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安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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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除了扭曲之外,我想不到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這些詭異的生物了。
最先跑入火光當中的是一隻接近四米高的以狼形為主體的複雜混合型生物,之所以說是混合型,是因為它的身上也隻有大約60%的部分能夠與我記憶中的狼這種生物匹配上,而剩下的40%卻是千奇百怪。最為特殊的是它的其中一隻手臂竟是由一條類似於蟒蛇的前半段身軀組成,那條蟒蛇的頭部正隨著狼身的奔跑而不斷被按壓在地上,張大著血口朝著狼頭嘶吼了一聲看上去似乎非常不悅。
而詭異的地方並不止是那些奇怪的複合型構造,更在於秩序完全顛倒的肢體。且不說其他我仍未能看清的魔物,就拿那頭狼身獸來講,它的狼頭卻是生長在尾巴的位置上,而尾巴卻生長在脖子上,看上去異常的詭異,就好像是一株披著狼皮的麥草。
或許是因為未有從我的神情當中讀出恐懼,老諾驚奇地稱讚道:“不愧是伏虎英雄,果真有非同凡人的定力。”
前輩嚴重了。”我謙虛地說道:“我相信要對付這些‘邪畜’的確非常棘手,至少若不解放神力光憑我現在的力量是無法與之抗衡的。”隨後我堅定地說道:“隻是我相信‘神諭’。既然神靈判定今夜將是個平安夜,那麽黃某人就注定不會死在這個地方。”話雖這麽說,但我的內心其實多少也有些擔憂,雖然我相信蒼何告知我的狀況是屬實的,但當中難免怕會有變數,畢竟村民們隻是碰巧發現了這種跡象,卻沒人能夠道出其中的原理,而這類情況往往是非常容易靠不住的。但我並不敢表露出一絲的慌亂,所幸許浩倫的思維很好地幫我壓抑住了情緒,不然以我原本的心理素質是絕對做不到的。
啊!!哇嘎啊!!!”又有一小批的魔物衝出林子湧向了村落,而老諾卻隻是站在哨塔上觀望著,也並不敲打身旁的鑼鼓通知村裏人警戒,隻是隨意地將弓握在手上,甚至連弓箭都沒有上弦。見此現象我也更加確信了蒼何的說法,隻願狀況沒有發生改變。
然而村落當中也並非毫無防範,在漆黑當中我仍然能見到村裏亮著幾個火把在四處巡視著,看來也並不是所有村民都能夠完全放心,而且以周良的警惕性不可能毫不防備,因此一支“急情防衛隊”還是不可或缺的。
很快,最先湧來的那批魔物便奔跑到了村落的外圍,與此同時村中巡邏的火把也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他們很快地聚在在了一起,這是一種人在恐懼之時容易做出的表現——尋求群聚。然而某個瞬間那些狂奔的魔物卻突然集體放慢了步伐,越接近村落之時動作卻變得越加緩慢,很快那股衝勁便完全停了下來,最後隻得扯牙咧嘴地站在了原地嘶吼著、嘯叫著,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而並不是隻有第一批魔物才出現了該種現象,後續所有抵達的魔物都仿佛被一堵無形的堅牆給阻攔在了村落外圍,仍它們如何撲騰都無法跨過那條隱形的線。很快那些魔物便不再嚐試從正麵突入,而是分頭繞到了其他的方位試圖衝進村中。但不管它們從哪個角度進行嚐試,最終都一樣被阻攔在了村落的外圍而無法踏進村中半步,整個村子仿佛被一麵無形的屏障給包裹了起來,最終構成了村民眼中的“安全線”,同時也是他們心中最後的希望。也正是因為這條“安全線”,周良才決意死守“陳荒村”。
黃大使。”老諾見場麵穩定下來後便轉身對我說道:“你說的對,看來今夜確實又會是個平安夜。”聽到這個又字,我便知道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不然以老諾的性格也不會那麽鬆懈。
見危險接觸,我便伸出手掌指向一旁的小木凳說道:“老前輩,且坐吧。”
不急,黃大使。”老諾卻出乎意料地擺了擺手,指向了村落西門處的方向說道:“且看看那尊木儡。”
木儡?”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很快便注意到在門口屹立的火把照耀下出現了一個大約一米半至兩米高的不明物體,看上去有點像是個立著的人,隻是它卻似乎絲毫沒有動彈過。
是的,木儡有點類似於稻草人。”老諾解釋道:“不同的是它是由木頭打造而成,而且用途也與稻草人不盡相同。老陳頭當時打造出來是為了給蒼何練劍用的,現在情況特殊,因此老夫特地將它要來,想給黃大使了解這些‘畜生’的威力。本想明日再引爾等去看木儡的殘骸,正巧黃大使今夜有興致前來,不妨當麵一睹,想必也能更為直觀。”
原來是這樣,勞老前輩費心了。”聽完他的話後我便明白了過來,所謂“木儡”其實就類似於一個木製的沙包。而現在老諾把它擺在那明顯就是故意要引魔物去破壞它來給我一個安全的參考,所以它在說起這個東西的時候用的詞是要來而不是借來。
很快便有一隻以老虎型為主的魔物奔跑到了村落西門的方向,它的雙眼宛如兩盞幽燈般在漆黑之中散發出一縷藍光,奔跑的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道閃電,若不是一直在拐彎影響了速度的話或許我根本無法看清它的樣貌,隻能看見兩團“鬼火”伴隨著“吧嗒吧嗒”的奔跑聲在寂夜中遊弋。
當那堵木儡出現在它的視野當中時它頓時便變得狂躁起來,揮動著四肢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團黑影凶猛地衝刺過去,猛地一揮爪便將那由木頭和少量鐵質構造而成的木儡給打成了兩段。隨即它伸出雙爪勾住了甩出去的那一截木儡,正當我不知它想要如何處置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卻突然令我大吃一驚。
隻見那隻虎型魔物猛地張開血盆大口,與此同時那顆虎腦開始急速膨脹,很快便膨脹到了原本的三倍有餘!碩大的虎口狠狠地咬向了那尊斷裂的木儡,鋒利的虎齒瞬間便將木儡撕成了粉碎。而當木儡被咬成一堆破爛散落在地麵的時候,那隻魔物的腦袋也開始慢慢縮小,最後恢複到了我最先見到它時的大小。同時它又再次奔跑起來,隻是奔跑的速度比起先前已經大有下降,看來那一刻的“膨脹”也是有代價的,至少據我現在觀察猜測應該需要消耗不少的體力。
雖然是以大貓為體征,”目睹完剛才的場景後老諾解釋道:“但那種也隻能算是中等的‘烈性邪畜’了。據老夫這兩天觀察,每一隻‘邪畜’都有特定的奇異能力,汝剛才所見,還算是較為低等的。”說完後他長歎了口氣,十分悲愴地說道:“老夫仍舊記得,就在災禍發生的那一夜前,整個‘陳荒村’上下仍有老少共83,壯年男丁不下40。僅此一戰下來便損員大半,也或許是‘陳荒村’的命數還未盡,最終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一線生機。若非如此,恐怕當夜無一人能夠撐過子時。”
而令吾久莫能忘的,莫過於那夜曾出現的一隻‘邪畜’。”說到這時這位資深的老獵人眼中卻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恐懼的神色,看來他所要描述的那個東西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於光是回憶就能夠勾起他的敬畏之心。
那是一隻披著黑袍的異獸,在那黑袍之上卻生長著三個頭顱。”說到這時老諾的眼神當中有些迷惘,他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靜默了片刻後才緩緩說道:“而最中間的那一顆,卻是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