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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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了封後大典這一天。

    由於之前白以檀剛犯過病,欽天監定好的吉日又不宜改動,雲凜就下令將繁瑣的儀式一省再省,大臣們自然不敢有意見,而太上皇顧及皇孫也默許了,這樣一來減輕了白以檀不少負擔。

    辰時初,天還泛著青灰,小月細聲叫醒了她,這是她進宮以來起的第一個早床,一睜眼,滿目喜紅,伴著淡淡的龍涎香,一下子就將深埋心底的愉悅勾了出來,繪成甜美的笑容,凝在她的眼角眉梢。

    腹中孩子似也感受到她的歡喜,輕輕地踢了她一腳,她撫著肚子低叫了聲,唇角弧度越拉越大。

    “娘娘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小月緊張地問。

    白以檀笑了笑,扶著她的手起身,道:“沒事,這孩子又調皮呢。”

    小月一邊服侍她更衣洗漱一邊笑道:“如此活潑好動,定如娘娘所願,是個健壯俊朗的小皇子。”

    “希望吧。”白以檀接過絲帕擦了擦臉,自言自語道,“陛下那般穩重內斂的一個人,本宮亦喜靜,真不知他這性子像了誰……”

    邊上的大宮女插了句嘴:“許是像了已逝的寧妃娘娘吧,聽老嬤嬤說,她曾是異族第一美人,極愛跳舞,性子如舞姿一般熱烈奔放,無人不愛。”

    白以檀怔了怔,白皙的麵容泛起了柔和的光芒,“是嗎?那敢情好,陛下一直對母妃的早逝耿耿於懷,若皇兒當真像極了母妃,也算聊以慰藉了。”

    大宮女使了個眼色讓人把早膳端進來,隨後扶著白以檀坐到圓桌旁,道:“娘娘事事都為陛下著想,陛下若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白以檀微微勾唇,風輕雲淡地說:“夫妻之間不是本該如此麽?”

    是啊,他們今天就要成為夫妻了。

    皇室成親講究的比普通百姓更多,她已經三天沒有見到雲凜了,也不知穿著大紅冕服的他會是什麽樣子,想著想著,這梳妝的過程也沒那麽枯燥了,沉重的鳳冠和墜飾亦似長了翅膀,輕飄飄地附在發髻上,讓她感覺不到負擔,隻在銅鏡中看到一個嬌媚動人的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一把鑲金雲紋玉如意放進了白以檀手裏,緊接著殿內眾人如潮水般伏了下去,齊呼道:“恭請皇後娘娘起駕——”

    她緩緩起身,由宮女扶著踏上了鳳輦,隨後駛向太和殿。

    細碎的流光從帷幕中漏進來,不時變幻著顏色,白以檀掀起一角,看見熟悉的湛藍色劃過眼簾便知兩旁已站滿了朝臣,應是快到了。

    很快,鳳輦停在了太和殿前的空地上,白石作磚,圓柱盤龍,紅綢如江水滾滾而下,一直鋪到腳底,石階之上高台擺著回型青銅鼎,上置神牌和香壇,下陳珠寶玉帛和三牲六果等貢品,最前方的金色龍案前站著景帝,伍德海捧著金冊金寶躬身立於一旁。

    雲凜呢?

    白以檀心思剛打了個轉就有人掀起了珠簾,一隻大掌握著微光伸到眼前,讓她心底瞬間開出了萬裏花海。

    “手給朕。”

    她毫不猶豫地照做了,剛探出半個身子另一隻手臂就護了過來,攏著她慢慢踏下紅木矮梯,爾後身形一轉,牽著她徐徐前行,透過細密的金絲簾她偷瞄了眼,呼吸霎時停了半拍。

    他頭戴黃金冠,身著紅黑交織的六爪金龍冕服,胸前掛著紫玉檀香珠和八寶護印,朗目含光,唇若刀裁,隻微微噙著一絲笑,耀眼過世間萬物,俊得讓人挪不開眼。

    這個事實直接導致接下來的儀式她都在恍惚中度過,隻知道他溫暖的手掌從未離開過,扶著她登上陡峭的台階,跪在蒲團前拜天地,然後接受景帝的冊封,她順著他的動作傻傻地跟著做,甚至差點忘了謝恩。

    不知何時離開的太和殿,也不知怎麽回的辛寒宮。

    “都回宮了,還沒看夠?”

    雲凜戲謔的聲音驚醒了白以檀,她立時霞飛雙鬢,麵染桃花,剛要說話,殿外傳來了熟悉的喧鬧聲。

    “告訴你們,今兒個誰敢鬧陛下的洞房,先把我灌倒了再說!”

    是謝瑾瑜的聲音,燭影搖曳間,又一個身影湊了過來。

    “哎,算我一個,別說我不給你們這些京官留情麵啊!來一個摁一個,不服的跟著本將軍回十三群島,喝不倒你算我的!”

    段軍也來了?

    隨後外頭動靜更大了,幾個含糊不清的男聲交雜著,門都被擠得微微晃動。

    “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攔住本郡王?小侯爺,你搞定謝瑾瑜,我去跟段軍幹一仗,給他揍趴下了看誰還敢擋路!”

