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一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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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可要歇下。”
    菘藍拿著簪子挑了挑燈芯, 聽得更聲提醒道。
    正是初春時節,最是寒冷。
    賈赦瞧著星象, 忽然想起易學先生前些日子說的話,再一聯想, 立時站了起來。
    此時也顧不得許多,趿著鞋子就要往外走。
    菘藍幾個丫鬟來不及追上,賈赦就到了二門上。
    二門前頭守門的幾個仆婦一驚, 瞧著不知出了何事,竟是如此驚慌, 趕緊先跪下行禮。
    賈赦不欲和她們多做解釋,隻道:“你去讓人喚了方大管家和錢家的, 再派人去外院讓腿腳快些的小子去後街, 隻說有要事, 請鐵爺爺務必到外書房來一趟。另外再去霧凇院請了易先生來。馬上準備一頂轎子, 我要去老爺的書房。”
    這些仆婦皆是老太太派下的,一言一行早就敲打過了, 因此不做遲疑,疊聲應了,自去安排不提。菘藍一並丫鬟趕來, 趕緊拿了衣裳爐子一應物事, 就在二門穿戴了, 還道:“少爺有事,明日去做不急,怎能如此不顧自個。萬一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這會賈赦已經完全鎮定下來,隻心髒還噗噗的跳,如果他想的不錯,隻怕……
    不等菘藍幾個囉嗦,轎子已經到了,賈赦趕緊上了轎子,餘下幾個丫鬟調教不已。
    霧凇院離書房近,因此賈赦到了外書房,恰好遇上易先生,這會他不再和易先生推讓,整整衣冠先行一步踏入書房。
    “先生可記得上月皇孫丟失一案。”
    賈赦進了書房,顧不得儀態,一手扔了大氅,邊說話邊在書架上翻找朝廷邸報。
    去歲下半年,自賈赦進了賈代善書房,賈代善再沒攔過他,是以朝廷的一應公文往來擱哪,他是門清的。不多時,就翻出了去歲湖廣官員升遷名錄。這份名錄還是當初他故意問起,賈代善才讓人做的。
    待東西找齊了,賈赦攤開一張紙,看著升遷名錄,把大皇子一係人馬的人脈圖畫了出來,這才抬頭看著易先生道:“先生,你瞧裏頭可有不妥當。”
    易先生歲數是大了,腦子還是好用的,這麽一瞧,頓時睡意去了大半:“少爺是說,大皇子他……”
    “前些日子老爺說城外駐兵將領換了大半,說是皇上的旨意,翻年皇孫丟失案,京城肅清的有些過了。北邊……怕是也不太平,隻是不知道和此事有無關聯。”
    剩下的賈赦沒說,賈代善的往來公文他也看,這話和誰都不能說。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賈府也不安全,那西郊……當今應該是有察覺才做了防備,不然不會借著調查皇孫走失一案,轉移視線頻繁調動京畿大營。
    屋裏靜悄悄的,兩人心裏都沒底,這會內外院管家和老鐵頭也都到了。
    賈赦請眾人坐下,敲著桌子不知如何開口,萬一是他猜錯,他的話能讓眾人信服。
    箭在弦上,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遇上比這更難以決斷的事。
    看著一張張平時熟悉的臉,賈赦咬咬牙,起來對著眾人行了一禮,“今日之事,請大家幫我。”
    “少爺這會子叫我們來定是有要事,您是我們的主子,隻管說便是。”老鐵頭瞧了屋裏幾人一眼,毫不在意說道。
    老鐵頭不同一般人,他是賈演的親兵,若是真有兵變,他一定知道什麽。這麽一想,賈赦好歹放心一些,“鐵爺爺,祖父老爺隨駕之前可有說些什麽。”
    “老太爺隨駕之前從京郊調了不少卸甲的親兵回府,就在後街。”
    賈赦也不必去猜老鐵頭的未盡之語,老太爺調親兵作何用已經一目了然,他看向易先生:“先生怎麽看。”
    既然親兵都在,隻怕十有八九。
    易先生也不含糊,“如此竟是真的,隻怕府裏也不安全,還得早作準備。”
    賈赦正有此意,否則也不會把內外院的管事一並叫了來,前因後果他也不想解釋,隻說道:“錢嬤嬤,勞煩您把不當值的,當值的一家老小都接到府裏,全都在二門候著,隻說我病危,請了道士,說是要找生辰八字屬相相合之人。”轉頭他又對方大家道:“方爺爺,勞您去把府男丁都集齊了,就在二門外候著,讓人開了藥房,把盧大夫找來。”
