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玫瑰小哥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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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願瘋了,也不想跟你結婚。
淩鑰的表情在刹那間變得一片空白,有什麽東西重重地鑿進了他的心底,鮮血汨汨地流淌著。
“喬栩,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喬鴻生氣的眼皮直跳,額角青筋暴起。
喬栩絲毫沒有妥協,語氣冰涼,“你沒有權利決定我的未來。”一頓,她眼神嘲諷,“除非你們把我綁住,隻要我手腳自由,沒人能阻止我做什麽。”
喬鴻生緩緩搖頭,“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喬栩的目光掃向了沉默的淩鑰,“至少我現在很確定。”
喬鴻生火氣又起,“你……”
“喬伯伯。”淩鑰打斷道:“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好好勸勸她的。”
喬栩看向淩鑰,卻見他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她微微皺眉,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自己好像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談話進行到這裏暫時告一段落,喬鴻生邀請淩鑰留下來吃晚飯,後者微微遲疑,下意識地看了喬栩一眼,隨後點頭應下。
喬鴻生又將目光放到了喬栩的身上,“你也留下吃飯吧。”
本來想找個借口離開,她想了一想還是答應了,“嗯。”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喬鴻生板著臉不說話,周圍的氣壓有點低。張美琪一臉尷尬,也不敢出聲,隻默默地吃著自己的飯。
喬安安剛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察覺到氣氛不對,便悄悄用餘光看他們,喬栩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她一愣,忙低下了頭。
喬栩悠悠地收回了視線,扒了幾口米飯,一隻筷子突然伸到了她的碗邊。
側過頭,便聽淩鑰道:“你喜歡吃的梅菜扣肉。”
“謝謝。”喬栩看了一眼那塊扣肉,沒動,拿起筷子重新夾了一塊。
淩鑰眼神一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飯畢,喬栩打算直接離開,喬安安叫住了她,“姐,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給你買了一樣禮物。”
喬栩沒說話,定定地看著她。
喬安安避開了她的目光,囁嚅道:“我不知道你那天會不會回來,就想提前送給你。”
“……”
喬鴻生在一旁直皺眉,“這是安安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懶得聽喬鴻生逼逼叨叨,她在他生氣之前直接同意,“哦,那謝謝了。”
不想麵對喬鴻生他們,喬栩便跟著喬安安一起去了她的房間。看著滿室的粉色,喬栩有些頭疼,她靠在了書桌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喬安安打開抽屜,從裏麵掏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禮盒。
“姐,我一看到這條項鏈,就覺得特別適合你。”
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首飾盒,喬栩隨手打開看了一眼,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條海豚吊墜的鉑金項鏈,樣式簡單大方,看著挺雅致的。
喬安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喜歡嗎?”
“嗯。”喬栩點頭,“挺好看的。”
喬安安鬆了一口氣,緩緩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老實說,喬栩有些不理解她,明明自己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還想方設法地討好她。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往外走的時候,一張圖吸引了喬栩的注意,不,應該說是畫上的署名。
喬安安見喬栩突然停下了步子,正有些莫名,耳邊忽地聽到了女人聲音:“這幅畫是阿澤畫的?”
“是……是啊,怎麽了?”喬安安有些緊張。
她聽出了女人話裏的怒氣。
這張畫,是喬安安的人物肖像畫,畫裏的她倚靠在了窗台,露出了半張側臉。
喬栩雖然不懂畫,但也覺得這張畫畫的很好看。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讓玫瑰小哥幫她畫一張,卻被他以畫得不好這個理由推脫了。
他畫的不好嗎?喬栩眼帶諷刺地掃了一眼出自他手的畫作,心情頓時變得很不好。
真想把這張畫給撕了。
這麽想著,她伸手將掛在牆上裱好框的油畫取下,放在手裏細細觀察。一旁的喬安安心下惴惴,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姐,我們出去吧,爸跟淩鑰哥還在客廳裏等著呢。”
喬栩“嗯”了一聲,手上的力道一鬆,下一刻,那副畫就直直地往地上砸。
“砰”的一聲,玻璃碎成了一片。
喬安安“啊”地尖叫了一聲,慌慌張張地蹲下了身去撿,尖利的玻璃碎渣劃破了她的手。眼眶瞬間就紅了,女孩忍著眼淚跟疼痛,小心地將那些玻璃撥開。
喬栩冷眼旁觀,心裏有些麻木。
聽到動靜的喬鴻生跟張美琪趕了過來,張美琪看到喬安安蹲在地上,一臉心疼地將她拉了起來,“安安,你沒事吧?”
喬安安咬著嘴唇搖了搖頭,隻道:“我的畫。”
“哎呀,你的手受傷了。”鄭美琪低呼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去翻找醫藥箱。
喬鴻生一猜就猜到準是喬栩幹的,衝她吼道:“安安是你妹妹啊,你到底做了什麽?”
“你不是都看到了麽?”喬栩反問了一句。
喬鴻生眼底有烏雲壓下,正待發火,門口的淩鑰忽地走了進來。他拉住了女人的胳膊,用力往外拽,“喬栩,我們先出去。”
喬栩也沒掙紮,被他拖著往外走。
男子直接拉著她走出了喬家,壓了大半天的火氣終於有機會噴發,“你今天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吃了槍藥了?喬安安又是怎麽得罪你了?”
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女人麵無表情,“她沒得罪我,我就是看不慣她。”
淩鑰一想到自己跟她之間的事就頭疼,現在女人又是這麽一副樣子。
“喬栩,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
喬栩將胳膊從他的手裏抽了回來,聽到這話,頭也沒抬地道:“我剛才不是說的很清楚了麽?”
男子哽了一哽,道:“你還是再好好考慮清楚吧,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女人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放心,我還從來不知道後悔二字怎麽寫呢。”
淩鑰今天的心情也不痛快,語氣生硬地道:“隨便你。”
說完這句,他直接坐回了自己的車上,發動車子離開了。
喬栩揉了揉被他捏的有些疼痛的手腕,轉過身看了一眼喬家的大門,暮色下的宅子,看上去既冰冷又高不可攀。
她勾了勾嘴角,想到剛才的那副畫,她神色一冷,眼底深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