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收到血字的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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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璃幾人還在說話, 就見一道童匆匆走了過來。
“四師叔,峨眉派要見周師弟。”道童對著張鬆溪說到。
聽到道童的這話,張鬆溪已經猜到峨眉的目的, 若是再早一日,自己這邊自然不會拒絕。隻是現在周玉岩自己都已經累倒,又怎麽可能去幫峨眉的人療傷。
相比較於張鬆溪的平淡, 莫聲穀卻是冷哼了一聲:“又是峨眉的。”
因為山下的衝突和紀曉芙事, 他現在對峨眉是無半分好感。
張鬆溪還不知道山下的事情,隻當莫聲穀是為了殷梨亭不平, 他看著四人吩咐到:“青書你先去你師祖那裏, 將正陽的事情解決了。六弟, 麻煩你帶著唐姑娘去她的住處。”
“我陪青書去見師傅。”見張鬆溪看向自己, 莫聲穀直接開口。他可不想和張鬆溪一起去見峨眉的人。
張鬆溪點了點頭:“也好。”
若是七弟脾氣倔起來,和峨眉起了衝突就不好了。
宋青書和莫聲穀去了偏廳尋玉致兄妹, 而殷梨亭則領著唐小璃去了她之前住的院子。那院子和它旁邊花如令慣住的院子一樣, 雖未住人,卻一直有人打掃。
“唐姑娘, 今日那話, 你別放在心上。別人不知道你,我武當派的人卻知道,你不是……不是那人說的那樣。”殷梨亭猶豫了半天, 才開口說到。
聽到這話, 唐小璃笑了笑。她一早就看出了殷梨亭的欲言又止, 還想著他這般是為何, 卻原來是想安慰自己,倒真是個溫柔的人:“殷六俠不用擔心,我並不在意那些話。最多……”最多當狗叫好了。
若是麵對莫聲穀或者宋青書,最後一句,唐小璃會直接說出來。但是她現在麵對的是殷梨亭,唐小璃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張鬆溪那裏雙方終究是不歡而散,他們雖不願和峨眉鬧僵,卻也不能為了峨眉弟子,而不顧周玉岩的身體狀況。自然不會同意,讓峨眉弟子去見周玉岩,打擾他修養。
武當下山的道路上,峨眉一行五人,正疾步往山下走去。
走在最前麵的,自然是五人中地位最高的靜逸師太。而她傍邊落後半步的人,則是在鎮子上和唐小璃起了衝突的月宜。
此時月宜的聲音在靜逸師太的耳邊響起:“我看,武當就是故意不為靜安師姐療傷,一定是唐家堡那個妖女從中挑撥的,不然怎麽會她才一上山,張四俠就拒絕了我們。”
“月宜閉嘴!”靜逸厲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此前若不是你多嘴,我們怎會和武當起衝突,怎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那妖女威脅,丟了我峨眉的人。終究是外門提拔上來的人,上不得台麵。”
聽到最後一句話月宜不由的臉色一白,她仿佛聽到了其他弟子的譏笑聲,也隻能不甘心的咬咬嘴唇,卻不敢說出半點反駁的話來。
她本就天賦不高,是托了姐姐嫡係弟子的身份,才得以從外門升的內門。如今,她的姐姐卻死在了和唐家堡的那場衝突當中,她身後沒有了姐姐撐腰,在內門的地位更是一降再降。
唐小璃自然不知道山路上發生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相比較於這件事,唐小璃更在意的是宋青書的武器。
以武當的作風,宋青書手中的正陽劍必然是會還給玉致的。如此一來,宋青書就沒有了稱手的兵器。
對於江湖人來說,這是一件足以致命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唐小璃也是十分的發愁。現在這個江湖,可沒有什麽鑄劍的大家,為宋青書量身打造一把劍。看來,還是要去尋前人留下來的劍。
隻是,前人的劍哪有那麽好尋的。不說流失、損壞的,就唐小璃所知,前人中,會鍛造重劍的本就極少,何況還是單手重劍。
要是純鈞適合青書用就好了,就算武當不會同意交換,自己也有其他辦法從玉致手中換過來。
純鈞?
自己怎麽會忘了那把劍呢?
