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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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會兒體己話,天璿便讓人帶劉氏下去歇息。劉氏也不強撐,深更半夜上山委實讓她精疲力盡,她年紀也不小了。看過酣睡的小外孫女一眼,這才隨著人去了客房休息。
次日醒來,又立刻過去,兩人麵對麵坐著用完早膳,逗弄了會兒安安,待小家夥精力不濟睡著後,兩人繼續未完的話題。
天璿離開了這麽久,劉氏有一堆事要和她說,防止她後麵見人時露餡。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沈家姑娘們,長房那頭,沈茗還是一團亂麻:“這麽些年她隻得了瀅瀅一個,你二姐和她前後腳出閣的,膝下有二子,你也一兒一女了,就是珠兒比你們倆晚些出嫁,也有喜了,據說是個男孩。孫英華是嫡長子,上頭婆婆,太婆婆哪能沒話說,不過吃著你大姐,用著你大姐的,她們也沒臉說,可等了這麽些年,她們終忍不住了,去年夏天就透出要你大姐把身邊丫鬟開臉的意思。”
“大姐不會同意吧!”天璿不是很確定的開口,沈茗為了孫英華不顧一切,甚至忤逆父母,不就是因為和孫英華的感情嗎?可婚後多年無子,的確是個問題,所以她也不肯定。
劉氏眉頭一皺:“你大姐性子柔順,可在孫英華的事上最是堅決,豈能答應。可她不答應,架不住男人願意啊,就是去年,叫一個丫鬟成了事,直到顯懷了才讓你大姐知曉。”這種事症結最終在男人身上,孫英華嘴上說著情深意重,可照樣去睡丫鬟,還睡出了孩子。與之對比,天璿失蹤將近一年,外人隻道她在山上靜養,夫妻聚少離多,懷著孕還不能行房。自蔣崢從北邊回來,多少女子虎視眈眈,便是冀王都隱隱有賜人的兆頭。
冀王對天璿的不滿,別人察覺不了,可他們沈家哪能察覺不到,設身處地一想,他們家兒媳婦遭遇了這種事,他們也得犯嘀咕,生偏見。
越到後來,他們越害怕冀王一不做二不休的宣布天璿病逝的消息,幸好蔣崢打消了冀王的念頭。
劉氏抬眼看著呆住的天璿,這丫頭是個有福的,觀她神情,失蹤這些日子應該沒有受委屈,真是萬幸!劉氏壓下心裏那個念頭,拍了拍她的手道:“他還求你大姐別生氣,接納這母子倆呢。”劉氏歎一口氣:“說來說去還是之前幾年你大姐把他們縱的有恃無恐,以為她是個麵團人。”
天璿回神:“那後來呢?”
“你大姐帶著瀅瀅回來了。”劉氏道。
知道回娘家那就是有救,多年無子,這點上的確是沈茗理虧,但是不經主母同意讓個丫鬟懷孕,說到天邊去都是孫家沒理。
天璿稍稍放心,萬萬想不到自己不在這一陣竟然還出了這樣的事,又問:“那您是如何處理的?”
劉氏眼神一利:“你大姐可沒喝過她的茶,不過一奸生子罷了,還能如何處理。”
天璿心下一凜,想來是一碗藥的事了,稚子何辜,然而這事上沈茗和瀅瀅更無辜。
“孫家沒鬧?”天璿問。
劉氏臉色一黑。
“母親?”天璿狐疑。
劉氏運了運氣道:“倒是來鬧了,還說你大姐不賢惠,我就拿嫁妝的事問他們,哪家會要求媳婦賢惠的用嫁妝貼補公中,都說到和離了。”
天璿睜大了眼,然見劉氏眼中怒氣隱約可見便知其中還有內情,怕是這婚沒離成。
果不其然,就聽劉氏恨鐵不成鋼道:“和離二字,是你大姐自己親口提的,你爹和我都是同意的,隻看這幾年她在孫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她若是樂在其中,我們也不多說什麽,可她明顯不樂意了,奈何礙著種種原因下不了決心。你爹嘴上不說,心裏還是疼她的,若是趁著這個機會離開孫家這個泥潭,他也能鬆口氣,瀅瀅的問題,家裏自然能替她解決。可她,可她事到臨頭又反悔了,倒是弄得我們裏外不是人。”
天璿頓了下,這事的確讓人憋屈,故她小心翼翼的問:“爹還好吧!”
