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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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亦澤淡淡地掃了女人一眼,步子一轉,轉而走到了喬安安的麵前。
“麻煩你了。”
喬安安臉上的笑容如同雛菊一樣緩緩綻放,“不客氣。”
她忍不住雀躍地小跑了幾步,想到喬栩還站在一邊,她又放緩了腳步。
喬栩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搭在車門上的手指僵住。許久,她才將手指收攏,“啪”的一聲將車門關上。
再次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男生彎腰坐進了副駕駛座。
喬安安將車頭調轉了一個彎,經過喬栩的身旁時,她緩下了車速,“姐,那我們先走了。”
與剛才局促不安的樣子相比,這會兒的喬安安顯然放鬆了很多。
喬栩沒有回應她,而是越過她將目光投向了裏麵的玫瑰小哥身上。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男生微微側過了臉,清透的眼神筆直地朝她看來。
末了,他衝著她點了點頭,“我們先走了。”
嘴角努力牽起了一絲微笑,喬栩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那路上小心。”
“嗯。”
直到那輛礙眼的紅色汽車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裏,喬栩才收回了笑容。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才提步回到了店裏,麵對著滿室的空曠跟狼藉,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另一邊——
喬安安一邊開車,一邊偷偷用餘光觀察著身旁的男生。從坐上車後,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自始至終都將頭轉向了窗外。
她舔了舔嘴唇,主動找話題道:“我沒有想到原來你是在我姐的店裏做兼職。”
穆亦澤回過頭,忽道:“你們是親姐妹麽?”
喬安安點頭,“是的。”頓了頓,補充道:“同父異母。”
“嗯。”男生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車裏的氛圍有些冷場。
喬安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一緊,“亦澤,你跟我姐之間……”話沒有說完,便被男生打斷了,“能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一下麽,我忽然想起還有別的事要做。”
喬安安張了張嘴,輕問:“你要去哪裏,我可以送你。”
“不用了。”穆亦澤搖了搖頭,“你不是學校有事麽,你先忙你的吧。”
眼裏劃過一絲黯然,喬安安應了一聲好,隨即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再見。”穆亦澤跟她道別後,便頭也沒回地下了車。
看著那一道頎長而瘦削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喬安安用力地攥緊了拳頭,連尖銳的指甲嵌進了肉裏也不自知。
***
喬栩拿著笤帚,正在清掃著房間裏的垃圾跟灰塵,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頭也沒抬,“本店暫不營業。”
沒有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她愣了一愣,直起身,轉頭望去,卻發現本來離開的人竟然又回來了。
“你怎麽又回來了。”音調沒什麽起伏。
男生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剛剛手機落店裏了,我回來取。”
喬栩的目光掃了一眼那隻手機,“哦”了一聲,卻想,她剛才怎麽沒有發現?
她沒多想,隨口問道:“喬安安呢?她沒送你過來啊。”
穆亦澤垂下了眼,“她學校有事。”
“嗯。”喬栩將垃圾倒進了門口的垃圾桶裏,將掃帚跟簸箕擺放回原位,然後又走到洗手間的盥洗池邊洗了手。
將手上的水珠烘幹後,她走了出來,看到玫瑰小哥還在。
濃眉未挑,她問:“你不回學校嗎?”
