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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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歧本的度假別墅,虞美人先是被眼前建築驚了一驚,然後就被身側一個中規模的高爾夫球場給震懾住了,這高爾夫球場也不要太大,一眼都望不到頭。

    她跟著歧本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酒廊。

    “你不是喝不了酒嗎?怎麽還搞一個這樣的設計?”虞美人追著他問。

    歧本脫掉鞋,一邊捏著眉心一邊朝樓上走:“當時是為Jarvis Bay Hyams Beach買的這房子,後來想起這附近酒莊環繞就荒廢了。”

    荒廢……這話說的好隨意……好不要臉……虞美人悄悄衝他後背比了個中指,之後跟著他上了樓,樓上有個室內泳池,尺寸不小,旁邊是相通的三層遊戲廳,懸梯設計,一層一類頗顯年代感的遊戲設備,給人耳目一新的感受。

    她以前在室內泳池邊接過酒吧、會議室,或者直接通室外,還沒搞過接遊戲廳的,還是三層,這個創意太大膽了,她很難想象三層既要一麵鏤空又要沒有搖搖欲墜的視覺感受是如何支撐的,而且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說是渾然一體,完全不顯得突兀和違和……太棒了!

    以前她以為歧本家裏騰一間房放電子遊戲設備不是房間太多燒的就是有錢燒的,沒想過他是真喜歡這東西,現在不得不往哪方麵想了,他可能是真喜歡,不然也不會不惜費時費力費錢的這麽搞,這樣關於兩個人CSOL的較量她以失敗告終那件事,也解釋的通了,她是在跟一個高手過招啊。不過別的方麵也說不準,歧本嘛,光是這兩個字就很值錢了,他是有那個可能吃飽了撐的扔錢玩兒的。

    “我們在這裏遊嗎?”虞美人問。

    歧本把衣服上衣脫掉,現出一身保養俱佳卻不顯惡心的肌肉,轉過身來瞥了眼窗外:“去露天那個。”

    “你一個度假用的房子也至於室內、室外各一個泳池?”資本家的人生觀果然是用錢堆砌起來的,沒有例外。

    歧本笑了下沒回她這問題,說:“後邊還有一個網球場,有個壁球館,有個雕塑藝術展廳,有個滑浪、趴板的私人領域,奧,好像還有個野生……”

    “野生動物園?!”

    “不能叫動物園,就有點無脊椎和爬行,你感興趣的話等會兒遊完可以去看看,那個粉紅色的巨型蛞蝓挺有意思的,長得特別惡心,就跟那姓周的一樣。”

    虞美人:“……”

    “走吧。”歧本換好衣服拿起桌上一個長盒子,走到虞美人身邊攬住她的肩膀。

    虞美人被他半推半就著帶到露天泳池邊,橢圓形的設計,池沿是深海藍的星空紋理,東頭是一個跟別墅設計相呼應的伊斯.蘭教堂風格的休息亭,內置3*3的大床和露天影院。

    歧本把手裏盒子給虞美人:“換上看看。”

    虞美人接過來打開,仍是白色的,比李安給她的那套更透,不下水比基尼線上那塊區域都會是黑壓壓的一片,她扔到歧本臉上:“你自己穿吧!”

    “你怎麽越來越矜持了呢?在我的印象中你是喂不飽的母老虎啊。”歧本開她的玩笑。

    “滾蛋!你把我折騰一通你爽了睡覺去了,可我晚上還有戲呢!”

    歧本臉色略顯無辜:“我隻是想教你遊泳的。”說的那叫一個懇摯,連他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了。

    她也懶得搭理他了,動作迅速的換上了那套泳衣,然後小心翼翼的下了水,按照之前在網上邊搜的,沉入池底練習憋氣,期間手把住不鏽鋼的欄杆,以防溺水。

    “你這樣不行。”歧本下水了,特別不要臉的在半空中躍起一個性感的弧度,然後濺了虞美人一臉的水花。

    虞美人掬起一捧水潑向歧本:“討厭!”

    歧本嘴角的笑意始終不減,他先是仰泳了一圈然後又是蛙泳了一圈,接下裏是蝶泳、自由泳,顯擺完了之後到虞美人身邊,借水的力輕鬆將她掫起,說:“你把重心放我腿上,我托著你遊一圈。”

    “我會掉下去的。”

    “不會,有我呢。”

    “可是我真的會掉下去的,我會溺水的,溺水我會死的,真的。”

    “……”歧本黑了臉,問她:“這個泳池裏有沒有你所信任的?”

