指的是這個!當時舅舅王子騰官居一品,似乎還有機會入閣,母親有此想法並不稀奇。之後舅舅中風,不得不閉門養病,母親再進宮時話裏話外提及爵位,總是伴著大伯那邊如何不著調,璉二哥做官後不顧及家裏……這時母親念想的就是大房的爵位了吧。
想到這裏,元春也不由頭疼:母親真是心高氣傲,一門心思想要掐尖兒要強。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
王夫人嫁入榮國府,先被妯娌,也就是賈赦原配,賈璉親娘壓了一頭,之後又被真正的大小姐小姑子賈敏壓了一頭,除了長相,那會兒的王夫人無論出身見識還是學識,全都沒法兒跟嫂子小姑子相提並論。
王夫人真是滿心嫉妒無處可訴。
好不容易十幾年過去,熬死了這兩個,她頭頂上依舊有賈母這座大山……
等到親哥哥徹底發達,親閨女封妃,王夫人自覺能揚眉吐氣一回,然而事實依舊不能如她所願。
尤其是王夫人發現哪怕她有了個有孕在身的貴妃女兒,在家裏地位似乎也沒什麽變化。真正的財權還有重要的人手人脈,依舊掌握在老太太手裏。
即使明白不大合適,進宮的王夫人還是忍不住向女兒抱怨,然後把自己的心願夾雜在這些零零碎碎的抱怨之中。
元春一直都不怎麽理會,現在徹底想通,也……不想搭理。她母親不容易是真的,難道她在宮中就容易了?
舅舅雖然的確曾是她的助力,但在更長的時間裏卻在拖後腿。封妃後卻不能執掌宮務,八成就是聖上的敲打之舉。
估計看出她跟舅舅也不是全然一條心,聖上才給了她不少體麵。
元春跟賢妃走得近,朝堂之事明裏暗裏聽了不少。前幾天在賢妃那兒聽了舅舅若幹逸聞,元春都不想召舅母入宮了。
套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知道自己舅舅是個“左右逢源”的~政~治~投機者,元春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在舅舅王子騰似乎因為什麽而有所觸動,這些日子在家養病,賢妃也說避避風頭非議漸少,元春稍微放了點心。
話說回來,僅僅因為賈雨村賣官而被查,王子騰就能氣得……半是氣半是嚇的中風……怎麽可能啊?
正巧此時的王府,王子騰坐在搖椅上,指尖輕點太陽穴,“已經快到京城了?”
坐在他手邊的長子低聲回話道:“瞧著是沒什麽妨礙,去官了事罷了。那些不該說的,他應是不曾開口。”
這父子說的正是賈雨村。
王子騰點了點頭,“那邊兒,”他輕歎一聲,“也是沒查到他身上。讓他消停些,再說起複之事。”
長子應下,又提醒道,“聽說寧府賈珍打發心腹去西南……他也沒想避著人。”
王子騰擺了擺手,“若能查到什麽,未免太小看忠順王府。他想惹禍上身便由著他。”
“那娘娘那邊?”
王子騰雙手按在扶手上,輕輕巧巧地坐直身子,“回頭讓你母親進宮提個醒。”頓了頓又著重道,“娘娘跟我那妹子不一樣,她是個明白人。將來沒準兒還得指望娘娘說上幾句話,你不要怠慢了。你母親那裏你不要再亂說話。”
長子聞言,肩膀微微一抖……在父親跟前他也不用做戲,“是。兒子知道錯了。”
王子騰點了點頭,“這回義忠王妃必是動了真怒……”他手裏還有些肅端王的把柄,“回頭我寫封信,你給義忠王府送過去。”
他也不求義忠王妃記下這個人情……義忠王隻要能平安歸來,不說徹底翻身也能算半個攝政王。他此舉隻求稍微拉回點兒印象分,別讓義忠王再那麽記恨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