    一通話下來,兩人麵麵相覷,待到老鐵頭一聲咳嗽,兩人這才麻溜的退了出去。賈赦沒時間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接著說道:“府裏兵器家夥都還能用。”
    “能的,老太爺愛武,這些年也不曾荒了,下麵的人不敢不盡心。”
    賈赦點點頭,想起賈家族人和寧府,揉了揉額頭,鄭重對老鐵頭道:“鐵爺爺,多帶幾個人,去把叔伯請來,有那不對的,直接堵了嘴綁了,有事兒等過後再說。另外,我親手書請爺爺親自給敬哥帶過去,想來寧府也是有後手的。”
    老鐵頭應下自去。
    賈赦又梳理了幾遍,總覺的遺漏了什麽,便對易先生請教道:“先生教我,可還有遺漏。”
    “府裏姻親,孟家,史家還有,其餘幾家老親,主子打算如何應對。”
    賈赦斟酌道:“幾家老親底子還是有的,待鐵爺爺回來,再著人去通知。孟家……”
    孟家一派皆是文人,戰五渣,全然沒有指望。
    香火情猶在,必然要伸出援手,生死悠關,賈府未必有餘糧,怎麽幫成了大難題。賈赦揉了揉額頭,想起孟老太太,咬咬牙道:“清點人頭,多少支應總是要的。”
    易先生歎主子心軟,這頭若是不相幫,老太太那邊隻怕也交代不過去。
    隻是不知這賈府少了大半人丁,若是出了差錯該當如何。縱有不讚同,可這都是賈家事,他一幕僚也駁不得,“主子心慈,想來老太太該是欣慰的。”
    “先生莫要笑我了。”賈赦苦笑,他又如何不知道,這會幫了別人就是拿全府性命開玩笑,可讓他事不關己,想起老太太,他就做不到。
    兩人就這麽坐著閉目養神,直到老鐵頭回來,賈赦對著老鐵頭耳語了一陣,這才對易先生道:“今日隻怕要仰賴先生了。”
    “為主分憂,主子不必如此。”易先生擺擺手。
    二人一邊走著一邊商討細節。
    到了二門,府裏十歲以上的男丁和健壯仆婦占滿整個院子。
    這邊仆下搬來一把椅子,賈赦也不坐,就站在眾人麵前。
    人群悉悉索索的聲兒一點一點慢慢消失,老鐵頭站出來對著賈赦點點頭,打了個手勢,呼啦啦走進來數十位拿著□□的兵丁,不發一言整齊列隊。
    除了府裏老人,旁的哪裏見過這個。
    老鐵頭見樣子難看,皺了眉高聲道:“全都給我站好了,昔日咱們靠著賈府安穩度日。如今府裏有難,我們該當如何。”
    仆從瞧著架勢,具知不是小事,各個都驚懼不已,有那忍不住的,早已腿軟的跌坐在地上。一時間人心浮動,礙著拿槍的兵丁,這才壓住了場麵。
    “站穩了,別動。”
    如果說前些日子從蜜罐模式掉到了困難模式,那麽今天,泰聰二十一年,賈赦已經進入地獄模式。
    卯時一刻天還未大亮,賈赦穿著一身短打到了演武場。
    從紮馬步開始,已經蹲了一刻有餘,前頭那位結實如牛的張師傅還不曾發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日頭慢慢升起,賈赦的腿越來越重,豆大的汗一滴一滴從額頭順著睫毛再到脖子,眼前越來越模糊,空氣越來越稀薄,他覺的……可能真的堅持不住了。
    終於張師傅喊了停。
    一旁候著的小廝趕緊上前。
    張師傅卻製止了小廝的動作,親自扶著賈赦用洋巾子幫他擦了汗,這才慢慢地喂了他一點點水:“歇一會再喂點,不宜過量。”
    “多謝師傅。”
    賈赦慢慢的緩過來了,先是行了一禮。
    他知道這是賈源的親兵,今後也是他的先生。古人尊師重道,無論如何,他都得把禮做足了。
    這麽一會就能緩過來給他行禮了。
    張師傅對大公子倒有些刮目相看了,府裏的哪個不是寶貝蛋,倒是沒想到眼前是個硬骨頭,“不必多禮,功夫練起來須得日日不綴,望公子不要半途而廢才是。”
    “謹遵師傅教誨,赦不敢忘。”
    這邊話未說完,那騎射師傅已經等著。
    張師傅也不廢話,同教騎射的關師傅打了招呼就回屋睡回籠覺了。
    “關師傅有禮。”
    賈赦認命的向傳說中關二爺後代的關師傅行了一個標準的拜師禮。
    關師傅而立之年,留著一把所謂的美須髯,據說每日大半時間都花在這上頭。一大半胡子遮住了臉,完全看不清楚相貌,隻兩個銅鈴大的眼睛,看著怪嚇人了,這會卻哈哈大笑:“咱們不來那些個虛禮,我帶你去馬棚瞧瞧。”
    “哥兒不可,那馬棚是什麽地方,哥兒怎能去……去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