    虞美人皺皺眉,小心回答:“我自己?”說完覺得不對馬上改口:“欄杆!”

    歧本不客氣的給了她腦門一顆爆栗,拉著她走到東頭,手托著她的肚子將人帶起,與池底保持平行,“雙手掄起一個半圈,雙腳小幅度拍打水麵。”

    虞美人被歧本托著,安全感倍增,也就放心的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他身上,被他帶了幾圈她發現她可以飄起來了,對水好像也沒那麽畏懼了。

    “你鬆手我試試。”

    “我已經鬆手了。”歧本在泳道開始的地方看著虞美人。

    虞美人意識到歧本已經不在身邊,頓時大腦抽筋、四肢無力,然後就開始頭朝下往池底紮。

    “憋氣!別在水裏張嘴!腿站直!露出水麵再呼吸!”歧本發現他的溺愛式教學不管用,馬上變換了策略,狠下心來指揮……

    虞美人都快哭了,但又不甘心這會兒喊救命,明明在以為歧本在托著她的時候她都遊了一會兒了,怎麽又不行了呢?

    她撐了十來分鍾,總算可以不用借助外力漂浮在水上了,但她卻是說什麽都不肯遊了,“我撐不下去了……”

    “都撐這麽長時間了,再忍忍。”

    “我說的撐不下去……是我實在喝不下去了……太撐了……”

    歧本:“……”

    眼看著虞美人又要沉底,歧本遊過去把她抱起來,抱上那張3*3的大床,拿毛巾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水,把她兩鬢的碎發理了理,單手撐著床墊看她的臉:“不學了?”

    虞美人一個翻身摟住歧本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遊泳怎麽那麽難呢?”

    歧本順了順她後腦勺的頭發:“對別人來說,畫一張建築設計圖、建造一處商業區也挺難的。”

    “你就會安慰我。”

    “我這不是安慰你,是告訴你,一人一生能夠幹什麽靠的不僅是後天努力,還要看老天給不給你吃這碗飯。人在初入一行時是看不出來是否有天分的,這要靠後天努力,等努力過後發現自己真的不行,這時候就可以放棄了,雖然放棄的過程有點痛苦,但絕對是損失最小的一個方案。”歧本說這話的時候嗓音清澈,是他獨有的細脆的聲音。

    虞美人從歧本胸膛仰起臉來:“那怎麽辦?我晚上那場戲怎麽辦?”

    “找替身吧。”

    替身兩個字太有重量了,從歧本口中溜出那一刻似乎具備了無窮的能力,瞬間把虞美人本來就不值一提的骨氣又壓低了三分。

    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了,一個下水死的演員,出演一場遊泳的戲,不會,找替身,導演不會說什麽,觀眾也不會說什麽,可怎麽覺得那麽對不起自己呢?

    “你再托我遊兩圈。”

    歧本沒再給她潑冷水,他認識的虞美人就是這樣的,即使能力欠佳也不丟掉勇氣。

    他又帶著虞美人遊了幾圈,結果不是很樂觀,不過倒是充分的驗證了歧本之前的一番天分論。

    傍晚接到李安導演的電話時,虞美人已經像吸水性膠原體樹脂一樣,泡的膨脹了,臉都腫了一圈,可還是沒有學會,歧本托著她就可以,隻要歧本一離開她,她就跟灌了鉛一樣沉入池底了。

    為了不耽誤拍戲,虞美人跟歧本趕回了片場。

    李安看到虞美人的臉,眉頭一皺:“怎麽才一天時間你就黑了那麽多?”

    日頭最毒的下午一直泡在泳池裏,如果還一身白淨那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什麽托生的了。虞美人懨懨的笑了下,換上了歧本給她準備的大方保守卻不失性感的那身泳衣。不得不說,歧本在打理外表方麵還是有一定發言權的,道奇以前也說過,歧本的衣服向來都是自己搭。

    “好看嗎?”虞美人出來掐著小腰問歧本。

    “好看。”歧本難得沒有嘴賤。

    虞美人左右看了眼,趁人不注意踮腳親了他一口。

    他們並不知道,片場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薑左拍了拍薑京淏的肩膀:“老薑,看來沒戲了哦。”

    薑京淏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你發現她跟你媽媽有些相像之後,我就沒戲了。”

    “你是說從一開始就不如歧叔叔愛的純粹嗎?”

