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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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恩斯是一個信守承諾的血族,他說帶應枝去見她的家人,第二天,雅恩斯就帶著她來到她在這個世界十幾年來一直生活的地方,聖恩孤兒院。
應枝和孤兒院的人們依依惜別,她知道,這將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另一邊,雅恩斯則是很有紳士風度的沒有打擾應枝她們最後的一次相聚,他來到孤兒院的圖書館,一邊等待著應枝,一邊觀看著這裏的圖書。
血族的世界裏關於人類的書籍少之又少,而觀看人類的書籍,這將是了解人類的一個很好地機會。
畢竟他有一個人類的……不是怎麽形容的存在,他想他應該需要多了解一下關於人類的習俗和文化,這樣才可以了解他的應枝。
這樣想著,就算是重新學習語言的困難也沒有澆滅雅恩斯的興趣,他饒有興趣地將一本字典內的詞匯全部記住,然後拿起了書架上的書,開始觀看。
由此,人類世界的大門向雅恩斯張開。
另一邊,應枝還不知道雅恩斯的刻苦和努力,她正一邊微笑著,一邊應對著她的小花癡們。
“應姐姐,這是你的男朋友嗎?”
“他好帥啊!”
“比最帥的馬托斯哥哥還要帥,天啊,我以為馬托斯哥哥是最帥的了。”
托馬斯是孤兒院裏所有女生的男神,長相俊美,性格溫和,最重要的是經常給她們這些小家夥帶好吃的。
應枝搖了搖頭,打趣道,“這麽快就叛變了,馬托斯哥哥的零食真是白買了。”
小姑娘們笑了笑,狡猾道,“我雖然喜歡馬托斯哥哥,但是更喜歡應枝姐姐啊,所以應枝姐姐的男朋友,我也喜歡啊!我這是愛屋及烏。”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笑完,女孩們真是有點傷感了。
“應枝姐姐,你真的要跟著那個男人離開嗎?永遠都不回來了嗎?”
“是啊,應枝姐姐,就算你離開了,很忙碌,也要記得回來看看我們啊!”
“我們會想你的。”
“應枝姐姐……”
應枝這次和孤兒院告別,不久之後便要和AI離開這個世界了,所以麵對孤兒院的眾人,她給出的解釋是,雅恩斯是自己認識的男朋友,是一個異國人,此次和他離開之後,恐怕再也無法聯係了。
孤兒院的眾人雖然都很祝福她,但是十幾年相處下來的感情,更多的還是舍不得。
應枝看著一張張依依不舍的表情,心中歉疚,抱歉,比起你們,還會我另一個世界的家人更為重要,她絕對不能動搖自己回家的念頭。
應枝在心中狠狠地告訴自己,一一抱住了他們,和他們做了最後的告別。
“舍不得嗎?”雅恩斯看著應枝強忍淚水的眼眸,輕輕問道。
應枝搖了搖頭,堅定道,“不,雖然我很珍惜他們,但是和他們比起來,我有更重要的東西。”
應枝說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家人,雅恩斯怔了一下,以為應枝說的是他。他伸出手指輕輕接住應枝落下的淚珠,想到今天看的書籍,鄭重道,“我知道了。”
應枝不解地看著雅恩斯,雅恩斯站起了身子,輕輕擦拭掉指尖的淚水,牽起了應枝的手,離開了聖恩孤兒院,向著血族的方向走去。
從聖恩孤兒院回來,應枝不知道最近的雅恩斯怎麽了,她隻是覺得最近的雅恩斯對她好的可怕,不僅每天不再要求她吃一些補血的食物,還將整個城堡對她完全開放,整座城堡裏,她想要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
這些也就算了,不僅如此,雅恩斯對她的曖昧親昵舉動也多了起來。如上一次,雅恩斯在她哭泣時吻掉了她的淚水。又如前幾天,雅恩斯將她不小心吃掉在嘴角的米粒給舔掉了,反正整個舉動就是一言不合吻吻吻。
要說以前雅恩斯也親,可那都是咳咳咳那啥的時候親,她一直以為那是性的調劑品,忽然在日常生活中,不帶欲、念的與雅恩斯親吻,應枝非常的不適應,經常會產生一種和雅恩斯談戀愛的荒謬錯覺。
更別說,雅恩斯的臉分外的有殺傷力,不渴求鮮血時,一雙水色的眼眸認真注視著你,如被深情凝視。
應枝有時都受不住美色的誘惑,心跳加快,心律失常。如此,那種種荒謬的戀愛錯覺在雅恩斯的行為之下,越來越濃烈。
而在這種令應枝煎熬的情況下,月色四合,月亮再次變的圓潤,雅恩斯再一次吸血的時機到了。
應枝一直很清楚自己食物的身份,她並沒有雅恩斯對自己的喜愛而忘記自己的本分,所以,再被享用之前,她晚飯的時候,特地吃了水果,保持自己血液的清新。
以往每次雅恩斯進食之前,都會要求她當天晚上吃水果,應枝被如此要求了一次,日後便此次如此。
然而她準備的很充分,作為享用的主人,雅恩斯卻早已忘記了他的命令。
月圓之夜,雅恩斯如往常一樣,在月光下展翅而來,收起血翼,他落到屋內,目光落到應枝的臉上,眉頭便皺了起來,“今天怎麽沒有好好吃飯?”