巨闕,同為歐冶子所鑄,卻是一把重劍。而且,它的重量比起正陽,更適合青書使用。
唐小璃記得,那把劍,應該是在唐家堡。不過卻是自己那個時期的唐家堡,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很顯然是不在的,因為在玉致離開的十天後,唐小璃的詢問還未得到唐家堡的回複,就有一把劍被人裝在劍匣裏,送上了武當。那把劍,正是唐小璃看上的巨闕。
送劍上來的是四個人,四個武功皆不弱的人。
“我家教主說了,這把劍並非是謝禮,而是他贈與友人的禮物。”在將劍交於宋青書的時候,為首的那人開口說到。
這句話是他們離開時,玉致特意吩咐的。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宋青書反倒不好拒絕,本欲出口的話,也因為這一句話而咽了回去。他抱拳對著四人說到:“玉大哥的心意,我收下了。煩勞你們替我謝謝玉大哥。”
“敢問宋少俠,我們大小姐在哪裏?教主有話,讓我們帶給大小姐。”為首那人繼續開口,卻是想見玉嵐。
那日,拿到劍後,離開的隻有玉致,而她的妹妹玉嵐,則留了下來,說是要好好看看武當的風景。說是看風景,事實上看的不過是某人罷了。這也是玉致會讓人送來巨闕的原因之一,除了真想和宋青書交好外,也是為了扭轉他們在武當眾人心目中的形象。
畢竟此前自己找司空麟去盜劍的行為,直接毀了自己和妹妹在武當人心中的第一印象。
“玉姑娘現在,應該在後山,我讓道童去叫她。”宋青書想都沒想,直接開口說道。
這個時間,六師叔必須是在後山練劍的。而玉姑娘,定然也是站在不遠處看著的。這些天來,這樣的畫麵天天發生,武當的人從一開始的看熱鬧,到現在都已經淡定了。甚至在玉嵐找不到人的時候,武當眾人還會幫她一把,為她指點一下殷梨亭的所在。
那些人和玉嵐說了什麽,武當的人並不知道,他們隻知道,在那之後玉嵐總有些心不在焉,哪怕是麵對殷梨亭的時候。
不過這個時候,武當的人也沒空關心玉嵐。因為,有一件更讓他們關係的事發生了。
在宋青書拿到巨闕的第二天下午,有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普通百姓上了武當山。他並非來上香的,也非來求助的,而是受人雇傭將一封信送上武當,並親自交到宋青書的手中。
宋青書一臉疑惑的結果信封,將其拆開。信封內的信紙被拿出來的時候,一股鐵鏽味傳入幾人的鼻中。眾人心中一跳,皆有不好的預感。
折好的紙被宋青書攤開,白色的紙上,是暗紅刺目的十二個血字——欲救宋遠橋,獨身前來奚羅莊。
因為拿著紙的手太過用力,紙已經被捏的皺了起來,宋青書的臉色更是一片慘白。這是,一隻手掰開了他的手,將紙生生的從他手中抽走。
唐小璃將紙放在鼻下嗅了嗅,才開口對著宋青書說道:“青書不用擔心,這上麵的不是人血。”
“真的?”聽到這話,宋青書暗淡的眼神亮了一些。莫聲穀幾人,也是齊刷刷的看向唐小璃。好在此時宋青書的心思都在唐小璃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應。
唐小璃點了點頭,十分篤定的開口:“真的,上麵的應該是雞血。你江湖經驗尚淺,看不出來,張四俠他們,都看出來了。”
“唐姑娘說的對,紙上的確實是雞血。”聽到自己被點名,張鬆溪老神在在的開口,也讓宋青書信了兩人的話。
在宋青書沒有看到的地方,俞蓮舟感激的對著唐小璃點了點頭。
“四師叔,你可知道我父親他是為何下山?信上所說的奚羅莊又是哪裏?”奚羅莊這個名字,宋青書從未聽過,也隻有請教自己的師叔。
奚羅莊這個地方,宋青書不知道、唐小璃同樣也不知道,但是武當第二代弟子卻對這個名字十分的熟悉,因為……
“奚羅莊是大嫂的娘家。”張鬆溪開口:“大哥他這一次下山,就是為了去奚羅莊將你平安回來的消息,告訴奚羅莊的現任莊主,也就是你的舅舅。算起來,羅莊主和大師兄也將近十年沒有聯係了。自你失蹤後,羅莊主就不再來武當,大師兄前去拜見他也是避而不見。”
舅舅這個稱呼,對於宋青書來說太陌生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舅舅存在。
這個時候,宋青書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對方讓我去奚羅莊,卻並未在提到舅舅,他會不會已經遭遇不幸?”