劉氏麵無表情道:“氣得都笑了,之前還會問我幾句她在孫家的情況,這半年一句都不問了。”沈凜氣得不輕,他若是願意罵你兩句,那說明他還願意管你。
“那回去後,大姐過得如何?”天璿不由問。
劉氏輕輕的歎了口氣:“還能如何,一家子入不敷出,就指望著她,她說著為了瀅瀅也要守住,可孫英華一說,還能不拿出來,她雖然嫁妝豐厚可經過這麽多年也所剩無幾了,等被搬空了,也不知那家人會不會變個嘴臉。何況,迄今她肚子還是不見動靜,上回孫家被嚇住了,可我看著他們不會死心,早晚還是要鬧,這回我是不願意摻和了。”
說完,劉氏見天璿麵帶蕭瑟,擺了擺手道:“我與你說不是讓你煩憂,隻是叫你心裏有數,萬一有人提起來不至於一無所知。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們這些外人頂多也就感歎幾聲罷了。”
天璿頷首,清官難斷家務事。
說完喪氣事,劉氏又說了一些喜事,如沈天珝已經訂好人家,沈天樞又升了一級,正說的高興,白露進來稟報:“世子帶著二少爺來了。”
劉氏一驚,抬頭一看更漏,都快中午了,不知不覺竟然說了兩個多時辰的家常,實在天璿離開的太久,這陣子又縫多事之秋。
天璿愣了下,謔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激動的雙手都在發抖,三步並作兩步的跨向門口。回到信都當天她便與蔣崢見過麵,但是和兒子整整七個月未見。元寶到底年幼,恐外人從他身上發現蛛絲馬跡,故母子不得相見。
見狀,劉氏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忙道:“慢點!”說著也跟了上去。
才走到門口就聽見元寶的的小奶腔:“娘~”
天璿眼角驀地一酸,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元寶撒開蹄子奔過來,天璿蹲下/身一把接住衝過來的兒子,小家夥三周歲了,分量委實不輕,加上這速度,接住兒子的天璿不由往後一仰,幸好丫鬟扶住了她的背,否則母子倆就要摔個四腳朝天了。
懷裏實實在在的充盈感讓天璿鼻頭發酸發澀,多日的思念化作行動,天璿忍不住捧著兒子的臉親了又親。
元寶依戀的摟著天璿的脖子,被她親的咯咯咯直笑,奶聲奶氣的喚:“娘,娘!”來來回回就是這麽幾句。
眼看著母子倆膩歪成一團,沒有停下的征兆,已經走近的蔣崢不得不開口:“外麵涼,先回屋,”又笑:“日後有的是親近的機會。”
聞聲,天璿才把頭從兒子香香軟軟的身上抬起來,仰頭看著幾步之外的替他們擋著風的蔣崢,抽了抽鼻子,麵色微紅,抱著兒子站起來。
才起了一半,發麻的雙腳就一軟,一直留意著她的蔣崢趕緊伸手撈住歪倒的天璿。
元寶左瞅瞅右看看,最後扁著嘴不是很情願的說道:“娘,我重,我自己走。”他以為是是自己太胖了,他娘才會抱不動他。冀王妃、劉氏等與他玩笑時就常說寶哥兒又重了,祖母/外祖母都抱不動了。
天璿緊了緊雙手,是比她離開時重了不少,小孩本就是見風長:“寶哥兒再重,娘也抱得動。”這會兒,天璿哪裏舍得鬆開,她眼珠子就沒離開過兒子三秒以上。
元寶眉開眼笑,忍不住蹭了蹭天璿的臉。
蔣崢失笑,一手扶著天璿一手護著元寶,帶著母子兩人入內。
見一家三口親親熱熱的進來,劉氏不覺眉眼淺笑。
元寶見了她,大聲道:“外祖母!”語氣中的親熱一聽便知。
劉氏上前幾步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乖!”
