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生氣的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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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很有眼色的隻給唐小璃三人上了一壺茶, 和幾盤點心,卻沒有將唐小璃點的菜端上來。
“阿璃你都不擔心宋青書的?而且, 還沒給他留點暗號,他不會找錯地方吧?”坐下後,玉嵐不時的轉頭看向門口,略帶擔心的問道, 門口一直都有客人進進出出, 卻沒有宋青書的身影。
唐小璃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而後篤定的說道:“青書不會找錯地方的。”
仿佛為了印證唐小璃的話, 唐小璃剛剛說完,宋青書就帶著武當的人走了進來。他們才剛剛進來,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 連呼吸聲都變的極為謹慎, 所有人的視線更是集中到他們的身上。
客棧的小二猶豫了片刻, 才戰戰兢兢的走近幾人身邊, 用一副快哭的表情開口:“幾位大爺是來吃飯的?”
也不怪酒樓中的人這般態度,武當的人剛剛和蒙古士兵幹了一架,有半數的人身上都帶著傷,多數衣服上更是帶著血跡。這樣的狀態, 這些人想不害怕都難。
“我們來找人的。”莫聲穀豪爽的開口,本該讓人心生好感的聲音, 此時卻聽的小二心中一跳, 隻覺得這些人是來找麻煩的。也不知店裏哪位客人這邊倒黴, 惹了這堆凶神惡煞。還沒等小二開口, 莫聲穀的手往唐小璃幾人的方向指了指:“我們要找的人在那裏。”
說完,也不能小二反應,直接帶著人,往唐小璃的方向走去。
小二戰戰兢兢的看著幾人走過去,卻沒有想象中的大打出手,而是意料之外的相談甚歡。有幾個看著情況不對,準備離開的客人,也重新坐了下來。
唐小璃對著小二的方向高聲說了一句:“小二上菜。”
“阿璃,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莫聲穀幾人才走過來,玉嵐就開口問到,問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時不時的看著殷梨亭,難得的露出了小女兒的嬌羞。
唐小璃了然的笑了笑:“我來介紹,這兩位是武當派的殷梨亭殷六俠,和莫聲穀莫七俠。”
“就是剛剛和金鞭紀家退婚的那個殷六俠?”玉嵐直接開口,看著殷梨亭的眼神怪怪的。在看到殷梨亭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眼神落寞的時候,玉嵐趕緊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個人說話就這樣,不是故意戳你的傷心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事本就是事實,玉姑娘不用自責。”見對麵女子眼神中的慌亂,殷梨亭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莫聲穀卻是受不了這樣的殷梨亭,低聲嘟囔道:“真是搞不懂,紀曉芙那樣的女人,哪裏值得六師兄這樣傷神。”
一句話說口,在座的幾人卻都聽的清清楚楚。玉致聽到這話,心知這其中必然另有隱情,卻也不好探人隱私。他看了一眼,偷偷瞥著殷梨亭的玉嵐,決定回去後,讓人調查一下這事,如果他的妹妹真有那個意思的話。
“聽青書說,你們要去武當。我們的事情也辦完了,剛好一道回去。”莫聲穀看著唐小璃說到,說完看了玉致一眼,眼神中略帶一點戒備。
“和莫七哥他們一起回去,路上也有個照應。”唐小璃點了點頭應到。
她心知,是宋青書將他們的情況告訴了莫聲穀幾人,莫聲穀擔心兩人會被玉致兄妹算計,才會如此做。而後唐小璃對著坐在她身側的玉致問道:“玉公子你覺得呢?”
“如此甚好。”玉致說到。
有唐小璃在,他便已經沒有了強搶的打算。所以,有沒有這些武當派的弟子在,對玉致來說都是沒有區別的。
幾人再一次到達武當的時候,被山腳下鎮子中的江湖人的數量給驚到了。
見宋青書等人皆一臉凝重,其中一個弟子遲疑的開口問到:“兩位師叔,鎮上這麽多受傷的江湖人士,莫不是武當出事了。”
不管是殷梨亭還是莫聲穀,兩人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視線轉向了落後兩人半步的宋青書:“青書,你怎麽看?”
“我看著,這些人的傷勢,不像是我武當的武功造成的。”宋青書仔細的打量了眾人一會兒,才略帶遲疑的開口說道。
宋青書的江湖經驗,不似莫聲穀等人豐富,雖覺得不像武當的武功傷的,心中卻沒有多大的把握。
聽到這話,殷梨亭點了點頭,肯定了宋青書的話:“青書說的沒錯,這些人身上的傷,確實不是我武當的武功造成的,甚至不是同一派的武功造成的。”
殷梨亭的話剛剛說完,就有人發現了他們,隻見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是武當的人。”
說話的人雖多,聲音中卻沒有惡意,可以確定不是上門找麻煩的。
這個情況也令幾人更加的疑惑,全然不明白他們不在的時候,發現了什麽事情。總不見得,這些人都是來找武當求助的吧?