對方既然敢讓宋青書去奚羅莊,奚羅莊隻怕已經被他控製在手中,這種情況下身為奚羅莊莊主的羅毅,凶多吉少。
“青書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等到了奚羅莊後,自見分曉。”莫聲穀安慰的拍了拍宋青書的肩開口:“不過,你一個人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如由七叔我陪你一起去。”
對方顯然早有準備,若是讓宋青書一個人去,無疑是送羊入虎口。而且連宋遠橋那樣武功高強的老江湖都著了道,武功和閱曆都不及他,有心係父親安危的宋青書,根本就不夠看的。
莫聲穀能想到這一點,唐小璃自然也會想到。
“莫七哥說的對,但是對方已言明,要青書一個人去。若是莫七哥同去,隻怕逃不過對方的眼睛。到時對方會做出什麽事來,不可預料。不如由我陪同青書一起去,我的年紀尚幼,不會引起對方的警惕心。隻是,卻不能這身打扮。”唐小璃說完皺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穿著這身衣服出去,誰都能猜到她是唐家堡的人,這和莫聲穀過去,沒什麽區別。
莫聲穀想也不想,直接開口否決了唐小璃的提議:“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兩個人去冒險。”
最後,宋青書是孤身一人下的武當山,一把劍一個外形很不錯的包裹外加一匹良駒,就這樣踏入了江湖,踏上了前往奚羅莊的路。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進入江湖。
奚羅莊身處江南水鄉,就在揚州瘦西湖畔,距離武當山有將近兩千裏的距離。
這一日,宋青書像往常一樣趕路。座下馬蹄飛快,身後是塵土滾滾。卻在此時,他聽到了一個女子的求救聲,便將馬停住,一探究竟。
“救命啊,救命啊。”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宋青書放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嫩黃色長裙的女子,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跑來。邊跑女子邊不停的回頭看著身後。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腳下的速度更是加快。
“公子救救我。”女子跑到馬前,伸手抓住了宋青書腳邊的衣服,苦苦哀求著:“這些山賊殺了我父母,還要將我搶回寨子裏……公子救我,不要讓我跟他們走。”
女子的話說完,山賊已經到了兩人身前。
“小子,識相的丟下包裹和馬趕快滾,大爺的閑事也是你能管的?”為首的那人,手中的刀直指宋青書,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宋青書眼神微寒,背後的劍被拔了出來,握在手中。他雙腿用力一蹬,整個人就從馬背上飛了起來,落在了女子身旁不遠處。
見狀,那人手中的刀一揮,直接對著他身後的人喊到:“兄弟們給我上,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賊首聲音剛落,後麵的人就直接越過他,衝向宋青書。
那邊宋青書將手中的劍斜在身前,腳下也不動,直接站在原地等著那些人靠近。等那些人將他圍起來後,宋青書才揮出了手中的劍,直接砍向正對自己的那人。這一劍下去,那人躲閃不及,就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呼吸。
“大哥,這是個硬茬子。”見此,其他人紛紛和宋青書拉開了距離,其中一人更是顫抖的開口。
為首那人顯然也被嚇到了,一劍就要了他兄弟的命,他們該不會惹到了不能惹的人了吧:“你究竟是什麽人?”
“武當宋青書。”聽到那人的聲音,宋青書直接自報家門。
宋青書的名字,幾人沒聽說過,但是武當的名號,他們卻是聽過的。那可是江湖上,名聲最響亮的門派之一,他們也確實惹不起這樣的江湖大派:“今天,我們兄弟就給武當這個麵子,放你一馬。弟兄們,我們走。”
宋青書冷眼看著幾人落荒而逃,也不追,直接轉身看向自己救下的女子。
“小女子蓮夢,謝過公子救命之恩。”女子對著宋青書福了福身,柔柔弱弱的開口,眼中更是蓄起了淚花:“小女子無以為報,公子若是不嫌棄,小女子願為奴為婢伺候公子。隻求……隻求公子不要丟下我。”
說道後半句,蓮夢更是拿出了隨身的帕子,掩手擦著眼淚。
此情此景,對方又是一個美人,不免讓人心生憐愛之心。然而身為當事人之一,宋青書卻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而是默默的轉過了身去,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公子,求您了,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女子見宋青書不說話,直接撲了上去,想抓住他的袖子。沒想到,卻被他躲開了,直接撲了一個空,若非女子反應快,怕是要直接撲到地上。
宋青書也不理女子,他走到馬的右側,直接翻身上了馬背。而後,才對著女子伸出了手:“上來。”
“哦。”女子應了一聲,卻沒有將手遞給宋青書,而是自己抓著馬鞍,翻上馬背。
在馬跑動之前,宋青書身後傳來一聲很輕的聲音:“等到了前麵的鎮子,給我雇一輛馬車。”
宋青書雖沒有說話,到了鎮子上,倒真的雇了一輛車。他自己,也棄馬,坐到了車上。
