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三國孫尚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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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防盜, 我有一隻小毛驢, 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 騎
這個時代, 如同章嘉芬的女人是那樣的多, 她們大都擁有著一段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在結婚之前,她們甚至可能都從未見過她們未來的夫君。“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短短十二個字,幾乎是她們一生中所信奉的人生信條。
可是, 隻有在嫁給現在的那些“新青年”後,她們才會發現, 她們的思想在這個家庭中顯得那樣的不合時宜, 她們與她們的丈夫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哪怕她們窮盡一生去追趕他們的步伐,去趕在他們的身後展示自己的賢良,卻也猶如站在宇宙的一端遙望銀河。
如果有人問,這樣一直的付出,她們難道不會累的嗎?那麽楊雪可以告訴你,這是很累的。可就算累又怎麽樣呢,她們從不願敞開胸懷的去愛自己, 比起離婚來說, 她們更樂意一直這樣累下去。
當然, 這也是她們自以為是了。難道她們情願隱忍著這樣的婚姻,她們的丈夫便也會隱忍嗎?男人們大多會像許章序和章君勉那樣,用離婚來作為這樣一段包辦婚姻的結局。
那麽女人們最後的結局又該是怎麽樣的呢?自怨自艾?抑或是將所有的過錯都強加在男人的身上,然後企盼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回過頭來愛你?
不!這些都是不對的!楊雪真正想的女權思想,應該是女人自己自立自強的,是女人自己給予自己最大的愛意的,是女人真正的從封建思想中解脫自己的!
“或許大多女人在得知自己即將被拋棄的那一刻,都是絕望且迷惘的。像是我,我曾經也不明白,為什麽許先生非得要與我離婚,難道是我還有哪裏不夠好嗎?可後來我才發現,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無論你有多麽好,世上總會有不愛你的人。
所以,不是我不好,甚至我可能好到已經為他付出了我的全部,可他卻仍然要同我離婚。他不愛我,他隻是不愛我,所以可以對我的一切視而不見。
當然,或許你讀到這後,仍然感到悲痛,你想說那你該怎麽辦?你不是無辜的嗎?他憑什麽就要拋棄你?那麽我得告訴你,或許你的那個‘他’也是這樣想的,他憑什麽要為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毀了自己的幸福,葬送了自己的後半生?”
真相往往是疼痛得刺人的,但楊雪卻並不介意用真相去刺痛所有的女人。本來嘛,誰也不能無私到為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去奉獻出自己的一生。女人或許可以,她們從小的封建教育使她們從骨子裏接受了這樣不對等的付出,但男人卻是很難做到的。
既然如此,那難道身為女人就注定沒有出路了嗎?
楊雪輕輕抿了抿唇角,手中的鋼筆疾速飛舞著——
“我常常禁不住思考這個問題:女人的歸宿是什麽?
是一個丈夫,一段婚姻和一個家嗎?
上一代或者再上一代的女人總是這樣告訴我們。
然而,要是婚姻不愉快,要是兩個人的感情早已經支離破碎,家不成家,那個當初的歸宿還是歸宿嗎?歸宿真的隻能是另外一個人嗎?
女人的歸宿為什麽不可以是夢想和自由?不可以是她追尋的東西?不可以是她的信仰和信念?不可以是她堅持的理想?