“說了一上午的話,我也有些累了,先去歇歇。”劉氏十分善解人意道,騰出空間讓一家人好好相聚。
蔣崢親自送她出了院子,對這個嶽母,他一直很敬重,雖非天璿生母,但是所為與生母與差不離了。
等蔣崢送完劉氏回來,一踏入屋就聽見元寶又驚又喜的小嗓子:“妹妹,妹妹!”整個人都要撲進搖籃了。
天璿見他滿心歡喜,心裏大石落地,她離開這麽久,一回來就給他帶了個妹妹,就怕小家夥吃醋,幸好元寶人小氣量大。不過如果是弟弟,也許元寶就是另外個態度了,剛聽說自己要當哥哥時,元寶就喜歡對著天璿的肚子喊妹妹。她逗他,要是個小弟弟怎麽辦,元寶就會凶巴巴的說不要小弟弟要小妹妹。
“娘,我能摸摸妹妹嗎?”元寶睜大了眼,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天璿。
天璿想也不想的點頭,小心的把熟睡的女兒從搖籃裏抱出來。
元寶看了看天璿,確認:“我摸啦!”彷佛要做一件大事般。
天璿忍俊不禁,忍笑:“你摸吧!”
元寶顫顫巍巍的伸出了小爪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安安嫩滑的臉上輕輕一點,似乎覺得手感棒極了,劃了兩下,一臉的不可思議:“妹妹好軟!”
“哇哇哇~”安安以咧嘴大哭回應了哥哥的誇獎。
“我沒用力!”元寶閃電般收回手,往後一蹦,撞在蔣崢腿上,仰頭:“我不是故意的!”
天璿熟練的在她尿布上摸了一把,看著欲哭無淚的元寶,趕忙道:“妹妹尿了,不是因為元寶兒。”
要哭不哭的元寶眼淚一收,可憐兮兮的問:“真的!”
蔣崢按了按兒子的頭頂,失笑:“你小時候尿了也哭!哭的比你妹妹還大聲。”
元寶如遭雷劈,漲紅了臉,底氣不足的辯解,“我早就不尿床了”又巴巴的望著天璿:“我早就不尿床了,真的。”
瞧他那可憐樣,天璿忍俊不禁憋著笑連連點頭:“對,我們元寶兒三歲就不尿床了。”
元寶一臉驕傲的點了點頭,又見妹妹一邊哭一邊把手塞舉到嘴邊,連忙抓住她的手,鄭重其事道:“手髒不能吃。”
暗暗以為他在跟自己搶,哭得更大聲了。
元寶急了,望著天璿叫:“妹妹要吃手。”
忙著換尿布的天璿望一眼,大哭不知的女兒和要哭不哭的兒子,沒心沒肺道:“哦,那你哄哄她,讓她別吃。”
元寶頓覺責任重大,喋喋不休道:“手髒不能吃,不能吃。”說了兩回見她還在堅持不懈的把手往嘴邊塞,忽然間靈光一閃,掏出了自己最珍愛的的小荷包。舉到安安麵前晃了晃,誘哄:“給你吃糖好不好?”
朱紅色的錦緞荷包,十分符合安安的審美,哭聲瞬間停住了,伸著小手去抓那個荷包。
元寶鬆了一口氣:“你不吃手我就給你吃糖,知味齋的玫瑰糖可好吃了。祖母每天隻許我吃三塊,你要是聽話我就,我就分一兩塊好不好?”
