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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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箐靠著這幾年抄書賺來的錢和老師周巍資助的錢,雖然不能說能夠奢華出行,但吃住是不愁的。

    柴箐又嫌馬車速度慢,用費昂貴,路過一個小村的時候,買了一頭驢,輕裝上路了。

    趙祝卻是慘多了,他找了一輛馬車,路上遇到山賊打劫,才發現馬車夫和山賊是一夥的,身上的銀錢也被找出來了大多數,隻留了些幹糧。好在義父心眼多,給他的襪子中縫了一個小袋,放了些銀錢才沒有讓趙祝身無分文。

    最讓趙祝絕望的是他迷路了,四處都是樹,根本找不到方向。

    忽然,他眼前一亮,那邊有人,他邊跑邊揮手:"這位兄台!請留步!"

    騎著小毛驢的柴箐回頭,就看見從樹林裏跑出一個長相俊秀,但形容狼狽的男人。

    柴箐下了毛驢,拱手道:"敢問兄台有何事。"

    趙祝平息自己的心跳,好一會兒才道:"在下趙祝,是去京城趕考的考生,因路遇劫匪,遺失地圖,分不清方向……兄台能帶我出這片樹林嗎?"

    柴箐聽見趙祝這名稱,知道這就是男主了,自然不會拒絕:"正巧,在下也是趕考的考生,那便一路吧?"

    趙祝驚喜道:"多謝兄台。"要知道他已經在這片樹林裏轉悠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敢問兄台姓甚名誰?"趙祝有了出去的希望,話也多了起來。

    柴箐笑道:"我這姓名你聽了定會大吃一驚。"

    趙祝不信道:"在下還從來沒有聽見過能讓我大吃一驚的名字。"

    柴箐微笑著說出自己現在使用的名字:"趙祝。"

    "兄台叫我何事?"趙祝問道。

    柴箐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名字,趙祝。"

    趙祝愣了好一會兒:"兄台沒騙我?"

    "自然沒有。"

    許久之後,趙祝才苦笑道:"果真是大吃一驚,兄台可稱在下示捷,這是我的字。"趙祝雖然覺得兩人同是考生,又是同名很有緣,但要叫對方自己的名字,還真的叫不出口。

    趙祝有些慶幸在古代,書生一般都不直呼姓名,更多的是叫字。

    柴箐禮尚往來:"你可稱我為柴箐。"

    雖然是走路,但兩人講述風土人情,討論詩詞歌賦,也不覺得累,不過一個時辰就走出了樹林。

    在這期間,柴箐確定,這個穿越而來的趙祝是一個路癡,即使手裏拿著地圖都會走錯地的路癡。

    趙祝也買下一頭毛驢——想買馬,但銀錢不夠。兩人騎著毛驢,一路晃晃悠悠來到了京城。

    京城相對其它地方更加繁華,人來人往,大道中還有不少豪華的轎子通過。

    要知道,在這裏沒有官名的人是不配走大道中央的,可見京城中達官貴人之多。

    京城物價高,人更是看碟下菜,對於他們這種外來人員,要麽不屑一顧,要麽能宰就宰。

    兩人一個銀錢本來就不能支持奢侈生活,一個被打劫過,手裏都是緊巴巴的。隻得找了一個破爛的客棧休息。

    "離考試還有一月有餘,你我囊中羞澀……柴箐打算如何?"

    柴箐算了算手裏的錢,即使省吃儉用也隻能撐上十幾天,道:"要不賣點書畫?我記得示捷兄的人物畫像很是逼真,山水畫也很有韻味。"

    兩人決定趙祝畫畫,柴箐題詞,這樣賣出一幅畫也足夠一天的房錢了。

    考試時間一天天逼近,兩人為了更多的複習時間,決定輪流賣畫。

    "國君!兩位公主出宮去了!"一個宮侍對為國事煩惱的國君道。

    誰知國君對此非但不惱,反而緊縮的眉頭都鬆了很多:"她們在外麵折騰都比在宮裏折騰要好!"

    也不知道這兩女兒最近幾年哪根筋搭錯了,對對方不再針鋒相對,反而關係變好了。

    一開始國君是高興的,畢竟誰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孩子和平相處。但後來國君就受不住了。

    在之前兩人做些什麽事,都是對著對方,現在和好了,攻擊範圍就不單一了,對象直接就是宮中的妃嬪侍女們了,國君不得不為兩人收拾爛攤子。

    國君感覺自己憑空老了好幾十歲!

    "吳白嫻,你說我們出來,爹會不會發火啊?"二公主有些擔心。

    吳白嫻想了想,搖頭:"我覺得他會很高興,然後在之後的時間,能讓我們出來就讓我們出來……如果帶一個男人回去,他會更高興。"

    "不管了,好不容易出來了,必須要好好玩一玩……你看那個釵子好好看!和我戴的感覺完全不同呢!"