歸宿當然也可以是一段美滿良緣,或者以上的全部。”
寫著寫著,她忽然停下,半晌,才接著寫道——
“放手吧,在知道他不愛你的時候,在雙方都感到無比疲倦的時候,你親自去說放手吧。保留你在他麵前的最後一絲驕傲,去同他道別吧,去尋找你的歸宿,去完成你的夢想,或者……去等一個真正的愛你的人。
就好比我,在離開了徐先生後,我才發現,我其實並不適合做個循規蹈矩的傳統女人——我是自由放任派。
也許不是因為我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灑脫,而是我知道,婚姻也許可以經營,而愛情是經營不來的。千辛萬苦的經營,倒不如等待一個人,他愛你就好像你的天命。
然後,終於有一天,等你過上了你想過生活,你才會恍然明白,一個女人會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完全取決於她做了怎樣的選擇。而等到了那一天,你才會明白,此刻的你,有多感謝當初的他,離開了你。”
收筆。
楊雪隻覺得,她所能做到的,也僅僅是這樣了,她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呼喚“女性思想”的覺醒。最後的最後,究竟有多少女人能過掙脫這時代所賦予的枷鎖,便全看個人的領悟了。要知道,這世上總是不缺執迷不悟的人的。
懶懶伸了個懶腰,楊雪起身到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撥通了報社的電話,囑咐了一聲讓林升派人來拿稿子後,便略顯疲倦的倚靠在沙發上,她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
老實說,她不可能一直都隻寫關於“女權主義”的作品的,“女權主義”這個題材再受追捧又如何,這個題材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哪怕她將其寫得再如何出眾有名,卻也僅僅是能享受到女人的追捧和思想先進的男人們的支持罷了,僅此而已。
而她需要的,卻是天下人的追捧,不僅是女人,還要有男人。但顯然,光隻寫擁護女權的這個題材,她的目標是很難達成的,她需得寫些其他的題材,來贏得男人們的追捧。
轉眼,楊雪又悄悄送了口氣,也幸好她選擇了以維護女權主義的作品來開啟她此生的文路,否則,光是“女人”這一個身份,便足以叫她連出頭都難,更遑論贏得追捧了。
也不知想了多久,直到洋樓的大門被敲響時,她才恍恍惚惚的回過了神,去給來人開了門。
來的人正是林升派來取稿的人,但他這次來卻不僅僅是來取稿的,同時也是來送一封請柬的。
楊雪挑了挑眉,收下了請柬,並沒有去看,而是將稿子遞給了他並送他離開後,才打開了那請柬。
請柬是進駐在滬上的法國領事會的會長夫人送到報社的,請柬上明確的寫明了邀請楊雪在這周的周末參加她在法國領事的官邸所舉辦的沙龍。
這份請柬來得突然,卻並沒有讓楊雪感到意外。
如今的她,確實也算得上是文人圈裏的新貴了。
沙龍是音譯自法國話的SaLon。巴黎的名媛貴婦們,經常把自家變成社交場所,舉辦各式各樣的宴會,邀請一些社會名流和各行各業中一些極為出色的人,大家一邊喝茶一邊聽曲兒,無拘無束的隨便聊天。
將手中的請柬收好,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去參加這次的沙龍邀請了。
其實,與其說她今日是給清華大學的學生上了一堂課,倒不如說是給今日前來的各校師生上了一堂課。因為今日的情形確實也如魯訊那日所料,除了清華本校的學生外,北平許多他校的學生也都趕來湊了一回熱鬧,其中,不僅有男學生,更有許多的女學生。
各自興奮交談著的學生們,瞧見楊雪從門口走來,瞬間便讓原本嘈雜的禮堂安靜下來。他們以一種炯炯的目光,跟隨著楊雪登上了禮堂的舞台。
楊雪站在禮堂裏的舞台上,坐在清華職員們特地搭好的簡陋的講台前,拿過職員遞過的話筒,在學子們的一片寂靜裏開口道:“我沒想到今天會有那樣多的人來聽我講課,首先,我要感謝所有前來聽課、給予我支持的你們。”
話音落下,台下便響起了眾人熱烈急切而又善意的掌聲。
楊雪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也沒有再讓眾人久等,直接便開始上課。
“相信讀過《公報》的人都知道,我在廣粵給中山大學的學生們上課時,便說過,我向來是不樂意備課的,所以同樣的,這堂課我也並沒有定好要講些什麽……”
頓了頓,望著舞台下熱情期待依舊的學生,她接著道:“比起純粹的一方主動給予,一方被動接受,我更希望是你們主動索取。因此,這堂課或許也不能說是一堂課……就讓它成為我們直接的一場交流會吧。我相信你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這一次,我想讓你們放開了問!”
楊雪溫婉的笑和溫和的語氣,全然阻擋不了學生們更為熱切的心情。她的話音才甫一結束,台下的眾人便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先生,我是來自燕京大學的謝婉瑩,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您。”
首先站起身的,是一位紮著兩根麻花辮兒,身著一身學生裝的女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