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強勢歸來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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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春去夏至,夏末冬臨……
一年轉眼間就過去了,這裏的冬天沒有北城冷,病房裏被安希顏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
推開門,病床上的人還跟以往一樣,睡的安詳。
簡單的黑色外套,他穿的再也沒有那麽花枝招展。
放下手裏的小雛菊,他伸手摸了摸裴伊月的頭,“小乖,早啊。”
的確很早,還不到七點,他每天都這個時候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不間斷。
裴伊月身上的傷早就已經好了,被剃掉的頭發也長長了很多。
她的臉色很好,就跟睡著了沒什麽區別,隻是她不醒,不說話,也不鬧。
安希顏把那束小雛菊插在窗前的花瓶裏,將原有的那些幹掉的花換了。
他拿著花瓶走到病床邊坐下,“喜歡這個嗎,這是我叫花店的人特意留的,很新鮮,要不要聞聞?”
一年了,心電監測儀從來都沒有撤掉過,醫生已經說用不著了,但安希顏卻堅持。
他害怕在遇到像一年前那樣的事,有這個東西在,他多少能安心些。
放下手裏的花瓶,他欠起身子,撥弄著她的劉海。
“好醜啊,瞧瞧你的頭發,像什麽樣子,趕緊起來,我叫最有名的理發師來給我們家的小公主打理一下。”
熟悉的安靜,換來安希顏輕聲一歎。
他摸著她的臉,安靜許久。
“你知道嗎,我已經搬去總統閣下的府邸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一起認施月華嗎,我等你起來一起回去,我們認她好不好,這樣我們就有媽媽了。”
一年當中,多少個分分秒秒他都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他多麽希望她會回應他一句,哪怕隻是一個字,或者一個反應,他都會覺得自己的心能重新活過來。
“你這樣不理我難道就不怕我生氣嗎,你就不能乖一點,睜開眼睛看看我?我這麽帥的一張臉,你已經一年沒看到了,你就舍得?”
最終,安希顏還是失望的坐了回去。
他靜靜的看著那仿佛睡著的人,喃噥的說:“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去殺了白洛庭。”
在這句話之後,心電儀上平緩的線條驀地跳動了一下,僅僅隻是一下,但安希顏還是看到了。
他呼吸一凝,驀地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裴伊月。
“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死丫頭,你一直都能聽到對嗎?你隻顧著白洛庭,聽到我要殺他你就給我反應,你難道忘了是誰害你變成這樣的嗎?”
安希顏的聲音不算大,但卻在吼,他生氣,氣她這麽久對他不理不睬,卻在這個時候給他反應。
因為白洛庭她現在變成這樣,她的心裏居然還在想著他。
他俯身,兩手撐在她身側,“臭丫頭,你給我醒過來,不想讓我殺他你就給我睜開眼睛,不然的話,我會讓他在你的墓碑前留下他自己的照片,我保證,這一次不會是空碑。”
淡淡皺眉的動作在安希顏的眼底仿佛成了一道希望,他激動的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你聽到我說話了,你真的聽到了,小乖,你快醒了對嗎,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哥哥,你快點看看我。”……
夜漸漸的深了,病房裏隻有一點點微弱的燈光閃亮著。
床上的人靜靜的躺著,護士半夜來查房,原本隻是跟往常一樣看一眼就走,然而當她轉身的同時卻發現一道異樣的光芒。
護士重新推開門,走回床邊,就見那沉睡了一年的人竟然睜開了眼,定定的盯著天花板。
現在已經是淩晨了,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有些瘮得慌。
護士打了個寒顫,急忙跑了出去,“快點通知病人家屬,監護病房的病人醒了。”……
——
一年後,初夏。
自從兩年前黛出事之後,蒙小妖幾乎沒有在接到過總部的任何命令。
沉靜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可是她卻始終忘不了這是黛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
蒙小妖帶著一束白玫瑰來看她,這一天是幾年前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日子。
回想那時,她奄奄一息,裴伊月剛剛出使任務回來,一身黑衣,既冷酷又不近人情。
蒙小妖坐在墓碑旁,看著遠方笑了一下說:“還記得當時你把我拎起來,說我躺了你的位置,當時我都恨死你了,我傷的那麽重,你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一下。”
微風拂過,揚起了她稍稍留長的發,黑色的,她再也沒有染過其他顏色。
“妞,傅裏想讓我跟他回家,你說我要不要去,這兩年我們所有人都過得很平靜,k沒有再找過我,但我還是有些擔心。”
兩年了,傅裏幾乎每天都說要帶她回家,然而蒙小妖一直以裴伊月的事做借口,說自己還沒有調整好心態。
這麽久了,她知道不能再拖了,可是她心裏還是有著一絲擔憂。
“對了,你知道嗎,速那小子現在越來越紅了,現在就連他都會耍大牌了,上次我去看他,就看到他把新人罵的爹都不認識了。”
一個人的閑話家常總是顯得有些孤單,說的多了,蒙小妖淡淡歎了口氣。
“白洛庭最近很好,聽說華夏王已經開始給他張羅相親的事了,不過聽傅裏說,他對你可是忠貞不渝的,他從來都沒有同意過,自從當了伯爵之後,他忙的要命,我也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他,我覺得他變了很多。”
陽光灑在悠悠的草地上,蒙小妖伸了伸腿,“行了,不跟你嘮叨了,改天再來看你。”
蒙小妖走了沒多久,一束紫羅蘭跟那束白玫瑰並排放在了一起。
格子西裝依舊利落挺拔,棕色的皮鞋幹淨到耀眼。
站在墓碑前的人靜默許久,淡淡的問:“過的還好嗎,我的公主。”……
——
s國,總統府。
年輕的女孩看上去二十一二歲的年紀,穿著一身高級定製的連衣裙,手裏拿著一款限量版的手包。
她嫌棄的瞪了一眼迎麵走來的安希顏,嘴裏不知道嘟囔了些什麽。
安希顏不跟她一般見識,他來這不過是為了他妹妹,至於其他人,他都是選擇自動忽視。
“站住。”
施幼琳仗著自己從小在施家長大,這兩年沒少給安希顏臉色看。
安希顏不理她那是他大度,並不代表他怕她,一個死丫頭片子,成天咋咋呼呼的,他還真是一點都沒放在眼裏。
安希顏晃晃蕩蕩的停下腳步,用眼角睨了她一眼,“幹嘛?”
