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玉瑾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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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晉江首發

    2012年的時候我在北京某雜誌社工作,這件事我說過很多次,但我還是不厭其煩地說,因為我們主編實在可惡,俗話說逼急的兔子會咬人,我說逼急的老尤會罵人。我在《主編的故事》裏說過了,2012年我在雜誌社工作,我們主編每天都說我寫的東西是垃圾。我在他手下勞心勞力地寫了不下100篇稿子,可他認為沒有一篇可以稱之為故事,他覺得我沒有半點說故事的天賦,並且建議我把買稿紙的錢拿去買一副太陽眼鏡,戴上後拿個小馬紮(這裏主編很友好地提出小馬紮雜誌社可以為我提供)往天橋上一坐,收入絕對比我寫稿子強。他堅信我當算命先生有前途,因為他覺得我所有的稿子都是在胡扯,這就很好的顯示出我有成為一個優秀算命先生的潛質。

    主編發表這些言論的時候正手持英雄鋼筆,用一副大刀向鬼子們頭上砍去的豪情,盡情揮毫槍斃我的稿子。主編暢快淋漓的表情讓我心生懷疑,如果我不再給他交稿,他再找不到揮毫的快感八成要就此封筆了。一想到這些事兒,我就心生惶恐,導致頭重腳輕,一不留神差點栽倒在地。主編見狀,以為自己批得太狠了,動了惻隱之心,特準我提前下班。

    稍微有點自尊心的人碰到這樣的事都難免會傷心欲絕,雖然別人說我有點不正經,但我也是個有自尊心的不正經人,所以毫不例外,對此我也感到傷心欲絕。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覺得我們主編十足混蛋,如果有一天我當了主編,我就每天槍斃他三回,早中晚各一次,然後背著手走來走去,看他血流滿麵地倒在我跟前。

    渙渙昨天下午說她要回學校了,我從雜誌社回來,摁了半天門鈴沒人應,才想起這事兒。她昨天還氣呼呼地說了很多話,我都忘了,反正結果是她現在走了,又隻剩下我自己了。我隻好自己折到樓下的小賣部準備買兩袋方便麵,就這麽半支煙的功夫就叫我碰見了樓上的小陳。我已經十分小心謹慎了,想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小區花園,可就這樣還是叫我碰上了他,我覺得這就叫命。

    小陳這人平日裏遊手好閑,將調侃我當作人生一大樂事。用他的話說;老尤這人太好玩兒啦,生氣的時候瞪著眼鼓著腮幫子,身體前傾搖搖晃晃,一副快要氣絕的樣子,比看猴戲有意思多了!這些話都是別人在背後偷偷告訴我的。簡直混賬這個小陳,他連猴戲都沒看過,就敢發表這種大言不慚的言論。

    可見小陳此人十足可恨,他的可恨之處不僅於此,還在於他比我小兩歲,卻有了兩年的婚齡,並且他說要給我介紹對象,說了十次有十次是假的。

    我在小賣部裏掏錢的瞬間,就看見小陳從對麵的公園裏衝著我擠眉弄眼地走了過來。

    “老哥,又啃方便麵啊,你這都過的啥日子呀,以後上我家來吃飯,我媳婦兒的菜不算一流,但比方便麵強。”小陳邊說邊走到櫃台前麵,叫老板給拿包煙,然後扭頭看我說,“煙抽沒了,過來買包煙。”

    “下回叫我媳婦給你介紹個對象,她們單位好些小姑娘單著呢,你這日子實在不像話。”小陳一邊說一邊從褲兜裏掏錢給老板,“啪嗒”一盒煙從他褲兜裏掉了出來,小陳看看我,臉色有點尷尬地撿起煙說,“隻剩兩支了。”小陳為了加強說服性,順手打開煙盒,可是裏麵卻齊刷刷碼了兩排煙,隻空了兩支。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碰見這小子不是命,而是這小子在公園裏看老太太打太極看得實在無聊了,好不容易逮著我了,見我進了小賣部專程過來調侃我的!

    我陰沉著臉看著他不說話,悶聲悶氣地叫老板搬一箱方便麵和一箱礦泉水給我,然後扔下錢扛著方便麵和礦泉水走掉了。

    小陳跟出小賣部,在後麵輕輕喊了一聲:“哎,老哥你這是幹嘛?”

