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三國孫尚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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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防盜, 我有一隻小毛驢, 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
“兩位先生, 我是北京大學曆史係的張鍾麟, 字靈甫,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兩位。”他抿著唇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抬頭滿眼茫然的望著楊雪和魯訊道。
楊雪怔了怔,不明白他為什麽不在方才的課堂上問,卻仍舊耐心的笑了笑:“你問。”
“讀書何用?”張鍾麟問。
讀書救國。
楊雪和魯訊幾乎是同時, 心中出現了一樣的答案。但他們卻都未將答案說出口,因為這樣的答案,一定也是所有讀書人在心中給自己的答案。那麽, 他提出這樣的問題,定然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你認為讀書無用?”
魯訊反問, 張鍾麟卻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 “我在北平參加過許多場的學生運動, 卻每每都以失敗告終。或許是軍閥的一聲恐嚇, 或許是他們手裏的一杆槍, 我們便再也反抗不得。先生,讀書何用?我們的筆打不過他們的槍。”
張鍾麟再一次發問,楊雪卻仍舊沒有急著回答。她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抉擇, 他已經從心底裏確認了“讀書無用”這一“事實”。那麽, 相對應的, 他其實也應該有了自己的想法,隻不過是他還未能肯定罷了。
“你想棄筆從戎?”楊雪猜道。
他的用意其實很好猜,因為他特意說了一句“筆敵不過槍”。但是,當他真的想要從“文”向“武”轉變時,他卻又感到了一絲的不確定,他急需得到一位他現在所處領域的佼佼者的肯定,譬如楊雪,譬如魯訊。
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回答楊雪的問題,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反倒十分突兀的又問道:“先生們怎麽看待戰爭?”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談到戰爭,定然是諱莫如深的,因為中國的國門,正是因為一場幾乎沒有懸念的戰爭而被迫打開的。在那場戰爭裏,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的,是中國。
楊雪和魯訊同樣沉默了,但與一般人不同的是,兩人都是當今中國裏,聲稱“天下無不敢言說之事”之人。
魯訊首先開了口,他說,所有的戰爭都是來源於一方的“欲、望”,人的“欲、望”是無窮的,他們希望自己的國家壯大,希望自己的國家資源充足,希望自己的國家強盛……所以,戰爭,也是無限的。
楊雪其實也讚同魯訊的這一番話,但實際上,她卻是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的。
“戰爭的目的是為了什麽?有些人是因為‘貪’,但我卻認為,有些人本身便是為了‘和平’。”楊雪目光有些悠遠,在魯訊發言後沉默了許久才忽而說道。
她回過神,望進張鍾麟仍舊迷茫的雙眸,驀然笑開,問道:“有些人是為了掠奪而戰,有些人是為了守護、為了再無戰爭而戰。那麽,假如你是一名戰士,你會為什麽而戰鬥?假如你是一名軍閥,你會為誰去戰鬥?”
張鍾麟幾乎沒有思考,眼神陡地堅定而銳利:“假如我是一名戰士,我要為我的國家而戰。假如我是一名軍閥,我要為我國家的百姓而戰。”
“如果你是那麽想的,那麽便那樣去做吧。反正,你的心裏早已做下了決定不是嗎?手裏握著筆的,不一定是英雄。但敢於在前線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卻一定是一代英豪。”
楊雪望著張鍾麟,笑得極柔。她沒大關注過民國時期的軍人,她也不知道麵前的人是否是日後有名的將領,她不知道他的未來將會如何。她隻是簡單的,對每一個英勇的戰士,報以最誠摯的祝福。
隻是,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楊雪不得不提醒提醒眼前的人。
她說道:“我希望你可以永遠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為什麽而戰。”
為人民,為國家,而不是為了哪一個政黨。
“我會記住的。”
張鍾麟滿臉誠摯的保證著,但楊雪卻知道他並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他或許還隻是以為,她在讓他不要淪為現今的軍閥一樣,為各自利益而趨勢的人。但她的意思,其實還很廣很廣。
關於數十年後的那一場兩黨間的內、戰,楊雪並不想予以太多的評說,她隻是希望更多的人是在為整個中國而戰,而非白白喪命於政黨之間的爭鬥——戰士的性命,不該如此廉價。
“你知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真正含義嗎?”楊雪忽然問道。
張鍾麟點了點頭。
天下人都知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意味。可是,什麽是“天下”?後世的人或許分不清,但此時的人卻極為明白。
所謂“朝代更迭”,是曆史發展到某一程度後必然的結局,但每一朝代的落寞,卻大都無人關心,因為那隻是“亡國”,隻要天下還是漢人皇帝的天下,那便不算“亡天下”。這也是滿清入關後,民間反清組織尤為昌盛的原因。
而此時,楊雪將這句話說出來後,張鍾麟才總算是明白了楊雪話裏的真正含義。她是希望他為中國人而戰鬥,但隻要中國還是中國人的中國,那便沒必要再去做無謂的犧牲。
楊雪看著張鍾麟的神情,大概猜到他明白了自己的含義,便笑了笑:“每個戰士都有自己的歸屬。中國,便是中國戰士的歸屬。”
說完,楊雪便同魯訊和小李一同離開了大禮堂,徒留張鍾麟還默默地望著幾人的背影沉思——
他要將先生的這一句忠告銘記,他是中國的戰士,他隻為中國而戰鬥!
