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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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晉江首發

    宴會上,玉瑾一心往角落裏躲,萬不想出風頭,奈何她這般躲著也鬧出了大亂子。她與蕭念走後,沈珮佳竟是在那長廊處哭暈了過去,這一下不得了,沈夫人當場發難,一定要懲治玉瑾。此事由蕭念而起,他自是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但沈夫人卻是不聽,執意與玉瑾為難,非要玉瑾跪下磕頭認錯。

    “沈夫人,您這般年歲,咄咄的為難一位小姑娘,卻不怕被看了笑話麽?”蕭念已然失了耐心,斂去吊兒郎當的模樣,瞥了沈夫人眼。

    “誰人看我笑話?”沈夫人不依不饒,“這位玉姑娘年紀輕輕,卻做出這般不知羞恥的事,大家都是明白人,要看笑話也是看她。”

    沈珮佳已經醒來,由丫鬟扶著,一副虛弱的模樣,緩步走到沈夫人旁邊,拉住她的手,道:“母親,您別與蕭哥哥為難。”她萬分不想弄僵沈蕭兩家的關係,畢竟她還要嫁給蕭念。

    沈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自有分寸,為難你的人,我斷不會讓她好過!”沈夫人說完,狠狠剜了玉瑾一眼。

    玉瑾心中暗呼倒黴,這事不過是沈小姐落花有意,蕭少爺流水無情,原本與她毫無關係,隻因為她每次都湊巧與蕭念在一起,便被拿來當擋箭牌了。她暗地裏將蕭念罵了百八十遍,麵上卻不能說破。若是說破了,蕭念下不來台還是小事,這沈小姐的麵子隻怕更掛不住,萬一想不通輕生了,那就更加麻煩了。

    “伯母,我已然說了,這事與玉瑾無關,你若有氣,便撒在我身上。”

    “哼,倒是個郎情妾意。”沈夫人伸手要去抓玉瑾,卻被人攔住了手。

    一個士兵攔在了沈夫人麵前,田將軍笑眯眯走下來,道:“沈夫人何必與小輩計較,再者年輕人情情愛愛的事也不是我們做長輩的能控製的。”田成光走到沈夫人身邊,揮揮手讓士兵退下。

    “田將軍,這……”沈夫人瞪大眼看著田成光。

    “當然,沈夫人心疼女兒這是應該的,不過今日這宴會是田某舉辦的,身為東道主,田某有責任化解矛盾。沈夫人就當賣田某一個麵子,今天的事就算了。”

    田將軍發了話,誰還能違抗?沈夫人縱使有滿腔的怒氣,也隻能強忍了下去。她再次狠剜了玉瑾一眼,道:“看在田將軍的麵子上,今日之事便不再與你計較。不過作為長輩,我好心奉勸你一句,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惦記,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沈夫人帶著一幹人等走了,田成光隨意地拍了拍玉瑾的肩,道:“凡事小心為好,我與你也算是有緣,以後若真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可以來田公館找我。”

    田成光說完,也自走了,蕭念回過頭,有些詫異地望著玉瑾:“你與田將軍有來往?”

    玉瑾搖搖頭,道:“因為陸正囂的原因,以前在將軍府見過,田將軍與秦將軍爭鬥,倒是救了我一命。”

    此時提起陸正囂,玉瑾才發現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她開始四處找陸正囂,陸正囂卻跟他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來了,現在似乎又無聲無息的走了。

    玉瑾找了半天,一個士兵突然走了過來,問她是不是玉瑾,同時遞了一張紙條給她,說是陸正囂留下的。玉瑾打開一看,很簡短的一句話“事出突然,先走一步”。

    田成光端著酒杯,站在二樓,看著樓下那個拿著紙條發呆的身影,冷笑一聲,喃喃道:“有你在,把陸正囂派出去多遠,他都會乖乖回來。”

    ※

    有了田將軍出麵,沈夫人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但這次事情引發的風波卻很久都未停息。宴會第二天,各大報紙都爭相報道玉瑾,一是因為她與蕭念不清不楚的關係,二是氣暈了沈珮佳,三是田成光居然替她出頭。報紙一出,整個晉城對玉瑾的身世議論紛紛,大家越傳越邪乎,傳到最後,有人說玉瑾是將軍的義女,與蕭念是情人關係。將軍需要資金糧餉,蕭家要借著官方勢力將生意做更大,這玉瑾就是將軍用來收買蕭家的,兩方勢力就靠著這個女人在中間斡旋。

