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Day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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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7

    因為前一天明星們受傷,所以這一天沒有要求早起,而是讓明星們睡了個夠,直到中午才開始錄製。

    經過一夜的休整,大家的精神狀態都會恢複得多了,梁修還擔心戰衝的傷,結果他像是沒事人似的,精神很好。梁修猜了一晚上他究竟會不會用那個藥酒,在看到他膝蓋上的淤青有所緩解,心裏才安心了一些。

    在確認了所有人都能繼續工作的情況下,整個節目組繼續趕路。

    下麵的幾個目的地都是需要乘坐火車才能到達,然而這條跨國的鐵路線本身也是南歐旅行的一個值得一去的行程。

    鐵路線沿著地中海沿岸綿延,一邊是碧海藍天,一邊則是青翠群山,純美的自然風光讓人無法不沉醉。列車沿途會停靠許多個小鎮和城市,幾乎是遇站就停。因此這三百多公裏的路程,列車需要行駛接近七個小時。

    不過一行人今天的行程隻有兩個小時,會在中途下車,明天將會繼續搭乘這班列車旅行。

    距離上車時間還早,大家吃了午飯去鎮上逛了逛,玩得心情舒暢,等太陽即將落山,才乘坐巴士去了火車站。

    一上車眾人又吃了一驚,列車的內部裝潢很有特色,像是一間高級西餐廳,所有門窗都是拱形的,灰白的牆壁和蔚藍色的座椅,木質的餐桌上擺放著小小的盆栽,地中海的浪漫風情在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車廂也非常寬敞,除去梁修一行人,這節車廂的乘客隻有一對夫妻和一名異國帥哥。

    今天的晚餐就在這裏吃,當然價格不會不便宜。

    眾人落座,梁修依然選擇了距離戰衝最遠的位置。

    接著便開始準備上菜,這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一半在海裏,把碧藍的海麵染成了金色,沿海的港口小鎮點起星星點點的燈光,搖晃前行的列車發出有規律的轟隆聲,與到港漁船的汽笛聲交織成一曲悠揚的樂章。

    在這樣美不勝收的情境下,吃什麽倒是已經不重要了。

    戰衝和梁修坐在餐桌的最兩頭,互相都不看對方,而是各自盯著窗戶看,梁修是在看著這樣的景色,而戰衝則在透過窗戶的反光,偷偷地看著梁修。

    他的身影在落日的餘暉裏被染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漂亮地簡直不真實。戰衝無法克製內心的悸動,又無法坦然地迎上前去牽他的手,於是便陷入了一種混亂和煩躁的情緒中。

    開始用餐之後不久,侍者突然上前,給大家開了瓶aumargaux,大家還以為是節目組大方,高興地收下之後,侍者才說是隔壁桌的那位先生送的。

    幾人回頭去看,果然看見那個外國帥哥正在看著他們,遙遙地舉起酒杯致意。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卷曲棕色頭發,眼波含情的歐洲男子,他三十五上下,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舉手投足間很有貴族紳士的風度,他說那酒送給美人,卻沒說哪個美人。

    可他的目光,一直毫不避諱地看著梁修,戰衝在回頭的瞬間敏銳地察覺了不正常,他盯著那人看,充滿了警惕。

    導演順勢讓翻譯邀請這位男子一塊兒用餐,他也同意,很快便走到了梁修他們這一桌,坐在了梁修的對麵。

    導演對自己的決定很滿意,這個男人長得那麽好看,出現在節目裏絕對可以拉收視率和引起話題。

    由於語言不通,戰衝直到那男人坐下了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立刻拉下臉問導演:“為什麽要叫他一起?”

    “啊?”導演沒有弄懂戰衝為什麽不高興,隻覺得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邀請。不過現在工作正忙著,導演要兼顧的地方很多,沒時間管戰衝不高興的。

    戰衝有點生氣,轉過頭去看梁修那邊,居然見他和那個男人聊了起來。

    那個男人自我介紹叫做,擁有一家近百年曆史的造船公司,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著實把在座的人都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隨隨便便拉一個路人,居然拉到地中海地區的造船大亨。

    說完,梁修也用法語給他介紹了在座的幾個明星,那卷舌的發音非常標準,能看出是下過苦功夫的。

    戰衝一愣,想起當年,那時候梁修就開始自學法語了,不過還停留在念字母的階段,口音也有著濃重的家鄉味,被戰衝他們打趣的時候,他也不生氣,還說多學點東西是好的,難就花十年來學,總會學好。

    看來他真的用了十年來學。

    另外幾人也對梁修的法語水平感到驚訝,但梁修隻是謙虛地回答:“能聽得懂一點,會說一點,並不是專業的,所以大家還是以翻譯老師為準。”