“呀~”安安叫了一聲。
元寶猶豫了下,手指頭動了動,從一變成二,一臉肉痛:“分你兩塊。”
“呀~”安安抓著荷包不撒手,似乎被裏麵的甜味吸引了往嘴裏塞。
元寶大驚,連忙拽住荷包:“不能吃荷包,你別著急,我給你拿出來。”
荷包被拿走,安安茫然的看了看元寶,小嘴一扁就要哭。
元寶手忙腳亂的開始解荷包:“你別哭,我把三塊都給你好不好?”
換好尿布正在洗手的天璿心頭軟的一塌糊塗,又想起自己養元寶羔那會兒,除了一開始趁著新鮮勁給他換過幾回尿布,之後都交給下人了,到了安安這裏換尿布、洗澡……這些都不假人手全部親力親為,倒不是她偏心,而是因為她無事可做,所以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女兒身上,如今想來倒覺得有點對不起兒子了。
元寶可不知道他娘多愁善感,正在跟荷包較勁,以前一解就開,這會兒一著急繩子卻打結了,急的小臉皺成一團,不得不求救蔣崢:“爹!打開!”
蔣崢望了望自己的傻兒子,溫聲道:“妹妹還小,不能吃糖!”
“啊!”元寶愣了下。
擦幹手的天璿把一臉懵的兒子摟到懷裏,捏了捏他的臉:“是啊,妹妹現在還小,吃不了糖,明年就能吃一點點了,你再跟她一塊吃。”
聞言,元寶一臉同情的望著妹妹:“好可憐!”又求情:“一點一點都不能吃嗎?”
天璿笑得不行,忍不住揉了揉兒子的胖臉蛋後,把荷包給他塞回去:“一點都不能,妹妹現在隻能喝奶!”
元寶死了心,摸摸荷包:“那我給他的妹妹存在著,存到明年一塊兒給他?”
少吃點糖也好的,於是天璿不負責任的點頭,還道:“回頭娘給你找個罐子,你存起來哦!”
元寶鄭重一點頭,然後跟著奶娘下去看妹妹喝奶了。
天璿看著他小身子一顛一顛兒的跟在奶娘後麵,一路還眼巴巴的仰頭看著妹妹,又好笑又發酸,之前還膩在她懷裏說著好想好想她,可是一見到妹妹,眼裏就隻剩下小妹妹,哪裏還有她這個做娘的。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小男人也不例外。
天璿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蔣崢挑眉。
天璿語氣極其誇張:“有了妹妹忘了娘!”
思及兒子神采飛揚的小模樣,蔣崢不覺也笑,多久沒見小家夥這麽高興了。
蔣崢上前在她身旁坐下,握了她的手,含笑道:“他陪安安,我陪你。”
“噗嗤”一聲,天璿笑出聲來,身子一歪偎進他懷裏,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天璿隻覺得務必心安,終於回來了,雖然已經回來好幾天,她依舊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深怕隻是黃粱一夢。
“山下還不太平,你不必特意來陪我,先去忙正事吧!”天璿低聲道。
蔣崢張開五指與她十指交握,輕聲道:“我過會就走。山下的事你別擔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先以坐月子的名義在山上待一月,母妃不得空,我會請嶽母在這陪你,也好打發過來的人。一月後,事情也差不多都結束了。”
天璿身子一頓:“母妃,還好吧?太妃呢!”親生骨肉兵戎相見,最傷的是冀王妃。
蔣崢:“母妃還好,祖母病了,不過不嚴重。”
“父王呢?”天璿抿了抿唇問。
蔣崢默了默:“勉力支撐,如今父王全部心神都在幾日後的禪讓大禮上。”
天璿悚然一驚,從他懷裏支起身子,望著蔣崢嘴唇動了動,目光驚疑不定。
蔣崢直直望著她,忽而一笑,抓著她的手移到唇邊輕輕一吻:“我承諾過,會把最好的捧到你們母子眼前。”
天璿睫毛顫了顫,她沒有懷疑過,隻是這一天就這麽猝不及防的到來,她有些難以適應。
篤篤篤的敲門聲讓天璿驟然回神。
蔣崢臉上的柔色微微收斂:“進來!”