    薑京淏眼睛盯著歧本的方向,他在看虞美人的時候,眼睛裏都是她,“我永遠都無法做到眼裏隻有她。”

    薑左抿抿唇,她知道,在薑京淏心裏,她永遠是第一位。

    “我爭取了,左左。”

    薑左握住薑京淏的手,給了他一個寬慰笑容:“老薑你那麽厲害,下一個心動說不定很快就出現了哦!”

    這一個心動等了十幾年,下一個也要等上十幾年嗎?薑京淏自嘲的笑了聲,他還有幾個十幾年呢?

    開拍前的準備工作做的差不多了,李安給虞美人和周高層講戲,周高層飾演的林煥聞對虞美人飾演的驚奧是一種迷戀,是一種求而不得的迷戀。

    一場戲拍的還算順利,就像劇本裏說的那樣,林煥聞對驚奧是迷戀,驚奧對他隻能是朋友,現實生活中也是這樣,隻能是朋友。

    女主角驚奧遊泳是個長鏡頭,就是說,虞美人至少要遊單程。

    礙於虞美人下水死這個令人頭疼的原因,歧本甘願下水托著她遊,給了現場女性免費欣賞他濕身畫麵的機會。李安導演配合的也好,在歧本悄無聲息的鬆手之後,馬上在滑軌上移動拍攝。

    來回試了七八回,虞美人才過,從水裏出來之後跟李安導演好一通道歉,沒想到卻換來他的欣賞:“其實你不用這麽拚的,本來也是可有可無的一場戲,成片的整體效果不好的話後期會剪掉這個鏡頭。”

    “出發點不一樣,我不為影片的整體效果,隻為對得起自己,不希望就演那麽一部戲還找了個替身,總覺得這樣沒法跟我的專業老師交代。”

    李安拍了拍虞美人的肩膀,給了她‘我甚滿意’的微笑。

    休息了一會兒,群演都到位了,一人一罐讚助的百加得,準備接下來那幾場尤為重要的戲。

    ——

    場景一:馬丁路197號。

    時間:晚8:00。

    內景:二樓鋼琴房,一架鋼琴,一扇窗,瑩白色窗簾。

    角色:驚奧,別戈。

    驚奧上了樓之後,一眼就看到高幾上的一杯白水和水旁邊的兩片白藥片,腦海中突然就現出了她吃完藥,別戈親她的嘴,舌尖伸進口腔掠走了幾分苦澀的那個畫麵。

    她閉了閉眼,走向與高幾相反的方向,沒走兩步就又看到了一碟切成塊的蘋果,還未氧化,看上去就很甜。這時候她又想到在跳傘俱樂部,她把蘋果遞給別戈讓他給削的畫麵。

    “操!”驚奧啐了一口。

    “驚小姐。”

    聽到有人喚,驚奧回過了身。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同胞男人,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好似天生帶笑的五官,肌肉線條很明朗的臂膀,小腹之下將西褲撐起了一塊誘人輪廓,是個炮.友的好苗子。

    “有事?”

    男人臉上笑著,手指卻揪著襯衫邊緣,明顯的緊張。

    “我……聽林哥說你很漂亮,今天見了……確實很漂亮……”

    “謝謝。”

    “你餓不餓?下邊鵝肝……”

    “不餓。”驚奧截了他的話。

    男人‘嗯’了一聲,又問:“我叫……”

    “你是不是想上我?”驚奧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男人一臉受到驚嚇的神情,他確實想,但這種時候怎麽能承認呢?於是他說:“不不不……驚小姐……我沒有……”

    “你的眼睛說想上我,你的嘴巴卻否認,這會讓我覺得你不真誠。”驚奧說。

    男人猛然閉上雙眼,三五秒之後睜開,站得筆直,說:“是!我想上你!”

