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春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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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防盜,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 這是在做什麽?她如何會跪著?
此刻, 她竟不曾去想, 她的腦子裏正是尖銳地刺痛, 恍似有著什麽正極力向著她的腦海深處刺去。與那樣的刺痛極力抗爭著, 楊雪縱然是用力的撐開了雙眼,卻也僅僅是瞧見了身前那一片模模糊糊的身影。
“——廢其後位,著令今日,退居長門……”
“娘娘——”
身子搖搖晃晃, 楊雪隻覺腦袋極重,耳邊似有萬千蟲鳴,依稀間, 隻聽清了那一句廢後,聽清了身邊眾女的呼喊,便又昏死過去。
這之後發生了什麽, 她並不知曉,她的腦子裏正有一大段的記憶正向著她的腦海裏湧入——
富麗堂皇的宮殿……
眉眼精致、放肆驕縱的少女……
全心全意、熾熱得灼傷內心的愛意……
——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屬於另一個女人,如今卻正在她的腦海當中不斷的交織。
“若得阿嬌為婦, 定以金屋貯之!”
夢中軟糯的男孩兒擲地有聲地允諾,卻讓楊雪一個激靈, 猛地便從夢中驚醒。
陳阿嬌——蹙著眉, 盡管不願相信, 但她的腦海裏卻仍舊是不斷的閃現著這個名字。
“娘娘。”
“碧心?”
身邊清脆的女聲喚回了楊雪的神誌,楊雪向著那聲音望去,隻見一模樣周正的少女,正恭恭敬敬地跪坐在自己身側。而她分明未曾見過她,卻竟也能隨著那一份多出來的記憶,喚出她的名字。
“奴婢——”
碧心又要開口,正欲再說些什麽,楊雪卻已然是一手撫上了她的肩頭。
“我……”
張了張嘴,楊雪原本是想問些什麽的。這裏是哪裏?現在是什麽時候?她……是誰?什麽都好,她總是想問問的。但到了最後,她卻又隻能是在無意識間緊緊抓住碧心肩頭的衣裳,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緩緩鬆開那握得有些泛白手,碧心的肩頭的衣裳已被她握得褶皺,但偏偏碧心卻有隻似一切隻如平常。
“月光欲到長門殿,別作深宮一段愁”,楊雪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隻覺得這人生的跨度,著實也是有些太大了——
分明,上一刻她還站在柏林電影節的頒獎台上,成為新晉國際影後,縱然是下一刻她便猝死在了頒獎台上,如何又會變作陳阿嬌,變作那唯有在一卷史冊上方可了解一二的女人?
是誰在同她開玩笑?如果可以,她也更願意如此去猜想,可那倒下的瞬間,那幾近窒息的痛苦來得太真、也太猛烈了!
她,騙不了她自己……
瞬間,楊雪的心間有些沉重。但也不過是眨眼,她卻竟又忍不住壞心眼的想,自己的死將會怎樣被粉飾登上今日頭條呢?#新晉影後過勞猝死領獎台#?#慘無人道!史上最慘影後#?
這才有了心思抬眼掃視周邊,楊雪卻忽然發現這早已不是她最初醒來時,所看見的那個富麗堂皇的宮殿了。狹窄的空間,身子亦隨著這空間不斷的抖動震蕩,不難猜測,她此刻正在一輛馬車之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她問。
幸而,碧心聽得楊雪的問題也不覺得不妥,隻當楊雪是傷心得有些糊塗了,解釋的語氣裏還帶著些小心翼翼,“陛下有旨,著令今日退居長門,宮中的東西人手,都已經收拾好送過去了。”
所謂的退居,竟是如此的刻不容緩。也或者……便連她的昏迷,也隻被那人視作她討巧的把戲……
嘴角牽扯著咧開了一抹滿是嘲諷的笑,受著原主陡然間噴薄而出的感情影響,楊雪竟感到自己的心底也漸漸的彌漫上了點點的苦澀——
若得阿嬌為婦,定以金屋貯之……金屋藏嬌?嗬,誰說不是一個笑話?
