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三國孫尚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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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防盜, 我有一隻小毛驢, 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
“在這篇《不做秋扇》裏, 我有提到, 我已經同我的前夫——許先生離婚了。在離婚之際,我阻止了他要在全國登報的行為。同時,我也答應了他, 總有那麽一天,我會親自將這個消息刊登出來的。”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利用著許章序那僅存的愧疚才得到的刊報掌控權。
看著一貫隻作溫和神情的林升禁不住露出的吃驚神情, 楊雪抿唇輕笑:“一直以來,我都知道,這個社會對女人並不公道。這麽久沒有將這個消息刊登出來,我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為了保護我自己罷了。”
頓了頓, 她又接著道:“但我想,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將它公之於眾了。就將這許先生期待已久離婚聲明,刊登在《不做秋扇》的下麵吧。我總要讓他知道, 不光他一個人想做中國離婚的第一人,我章嘉芬同樣想!”
也不光他一個人想做天下文人的表率先驅, 她也同樣想迎風揮舞女人崛起的旗幟!
眼裏的淩厲似不屑也似無畏, 楊雪絕不知她此刻的笑美得入骨:“假如天下文人非要來攻訐我, 便讓他們盡管來吧。他們不是瞧不起‘傳統女人’, 追捧‘新潮女郎’嗎?我也定要讓他們瞧瞧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兒!”
幹著欺負女人的事,卻又想要女人自立自強,得了便宜還想在世人麵前賣乖,天下哪來的這樣的好事?真當天下全是他們男人的天下嗎?
林升終究敵不過楊雪渾身的氣勢,再加之實在是沒有辯駁的理由,最後還是同意了。而他同意後的結果便是,這刊著《不做秋扇》的這一期的報紙發行後,在全國各地引發了軒然大波。
第一時間來看這篇《不做秋扇》的人,自然是那些作為“章佑亦”的追捧者的女人們和那些品讀過《青蛇》並深感興趣的文人們了,當然,除此之外,或許還有些從各個女人和文人那裏聽過章佑亦的名聲的男人,和那些被照片裏絕美的女人吸引後才來品讀的人。
初讀這篇《不做秋扇》的開頭時,不同的人,應當是有不同的感悟的。就像向來跟風鄙夷“傳統女人”的文人們或許開始意識到“傳統女人”的不易,也像是那些本來就是所謂的“傳統女人”們的悲傷的共鳴。
但不管這些人感悟是多是少,至少,所有人都該知道了一件事情——沒有誰是願意一生下來就做那所謂的“傳統女人”的。沒有人教過她們如何去做“新潮女郎”,她們從出生開始,學的便是三從四德、相夫教子。
她們也沒想過,竟會有那樣的一天,她們會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而遭受鄙夷歧視。而此刻,就算她們想要開始改變,又有誰願意去幫助她們引導她們呢?也許,她們隻要一出聲,得到的便隻有一句句辛辣的諷刺。
這些全是所有讀者所讀到的,《不做秋扇》裏的,章佑亦筆下的自己。就像她在《不做秋扇》裏寫的那樣——
“我沒有裹過小腳,但在許先生的眼裏,或許我的整個人,我的所有思想,都像是被裹過的小腳那樣,渾然與‘封建’合為一體。所以,他從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因為這是小腳和西服之間,永遠跨不過的隔閡。”
幾乎所有的,與章嘉芬有著相同經曆的“傳統女人”們,都在悲歎著自己仿佛被遺棄的命運,也幾乎所有的,那些正在讀著這篇小說的“新潮女郎”們,都好似自己高人一等般的,可憐著這樣的“傳統女人”。
可當她們一同往下讀下去的時候,她們才發現,她們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是錯的。原來,“傳統女人”也可以不必是“傳統女人”,甚至這樣的變化都用不上任何人的幫忙。原來,“新潮女郎”也不一定就是“新潮女郎”,她們表麵上自詡思想解放、行為自由,可骨子裏,她們同樣以男人為依靠。
那麽,什麽是真正的思想解放呢?張幼怡說:“這個世界,本身便是男人一半,女人一半的,為什麽非得要女人去依靠男人?為什麽不能女人同男人一起攜手共進?這個世界,本不該歧視女人的。”
所以,這作者才會在最後寫道:“最終,其實是我自己放過了自己。”