    驚奧瞥了他一眼:“那就來吧。”說著朝這層最靠邊的琴房走去。

    男人既驚喜又恐懼,當然,這種時候還是驚喜多一些,如果硬要把恐懼加進來,那應該是受寵若驚吧。

    進了琴房,關了門,男人猴急的一把摟住驚奧,在他欲要親上她的嘴時被她一腳踹倒在地。

    男人半躺在地上,看著驚奧的眼神是不明所以。

    驚奧皺了皺眉,這不是她的本意,她印象中大腦並沒有發布抬腳踹他的指令,那麽這是怎麽回事?

    “驚小姐……”

    驚奧深深呼了口氣,說:“再來!”

    男人聽到這話像是得到了通關令,迅速從地上起來一麵解自己的褲腰帶一麵把嘴巴湊近她。

    ‘啪’!

    一腳之後,驚奧又賞了他一巴掌。

    這回男人放棄了,一臉恐慌的逃離了琴房。

    驚奧皺著眉頭低頭看自己的手,這是逼她從良嗎?可是開了這麽多年葷了,能說吃素就吃素嗎?

    “看來沒了我,你連最基本的性反應都沒有了。”

    這個聲音……

    驚奧猛地抬頭,看向聲音來源。

    別戈靠在半開的門框上,雙手抱臂,看著驚奧。

    驚奧朝他飛奔過去,整個身子重重的砸向他,雙手從他的襯衫下擺探上去,一麵用力摩挲他的胸膛,一麵在他臉上脖子上一通亂吻。

    別戈拉開她,跟自己保持了一段距離:“別跟個饑渴的蕩.婦一樣。”

    “我就是個饑渴的蕩.婦!”驚奧說完這話吻上了別戈的唇,吮吸,輾轉,吞咽他的口水。

    別戈再次拉開她,說:“不先說點什麽嗎?”

    “你想聽什麽?”

    “說你錯了。”

    “我錯了!”

    “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

    “你還會拋開我嗎?”

    驚奧聽到別戈這個問題,愣住了,片刻的失神之後說:“不要!”

    “不要什麽?”

    “我不要再拋開你!”

    別戈勾起唇,將驚奧打橫抱起,走向了琴房所對的露台,將她放在台階上,鼻尖貼著她的鼻尖,說:“抱著我,不要鬆手。”

    驚奧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還是乖乖照做,像個樹懶一樣緊緊扒在了他身上。

    ——

    場景二:馬丁路197號。

    時間:晚8:00。

    外景:天台,小花園,露天沙發。

    角色:驚奧,別戈。

    別戈跳上197號的‘197’石牌,腳下石牌隻容得下一腳的寬度讓別戈有點呼吸困難,他迅速的轉體,將身子騰挪至‘號’字的石牌上,縱身一躍至隔壁露台,微微屈膝站住了腳,然後摳住樓麵設計時為了顯出美感而留的棱角,引體向上,雙腿蹬踏棱角,減輕雙臂負荷,動作重複幾回之後,帶著驚奧登了頂。

    在這過程中,驚奧一直‘臥槽’‘臥槽’的喊個不停。

    別戈放下驚奧的同時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說實話,他的饑渴程度一點也不比驚奧低。

    這回換驚奧推開他了。

    “你怎麽做到的!?”

    別戈用淬了毒的魅惑嗓音答非所問:“會讓你滿意的。”

    “你這個賤人!你之前離開時不是說我不配嗎?”

    “是我不配。”

    “你不是讓我好自為之嗎?”

    別戈沒再應聲,托住驚奧的腰將她一把帶進懷裏,低頭封上她的唇,手也不老實的伸進了她的長裙,朝兩腿之間探去。

    驚奧閉上眼,她感受的到,那種失而複得的溫柔。

    (床戲按照導演指揮進行,點到為止。)

    別戈和驚奧頭抵著頭躺在天台沙發上,聽著腳下玻璃地缸裏傳來的水流聲,大口喘著粗氣。

    那番較量,不是在祈求性.愛施舍快感,而是在對彼此發泄,發泄彼此的委屈和怒意。

    “冷。”驚奧說。

    別戈起身把甩在一旁的外套撿起,攥著領口抖了抖後給驚奧穿上,又將扣子一顆一顆的扣上。

    驚奧看著別戈耐心的為她穿衣服,轉了個身,轉到了他的懷裏,用發頂輕蹭他的下巴,然後拉過他的雙手,交疊在自己小腹。

    “你為什麽要回來?”驚奧問。

    “你的個人傳記上寫說,不發問不遲疑不好奇。”

    “那本傳記不準。”驚奧實話實說。

    “哪裏不準?”