穆亦澤看了她一眼,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嗯。”喬栩倚靠在了門口,看著玫瑰小哥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
掏出了一根煙叼在了嘴邊,她拿出了紅色的zippo打火機,將煙蒂湊到了打火機的火源口,試了幾次都沒有點上。
她皺著眉頭,將煙跟打火機都收了起來。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她邁開修長的雙腿,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了出去。沒有看到玫瑰小哥的人影,她在原地思索片刻,將店門上鎖後,轉身鑽進了老爺車裏。
穆亦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又折返了回來。之所以會選擇坐喬安安的車,完全是因為順路。
可看到喬栩臉上凝固的笑容,他的心似乎也被揪了一下。在喬安安的車裏,他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喬栩的那個笑,最後終究是沒有抵抗住心裏的那股衝動。
就在他怔怔地發呆的時候,汽車喇叭的聲音從他右側傳來。穆亦澤回頭,正好看到喬栩勾著唇對他微笑。
是他熟悉的微笑,灑脫中又帶著那麽一絲絲的漫不經心。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鬆了一口氣,隨即聽到女人低沉而醇醉的音色娓娓道來,“阿澤,上車吧。”
不等他回答,她又來了一句:“不準拒絕。”
遠遠看到自己要坐的那一路公交車在朝這邊駛來,穆亦澤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坐上了她的車。
喬栩顯然也看到了那輛公家車,眼裏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晃開,襯得她的雙眸神采奕奕。
老爺車本來就開的慢,再加上喬栩偷偷減慢了車速,於是原本隻要十多分鍾的車程,硬是被她拖到了半個小時。
到了s大門口,男生低聲道:“謝謝。”
喬栩笑笑:“不客氣。”
等到玫瑰小哥的身影消失了,她吹了一聲口哨,心情瞬間多雲轉晴。
不過喬安安似乎也喜歡玫瑰小哥呢。
喬栩眼裏笑意漸消,隨即驅車回了公寓。
翌日——
因為花店暫停營業,喬栩索性好好地睡了一個懶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她扒拉著短發,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小黑已經在陽台嗷嗷待哺了,粗噶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長。
喬栩揉了揉眼睛,隨便給它喂了一些水果,然後便下樓去常去麵店吃了碗大排麵。
她食量大,經常光顧那家麵店的原因就是那裏下的麵的分量特別足。
吃飽喝足,她才不緊不慢地來到店門口。
裝修工人早就忙活了開來,喬栩定睛一看,玫瑰小哥果然也在裏麵。
她微微眯著眼,透過透明的玻璃門朝裏望去,能夠看到玫瑰小哥被汗水打濕的臉蛋跟稍顯淩亂的頭發。
站在門口,喬栩也不進去,就想看看男生什麽時候能看到她。
工作狀態的男生很專注也很投入,喬栩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他抬頭。
笨蛋,明明隻要他抬頭,就能看到她的。
喬栩撇了撇嘴,屈指敲了敲玻璃,聽到動靜的男生這才抬起了頭,然後,她就看到了那雙好看的眼睛一點一點地亮起。
“你什麽時候來的?”隔了玻璃門,玫瑰小哥的聲音有些低。
喬栩推門進去,目光掃了一眼忙碌的裝修工人,“剛來沒多久。”
說著,她將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你呢,來多久了?”
“也沒有多久。”男生回。
喬栩也不揭穿他,轉身去了洗手間,拿過了一條新毛巾,沾上水並擰幹。
出來的時候,她就將手上的濕毛巾遞給了他,“給,擦擦汗吧。”
穆亦澤微愣,唇角延伸開了一絲微笑,“謝謝。”
他伸手接過毛巾,兩人的指尖不小心觸到,帶來了一陣奇異的感覺。粘膩的汗水被擦掉後,玫瑰小哥的臉上看著清爽了很多,喬栩從他手裏抽掉毛巾,清洗過後晾在了毛巾架上。
兩條毛巾並排並地掛在了一起,都是一樣的卡通小熊圖案,區別是一條是暖黃色的,一條是卡其色的。
喬栩唇角的弧度慢慢擴大,心情好到要飛起來。O(∩_∩)O~~
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喬栩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五點半了。
“阿澤,吃過飯我送你回學校吧。”
聽到她的提議,穆亦澤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喬栩似乎早就知道他不會同意,搶先道:“不許拒絕。”
“……”
喬栩直接拖著他的胳膊,一邊拉著他一邊開玩笑:“放心吧,我又不會把你賣掉。”
“……”穆亦澤的視線落到了她拖著他胳膊的那隻手上。
薄唇輕抿,他極緩極緩地眨了眨眼。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飯店,喬栩經常一個人來吃,不貴,而且比較幹淨。
她點了四菜一湯,吃飯期間,玫瑰小哥話不多,喬栩也不知道聊什麽好,幹脆就不聊了,直接吃飯。
吃完飯,到了結賬的時候,喬栩剛要掏錢,對麵的男生突然道:“我來吧。”
喬栩一愣,剛要拒絕,玫瑰小哥便起身過去結賬了。
緩緩地眨了眨眼,喬栩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背影看,總覺得今天的玫瑰小哥特別不一樣呢。
付完賬,穆亦澤轉過身的時候,正好跟女人投過來的視線相對。
被抓包了,她也不躲不閃,以一種灼熱而專注的眼神凝望他。
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頭,男生走到了她的麵前,“走吧。”
“嗯。”喬栩點頭,屁股依舊挨在了板凳上。
“……”穆亦澤道:“那我走了?”
喬栩一聽,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走不動,你拉我一把。”
男生微一遲疑,掌心朝上伸到了她的麵前,喬栩勾唇一笑,用力將手搭了上去,握緊。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穆亦澤忽然發現他已經習慣了坐她的車。
她的車開的很慢,還沒有他坐公交的速度快,可每次她提出送他的時候,他都舍不得說不。
時間流逝的飛快,很快,休息室就重新裝修好了,花店也正常開始營業了。
周笑笑看著煥然一新的休息室,忍不住連連感歎。
“喬姐,你的品位什麽時候變好了啊?”