看得出來,雅恩斯早就從應枝的身邊人得知了她今天的用餐情況。
而麵對興師問罪的雅恩斯,應枝卻愣住了。
雅恩斯的眉頭皺的更厲害,將自己不同於人類的血翼收進身體內,他上前攥住應枝的手,問道,“難道是今天的晚飯不好吃嗎?”
應枝不知道雅恩斯是什麽意思,她垂下眼眸,選擇最穩妥的方式,道,“沒有,隻是今天是你進食的日子。”
雅恩斯愣了一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枝的意思,而隨著她的提醒,鼻翼間那一直被他強硬忽視的甜美味道洶湧襲來,雅恩斯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呼吸也開始慢慢加重。
應枝看到了這樣的雅恩斯,心中早已預料到,她仰起頭,露出了白皙脖頸,閉上了眼睛。
一副等待被進食的態度。
雅恩斯的眼睛隨著應枝的動作驀然瞠圓,他的手都在顫抖,看著應枝,他狠狠地揮開了她。
被推開的應枝睜開眼睛,看到血色眼眸,神情卻一反常態,變得異常冷峻的雅恩斯,整個人都愣住了,口中喃喃地呼喚他的名字,“雅恩斯?”
雅恩斯身體緊繃,他背過身子,不去看應枝,努力地抑製自己不斷掙紮出來的獠牙,往日平淡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痛苦。
“等我平靜下來,離開這裏……離開這裏!馬上!”
說到最後,雅恩斯平靜的話語都變了音調,幾乎都變成了嗬斥。應枝麵對這種嗬斥,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如雅恩斯所說的快速地離開了房間。
應枝的房間在最頂層,她的腳步踩在旋轉的樓梯上,不斷地奔跑,裙擺拂過一層層的欄杆,應枝快速地跑下樓,然而劇烈的呼吸聲中,此刻她的腦海還停留在她離開的房間。
雅恩斯修長的背影,他的壓抑的聲音,痛苦的掙紮。
那是什麽?
痛苦,渴求,掙紮,雅恩斯。
這些詞匯怎麽會和雅恩斯聯係在一起呢?
應枝奔下最後一個階梯,跑到城堡的大門前,此時已經無路可走,她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粥,此時閑下來她才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她手軟腳軟,呆呆地坐在了地上,而此刻,腦海中所有奔騰的思緒隨著她的停止而得到答案。
所以,剛才那是雅恩斯是為了她,在忍耐自己的欲|望。
為什麽!
應枝不明白。
她呆呆地坐在冰涼的地板,愈發精致的臉龐一片空白,她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
“為什麽?”最後,當雅恩斯終於戰勝了自己的欲|望,來到應枝麵前,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抱起來的時候,應枝抬起頭,將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問向了事件的本人。
應枝問的沒頭沒尾,但是奇異的,雅恩斯就知道她這句為什麽問的是什麽,他心中有無數個答案,可是當應枝問他,他卻覺得每一個答案不正確。
他隻能回答,“沒有答案,隻是我想那麽做。”
雅恩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低沉,聽著他的聲音,就好像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動搖他,可事實上,他早就已經被應枝動搖。
他的答案並不能讓應枝滿意,雅恩斯抱著她,一步一步踩著樓梯,向頂樓走去,應枝被他抱在懷裏,也開始一步一步確認。
“你在忍耐,不想吸食我的鮮血,你是厭倦了我的鮮血,還是……”還是什麽,應枝不知道,她不明白雅恩斯會忍耐著不去吸食她的鮮血。
就像人忍耐著不去吃肉一樣,是因為控製體重,還是因為疾病限製,什麽之類的原因,雅恩斯也是這樣嗎?