    外麵風言風語太多,甚至於出去買個菜,也要被人指指點點,玉瑾幹脆足不出戶,待在蕭念的宅子裏,每日練字看書。這期間,玉瑾給朱爺寫了很多信,幾乎將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朱爺也一一給了她回複和指點,關於流言,朱爺的回答很簡單:時間會衝淡一切新鮮感,大家的目光很快會被其它新鮮事吸引,你隻要保持自己內心平靜便可。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書信來往,玉瑾從朱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也越發依賴朱爺。她覺得在交流上,她與朱爺的關係已經十分親密了。

    沒事的時候,玉瑾總愛將朱爺的信拿出來再看看,她甚至開始模範朱爺的筆記,在她心目中,朱爺是處在一個被崇敬的位置。這日,她照著書信上的筆記練了會兒字,便將這些書信細細疊起,收進一個小匣子裏。

    她還未將匣子收好,院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她將匣子往床上一放,便小跑著過去開門。

    “哼,若我沒記錯,這可是簫二少爺的宅子。”沈夫人帶著沈珮佳以及一幹仆眾,麵色不善地站在門口,“尚未出閣的大姑娘,卻已然住進男人的宅子,你可還知道羞恥二字?”

    玉瑾一見來人,立刻想要關門,奈何晚了一步,沈夫人已經推開她,自邁了進來。

    “沈夫人,您這是私闖民宅,您也是出身名門望族,卻怎的幹出這樣的事?”

    沈夫人不怒反笑,“名門望族,禮儀規矩,這也得看是對什麽人。對著上流的人,自然是守著上流的規矩,難道對著牛馬也得禮儀謙讓,守著規矩麽?想要我以禮相待,你卻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玉瑾知道,這次沈夫人是有備而來,前段時間,將軍府的事仍在風頭上,她不敢輕舉妄動。現在隔了一段時間,此事已被漸漸淡忘,她這是來秋後算賬了。

    如今院子裏隻有她一人,該如何是好?玉瑾咬了咬嘴唇,暗自思索起來。沈夫人卻已開始漫罵:“那日將軍出麵,當著那麽多賓客,我亦不好說什麽,暫時放你一馬。你卻以為靠著田將軍那棵大樹,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麽?想想前朝覆滅以來,這晉城換了多少駐軍將軍了,來來去去,倒沒有哪一個敢拿我們沈家開刀。所以想靠著田將軍就為所欲為了,你真是低估了我們沈家。”

    “是麽?”玉瑾忽而笑了起來,“據我所知,沈家如今已是外強中幹,大部分生意都收歸蕭家了。”

    “簡直胡說八道!”沈夫人氣急,嘴唇不住哆嗦。

    “不是麽?沈家為什麽急著與蕭家聯姻,還不是想賣了女兒,靠著姻親關係東山再起?若不是這樣,沈小姐為何非簫念不嫁?”

    向來柔弱的沈珮佳忽而變了嘴臉,她輕哼一聲,走到玉瑾麵前,毫無預兆地打了她一巴掌。玉瑾瞬間有些呆愣,她原以為沈珮佳是個弱不禁風的大小姐,所以沒有防備,這才吃了一巴掌,原來這沈珮佳卻不是個吃素的。

    “我要嫁給蕭念,是因為我愛他。我們之間的愛情,不是你嘴裏這種肮髒的交易關係。”她又輕哼了一聲,滿臉不屑,“當然,你與蕭念是這種金錢肉|體的交易關係,難免把別人也想成這樣。我告訴你,我對你已經一忍再忍了,你卻死纏著蕭念不放。在醫院的時候,我就想給你這一巴掌了。”

    看來是錯看了這個沈珮佳,白白吃了這一巴掌,玉瑾心有不甘。她捂著臉,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低低道:“我並沒有纏著蕭少爺。”

    “別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招我太熟了!”沈珮佳憤憤上前兩步。

    時機到了!玉瑾猛然抬頭,直接還了沈珮佳一巴掌,接著趁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拔腿便往門口處跑,當然,她不是出去求助的。

    沈珮佳從小到大沒吃過巴掌,如今挨這一巴掌,又哭又鬧,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沈夫人氣急,立刻指揮著仆眾去抓玉瑾。

    玉瑾跑到院門處,去開大門,卻是故意放慢了動作。大門剛打開,她就被幾個仆眾抓住了,她一時如脫了力般,不再掙紮。

    沈珮佳和沈夫人趕過來,揚手要打玉瑾。玉瑾卻突然使盡全力掙紮起來,她剛才一副全然不反抗的模樣了,所以抓住她的仆人也放鬆了警惕,這一猛然掙紮,還真讓她掙脫了手。

    玉瑾掙脫開來,伸手去推搡沈珮佳,沈珮佳也不示弱,反手去推玉瑾。

    這一推可不得了,玉瑾隨著力道往後一退,腳下絆住了門檻,直接從大門處摔了出去。她整個人沿著台階滾了下去,摔倒在了門外街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