    估計小陳這會兒該看著我的背影在心裏罵我了,罵我是個悶大個兒,一天到晚沉著臉,一臉的凶相,注定一輩子打光棍。其實我是個和善的人,但我不能搭理小陳,因為我看見他在我麵前喋喋不休就想找一把老虎鉗把他的門牙撬下來。

    我一邊扛著方便麵往家裏走一邊在心裏惡狠狠的想小陳這人沒治啦,有車子、有票子、有房子、有娘子,他這種“新四有青年”生活上已經沒什麽追求了,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到小公園看老太太練太極,這人容易有惰性,沒啥追求了都!這是類似於阿Q的精神勝利法的老尤安慰法。我建議大家不要嚐試這樣的安慰法,因為目前這種方法還沒有經過臨床測試,使用副作用未知,危險性也未知,很有可能導致大家像我這樣,變成跟小陳相反的“四無青年”。

    到家的時候我接到了渙渙的電話,渙渙有時候是我女朋友有時候又不是,這得看她,我做不了主。

    渙渙說:“喂,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怎麽樣啊?”

    “啊。”這個啊音調高昂,表示出我的疑問。

    “你啊什麽,啊是什麽意思你!”

    “啊。”這個啊音調低沉,表示出我恍然大悟。這樣的表示我覺得簡潔易懂,省時省力,但渙渙顯然不懂簡潔的魅力,十分不滿意我的回答。

    “你什麽意思臭東西!”渙渙說這話的時候我正脫皮鞋,一股混合著皮革和腳臭的味道立刻在狹小的門廊處彌漫開來,說實話,這味道我自己都受不了,怪不得渙渙總說我是臭東西。

    “果真是臭。”

    “你是不是不想好了老尤……”我隻聽見她說這一句話就把電話放在進門處的電視櫃上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就像多數人揍別人之前都要捏緊拳頭一樣,接下來的話不用聽我也知道,就是對我無止境的控訴,幸好她現在不在我身邊,不然她肯定又要掐我的胳膊或踢我的腿了。

    等我泡完麵回來她還在進行著控訴,我拿起電話插了一句話:“姑娘,如果我消失了你就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你是不是嫌我煩了,想踢開我?”這種問題所有有點良心的男人都回答不了,何況她從來不承認是我女朋友,踢了她就更無從說起了,我看了一眼電話,直接關了機,把電話鎖進電視下麵的抽屜裏。

    我靠著一箱方便麵和一箱礦泉水在家裏呆足了五天,其實我完全可以呆更長時間,人在水源充足的情況下沒有食物也能存活七天,可我在有水有食物的情況下隻呆了五天,這就說明我生理上還沒達到極限,但是心理上達到極限了,這個心理極限就是流氓圖說的責任感。

    流氓圖是我高中時的哥們兒,成績爛得一塌糊塗,簡直就像用攪屎棍子攪過的糞池,除此之外他還有□□的功效,所有老師看見他都會搖頭不止。現在流氓圖跟小陳一樣是個“新四有青年”,在我麵前說起話來就格外有優越感。流氓圖說我之所以混到這步田地完全是因為我沒有一丁點兒責任感,他說的時候還拿出一個類似麵包機的破玩意兒說是責任感檢測儀。這叫我難以置信,他那種頭腦能造出這種精妙儀器?

    流氓圖見我滿臉難以置信就說:“老尤,你別以為我真沒腦子,學校那些東西我隻是不屑。”

    雖然流氓圖這樣說,我還是難以置信,但這件事的真偽已經無法驗證了,因為當我想試試那個責任感檢測儀的時候流氓圖的老婆回來了。她一回來聞到滿屋子的酒氣,又見我跟流氓圖醉醺醺的在喝酒就又哭又鬧的開始砸東西,一頓撒潑之後,她不僅把責任感檢測儀砸壞了,還說我是流氓圖的損友,禁止我跟流氓圖來往。還恐嚇流氓圖,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也就是“既生她,何生尤”。流氓圖媳婦把我跟流氓圖來往一事已經上升到偉人級別,我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再呆下去,隻好慌慌忙忙撿了塊所謂責任感測試儀的碎片跑了出來,以便以後考證之用。

    在我呆在家裏的五天裏,我們雜誌社的女作家來過一次,說是主編怕我尋短見,讓她來看看我。我們主編覺得女人比較細致比較會安慰人,所以讓女作家來。但是女作家到了我家門口,按了門鈴,我沒有出聲,裝作沒人在的樣子,女作家就說了一聲:“你在的話就趕緊回社裏啊,再不回扣工資了,不在的話就算了。”我完全看不出這叫會安慰人。

    在此期間渙渙上來過兩次,第一次她按了門鈴,然後過了一分鍾開始拍門。我在門後透過貓眼看她,她一邊拍門一邊罵我是混蛋,我通過貓眼看,發現她罵人的樣子彪悍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