白露屈膝入內,道:“郡主來了。”
蔣嵐,天璿又驚又喜。
蔣崢見她模樣便道:“那我先下山了,過幾日再來看你們,元寶兒就留在這兒。”他這次上山,一來是看一眼天璿,二來是送兒子上山。
天璿原想他會留下用午膳,聞聲把話咽了下去,若是可以,蔣崢定然會留下,他不留,想來實在抽不出空,遂道:“路上小心,要是忙,晚幾天來也無礙,有事我自會派人通知你。”
蔣崢撫了撫她的臉,含笑點頭。
腳下生風的蔣嵐剛好和蔣崢撞了個正麵,雖知自己可能打擾人家一家團聚了,不過蔣嵐素來麵皮厚,嘿嘿一笑:“大哥!”
蔣崢頷首一笑:“我先走了。”
“大哥慢走!”蔣嵐聲音諂媚。
蔣崢無奈一笑。
天璿也被她逗笑了,笑吟吟望著她,大半年不見,蔣嵐變化不小,到底出閣了呢,大大咧咧的姑娘身上多了幾分風情。
難掩激動之色的蔣嵐幾步上前拉著天璿的手差點蹦起來:“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大哥一定能把你找回來的。”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天璿是在她婚房裏失蹤的,她幾乎要被自己的愧疚沒頂,每每想來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天璿一驚,立時拿了帕子替她拭淚,嗔道:“都出嫁了,怎麽還說哭就哭的。”
蔣嵐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哽咽道:“我這不是高興嗎,喜極而泣,你懂不懂?”
天璿搖頭失笑,拉著她往屋裏走。
蔣嵐緊緊抓著天璿的手,忙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十三那天回來的。”
“大哥可瞞的真好,一點風聲都不露。”回來是十三,那找到人更早。
天璿正要替蔣崢解釋,就聽蔣嵐道:“不過我也知道,這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凶險,現在你這樣挺好的。”
天璿嗯了一聲。
“大嫂,是三哥把你抓走的,對不對?”冷不丁的,蔣嵐問道。
不妨她有此一問,天璿愣住了。
蔣嵐見她模樣,以為自己猜對了,眼裏又泛起淚花:“我想來想去,能在我的婚房裏神不知鬼不覺得把你帶走,除了自家人還能是誰,一開始,我,”蔣嵐霎時噤了聲,她一開始以為是蔣紹,可直到昨天,三哥意圖兵變,她猛然意識到,三哥也有動機,抓了天璿就能威脅大哥,而且比起紹堂哥,三哥更有機會下手。
天璿沉默不語,把她從王府擄出府的的確是蔣嶸,因為他勾結突厥,而自己是他的投誠禮。在她告訴蔣崢自己恢複所有記憶之後,蔣崢就把什麽都告訴她了。怎麽也想不到,當年自己的無意之舉差點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隨著她的沉默,蔣嵐眼淚越流越凶,忍不住捂著臉啜泣起來:“怎麽會變成這樣呢,以前我們一家人多好,大哥三哥一文一武,小時候三哥多崇拜大哥,大哥也很照顧三哥。可是為什麽長大了,他們就變成這樣了,我都要不認識他們了。
權勢就真的這麽重要嗎,重要到連骨肉親情都顧不上了,為了權勢可以把刀指向親兄弟,三哥是這樣,紹堂哥也這樣,他們怎麽能這樣呢!”
天璿麵色微白,蔣嶸妄圖兵變她知道,可蔣紹?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
他臨走時的話猶言在耳。
“我和他之間,隻能活一個。”
“可惜,我也想活下去,所以我會全力以赴。”
自從她回來,沒人在她跟前提過這個名字,她也沒有多問。
可是一刻,不祥的預感再也不受控製,頃刻間噴湧而出,天璿咬了咬舌尖,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聽起來若無其事:“蔣紹,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