奚羅莊做的是綢緞生意,江南一帶幾乎半數的綢緞店都在奚羅莊名下,非常的有名。宋青書兩人進入揚州城後,隨便找了一個路人,直接就問到了去奚羅莊的路。
瘦西湖畔位置最好,占地最大的就是奚羅莊。
宋青書和女子到時,奚羅莊一派平和,沒有一絲腥風血雨的樣子。
“在下武當派宋青書,求見令莊莊主。”宋青書說完,將自己手中的拜帖給了門房。
不久,門房就匆匆的走了出來,對宋青書的態度亦是恭敬了很多:“原來是表少爺,是小人眼拙沒認出來,還請表少爺見諒。”
“無妨。”宋青書說道,倒是不覺得有什麽需要自己見諒的地方。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前,門房雖不如現在恭敬,卻同樣的客氣。
進門後,宋青書被等在一旁的小廝,領到了主院的偏廳當中。
宋青書進去後,就見一華服中年男子坐在上首,想來這人應該就是他的舅舅羅毅。在他身側,則站著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男子同樣是一身華服,眉宇間和羅毅極為相似,應該就是他的表哥羅仁。
“到我身前來。”見宋青書進來,羅毅對著他招了招手說到。
宋青書依言,往羅毅的方向走去,在兩人間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羅毅細細的看著宋青書的臉,神情十分的複雜。他的神情中有著懷念、有著悲傷,還有一些宋青書看不懂的東西。
宋青書知道,羅毅並非在看他,而是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一個他從未見過卻最親近的人。
“像,真像。”羅毅歎氣般的說到,眼神炙熱。
隻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宋青書眉宇間時,炙熱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同樣冷眼看著宋青書的,還有羅毅的兒子羅仁,從宋青書進門起,他就一直冷眼看著他。
一個從未見過麵的表哥,會如此看著宋青書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羅毅的態度,他似乎並不喜歡宋青書的眉眼,和宋遠橋相似的眉眼。
“自從青書你失蹤後,我也有十來年沒見到你了。”羅毅說道:“之前遠橋來告訴我,找到你了。我還在想,你怎麽沒和他一起過來。今天,你倒是自己過來了。”
羅毅的話,倒是可以確定,宋遠橋曾來過奚羅莊。
宋青書抱拳說道:“實不相瞞,青書這一次,是來找我父親的。”
“遠橋?”羅毅語氣疑惑的開口:“他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奚羅莊,返回武當了,青書怕是剛好和他錯過了。”
“父親他並未回武當,而且在幾天前,還有人送了一封血書到武當。我們這才知道,父親他出了事。”宋青書說完,從懷裏取出了那個已經拆過的信封,直接遞給了羅毅。
羅毅掃了一眼血書,有些困惑的開口:“這……青書可知,是何人所為?”
宋青書搖了搖頭:“我至今仍沒有任何的線索,隻好按照信中所言,隻身前來。隻希望,能救回我的父親。不知舅舅心中,可有眉目?”
“我們如今有的線索,隻有這一張紙,實在是無從查起。”羅毅盯著手中的紙皺眉說道,而後又略帶安慰的開口:“青書也不要著急,先在舅舅的莊子裏安心住下來。舅舅在此地還算有一些勢力。若遠橋還在揚州,亦或是在揚州境內失蹤的,舅舅一定可以查到遠橋的下落。”
說完,羅毅像是才看來蓮夢一般,看著宋青書問道:“這位姑娘是?”
“蓮夢見過舅老爺,小女子是公子的婢女。”宋青書還沒開口,蓮夢就福了福身,自我介紹。
等蓮夢說完,宋青書才開口解釋:“秦姑娘是青書從一夥強盜手中救下的,青書見她無家可歸,才帶在了身邊,想幫她尋一個好去處。”
“原來如此,青書倒是有乃父之風。”羅毅摸摸了自己的山羊胡說到:“青書就住南苑吧。至於這位秦姑娘,我在城南的綢緞店中,剛好缺一名招呼女客的夥計。”
“這……小女子隻想跟在公子身邊伺候公子,以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蓮夢說到,卻是拒絕了羅毅。
羅毅卻沒有管她的話,而是看向宋青書:“青書你覺得呢?舅舅也是為了你好,你身為武當弟子,身邊帶著一個丫鬟,也著實不成體統。”
“這……”宋青書有些為難的看著羅毅,卻遲遲沒有開口表態。
羅毅見狀,開口對著偏廳中伺候的仆人說到:“這裏不需要你們伺候,都下去。”
等大廳之中隻剩下他們四人,宋青書才對著羅毅抱拳說道:“青書剛剛欺騙了舅舅,實在是情非得已,還是舅舅見諒。不瞞舅舅,蓮夢並非是青書在半路上救下來的,而是唐家堡弟子易容的。我們會如此安排,隻是為了演出戲給幕後之人看,好避開他的眼線。”
“唐家堡弟子唐小璃見過羅莊主。”宋青書說完,站在三人下方的女子,再一次開口。她並未卸掉自己的易容,臉沒有任何變化,聲音卻已經不是之前聽到的聲音。
羅毅驚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唐小璃的身份:“唐姑娘無需多禮,說來我還要多謝唐姑娘和令師救了青書,否則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青書他必死無疑。我們更是永遠都找不到他。”
“羅莊主太過客氣,這隻是舉手之勞罷了。”唐小璃開口說到。卻未發現宋青書低垂著頭,眼神中一縷精光閃過。
站在下方的唐小璃沒有發現,和宋青書距離更近的羅毅、羅仁父子,也同樣沒有發現。羅毅直接對著唐小璃發問:“唐姑娘這般隱藏身份,是懷疑我府中也有那人的耳目?”