喬栩嘴角一抽,幽幽地道:“我的品位很差麽?”
周笑笑收回了打量休息室的目光,用力搖頭,忙不迭地拍馬屁道:“你的品位最好了。”
喬栩拍掉了身上起的雞皮疙瘩,“這個風格不是我選的,是阿澤幫著挑的。”
周笑笑誇張地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懷好意,“喬姐,你跟亦澤哥是不是有戲啊?”
喬栩搖了搖頭,輕聲嘀咕道:“玫瑰小哥很難追的。”
“要看是什麽人追呀。”周笑笑衝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喬姐,加油,我會一直在你背後支持你噠。”
喬栩伸手掐了掐她肉肉軟軟的臉頰,“謝啦。”
***
聽到腳步聲響起,趙崢抬起了臉,看到麵前身材高挑的女人時,他愣了一愣。
“喬栩,最近是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喬栩照常坐在了那張沙發上,聽到趙崢的這個問題,她揚了揚眉,“為什麽這麽問?”
趙崢笑笑,眼鏡背後的那雙眼睛裏閃過了柔和的光芒,“你最近漂亮了很多。”
“是麽?”
喬栩伸出食指摩挲著下巴,似是想到了什麽,笑意自她的嘴角勾起,最後融入到了她的嚴加眉梢。
趙崢點了點頭,伸手扶了扶眼鏡架。
隨即他翻開了病例報告,開始了每個星期一都會進行的心理檢查。
自從上次喬栩警告過他後,趙崢便沒有將她的情況如實地匯報給喬鴻生了。基本上他跟喬鴻生說的都是一些關於喬栩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吃了什麽,幾點睡覺幾點起床之類的。
“醫生,我覺得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玫瑰小哥了。”
喬栩右手托腮,眼裏霧蒙蒙的,顯然是在回憶著什麽。
趙崢放下了手裏的鋼筆,語調溫和地問:“是哪一種形式的離不開?生活上的還是感情上的?”
女人凝眸沉思著,好看的眉間卻閃過了一絲疑惑,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你喜歡他嗎?”趙崢將聲音放柔了,盡量不給她壓力。
“喜歡。”女人毫不遲疑。
趙崢頓了一頓,問:“那你想跟他永遠在一起嗎?”
喬栩回過神來,眼裏的霧氣消失,嘴上勾起了一個帶著涼薄的笑意,“我想每天都看到他,跟他說話,至於永遠麽?”她頓了頓,輕描淡寫地道:“現在說永遠未免太早了。”
趙崢知道這個女人一直都是那麽理智,及時她隨時都有可能發瘋。
“那你對他應該隻是暫時的迷戀。”
喬栩將頭靠在了沙發的椅背上,修長的脖頸微微揚起,眼神直直地看著虛空。
“應該是吧。”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些矛盾。
一方麵不相信永遠,一方麵覺得對他不隻是暫時的迷戀。
又或者純粹是美色的吸引?
她抓了抓短發,站了起來,衝著趙崢伸出了手,“醫生,很謝謝你能夠一直聽我的嘮叨,盡管這是出於你的職責。”
趙崢笑笑,握上了她的手,“不客氣。”隨即他又補充道:“希望你能夠早日解開心結。”
“謝謝。”
看著女人轉身離開的背影,趙崢也沒有之前將她當成病人看待的心態了。
雖然她性格古怪,但是通過這麽長期的接觸下來,他發現隻要不去惹怒她,她一般不會針對誰。
***
接到淩鑰的電話時,喬栩正對著鏡子在剪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長得有點長了,她就將發梢減掉,這也是為什麽她的頭發長不長的原因。
對著鏡子照了一圈,喬栩一手撥弄著短發,一手將鈴聲不斷的電話接起。
“喂?”
“喬栩。”淩鑰沉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我在你家。”
喬栩一愣,下意識地掀開了窗簾往樓下探去,看到空無一人的場地,她撇撇嘴,“你在跟我開玩笑麽?”
電話裏的淩鑰說了一句話,她愣了一愣,眼神驀然冷了下來。
他說他在喬家。
喬栩的語氣有些不好,“你去哪裏做什麽?”
“是你爸打給我的。”淩鑰語氣同樣不好。
喬栩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沉聲問:“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你要跟我接觸婚約。”
喬栩點頭,然後才意識到淩鑰看不到,於是用語言陳述道:“是啊,怎麽了?”
