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 這一章有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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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之笙深吸一口氣:“等我。”
“唔——”相彌有些緊張,眼見得柏之笙走遠了,她覺得愈發不安起來,龐然失措的自己在黑暗裏麵,不自覺就將思維投放在柏之笙身上。
這樣的她是內心深處探究起來陌生且意外的存在。
吸了吸鼻子沒說話,豎起耳朵來思考今天發生過的亂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來龍去脈,她對這樣的事情似乎能夠輕而易舉接受這種狀況。
模糊記憶力像潑墨一般冒出了鮮明的某個事件的輪廓,她記得是很小的時候,有很多人欺負雲繼明,然後她很害怕可是想到小明會挨揍於是衝了出去,接著擰斷了一個小胖子的胳膊。
所以這是與生俱來注定的某些天賦存在著,因此她就要落入一個別人不曾踏足的圈子裏接受這些罕見的如同電影一般的場景設定。
那時候她清楚地感受到手上源源不斷湧出的力量如同龍咆一般呼嘯而去,自己也無法控製,然後倒在地上和小胖子一起,大家得出結論是小胖子倒在地上跌斷了胳膊,而她暈厥在地上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
那是預兆。深埋心底,沒有一個人會想象那是一個小女孩會有的力氣,從而她在醫院大家同時責怪著那些欺負雲繼明的男孩子們。
“小明你出去一下,阿姨想要和相彌說些話。”母親輕聲說道,在雲繼明小時候的三七分頭頂摸了摸,從抽屜裏遞出一把糖來,雲繼明吸著鼻涕哭哭啼啼地出去了,相彌茫然地看著母親。
“我也想要糖。”她聲音糯糯的,攤開雙手,又撤了回去,“我還是不要糖了。”
“相彌,小東的胳膊是不是你幹的?”
“啊?不是我不是我,我隻是推他一下不要他欺負小明。”相彌慌了神,母親驟然垂下了眸子,“你到底和一般孩子不一樣。”
“啊?”
“沒什麽。”母親給她掖好被子,“以後不要跟人打架,再生氣都不能動手知道嗎?”
“那我被打死了怎麽辦?”
“不會的,人最厲害的地方不是拳頭,是這裏。”母親指了指她的嘴巴,“總之相彌要聽話。”
恍然間似乎母親知道些什麽,可是似乎母親也全然不知道什麽,模模糊糊記起來的語句隻有斷斷續續幾句,雲繼明自那以後就對相彌感恩戴德,有什麽好吃的統統給相彌一份,相彌本來不富裕,但是小時候的零食都是那些一般孩子們聽都沒有聽過的昂貴的進口的,花樣百出。後來雲繼明蛀牙了他爸爸不許他再吃零食了自那之後相彌才斷了零食。
腦袋裏亂哄哄的思想了很久,直到麵前遞過來一套內衣。
柏之笙提了一堆衣服站在麵前,抬眼:“他們沒有追上來吧,應該知道這邊是商場,不好動作。”
“……”相彌點了點頭。
用鼻尖掛好了內衣,縮回去,端詳了一下,整個地下室閃著幽暗的燈光,安全出口的標記壞了幾個,一明一滅看起來有些詭異,柏之笙的臉愈發蒼白了,下巴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血液塗了滿身,兩個人從靈池裏出來,身上散發著腐臭的血腥味道。
“幾點了?”柏之笙似乎有些神經質地問了一句,又搖了搖頭,歎一口氣,“相彌,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不能說出我們經曆了什麽,包括我。”
你和你不是一個人麽?相彌愣了愣,柏之笙頹然坐倒在地。
接著她看到自己的身體清楚可見地褪去厚重的毛發,變回自己光滑纖細的手臂來。
摸了摸臉,觸感光滑。
所以變回來就這麽隨隨便便嗎?低頭瞥了一眼,抓起衣服來在裏麵換上,從通風口鑽出來,咧了咧嘴,摔了個腰酸背痛,抬起眸子來,吃了一驚。
柏之笙躺在自己身前,已然早已是換了模樣。
這一天累死她了吧!相彌抱著自己不知從何湧流而來的同情蹲在一旁,攥起了她的手要把她攬在懷裏,地上那樣涼,她又受了傷。
受了傷……
受了——傷呢?相彌瞪大眼睛,探過手摸了摸她的下巴,光滑著,下巴線條那樣好看和素常一樣。
換了身衣服連傷口也一起換下去了不成?
怎麽可能。就算是柏之笙恢複能力好,之前的肚子上不也是留了疤麽,想著,她就掀開了柏之笙衣服下擺,撩開一看,吃了一驚。
還是光滑著的,全然看不出受傷痕跡。
相彌簡直不能相信自己還長了眼睛,她瞎了嗎!