這樣的思想言論,一時間竟在各地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在看見這篇小說下的《章佑亦、許恣慕離婚通告》後,尤其是在知曉與之離婚的正是時下的大才子——許恣慕後,愈演愈烈。
這場風波,已遠遠超越了《青蛇》所帶來的影響。
倚靠在自家小洋樓一層的沙發裏,楊雪手中拿著今日送來各份報紙,瞧見上麵對自己或稱讚或貶斥的言論,竟有些哭笑不得。
在這場風波中的爭論之中,所有人的意見無非也就是分作兩種——讚同的,和不讚同的。
但出乎楊雪預料的,讚同的人竟多是本身便自詡先進的文人和學生們,他們說,白活數十載,知道了今天,才真正明白了“女性獨立”的真正含義。
而那些不讚同的人,除了維護男人社會的思想封固的人外,反倒是那些許多被生活磨得毫無反抗意識的女人們。
當然,實在忍受不了命運摧殘而想要跟隨楊雪崛起的“傳統女人”也不是沒有,隻不過是不多罷了。絕大多數的,還是在心裏默默向往著如楊雪這般生活的,卻毫無勇氣做出改變的女人。
將那些報紙看完,楊雪還發現,竟還有人將她與禍國的褒姒妲己之流比肩的,說她是要禍亂天下秩序,是要亡天下的女人。而出此言論的人,僅僅隻是因為她刊登在《不做秋扇》一旁的那張照片罷了。
默默將手中的報紙收了起來,她隻覺得頗有種世事不遂人意之感。但她卻也不後悔,想要名滿天下,她是不可能不見人的,早些和晚些,大體上也並沒什麽分別。
【宿主接下來預備怎麽辦】
自從與楊雪將任務規則說清楚後的係統便很少再說話了。用它的話說,任務期間,係統是不宜對宿主多做打擾的。
楊雪聞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回道:【唔,接下來興許是寫散文的要多些~】
畢竟,現下的情況,若想寫些什麽來獲取更多的支持與認同,那麽散文和短篇小說則絕對是最好的選擇。那些連載時期過長的長篇小說雖說影響巨大,卻又哪有散文這些見效得快呢?
【總之,宿主心裏有規劃便可】
說完,它便又消失了,絲毫沒有要與楊雪閑聊的打算。
而真正有心情將《青蛇》看下去的,除了那少數的向來喜愛留心文學新秀的文人,便隻有那些整日閑來無事的婦人和女郎們了。至於其他人,即便是閑暇時間,或許他們也更樂意去用些什麽武俠小說、情、色小說來打發時間。
是以,《青蛇》連載的開端並未激起什麽巨大的水花。但即便如此,楊雪卻分毫不急。她總有這樣的自信,隻要是真正讀過這本小說的人,便再不會舍得放下。譬如林升。
所幸結果也正如她所料,隨著好幾期報紙的連載,她開始漸漸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讀者來信。是的,不隻是滬上,還有其他各個城市的——《申報》是各地都有發行的。
那些當初被視作閑來無事的女人們,忽然變成了這好幾日來拉動了《申報》銷量的主體。這就好像,恍然之間,所有的女人都成了這名叫“章佑亦”的作者的追捧者。而這追捧之風,不過是在滬上最盛罷了。
《青蛇》連載的第十天,盛愛宜早早便起了床等著今日的《申報》。等著等著,無聊之際,她便又覺得好笑——整個大滬上,想來再不會有人能猜到,向來以見多識廣、伶牙俐齒聞名大滬上的盛家七小姐,竟也有這般著急迫切的模樣。
但她可不覺得這是恥辱,甚至還有些隱隱的驕傲——她可是從《青蛇》第一次連載起便跟著追了起來的人。現在九期過去,任誰都大可去瞧瞧,如今大滬上的名媛夫人裏,有誰是不追著這《青蛇》讀的?
甚至還有些夫人小姐想仗著自己家的權勢,直接向報社要來所有的文稿呢,隻不過卻是沒人成功過罷了。也幸好是沒人成功,這才讓所有人都能靜靜地等著連載,這要是誰得逞了,那這大滬上便就有得鬧了。
想著想著,盛愛宜又覺得想這些沒意思,隻好重新尋來了先前連載過的九期《青蛇》,重新品讀了起來。
平心而論,初時讀到這篇小說之時,僅僅是當做消遣罷了,哪怕是發現了這作者的筆力深厚,她也隻是不深不淺的歎了一句“文采真好”罷了,並未有其他。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小說在她心裏的地位竟好似漸漸的變了,她不再隻將這當做消遣,反倒前所未有的急迫的渴求著新的連載。
這本小說,與神話中的白蛇與青蛇太不一樣了!
小說裏寫的,白蛇曾經說過:“任何男人跟我鬥智,末了一定輸,因為我比他們老一千歲,根本不是對手。”可是到了最後,她卻義無反顧的栽在了許仙的手上,她在小青麵前的驕傲與不屑,在許仙麵前不堪一擊。
也正如書中所寫,好像白蛇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明白——“當局者迷,每個女人都以為自己穩操勝券。每個女人都以為男人隻愛她一個,其他的都是逢場作戲。”
是的,在這本書裏,許仙不僅愛了素貞,還愛了小青。這個男人不僅貪財,還花心。除了一張俊俏的麵容,他究竟還有什麽是值得素貞去愛的?難道真如小說裏寫的“誰說一見鍾情,不是出於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