一些小門派的倒可能這般做,可是這些人當中,甚至還有昆侖、少林、峨眉等,門派實力完全不輸武當的大派的弟子。這些人總不見得,也是來求助的吧。
峨眉的人顯然和殷梨亭幾人相熟,直接走到幾人麵前說道:“原來是殷六俠、莫七俠、宋八俠,貧尼這廂有禮了。”
“師太有禮。”因為紀曉芙的事情,莫聲穀對峨眉心存芥蒂,此時更是不願搭理,也唯有殷梨亭開口。
這些人過來這邊是和武當的人打招呼,本不關唐小璃的事,她應當站在那裏裝背景,但是偏偏有些人要招她。在峨眉的人看清唐小璃的裝束的時候,一名弟子開了口:“是唐家堡的妖女。”
“真是唐家堡的妖女,武當的人怎麽會和唐家堡的妖女在一起。”
……
一聲聲的妖女傳入幾人耳中,莫聲穀和宋青書的臉直接就黑了,唐小璃更是直接散發出殺氣,峨眉中一些實力較弱的弟子,更是腿一軟,直直的跌倒在地。
幾人這邊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鎮子上眾人的目光,在看到峨眉的人紛紛跌倒時,更是嗤笑聲不斷。畢竟被一個半大的女娃娃嚇住,放眼整個江湖也沒哪個門派了。而且,現在的峨眉可不再是江湖頂尖勢力,那可是生生被唐家堡打掉了一個檔次,勉強還算作一流門派。
一邊是峨眉,一邊是被武當莫七俠和宋八俠同時護在身後的唐家堡弟子,要站在哪邊根本就不需要猶豫的。
“你峨眉口口聲聲說阿璃是妖女,不知阿璃是做了什麽遺禍江湖的事情,才當得起這般謾罵?”宋青書神色冷峻的開口,語氣十分的危險,仿佛下一刻就會刀劍相向。
聽到這話,峨眉派中一弟子直接開口:“我正道弟子向來光明磊落,從不背後偷襲。這等使用暗器、□□暗算他人的人,不是妖女又是什麽。而且,還勾了宋八俠和莫七俠的魂,更是妖女行徑。”
她的話說完,宋青書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她身前,其背後背著的正陽劍也已經握在手中,正架在說話的她的脖子上。明明是重劍無鋒,那弟子卻感覺到,劍刃隨從都可能劃破她呃喉嚨。
見宋青書出手,武當和峨眉兩派的弟子,也紛紛將手中的抽了出來,形成對立。被峨眉眾人圍在中間的,正是宋青書和被他的劍架著的峨眉女弟子。
宋青書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不是因為他的劍架在峨眉弟子的脖子上,而是因為他的速度。在場的人,全然沒看清,他是如何到那名峨眉弟子身邊的。
此時,在場的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假以時日,宋青書的成就,隻怕不會低於他的幾位師兄。
本以為武當七俠中,宋遠橋等人日漸老去,武當必然會逐漸衰弱。現在看來,卻是低估了武當的實力。有殷梨亭、莫聲穀和宋青書三人在,武當依舊會是江湖的頂尖勢力。
“武當這是何意?”領頭的靜逸師太開口質問到,卻不是問的提劍的宋青書,而是劍仍在劍鞘當中的殷梨亭。整個武當,也隻有殷梨亭和莫聲穀兩人的劍,仍在劍鞘當中。
看著現場的氣氛,殷梨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靜逸師太的話,倒是莫聲穀開了口:“這個問題莫七倒想問問師太,你峨眉如此汙蔑我武當弟子,是何意!”
“莫七俠,她峨眉要汙蔑的可不是你武當,而是我唐家堡。”唐小璃從莫聲穀身後走了出來,冷冷的說道。
莫聲穀聽出了唐小璃話中的意思,對著峨眉的方向叫了兩個字:“青書。”
隻兩個字,宋青書就將架子峨眉弟子脖子上的劍,重新插入劍鞘,他自己也回到了之前所站的位置上。
唐小璃不屑的看了說話的弟子一眼,直接對著靜逸說道:“你峨眉的女俠既然說我是妖女,我是不是該幹些妖女應該幹的事情。”
唐小璃邊說邊向峨眉的方向走去,等她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人也站在了靜逸師太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掌。這本是一個極親密的距離,現在卻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距離。
靜逸師太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半步,嘴中更是開口質問:“你想做什麽!”