楊雪絕不知曉,隻因她突如其來的一次好心,她便悄悄地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原本正應該死於內、戰的人,從此走向了一段新的人生,有了一段新的旅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也都是楊雪並不知曉的。
她現在正同魯訊和小李一同走在清華的校園裏,聊著各自的話題。
“佑亦對戰爭的想法真是新穎。”
“不說這個,”魯訊對著楊雪笑得開懷,但楊雪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頗為神秘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想,我可能要刊發我人生中的第一首詩在《公報》上麵了。”
“什麽詩?”小李作為跟隨在楊雪身邊,隨時準備為《公報》報社匯報楊雪近況並撰稿的記者,立馬感興趣的問道。
“唔,這是從剛剛那位學生身上得來的靈感,整首詩隻有兩句話。”
楊雪沒有明說,繼續賣著關子,果然引得魯訊也好奇起來。他無法想象,隻有兩句話的詩,究竟會是怎樣的。
“哦?兩句話?那是什麽詩?”
魯訊如此問著,楊雪卻偏偏不說出來,隻道:“等我回到滬上了,豫才再看看《公報》,自然便知曉那是什麽樣的詩了。若豫才覺著我那詩寫得好,便為《公報》撰稿可好?”
“哈哈哈,”魯訊大笑起來,“就算你寫的不好,我也要為《公報》撰稿。我可再找不到比《公報》更合我心意的報刊了。”
“那就一言為定。”
幾人說笑著,便一同回到了教職工宿舍中去。
是以,《青蛇》連載的開端並未激起什麽巨大的水花。但即便如此,楊雪卻分毫不急。她總有這樣的自信,隻要是真正讀過這本小說的人,便再不會舍得放下。譬如林升。
所幸結果也正如她所料,隨著好幾期報紙的連載,她開始漸漸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讀者來信。是的,不隻是滬上,還有其他各個城市的——《申報》是各地都有發行的。
那些當初被視作閑來無事的女人們,忽然變成了這好幾日來拉動了《申報》銷量的主體。這就好像,恍然之間,所有的女人都成了這名叫“章佑亦”的作者的追捧者。而這追捧之風,不過是在滬上最盛罷了。
《青蛇》連載的第十天,盛愛宜早早便起了床等著今日的《申報》。等著等著,無聊之際,她便又覺得好笑——整個大滬上,想來再不會有人能猜到,向來以見多識廣、伶牙俐齒聞名大滬上的盛家七小姐,竟也有這般著急迫切的模樣。
但她可不覺得這是恥辱,甚至還有些隱隱的驕傲——她可是從《青蛇》第一次連載起便跟著追了起來的人。現在九期過去,任誰都大可去瞧瞧,如今大滬上的名媛夫人裏,有誰是不追著這《青蛇》讀的?
甚至還有些夫人小姐想仗著自己家的權勢,直接向報社要來所有的文稿呢,隻不過卻是沒人成功過罷了。也幸好是沒人成功,這才讓所有人都能靜靜地等著連載,這要是誰得逞了,那這大滬上便就有得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