    吳白嫻看向那個所謂的好看的釵子,然後奇異的看向二公主,她這是什麽欣賞水平?眼瞎嗎?做工粗糙不說,原材料可能是隨意從樹上砍下來的吧……

    二公主鮮少出宮,看什麽都覺得新奇。忽然她看見了一幅畫。

    畫上畫著一個美人,不同於宮廷畫師的注重風骨和寫意,那畫上更注重寫實。

    "吳白嫻,你快看,那畫!畫上的人像是活的一樣!"

    吳白嫻也有些吃驚,沒想到民間竟然有如此高人。她想起國君問過的話,問她想找什麽樣的夫君,現在有答案了!

    這個畫師人長得俊秀,看寫的詩詞也是有才華的人,最重要的是畫得好。

    吳白嫻不禁想到,如果這人成為了她的夫君,她一定要讓這人天天給她畫畫。嗯……每天一副她的畫像,然後還要給她養的小貓兒畫一副,皇宮的風景那麽好,也要畫下來,春夏秋冬風景各不相同,也要有……這樣想來,吳白嫻覺得自己不排斥成親啦!

    二公主直接上前去,道:"你能不能給我畫一張畫像?"

    趙祝搖頭,他這幾日天天畫,都快畫吐了。畫真人又不是畫虛構的人,若是畫錯了就麻煩了。更何況,畫一幅畫花費的精力太多,他還要考得功名呢!

    "我給你一兩銀子!"二公主道。

    趙祝皺著眉,還是搖頭,對麵前這個華服女子感官不怎麽好,他是這種為五鬥米折腰的人嗎?

    "十兩!"

    趙祝還是搖頭。

    "二十兩!"

    趙祝繼續搖頭。周圍的人大肆感慨趙祝的節氣。

    二公主一點也不氣壘,道:"一百兩!"

    趙祝直起身來,開始收拾他的畫。今天賣畫的錢已經差不多了,足夠他和柴箐兩人的吃住了。

    二公主見人走了,不甘的跺了跺腳。

    後來一打聽,得知趙祝是這一屆的考生,她又笑了,隻要到時候讓趙祝成為駙馬,她有的是時間來讓趙祝給她畫。

    若是國君知道了兩人的想法,一定會哭出來的,女兒,你們是找的是夫君還是找的畫師啊!

    考試如期舉行,柴箐和趙祝兩袖清風,什麽都沒帶就來到皇宮門外。

    殿試比其它考試更加高級,要求也更加嚴格,身上什麽都不能帶,筆墨紙硯和吃食都由皇宮裏出,還要進行嚴格全身搜身。

    柴箐心跳有些快,若是檢查出她是女兒身就完了。

    一點點靠近後,柴箐發現,為了保全讀書人的臉麵,搜身都是進入隔間去檢查的。

    柴箐這就放鬆了一大半,這樣就更加方便她做手腳了。

    "下一位!"

    柴箐順從的進入了隔間。

    "請脫下衣服鞋襪。"檢查人如此道,幾個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柴箐,就等她脫下衣服好進行全身檢查。

    柴箐慢條斯理的脫著鞋襪,嘴裏默念著:"三、二、一!"

    檢查員們目光都開始恍惚起來。

    "你們檢查完,什麽都沒有發現。"柴箐說道。

    檢查員們恍恍惚惚也跟著道:"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現。"

    當初柴箐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特地學過催眠,如今正好用上了。

    柴箐打了一個響指,檢查員們如夢初醒一般,道:"檢查完了,通過!下一位!"

    柴箐不緊不慢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檢查完畢後,才有人將他們帶入皇宮,來到殿試地點。

    進入考試地,迎麵而來的是威嚴,大廳寬闊雄偉,柱子上畫滿龍騰,一行人被這大廳震懾住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渾渾噩噩,戰戰兢兢,直到試卷發到手上,才回過神來。

    柴箐見識多了,也沒有太大感覺,但她不願出頭,亦裝作驚懼的模樣。考官們不過看了她一眼就不再更多關注。

    於是在一群鵪鶉中顯得淡然的趙祝,得到了考官欣賞。

    柴箐一看試卷,有些驚訝,居然不是考雜文,而是策論。在這之前,不都更注重文采的嗎?怎麽現在關注政/治了?

    不過比起雜文和詩詞之類的東西,柴箐的策論強上了不少。

    她的眼界廣,周巍曾說她的策論更加有新意,能夠說到點子上。還感慨柴箐能在官場混得很好。

    柴箐看了題目,思索再三,才提筆。

    寫完後,柴箐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是第一個寫完的人。有心理素質不好的,頭上滿是汗水,手顫抖著,卻沒有寫下一個字。也有不擅長策論的,苦思冥想,左顧右盼,試圖得到一點靈感……

    "時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