這話聽著凶狠,卻是底氣不足。
“做什麽?師太可別汙蔑我,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呢。”唐小璃開口說道,嘴角都帶著冰冷的笑容。說完,唐小璃忽然放輕了聲音,對著靜逸師太說道:“不過,你峨眉派若是挑釁我唐家堡的話,我唐家堡會不會做些什麽,可就不好說了。”
因為後半句唐小璃是刻意壓低的聲音,就連離她最近的靜逸師太都是勉強聽到,在場的其他人更是什麽也沒有聽到。
“你……”聽到唐小璃的話,靜逸一時氣急。
隻是,她才一個“你”字出口,卻被唐小璃出口打斷:“聽說,峨眉派最近可不太平,師太有這個閑工夫來欺負我一個孩子,倒不如好好為自己的師門做些貢獻。”
這一次,唐小璃倒沒有壓低聲音,也不需要。這件事,本就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這不,唐小璃的話說完,眾人心中已經知道她指的是峨眉內門和外門爭權的事情。
“月宜,還不快和唐姑娘、莫七俠、宋八俠三人道歉。”形勢比人強,麵對唐小璃的威脅,靜逸師太不得不低頭,哪怕她心中其實很不情願。
峨眉派不僅僅隻收女弟子,它同樣也收男弟子。但是男弟子不管資質如何,都隻能是外門弟子。不像女弟子,隻要努力就有機會進入內門。
本來,外門弟子一直都被內門壓著,前年卻出現了變數。前年胡道人死後,由他的弟子獨孤一鶴繼承他觀主之位,那時外門便不再甘心被內門壓著。卻因為實力相差太大,一直隱忍不發。直到不久前,內門被唐家堡重創,外門見時機成熟,便鬧騰起來。
如此算來,這其中也有唐家堡一份功勞。
那名叫做月宜的弟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靜怡師太,似乎沒聽清她的話。
“還不道歉!”靜怡師太厲聲說道,若不是她多嘴,事情怎會發展到這個地方,她也不用受唐家堡弟子的威脅。
月宜走到唐小璃麵前,不情不願的開了口:“是我的錯。”
短短四個字,加上她那不甘不願的態度,唐小璃很不滿意。她也不說話,直接看向靜逸師太。
“月宜!”靜逸師太開口,讓月宜生生抖了一下。
月宜再一次開口,這一次態度倒是好了很多:“是月宜的錯,月宜不該汙蔑唐姑娘、莫七俠和宋八俠,還請三位見諒。”
“現在,唐姑娘可滿意了?”靜逸師太開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唐小璃聳了聳肩,重新走回了武當這邊。
鬧到這個地步,雙方可以說是不歡而散。莫聲穀幾人想詢問的事,不好在詢問。而峨眉想開口讓幾人幫忙的話,同樣也說不出口。
好在這裏已經是武當山腳,隻要到了武當,莫聲穀幾人想知道的一樣會知道。
上了山,幾人才發現,武當內的各派弟子也不少。
“青書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張鬆溪看著宋青書欣慰的說道,特別是在宋青書叫了他一聲四師叔後,喜悅之情更是溢於言表:“大師兄要是知道你回來,一定很高興。可惜,大師兄他下山去了。”
“四師兄,派內和鎮子上,怎麽多了這麽多各派弟子?”莫聲穀開口問道,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張鬆溪開口解釋到;“這些人都是來求醫的。”
“求醫?”莫聲穀重複到,而後吐出了一個名字:“玉岩?”
張鬆溪點了點頭:“如今,江湖上可都知道,我武當派出了一位不願以真麵目見人的小神醫,不僅為人熱忱,醫術也極高,不輸蝴蝶穀的蝶穀醫仙。”
“四師叔,這其中可是出了什麽變故?”宋青書敏銳的感覺到,張鬆溪的話中,沒有半分喜悅之色,相反還帶著淡淡的擔憂。
張鬆溪點了點頭:“也是苦了玉岩那孩子,如此多的求醫者,哪是他一個孩子能全部應付的來的,如今將他自己都累倒了。”
如此說來,不管是山下的還是山上的人,都是來武當求醫的。
那一日,唐小璃離得遠,並未聽到屋內的聲音,自然也不知道武當對於周玉岩的處置。原以為,他會被逐出師門,沒想到武當竟然承認了他的弟子身份。
這一點,倒真讓唐小璃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