“這一點,我們並未確定,卻也不得不防。”唐小璃答道,他們也隻是懷疑而已,手中卻沒有絲毫的證據:“宋大俠乃是成名已久的大俠,江湖經驗極其豐富,武功又極高。想要憑借武力擒住他,非常的困難。除非……”
“除非,是他信任的人,暗算與他。”唐小璃的話還未說完,羅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語氣十分的不善:“表弟和唐姑娘這是在,懷疑我和我父親嗎?”
“表哥誤會了,我並未懷疑你和舅舅,否則也不會坦誠相告。”見羅仁生氣,宋青書趕緊解釋。
宋青書話音剛落,羅毅便開口訓斥到:“仁兒,為父平時是怎麽教你的,你怎麽能用如此態度和你表弟說話,還不快向你表弟還有唐姑娘道歉。”
“父親,我……”羅毅本想開口反駁,被羅毅瞪了一下,就將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而後不情不願的對著宋青書還有唐小璃說到:“剛剛是我態度不好,還請表弟和唐姑娘見諒。”
“表哥也是為了維護舅舅,並不需要向我們道歉。”宋青書對著羅仁說到。
見此,羅毅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青書有所懷疑,就由仁兒幫著你,排查一下府中的下人,看看其中是否真的有可疑的人。”
“孩兒遵命。”
“多謝舅舅。”兩人同時開口說到。
“唐姑娘的住處,就安排在青書隔壁。”羅毅再一次開口:“為父也有些累了,仁兒你帶著青書和唐姑娘去住處,安排妥當後,再領著他們在府中熟悉一下。”
宋青書兩人在奚羅莊待了整整一個下午,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隻除了一點。隻是,那卻不能說明,他們和宋遠橋的失蹤有關。
與奚羅莊隻有一牆之隔的地方,也有一座莊園。這座莊園並不是很大,外觀看著也極為普通。在奚羅莊的襯托下,更是顯的毫不起眼。
在昨天下午的時候,莊園就迎來了它的兩位主人。
若是唐小璃和宋青書在此,定然能認出兩人的身份。他們就是,江南花家的大公子花滿月和他的五弟花滿軒。
此時,花家的兩位公子,正坐在一起談論這什麽。
五公子開口問道:“他們已經進去了?”
“已經進去了。你也不用擔心,他看著一切都還好。”五公子雖未指明是誰,大公子卻心中有數也知道坐在自己對麵的人,最想知道什麽:“你那邊調查的怎麽樣?”
麵對這個問題,五公子卻皺起了眉頭:“不管是唐家堡的消息,還是花家查到的消息,都是一樣的。揚州城中有人見到宋大俠離開了揚州。隻是在揚州之外,就隻有人見過他來揚州,卻沒有任何人見過他從揚州出來。宋大俠似乎是一出揚州,就失去了蹤跡,期間並沒有遇到其他人。”
“唉,也不知道他們那裏,能不能查到什麽。”花家大公子重重的歎了口氣說到。
他們這邊查到的,都不是什麽有用的線索。隻希望青書那邊,能查到什麽,最好是查到他的下落。他們也好盡快將人給救出來,要知道這種事拖得越久,被抓的人就越危險。
花五公子十分老成的拍了拍花大公子的肩膀:“現在情況未明,我們不可貿然行動。等明日我們將人請過來,再尋機會問一問裏麵的情況。”
“你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我隻是有些擔心而已。”花大公子說道,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否則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會讓被抓的人和莊子裏的人,都麵臨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