施幼琳抱著胳膊轉身走到他麵前,揚著下巴,“你還想在我家賴多久?”
聞言,安希顏撩起嘴角笑了一下。
“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賴在這的?這是我媽的家,我住著關你屁事?”
聞言,施幼琳不屑一笑,“你媽?我怎麽記得姑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你們啊,你這一聲聲的媽叫的還真親,隻是不知道離開這棟房子,有誰知道你是我們施家的人?”
施幼琳說的沒錯,整個s國沒人知道施月華有孩子這件事,他們回來兩年,她從來沒有跟誰提起過他們的存在。
不過這不是她的注意,而是安希顏的決定。
這件事一旦宣揚出去,那麽所有人都會知道裴伊月還活著這件事,他不想讓她再過以前的生活,他覺得現在的她過的很好。
“別人知不知道關我什麽事,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嗬,你是知道姑姑不會認你,所以你才這麽說的吧,畢竟是私生子,說出去我都覺得丟人,姑姑就算不要臉還要她的名聲呢,怎麽可能認你們兩個野種。”
聞言,安希顏眉心一擰,人的忍耐有限,更何況他從來就沒什麽耐心。
剛想說什麽,就聽身後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力道很重也很穩,隨之,一抹纖弱的身影落入了兩人的視線。
高紮的馬尾露出整張清雋的臉,滿頭的香汗隻是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稍微擦了一下。
出了這麽多的汗,卻連大氣都沒喘一口,腳下的運動鞋踩在木製地板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她看了安希顏一眼,沒說話,不疾不徐的腳步在施幼琳麵前停下。
原本抓在脖子上的毛巾上的手,轉眼間一把薅住了施幼琳高級定製的衣領,她猛地一扯,把人拽到自己麵前。
陰鬱的目光透著淡淡的鄙夷,她開口道:“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跟我哥這麽說話,我就打死你。”
話落,輕飄飄的往後一推,不帶一丁點妝容的臉上,橫生一抹鄙夷。
施幼琳腳下的高跟鞋踉蹌數步,最後一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她從小就身份高貴,沒人可以讓她比誰低人一等,跌倒後,施幼琳連忙爬起來。
“你竟敢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坐牢?”
“嗬嗬。”
裴伊月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兩聲,她再次上前,施幼琳卻忍不住後退。
“你是誰?我怎麽知道你是誰,你隻不過是我舅舅領回來的一個孤兒,跟我們施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想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先去換了你這身血,或者從新投個胎。”
邪魅的笑臉透著無盡的不懷好意,看的出來,她沒有生氣,反而樂在其中。
安希顏抱著胳膊在一旁看熱鬧,就見施幼琳突然伸手指著他說:“我是領養的也好過他這個變態,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喜歡男人。”
啪!
裴伊月揮手的動作即快又準,這不過這聲音太大,驚動了從另一頭走過來的人。
“都在這幹什麽呢?”
淡淡的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難得施景郴今天在家,卻聽他們在這吵來吵去。
“爸。”施幼琳捂著臉,一臉委屈。
裴伊月轉過身,笑臉一揚,走過去,“舅舅,沒幹什麽,玩呢。”
自從一年前裴伊月從醫院醒來,她性格大變,不過這也不怪她,因為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也是安希顏不讓施月華把他們說出去的原因,他不想讓她再想起以前的事,更不想讓白洛庭知道她還活著。
他想把她藏起來,就這樣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施景郴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看了一眼捂著臉的施幼琳,“你的臉怎麽了?”
施幼琳剛要說話,裴伊月突然插嘴道:“她說我和哥哥是野種,我就隨手教訓了一下,舅舅,您是一國總統,這麽沒教養的話在家裏說說也就算了,要是她在外麵也這樣不知輕重,可是要給您丟人的。”
打了人,居然還能說的這麽大義淩然。
施景郴淡淡歎了口氣,“行了,都不是小孩了,別沒事就鬧,幼琳,回你的房間去,每天往外跑像什麽樣子。”
挨了打得不到關心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挨說,施幼琳咬著牙,狠狠的瞪了裴伊月一眼。
裴伊月無所顧忌的笑了一下,即便當著施景郴的麵,她的笑意也是那麽的鄙夷。
“舅舅今天沒事嗎?”
“嗯,你有事?”
裴伊月端了下肩,“我能有什麽事,我回房了。”
裴伊月說走就走,也不管施景郴是不是要為剛剛她打人的事責罰他,安希顏抱著胳膊笑了一下,轉身跟著裴伊月一起走了。
------題外話------
忍氣吞聲的日子終於過去了,wuli小月王者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