    “來來來,瑾瑜,本侯跟你談談人生……”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門被撞得砰砰作響。

    蘇幼瑩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抓住雲亦揚!他要從窗戶爬進去!”

    白以檀立刻扭頭,果然有個黑影扒在上麵,窗欞一陣顫動,那人立刻被攔腰劫走了,還吱哇亂叫:“放肆!你竟敢抓本世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這真的是帝後的婚禮麽?

    就在白以檀瞠目結舌之際,雲凜命人關上了內室的門,把一切喧囂都摒棄在外,然後把她抱到腿上問:“累不累?”

    “還好……”她愣愣地答著,伸出雪白的柔荑指了指外頭問道,“就這樣?不用管他們?”

    雲凜輕笑:“管什麽?他們進不來。”

    “為什麽?”

    雲凜讓宮女替她摘下鳳冠,又除去一身累贅的冕服方道:“因為朕提醒過瑾瑜和段軍,要是擋不住,明天都官降三級。”

    白以檀先是微愣,旋即大笑,“哪有你這樣徇私的?”

    雲凜挑眉道:“朕一輩子就成這一次親,還不許自在點兒?”

    聞言,她的心猶如被蜜糖澆過,甜至融化,卻什麽也沒說,隻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了上去,笑靨如花,波光流轉,有種說不出的嬌媚。

    淺吻了一陣,雲凜又問:“還沒告訴朕,為什麽一直盯著朕看?”

    “因為夫君今日格外俊逸,妾身的魂都被勾走了。”

    她毫不害臊地直言,柔美的麵龐染上些許金色的光芒,端的媚態橫生,再加上那嬌滴滴的夫君二字,竟讓雲凜怔住了。

    “怎麽,夫君不喜歡妾身這麽叫麽?”白以檀又湊了上來,在他耳邊輕輕嗬氣。

    “喜歡。”雲凜眸光變暗,像是中了咒一樣,“為夫很喜歡。”

    “那就好。”她嬌柔一笑,身體愈發貼近,卻忘了自己身懷六甲,鼓起的肚子橫在二人中間,阻止了他們緊緊相擁。

    雲凜低下頭,順勢摸了摸問道:“皇兒今天還聽話嗎?”

    “可乖著呢,每到緊要時刻都不吵不鬧,真是為娘的心頭寶。”白以檀笑著誇他。

    “唔,很識相,值得表揚。”說著,雲凜讓宮女端來了合巹酒,並遞給白以檀一杯,“折騰一天你也累了,喝完合巹酒就睡吧。”

    白以檀接過酒卻不著急喝,揮退了殿內的所有人,然後滑下他的腿,親自把周圍的燭火都挑暗了些,這才坐回他身邊,嫣然笑道:“夫君,喝完這杯酒你可就是妾身的人了,要不要再想一想?”

    “不想了,人給你便是。”

    雲凜低低一笑,身體傾過去攬住她的腰,隨後勾著玉臂飲完了杯中酒,白以檀也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飲盡,頰邊泛起兩團紅暈,頗惹人愛憐。

    “好了,快躺下吧。”

    雲凜把杯盞往旁邊一擱,習慣性地幫她墊高枕頭,準備入睡,白以檀卻輕輕抓住他的手,讓他停下了動作,然後在他的目視下一點一點解開了裏衣的扣子,露出凝脂白玉般的嬌軀,那渾圓的肚腹和玉兔都在輕顫,綻放出潤澤的光芒,讓雲凜瞬間看直了眼。

    “你這是做什麽?”他喑啞地問。

    “不是說整個人都給我麽?一生也就這一次洞房花燭夜,夫君就兌現了吧。”

    她嬌笑著倚過去,如蜜蜂采蜜般啄吻著堅硬的胸膛,他立刻繃緊了身體,手不自覺地撫上她腰間,頓時清醒了些,啼笑皆非地問:“腰都這麽粗了也好意思向為夫求歡?”

    她撅嘴:“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夫君也要效仿麽?”

    “效仿不了,為夫的後宮隻你一個,餓死了找誰深閨添香去?”

    “知道就好。”

    白以檀輕哼了聲,跨坐在雲凜身上,不由分說地吻上了薄唇,不給他逃開的機會,雲凜懸在身畔的手鬆了又緊,終於忍不住,一把摟著她倒在床上,舌尖一路往下,劃過優美的脖頸,最後停在雙峰間,似在品嚐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嬌喘聲中,他撫著她隆起的肚皮問道:“檀兒……真的可以麽?”

    她微微睜開迷離的眸子,紅唇輕吐:“你好煩……”

    說完她就迎了上去,滑膩的嬌軀摩擦著他的皮膚,帶來極致的誘惑,將他最後一絲理智撕碎,讓他徹底陷入瘋狂,紗帳垂落,衣袂翻飛,再沒有一句多言,隻有最原始最動人的旋律。

    門外隱約還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嚎著。

    “你們這幫混蛋,放開本世子!白姐姐——你嫁了他我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