    “不發問與我無關的人和事,不在做了決定之後再遲疑,不好奇不想被我知道的任何人做的任何事。”

    “所以哪裏不準?”

    “它沒有我剛說的這些前提。”‘與我無關’的前提。

    別戈淺淺笑,偏頭在驚奧唇上落下一吻,問:“困了嗎?”

    驚奧搖搖頭:“再來幾個回合也不成問題。”

    “再來幾個回合我就受不住了。”

    驚奧笑出聲,沒有再回話,盯著遠處落入視線的一幢貴族住房,從上往下數第十一樓時強時弱的燈光裏,有一對男女身影漸晰。

    看不出他們的模樣但可以看出他們要幹什麽。

    “我要是有千裏眼就好了。”驚奧說。

    別戈順著驚奧的眼神看過去,在看到一對男女的時候輕笑了聲,遞給了她一隻微型望遠鏡。

    驚奧看著突然出現在手上的望遠鏡,放大了眼眶,向別戈投去疑問的眼神。

    別戈點了點下巴,指向那對準備翻雲覆雨的男女,示意她專心偷窺。

    驚奧這會兒哪兒還有偷窺的心思,她拿著望遠鏡在別戈麵前晃了晃:“哪兒來的?”

    “撿的。”

    “別戈你很能啊。”驚奧說這話時輕笑揚著唇角,帶著笑,之後單手舉起望遠鏡置於眼前,朝那對男女看去,看著他們彼此扯掉彼此的大毛巾,彼此啃咬彼此的嘴唇、脖子,看著女人屈起的十指在男人臂膀、脊背留下一道道粉紅的抓痕……突然,驚奧被什麽閃光的東西閃了眼睛,她將望遠鏡拿離麵前,另一隻手抬起揉了揉眼。

    “聽說偷看別人做.愛次數多了會眼瞎。”別戈說完偏頭看向她:“你不是吧?”

    驚奧瞥了別戈一眼,伸出食指指向那對男女,說:“那個女的手上戴了個‘鳥蛋’。”

    “嫉妒了?”

    “我又不是買不起,隻是它閃了我的眼。”

    別戈左手握住右臂肘,右手抬起摸了摸下唇,說了句:“閃了你的眼……”

    “嗯,閃了我的眼。”

    “等著。”別戈撂下這麽一句話後就蹬上了鋼化玻璃材質的天台圍欄,走了兩步後又折了回來,跳到驚奧麵前,掏出手機,找了一首歌按了播放,交到她手上,說:“不要好奇,不要問我任何問題,可以做到嗎?”

    “你要幹什麽?”驚奧皺眉看著他。

    別戈彎了彎唇角,答非所問的說:“這首歌結束的時候我就回來了。”說完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邊上,給她扣上了耳機,之後折回天台圍欄,再一次手撐著圍欄縱身跳上去,打直雙臂,平舉至身子兩側,倒退著往後走。

    他看著背對自己的驚奧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走到邊緣位置時,他妖嬈一笑,躍下天台。

    別戈給她放了一首Akon的Good Girls Lie。

    ——

    場景三:馬丁路49號。

    時間:晚8:00。

    外景:貴族住樓。

    角色:驚奧,別戈。

    別戈順著鱗次櫛比的建築輾轉到了那一對男女所在的貴族住樓,他身上那件白色敞開襟的襯衫被風吹的向其身後揚起,裸.露在夜色之中的白皙肌膚異常誘人,可惜驚奧沒有在看。

    這處住樓是曾經的通訊公司改建的,設計師在歐洲韻味的設計理念中融入了很多東方的古典因素,其中竹竿厝的設計最能體現。在這樣高又直的樓麵上攀爬,除非是蜘蛛俠,否則做不到,但別戈是誰啊?他是基神,是全球情報機構誰都想要捕獲又誰都不願意捕獲的大盜,是在獄半年都能封鎖消息讓外界以為他隻是退隱的神奇存在……這個神奇的大盜在不用任何下降器、保護器甚至是錨鉤發射器的情況下,徒手攀爬,過程中每個手點都控製在三秒,放力與腳蹬踏足點的放力成正比……半分鍾後,他進去了。

