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扔不掉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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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裴伊月靠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手裏的毛巾直接朝著安希顏丟了過去。

    “你幹嘛老是讓著她。”

    安希顏接住她丟過來的毛巾,笑了一下說:“你不是替我出氣了嗎。”

    “我出氣跟你出氣能一樣嗎?”

    裴伊月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剛剛施景郴過來了,她一定多賞她幾個巴掌。

    裴伊月不記得以前的事,她隻知道自從她回來,這個施幼琳就一個勁的扯後腿,她想打她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終於逮到機會了。

    安希顏走過去靠在落地窗前,歪歪斜斜的站著,看著她。

    “一身臭汗,快去洗個澡。”

    裴伊月撇了撇嘴不理他,累的要死她總得歇會吧,洗什麽澡!

    “哥,老媽這次走了很久了吧,她去哪了,什麽時候回來?”

    聞言,安希顏臉色稍稍變了一下,“怎麽了,這麽大還想媽媽?”

    “不是。我就是好奇,每次她出門都會跟我說去哪,可是這次她就沒說。”

    她當然不能說,就算想說,安希顏也不會讓她說。

    兩年了,施月華第一次去華夏,她這次去為了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

    雖然安希顏一在反對,但聯姻這事是多年前定下來的,總得給華夏那邊一個交代。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估計是去找咱爸了吧?”

    裴伊月眉梢一挑,興味甚弄,“真的假的?”

    安希顏嗤笑一聲,走過去在她臉上捏了一下,“當然是假的你個笨蛋。”

    裴伊月被他掐的臉變形,她不樂意的推開他的手。

    “不騙我你會死啊,沒事就那我尋開心,我不就是不記得以前的事嗎,等我想起來的,分分鍾虐你。”

    說著,裴伊月倔強的起身,走去浴室。

    安希顏嘴角的笑意滿滿淡卻,醫生說過,她的記憶不是永久消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想起一切。

    雖然這一年來她什麽都沒有想起來,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裴伊月衝涼衝到一半,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在吵架。

    她抓了一條浴巾把自己裹起來,打開浴室的門看了一眼,就見安希顏跟老太太吵了起來。

    鄭海芬,他們的外婆,這老太太今年六十來歲了,看誰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一般情況下,在這個家裏,她向來都當做他們兄妹不存在,今天來敲門,很明顯是來幫施幼琳出氣來的。

    裴伊月走出來,看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施幼琳。

    “哥,幹嘛呢?”

    當年鄭海芬分別送走他們兄妹的事,雖然沒人提過,但並不代表安希顏心裏願意放下。

    他不說是不想讓裴伊月知道,但是他心裏的怨,一絲一毫都不曾減少。

    在這個家裏,他除了裴伊月誰都不想麵對,他叫施月華一聲媽,是因為不在讓裴伊月看出什麽不對勁,但是對鄭海芬,他完全不想去理會。

    安希顏回頭看了她一眼,皺了下眉,“怎麽就這樣出來了,感冒了怎麽辦,去把衣服穿上。”

    安希顏明顯是想把她支走,可是鄭海芬哪裏肯。

    她一看到裴伊月,立馬橫眉冷對,“你剛剛是不是動手打幼琳了,簡直反了天了,知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

    裴伊月一臉茫然的看著鄭海芬,半晌,她又看了一眼站在鄭海芬身後一臉委屈的施幼琳。

    “告狀啊?看來我那一巴掌打輕了,外婆,您現在是來幫她討伐我的嗎,你就沒問問她我為什麽打她?”

    “打人就是不對,誰管你為什麽,你現在馬上跟幼琳道歉。”

    “她罵我和我哥哥,我還要跟她道歉?外婆是不是老糊塗了,她隻是舅舅領養的,我才是您親外孫。”

    裴伊月一直不懂老太太為什麽對她這個態度,施月華在的時候她還能稍稍收斂一點,可是一點施月華不在,這老太太就恨不得找茬吃了他們兄妹。

    可是他們兄妹好歹也是這麽大的兩個大活人,就算老太太胃口再好,她也怕把她撐死。

    聽著她的話,鄭海芬毫不顧忌的冷嗤,“你?扔不掉的野種。”

    “鄭海芬你信不信我……”

    鄭海芬喃噥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安希顏爆發。

    裴伊月伸手扯了他一下,遏製了他口中的話,同時也製止了他想要掐死老太太的動作。

    她走上前,懵懵懂懂的看著老太太,“就因為我沒有爸,所以我就是野種?可是我媽是你的女兒啊,你為什麽這麽不喜歡我,你寧願向著一個外人,卻要把我往外推,我不懂,你給我個理由。”

    從很久以前開始,裴伊月就已經感覺到他們有事瞞著她。

    她問過安希顏,可是安希顏卻說她想多了,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沒有想多。

    鄭海芬就算再氣憤也不可能說出她以前做過的那些事,她是個不服輸的人,讓她坦誠的承認自己錯了,她根本做不到。

    “沒有什麽理由,幼琳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就是我的孫女,你們想欺負她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裴伊月似乎在這句話當中尋到了什麽蹊蹺,她輕輕折眉,看著鄭海芬。

    “難道我不是從小在你身邊長大的嗎?”

    “你當然不……”

    “幼琳。”老太太一聲怒喝,打斷了施幼琳的話。

    她再次看了裴伊月一眼,“這次的事就這麽算了,下次別隨便動手。”

    鄭海芬拉著施幼琳走了,裴伊月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哥,她什麽意思啊,難不成我是撿來的嗎,她幹嘛沒事就對我冷著臉?”