淩鑰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喬栩,你怎麽做什麽事都是自作主張呢?接觸婚約這事兒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喬栩一臉莫名,“你不是說,隻要我能夠說服喬鴻生讓我們接觸婚約,你沒有意見的麽?”
電話裏的淩鑰堵了一堵,語氣惡劣地道:“我不管,你現在趕緊過來一趟,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搞搞清楚。”
“……”喬栩歎了一口氣。
隨即也不等電話裏的淩鑰再說些什麽,她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剛掛斷沒多久,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喬栩直接將手機電板拆開,世界終於清靜了。
她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一想到淩鑰在喬鴻生麵前不知道會說些什麽,她的太陽穴就一抽一抽的疼。
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她最終還是拿起了車鑰匙,驅車趕往了喬家。
到達喬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看到喬栩回來,張美琪眼裏劃過一絲驚訝,隨即熱情地迎了上來,“小栩,剛剛淩鑰打電話給你,說你手機關機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喬栩側過了身體,避開了跟張美琪的肢體接觸,言簡意賅地問:“淩鑰人呢?”
張美琪笑容一滯,隨即笑容又重新綻放了開來,“他跟你爸在書房裏,我讓張媽過去通報一聲?”
“不用了。”喬栩眉色冷漠,轉身就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到達了書房,喬栩剛想敲門,發現門是虛掩的,裏麵的對話也一絲不落地傳入了她的耳裏。
喬鴻生的聲音磁性中透著威嚴,“淩鑰,我知道男人在生意上逢場作戲是經常的事,但是你應該知道喬栩的性子,如果將來你們結婚了,你還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話,你覺得喬栩會甘心忍受麽?”
淩鑰聲音有些低,顯然是底氣不足,“喬伯伯,如果你要我跟外麵的那些紅顏知己斷掉,我二話不說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她們說分手。”
“分了,以後呢?”喬鴻生繼續問。
淩鑰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我跟你說實話,以後我不敢保證。”
“我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誠實。”喬鴻生歎了一口氣,“我也知道,如果喬栩跟了你,你一定會善待她的。”
“喬伯伯……”淩鑰喊了他一聲。
喬鴻生揚起手,阻止了他的話語,“我隻希望你能夠對喬栩好,別的沒有什麽要求。”一頓,語氣又變得嚴厲起來,“但是有一句話我要說在前頭,不管你外麵有多少女人,你一定要能夠瞞住喬栩。”
淩鑰低著頭,沒有說話。
喬鴻生歎息出聲:“喬栩的情況比特殊,不能受刺激。”
“喬伯伯,你放心,無論喬栩以後會不會發病,我都不會放棄她。”
聽著淩鑰宛如誓言的話語,喬栩卻忽然想笑。
這個淩鑰,是不是要拖死她才甘心啊。
這麽想著,她緩緩推來了門,麵對著兩人看過來的視線,她輕啟唇,神色堅定,“我不同意。”
這四個字,她說的幹脆利落,毫無轉圜的餘地。
喬鴻生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喬栩,你偷聽我們說話。”
喬栩臉上沒有任何心虛的神色,理直氣壯地回:“是你們忘了關門。”
淩鑰嘴唇微動,走到了喬栩的麵前,“喬栩,你就聽喬伯伯一回吧。”
喬栩嘴角的笑容譏諷,“我為什麽要聽?我們之間的婚約在我看來根本是不作數的。”
“喬栩!”喬鴻生沉怒地吼了一聲。
喬栩臉上笑意不減,轉頭看向淩鑰,“你真的甘心跟我結婚嗎?”
淩鑰一時有些語塞,旁邊的喬鴻生黑著臉道:“喬栩,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這麽任性。”
喬栩沒有搭理喬鴻生,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淩鑰,又重複了一遍:“你真的甘心嗎?”
她的那雙眼睛清亮的讓人心驚,淩鑰仿佛能夠從她的眼裏看到猶豫的自己。
他真的甘心麽?一輩子跟喬栩綁在一起?
淩鑰猛地閉上了眼,避開了喬栩的目光,聲音顫抖而高亢:“我沒什麽不願意的,反正跟誰結婚都一樣,我寧願跟你結婚。”
喬栩緊緊地閉上了嘴唇,眼裏似乎蒙上了一層灰。
霧蒙蒙的,看不分明。
淩鑰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耳邊卻聽到女人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道:“可是我不願意。”
“……”
“我寧願瘋了,也不想跟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