“不是。”雅恩斯一口否定了應枝。
“我永遠不會厭倦你的鮮血。”
“可是……”
雅恩斯打斷了應枝的話,輕描淡寫的解釋道,“現在不是吸食的時機。”
應枝不懂,揪住了雅恩斯的衣袖,懇求地目光看向了他,想要他給一個答案,雅恩斯看了應枝一眼,解釋道,“現在,我不會吸食你的鮮血,你好好養身體,一個月後,我會再吸食一次你的血液,不過並不是為了進食,而是為了轉化。”
“轉化?”應枝預感不好地重複這個詞匯。
“對的,一種將你變成我同類的轉化。”雅恩斯低沉溫柔的聲音如這夜一般涼。
應枝瞪大了眼睛,她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在答應自己見孤兒院眾人最後一麵時,雅恩斯曾經所說的話。
這次之後你在人類世界就沒有牽掛,以後的你就屬於血族,就隻能安安心心地待在我的身邊,永遠。
她想她現在才明白那句永遠的意思。
不是她的永遠,是吸血鬼的永遠……
雅恩斯的話還在繼續,他像是知道應枝的不安,開始輕輕地安撫她。
“不用擔心,轉化之後你就會明白吸血鬼的強大,不僅如此,我對你的轉化並不是像是那種為了獲得下仆的劣質轉化,而是那種純粹的屬於吸血鬼的轉化。”
“轉化之後,你將會成為貴族血族,我會成為你為你授血的父,除了我和母親,你的力量不會低於任何血族,你將會我和一起永生。”
“你答應我了,應枝,獲得永生,和我永遠在一起吧。”
吸血鬼的話語如此的甜美,尤其是從這樣的一位吸血鬼中的美人口中說出。
應枝看向了吸血鬼,城堡的頂層中心是玻璃做的,每當夜晚,月光就會從頂層灑下,而此時,吸血鬼就正站在月光中心,清輝的月光灑落在他的眉宇發梢,他銀色的長發便閃閃發光,美的如此聖潔。
他往日平淡的眼神帶上了柔和,便溫柔得將月光都融化了,仿若深愛著你。
應枝躲開了眼神,甚至閉上了眼睛,拒絕了吸血鬼的迷惑。
“為什麽?”她隻是食物,她隻是食物,雅恩斯一聲不吭的為她變卻了身份,比起喜悅,應枝更多卻是不安。
在雅恩斯心中自己不是食物了,那變成了什麽,寵物嗎?她是什麽身份,她該怎麽做,怎麽做才是正確的,才能活下去,她不知道!
“為什麽!”她隻是想要回家,她想要回去,她該怎麽辦!
應枝焦躁萬分,她固執地詢問著雅恩斯做這些決定的原因。
雅恩斯沉默了許久,一節一節的踩著階梯,應枝的詢問一聲一聲壓在他的步調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我不明白!”
走完最後一個階梯,雅恩斯停下了腳步,應枝被他抱在懷裏,眼神探究地看著雅恩斯的神色。
“為什麽?”
良久,雅恩斯給出了他的答案。
“大概是因為……喜歡你。”
雅恩斯的聲音很輕,他的語氣第一次這麽飄忽,他的睫毛顫抖,說到最後一句,他銀色的睫毛垂了下來,半遮住了眼中情緒,似乎是在害羞,可是喜歡你,說的又小又快,卻是十分確認。
時間仿佛一下子靜止了,月光不再轉動,雲彩不再漂浮,呼吸都停頓了。、
應枝咽了口口水,她懷疑剛才自己聽錯了,澀聲道,“你…說…什麽?”
雅恩斯抬起眼眸,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定肅穆,他走進應枝的房間,將不敢置信的應枝放到床上,再次幫她確認了。
“我是你的男朋友,下次不要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