    安希顏緊了一下身側的手,僵硬的笑了笑說:“別理她,她愛偏心是她的事,跟我們沒關係,去把衣服穿上,下樓吃飯了。”

    ——

    兩年前月華夫人去北城找女兒這件事轟動一時,但是知道她女兒是誰的人不多,知道她女兒“死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她突然不找人了,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裏,大概覺得她是找到了。

    華夏王就是這不知情的其中一人,他這次熱情款待了施月華多天,為的就是談談這婚約的事。

    這場婚事是當年施月華和華夏王的夫人定下的,那條項鏈也是華夏王的夫人親手交給她的,原本是指腹為婚,可是不曾想她的孩子一丟就是這麽多年。

    現在事情過了這麽久,又經過這麽多轉折,施月華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一切了。

    兩天後,施月華從華夏回來,跟施景郴說了這件事。

    安希顏的想法他們都很清楚,但他們還是覺得這件事需要讓裴伊月自己做決定。

    這件事不知道怎麽就傳到施幼琳的耳朵裏了,聽說安希顏不讓他妹妹嫁,她就跟撿到了寶似的比誰都歡快。

    她被領養的目的她比誰都清楚,s國需要一個公主,而真正的公主丟了二十多年,她有幸撿到這個便宜,隻可惜裴伊月這個時候突然回來了。

    她討厭她,就是因為她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嫁給華夏伯爵是她從小的使命和目的,以前她沒有見過這個人,一直以來她把這件事當成任務,後來華夏伯爵的繼位典禮,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成功的被電視上的人吸引,一想到以後要嫁的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更加覺得自己的位子不能被裴伊月搶去。

    門前,裴伊月手裏抓著一把瓜子,靠著大門,看著外麵的那些拿著槍的軍防。

    看著那些槍,她總感覺手癢癢的。

    “喂。”

    聞聲,裴伊月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是施幼琳,她沒做理會。

    施幼琳站在她身邊,嘴角掛著一抹得意,“聽說你你哥不讓你去華夏聯姻,你怎麽想的?”

    “有什麽好想的,我哥不讓我去我當然不去,再說我又不認識那人。”

    “真的?”

    看著她一臉的興奮,裴伊月狐疑的眯了眯眸子,“我知道了,你想去華夏聯姻對吧,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你沒病吧?”

    裴伊月不屑的嘲諷若是換做平時,施幼琳肯定跟她來一場撕逼大戰,可是這回,她卻心情格外的好。

    “你管我,別忘了,是你自己說不去的,你可別反悔。”

    裴伊月應付的嗯嗯了兩聲,繼續嗑瓜子,“不反悔,你去吧,反正我沒什麽興趣。”

    裴伊月覺得這事壓根就跟她沒什麽關係,聯姻什麽鬼?還以為是古代啊?

    “不過我聽說這個華夏伯爵是個喪偶的男人,而且他也沒同意聯姻,你這要是眼巴巴的去了,還不得是熱臉貼他的冷屁股?要是沒撈著好,再被送回來,那可是要丟人的。”

    聞言,施幼琳笑臉一僵,瞪了她一眼,“烏鴉嘴。”

    吃完了手裏的瓜子,朋友拍了拍手,轉身看向施幼琳。

    “我哪裏是烏鴉嘴,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丟人無所謂,可是你不能給我們施家招黑啊,舅舅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你隻是個養女,但要是真的被退回來,丟人的可是舅舅。”

    “你……”

    施幼琳伸手指著裴伊月的鼻尖,裴伊月眉心一擰,突然不耐煩。

    她一把捏住施幼琳的手指,用力一掰,施幼琳鬼叫一聲,引起了守門的幾個人的注意。

    幾個人看了看她們兩個,之後又當沒事似的斂回了視線。

    裴伊月和安希顏在這住了一年了,整個總統府裏裏外外的人全都認識他們,他們叫總統閣下舅舅,叫月華夫人媽,最開始他們還會驚訝一下,可是時間久了,這也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

    裴伊月手一鬆,清雋的臉上略過一絲不耐煩,“少用你的爪子指著我,小心下次我掰斷它。”

    經過書房門前,安希顏急怒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書房的門沒有關嚴,裴伊月躡手躡腳的走近,趴在門邊聽了聽。

    “這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讓小月去華夏的,你們愛讓誰聯姻都行,就是別打她的主意,你們不是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麽,她的命是我從死神的手裏搶回來的,我有權利替她做主,這件事沒得商量,誰都不許跟她說。”

    安希顏的怒息聲還沒停,就聽門前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闖入。

    “你們在說什麽呢?是在說我嗎?”

    說話間,裴伊月已經推開門探頭進來,她看了看臉色都不怎麽好的三個人,“哥,你幹嘛呢,叫這麽大聲,我在樓下都聽見了。”

    死丫頭明明偷聽,居然說在樓下就聽見了!

    安希顏咬著牙根,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沒事,跟我回去。”

    “等一下。”施景郴開口叫住他們兩個。

    他看了裴伊月一眼,說:“之前我跟月華已經商量過了,你們兩個的身份是時候公之於眾,但是小月……小月再等等,先公布你哥哥的身世,你應該不介意吧?”

    “為什麽呀?”

    兩個人一起公布既省時又省力,裴伊月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要分開。

    施景郴猶豫了一下說:“因為華夏要跟我們聯姻,如果把你說出去,恐怕你也要跟著去華夏看看了。”

    聞言,裴伊月一個哆嗦,“那還是算了,公布哥哥一個人的吧,我無所謂,隻要你們知道我是誰就夠了。”

    ------題外話------

    可憐的小白,媳婦兒不要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