【係統加載完畢,恭喜宿主綁定係統。】
忽然,一行字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倒將她心中的苦澀給衝了個七七八八。
下意識地,楊雪便抬起頭四處張望著,見這狹窄的空間裏除了自己同那碧心別無他人,便不由覺得有些好奇,暗自在心底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
莫名的,她覺得那能在她腦海中書下話語的人,是可以給她答案的。縱然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應自己,她隻是在問。
【宿主你好,晉江係統分隊001號聲望係統為您服務。】
又是一串字浮現在她的麵前。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係統是什麽?楊雪便是再不通世俗,在那網文泛濫的年代裏,她即便是沒看過,卻總也聽過。
而這自稱係統的家夥的意思,大約是作為一個係統,它需要尋找一個宿主,在不同的朝代以一種職業身份,名揚天下,走上人生巔峰。當然,它還說了它原本是想找個男人的,隻不過是在尋找宿主的過程中,卻剛好與猝死的自己相匹配綁定。
楊雪並不反駁,因為正如係統所言,無論是哪個時代,男人的身份總歸是比女人吃香的,想要完成係統的任務,自然也是男人更為容易。
【不過……宿主也不用擔心,你的智商情商能力都是符合條件的】
楊雪頭痛的揉了揉額角。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去什麽各個朝代備受推崇。名聲、金錢,她都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過了,她本便已走上人生的巔峰。
隻不過,她卻在人生最輝煌的一刻猝死了。
所以,說到底,其實她並沒有選擇的權利,隻要她還想活著。
【恭喜宿主回答正確。】
【請宿主你看看你手上的東珠手鏈。每一顆東珠變成正紅色都代表完成一次任務,等你完成了所有任務,係統將自動將你送到你的世界的平行世界】
對它口中的平行世界並沒有什麽期待,正如她走上演藝之路不過是為了扮演不同的人生一樣,如今,不過是換個世界扮演一段完整的人生罷了。反正到哪活著不是活著?反正隻是活著。
醒了醒神,她方想起要為自己做足打算,便狀似無意道:【我的任務,是名揚天下。那麽係統你呢?你能為我完成任務提供什麽樣的幫助呢?】
【宿主很聰明,希望宿主在執行任務時,也能這樣聰明】
【作為任務執行者,係統可以為你提供抽取技能的機會噠。你有三個任務世界可以抽取一次技能。】
技能?
其實,即便係統沒有任何的幫助,她也會認真執行任務的,恰好她想,恰好它要。說起來,反而是她該感謝它給了自己這樣不同的人生。
實際上,孫鍾山昨日在同楊雪談話時雖然的確用上了些交際手段,但他確實也沒有撒謊——他的確是信任楊雪能上好這一堂課的。雖然,他當時並沒有想要來聽她上課的想法,但在後來與之交談過後,他突然覺得,也許他真的能在她的課上學到些什麽也說不定。
於是,興致突起,他便帶著自己的妻子一同來聽課了。
“叮鈴鈴鈴~~~”
孫鍾山和宋青齡將手放下的時候,正好教室裏的鈴聲響起,楊雪便也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朝著孫鍾山和宋青齡的方向淺笑著點了點頭,祝福小李也自己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便閑庭信步般極優雅的登上了那一寸三尺講台。
站在講台上,看著講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楊雪忽然興起,便笑著開了一個小玩笑:“天氣炎熱,我以為普通人都隻喜歡涼爽,沒想到我們高知識分子們卻更喜歡流汗的暢快。”
“哈哈哈……”
七月的廣粵已經很熱了,一般人為了舒爽,並不樂意粘膩在一起,而此刻大多人為了能聽楊雪的這一趟講課而擠在了一起,教室裏外,除了講台上的楊雪,幾乎隻剩下了人群。
楊雪這是在調侃他們的人多,而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笑話,卻讓教室裏的人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好像開心之餘,連灼人的熱氣也少了許多。
小小的調味劑結束,見講台底下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緊盯著自己,眸子裏的期待就好像水一般快要溢了出來,楊雪隨性的笑了笑,道:“我沒當過誰的師長,我也不知道做為學校裏的一名老師,有什麽是要必須做的。所以,我隻會按我想的來做。”
極為突兀的一句話,楊雪在學生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為這句話給出了一個解釋:“我曾經在我的作品裏說過,我是一位自由放任派人士。所以,關於以上這段話的意義,我隻表達了一個意思——”
楊雪頓了頓,感受著大家疑惑的目光,驀然燦笑道:“我沒有為這堂課做下任何備課準備!”
平地驚雷!
楊雪的話引得講台下來聽課的師生們俱是驚疑的交頭接耳起來。沒有任何備課準備的課堂,怎麽可能上得下去?她知道要講什麽嗎?她知道應該怎麽講嗎?她知道在哪裏讓學生們自由暢談嗎?
他們有很多的疑問,但楊雪卻並不想去理會。她一雙清亮的桃花眼四處瞥了瞥,漫不經心道:“載之邀我來的原因,想來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但實際上,其實本該是我來向大家請教一個問題的。”
話落,教室裏外又是一陣嘈雜。
這個時期的教學本身便很寬鬆,課堂也不像後世的課堂一般拘謹嚴肅。這時的課堂其實更像是老師與學生間的一次探討,經常會摩擦出許多的火花。而老師與學生間的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其實也更像是朋友間的一次相處。
之前他們之所以沒有說話,不過是礙於心中對“章佑亦”這個名聲的仰慕,以及對楊雪這個人的陌生罷了。但當他們心中的疑已然達到了一個頂峰過後,有稍微大膽些的學生,便直接大聲問道:“先生,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