見鬼一樣把手放在柏之笙肚皮上摸來摸去,依舊平坦光滑如初,她沒瞎。
隻是天不遂人願,柏之笙睜開眼睛,吃了一驚:“你摸我幹什麽!這是哪兒!”
接著,相彌被推開,一個站不穩,倒在地上,柏之笙起身來,環顧四周,接著,咬緊牙關,怒視著相彌。
神經病瞪什麽瞪!相彌縮回手去歪了歪腦袋,雙手抱胸瞥了她一眼,皺起眉頭來,沉默一張臉擺出來,腦子裏天翻地覆,她聯想起了昨天柏之笙所說的要走了,再看看現在全然愈合的柏之笙。
那麽是兩個人麽?看衣服都換了……
不,不是,那個人都說了她是柏之笙。
可是萬一撒謊了呢?
惴惴不安吊著半顆心的相彌垂下頭去忘記回答柏之笙的問題了。
“這是哪兒?”
“一個地下室,通向商場來著。”相彌有些委屈地抬起眸子來,歎一口氣,把自己所有無謂的猜想都掩埋起來,站在她麵前,“你真的不是裝的?”
“我為什麽在這兒?”
“你自己來的。”相彌歎一口氣,“和你說不清楚的,你自己不讓我說的。”
一下子把話都招出去了把柏之笙弄得雲裏霧裏,愣了愣:“你在說什麽呢?”
“沒什麽。”相彌感覺心真是累啊,讓過她去向出口走去,大半夜的她有些困了可是總不能睡在這裏,等到白天有人過來就不好脫身了,揉了揉鬢角,委委屈屈地隱瞞了所有的驚心動魄。
“你後背怎麽回事?”
柏之笙感覺自己很迷茫,她明明在學校!為什麽那段記憶像是模糊了一樣,全然不真切,而相彌在這裏。
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用常理來解釋。
相彌後背斑斑點點的血液從衣服中滲透出來,像是梅花烙在背後一般暈染出一種妖豔如絕色美人的意味,回過身子相彌的眼神有種一眼萬年的味道,低頭看看自己斷裂的指甲心疼地歎了一口氣,柏之笙上前一步。
“發生什麽事了?我們被綁架了麽?”
一把攥住了相彌的胳膊,接著就看見了她斷裂的指甲,指甲縫裏還帶著鐵鏽,這是發生過怎樣的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相彌眼神躲閃著像做錯事的孩子:“沒有被綁架了啊,我不能告訴你,我們走吧,我手機忘在你家裏了。”
“你手機怎麽會在我家裏?”柏之笙更是詫異,怎麽事情發展全然超乎了她的想象,莫名其妙砸過來一個奇怪的設定猝不及防,輕歎一聲,“你說老實話。”
“不老實話我也說不出來……你別問了我真不知道怎麽說。”相彌掙紮著,用力太猛向後倒去,撞在牆上,一條腿磕在壞了的暖氣片上,弱弱地慘叫了一聲,用最可憐的眸子望向了柏之笙,“你別問了,我自己走還不行麽,你願意跟著就跟著,不願意就等著商場負責人來找你吧。”
揉著大腿背過身子去,相彌一步三回頭地瞧著呆呆怔立的柏之笙,混著地下室那股子似乎塵封幾十年的灰塵氣息她突然聖母心發作了:“我們發生了一些不能說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你的另一個人格和我相處很好,我們兩個做了很多很神奇的事情。”
什麽很神奇的事情!柏之笙眯起眼睛來:“相彌,你告訴我實話,這是惡作劇嗎?”
“神經病啊我跟你玩惡作劇還把自己搭上去麽!”相彌鼓了一肚子氣往旁邊的牆上狠狠一腳踹下去,結果疼的是自己腳丫子,訥訥地收回腿去,“愛信不信,反正我隻對你那個人格有好感,這個麽,嗬嗬。”
“……”柏之笙微微頷首,上前一步,捏緊了她的下巴,“你重複一遍。”
“你個子高了不起麽!你那個人格倒是和你一樣會欺負別人個子矮。”
“那你說……我有另一個人格,她和你做了什麽,你總該告訴我吧……或者說,我既然處在這個處境中,就有權利知道我現在的境況。”
“怎麽著你被綁架還能知道自己被綁在哪兒了麽!”相彌梗著脖子掙脫了柏之笙的手,“你這人很討厭啊大家都是受害者我有什麽義務給你解釋,你以為玩遊戲進新手村我是那個新手指引麽!”
愣了愣,柏之笙頹然放下手去:“那你帶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幹嘛還一股子高貴冷豔的裝逼氣息,我可是見過你車裏露出那種失措表情的人啊!相彌一揚下巴露出很欠揍的得意洋洋來:“看在你誠心懇求了的份上我就帶你出去吧!”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出去。
門是鎖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