    可這的確是讓人驚訝和佩服,梁修隻有高中文憑這一點並不是秘密,他剛入行的時候,還會被調侃學曆低,但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質疑他的能力。他是個非常聰明、非常堅定、非常努力的人,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拚來的,都是他應得的。他不僅僅是有著出眾的外表,還有這美好的內在,他自內而外地發著光。

    他怎麽會不讓人喜歡。

    帶著笑意,指著車窗外的港口,給大家介紹各種船的類型,以及那些船是他們家造的。他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就要回過頭看看梁修,目光中的欣賞毫不掩飾,仿佛他在看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戰衝開始還沒注意,百無聊賴地偷看梁修,突然間發現的眼神,立刻就炸了,他用力把手裏被子擲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眾人的目光被拿聲音給吸引了過來,戰衝沒有任何一句解釋,直接起身走到了陳子敬身邊,拎起他的衣領,道:“你坐那邊去。”

    陳子敬隻當戰衝是想看海裏的帆船,噘著嘴道:“前輩又欺負人……”

    說著話,陳子敬便慢吞吞地讓了位置給戰衝,然後還在他的背後做鬼臉,弄得大家一陣哄笑。

    戰衝終於坐到了梁修身邊,死死盯著對麵的,露出像是守護領地一樣警惕的目光。

    對於戰衝突然的靠近,梁修有些不自在,他微微皺了皺眉,什麽話都沒說。

    繼續和梁修聊天,梁修一邊聽著,還一邊給大家翻譯。見識和了解他不曾知道的世界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於是梁修便一直都在專注地聽著的講解。

    又過了一會兒突然便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談話,轉過頭來,深深凝望著梁修。

    梁修感覺有點不對,一下中文就冒出來了:“怎麽了?”

    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柔,說了一句話,梁修聽完露出慌張尷尬的神情,又迅速地反應過來,說著自己聽不懂迅速岔開話題,低頭品酒掩飾自己眼裏的情緒。

    戰衝立刻察覺了不正常,轉頭去看翻譯,翻譯也頓了一下,才笑著說:“說修哥的眼睛好看。”

    翻譯說得輕描淡寫,但戰衝知道,翻譯故意隱去了那言辭裏的旖旎和曖昧,他說的一定是更過分的話,梁修肯定聽懂了,否則怎麽會表情那麽不自在?

    戰衝頓時火冒三丈,在心裏把這個洋鬼子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

    梁修不再直視的眼睛,在短時間內就用客氣和禮貌的態度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因為他的確聽懂了說的是——

    你的眼睛好美,像是銀河一樣,讓人忍不住沉醉在其中。

    梁修隻能裝作聽不懂。

    這樣的態度讓多少有些失望,但他也並不沒有灰心,繼續聊著天,還想問梁修要電話號碼。

    戰衝豎著耳朵努力聽,法語和英語有些地方是相通的,戰衝英語很好,多少能聽懂幾個詞,這句話的意思,他連蒙帶猜算是弄明白了。

    這洋鬼子還想要電話!

    戰衝頓時臉色陰沉,死死盯著那人,伸手把自己麵前的餐碟往前麵一推,去撞的酒杯,酒杯立刻晃晃悠悠地傾倒眼疾手快地去扶,但還是晚了一步,杯子裏的紅酒一股腦地全倒在了的衣服上。

    他驚呼著起身,然後把詫異目光投向戰衝。

    戰衝聳聳肩,滿不在乎地道:“哦,真是不好意思。”

    眾人擁了上來關心這邊的情況,戰衝一直毫無愧色道了句沒事,便去洗手間整理。

    “我去看看。”說著戰衝就起身,跟了上去,盡職盡責的攝影師也立刻跟在戰衝的身後。

    走了一截快到洗手間,戰衝突然回頭,對跟拍的攝影師道:“你站這兒,不拍了。”

    攝影師被戰衝恐嚇了好多回,早已經放棄了抵抗,戰衝開口他立刻聽話地關掉了機器,老實地站在原地。

    戰衝跟著到了洗手間正在用濕毛巾擦衣服上的紅酒漬,戰衝斜靠著牆壁,冷冷地盯著他。

    從鏡子裏看到戰衝的表情,然後直起腰,回頭看著戰衝。

    戰衝眼裏的敵意他全部都感受到,他有些不解,但還是盡量保持著良好的修養,輕聲詢問戰衝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戰衝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腦子裏卻在想著梁修。

    梁修那麽好看,那麽優秀,隻需要安安靜靜地佇立著就是風景,他不需要做任何事,都會吸引人追隨的目光。

    戰衝感覺自己的心裏的怒氣排山倒海,他看著的時候,像是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無法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依然對戰衝保持友好,他做出了戒備的姿態,但依然沒有開口,隻是站直了望著戰衝。

    “我不管你怎麽想的,把你那些心思全部收起來,理他遠點。”戰衝目光如炬看著,神情透出一股子陰冷和堅決,一字一頓地咬牙道,“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