    而驚奧隨著歌曲的高.潮也高.潮了,半舉雙手隨節奏抖動上身。

    住樓處的別戈走近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半路中兩手抄起酒水台的兩支酒瓶朝亮光的頂燈投擲過去,砸滅燈光之後,在黑暗中拿上才從他們身上下來不久的大毛巾,甩到男人臉上的同時迅速挪步到他身後,踩上茶幾,借力躍起後曲膝用膝蓋骨重擊男人天靈蓋,然後對著他的太陽穴一記掃踢,與此同時伸右手覆在了女人眼前,左手從她的臉頰開始向下滑走,最後落在她的左手中指上,取下了她的‘鳥蛋’,轉身離開。

    歌唱完了。

    驚奧抬起頭就看到了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別戈。

    別戈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拉起她的手,把攥在手心的‘鳥蛋’戴在了她的中指上,說:“你現在可以閃別人了。”

    “臥槽!”驚奧盯著手指上的‘鳥蛋’驚叫。

    別戈在她身旁坐下,摟住她的肩膀,然後抬另一隻手將她淩亂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說:“別說髒話。”

    “臥槽!臥槽!臥槽!”

    別戈的眼角抽搐了起來。

    “哪兒來的?”驚奧把手背舉至齊麵,左右晃了晃,問。

    別戈說:“偷的。”也算誠實。

    “對麵那個女的的?你怎麽過去的?”

    “爬過去的。”

    “你屬壁虎的嗎?”驚奧斜眼看他。

    別戈把手機從她手裏拿過來,點開幾個頁麵,把各類攀岩、攀樓的個人獎項頁麵現給她。

    驚奧掃了兩眼之後撇了撇嘴:“有什麽好顯擺的。”

    別戈沒跟她就這個話題多說,看著她潮紅的臉頰,一時沒忍住,偷了一個吻。

    驚奧捂住被親的臉:“把你的嘴放老實點。”

    這句話之後,別戈幹脆壓倒了她,隨之而來密密麻麻的吻遍布她臉上頸上鎖骨上……

    驚奧被親的發癢,笑出聲:“還是你比較像饑渴的蕩.婦……”話間不忘把他推開。

    別戈沒說話,上下齊手,直搗胸前襠下。

    “套!”驚奧提醒。

    “I want to fuck you,Now!”

    驚奧一腳踹開他:“滾蛋,不戴套不讓碰。”

    別戈嘴角抽搐了兩下:“以前也沒戴。”

    “你還好意思說?”

    別戈悶頭想了下,說:“第一次忘記了,第二次沒顧上,第三次想著前兩次都沒戴就算了,到第四次……習慣了……”

    驚奧瞪了他一點,合上了兩條腿,閉得緊,又重複了一遍,這次語氣稍重:“你還好意思說?!”

    “再等一下。”別戈說著站起了身,朝圍欄邁步。

    驚奧拉住了他:“算了。”

    別戈俯身湊近她:“不戴了?”

    “不做了。”

    “……”

    驚奧鬆開了抓住別戈的手,盤腿坐在了沙發上,看著不遠處一幢大廈天台的花園,切換了緘默狀態。

    別戈見狀繞了回來,坐在她對麵的圓幾上,兩腳蹬上她屁股兩側的沙發邊緣,將她人圈在兩腿間,以胸膛擋住了她的視線。

    驚奧掀眼皮看向別戈,說:“羊毛不能在同一頭羊身上薅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薅急了它會咬你的。”

    別戈知道驚奧是在說他剛才準備在偷走鳥蛋之後再去偷兩隻避孕套的事,沒接話,他覺得她還有下文。

    “我以前跟靈子並排坐在我們家一樓大廳,聽著我爸在樓上跟外圍女玩兒群P。”驚奧說,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靈子是我後媽,比我大四歲……也可能是三歲,記不太清楚了。”她口吻淡薄,不帶絲毫情感,就像上次說起她媽時那樣。

    別戈眉頭微皺。

    “開始的時候我就像剛才那樣偷看,後來麻木了惡心了,就不看了。”

    ……

    “再後來,他死了,靈子在她死後另嫁他人,我就把那房子賣了,出了國。”

    ……

    “在外國待了兩年,查出我生了病,就又回了國。”

    ……

    驚奧話說完站了起來,轉身與別戈麵向同一個方向,然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腦袋枕上他的肩頭,說:“你不用擔心,不是傳染病,而且我已經治好了。”

    “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想聽聽你的事。”

    別戈老練的沒有露出任何異於平日的神情,說:“我沒見過我爸,我媽是個事業型的女人,就這樣。”

    “不要讓我像擠牙膏一樣,多說一點。”

    “在你之前,我一直以為一個偵探僅通過一個人暴露在外的細枝末節就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不用對其發問。”

    “第一,我隻是個三流破案人,承受不起偵探一詞所承載的重量,第二,不知道是你擅長對自己進行處理還是你本就沒有什麽值得探究的東西,麵對你,我什麽都看不出來。”

    別戈環住驚奧,剛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

    兩個人動作一致的看向聲音來源……驚奧甩在圍欄根的手機。

    別戈去拿手機,看了眼後扔給驚奧:“你朋友。”說完朝天台直梯走去。

    驚奧按掉了來電,抬頭看向別戈,他的背景比月光更皎潔,比池水更清冽,比花園更讓人心曠神怡。

    “別戈!”

    別戈回過頭。

    驚奧按下了手機拍攝快門,將他這刻的美好保存在了手機裏,保存在了她的生命裏。

    這隻手機,好像可以一直用下去了,她再也沒有換手機的理由了。

    別戈無奈輕笑:“電梯來了。”

    ——

    三場戲拍完已經到後半夜了,她在看過劇本之後,覺得兩個人的感情應該是在驚奧第一次跳傘偽自殺的時候開始的,但導演可能是覺得那場戲難以展現兩個人感情的升溫,就把‘開始’挪到了再相逢。

    她跟李安提出這裏的問題時,李安跟她解釋那場戲粗略的帶過不是不重視,而是在空中無法很好的把感情演繹到位,自由落體速度過快,風勢過於凜冽,臉會因此變形,所有需要表情演繹的部分都不能正常展現,再加上他是絕對不會選擇用綠背的,所以他隻能是忍痛砍掉那場細節戲。

    虞美人對角色的理解程度遠不及在場的前輩們,但她勝在不恥下問,所有難以被她那顆小小的腦袋所理解的疑慮她都提了出來,在場前輩也都願意給她講解,盡管十個有九個是看在歧本的份兒上。

    歧本在此期間是絕對的二十四孝男友,虞美人在鏡頭前努力的時候,他一直站在李安的身後,目不斜視的盯著監視屏中那張努力的臉,可以說她演了幾個小時,他就看了幾個小時,絲毫不覺得膩煩。

    半後夜收工,歧本帶虞美人回酒店,在後座一直握著她的手,時不時擱到嘴邊親一親。

    虞美人闔著眼躺在歧本的大腿上,手背傳來的溫熱讓她彎起了眉眼和唇角:“我也好想親親你……但我好困……”

    歧本把手輕柔的覆在她的左臉,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沒說話。

    “先生,國內來過一個電話,讓我在您不忙的時候轉告您。”副駕駛位置的助理轉過身來,畢恭畢敬的對歧本說。

    歧本掀起眼瞼。

    “ED.TH已成為Sunny最大的債權方。”

    歧本早上就知道了,他已經決定明天飛香港繼續談這個並購案了,ED.TH成為香港最權威的設計品牌之後,周高層的L&C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沒錯,綁定L&C為ED.TH掛牌上市做奠基才是他的最終目的,HEER科技隻能算是捎帶,四大科技會打壓是真,但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歧本應付起來還不算吃力。

    ED.TH上市的主要目的在於.迅速的對接資本市場、提高資本化能力,延伸至EPC、PPP等模式的業務,畢竟專項運營、資源管理、產業鏈整合都要以資本為前提。而一直尊崇傳統模式、核心競爭仍是定位在自身創造的設計同行,上市也沒多大必要。歧本就是認準了國內設計市場麵對這把雙刃劍不會鋌而走險,所以才下定決心去吃這第一口肉,雖然可能會有點燙嘴,但咽下肚子一定會……管飽。

    妄想一個動作激起傳統的設計行業大改革是沒多大可能的,但歧本的本意也不是把設計圈攪的腥風血雨,他隻是為了ED.TH。

    一切都是為了ED.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