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看向席墨驍，朝他搖了搖頭。

    席墨驍頓時了然。

    他沉默，沒有血色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低頭看著懷裏昏迷的雲淺。

    此時，他的心裏五味陳雜，猶如刀割。

    有時候，他甚至自私的想過雲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好。

    沒有雲家，沒有慕家，沒有葉扶桑，沒有席少桀，沒有調香，沒有賽車，沒有網遊，沒有部隊辛苦殘酷的訓練，沒有戰友朋友，隻有他！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全都是他的。

    她的世界裏隻有他。

    他是她生命裏唯一的一個人，更是唯一一個男人。

    就像夏娃和亞當。

    姚玲玲沒救過來，這種傷害和枷鎖或許一輩子都會跟著雲淺，折磨著她，也折磨著他。

    他真的希望她能自私點，有時候人自私點，能過的舒坦點。

    可如果她變得自私了，那還是他愛的淺淺嗎？

    不是……

    現實就是這樣，矛盾又無奈。

    姚玲玲死了，雲淺怎麽辦？

    一條路剛被他鑿出一點光，現在，又被堵死了。

    席墨驍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裏竟然全是冷汗。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怕成這樣，比第一次對付窮凶極惡的罪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的時候，都讓他覺得害怕。

    車子一路疾馳，駛入鎮中心醫院。

    這裏環境和設備都很簡陋，但卻是鎮上唯一的醫院，因為有沈禦風在，所以席墨驍才會放心把姚玲玲和雲淺送過來。

    看著雲淺進入手術室的那一刻，席墨驍感覺自己像被人抽光了力氣。

    她怕雲淺變成第二個姚玲玲，再也不能從手術室裏出來。

    “禦風！”席墨驍忽然出聲，他喊沈禦風。

    沈禦風轉過頭看著他，“等我！”

    簡單兩個字，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

    席墨驍許久才收回視線，他走到夜冥身邊，“身上帶煙了嗎？”

    夜冥身上帶了煙，但在海裏浸泡了太久，已經泡爛了。

    “我現在去買。”

    “好。”席墨驍低聲說道。

    夜冥很快就買了一包煙，這煙是小鎮煙店裏最好的，60多塊錢一包，夜冥撕開煙盒，遞給席墨驍一根煙。

    席墨驍接煙的手都是抖的。

    “軍長。”夜冥忍不住說道，“手術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你也去做個檢查比較好。”

    “打火機。”

    席墨驍拿過夜冥手裏的打火機，走到吸煙區顫手點上煙。

    他大口大口的抽煙，好像要麻痹自己的神經和理智一般。

    他很快就抽完了一根煙，回到手術室前，繼續等。

    雲淺雖然中槍，但沒有傷到要害，沈禦風幫她取了子彈。

    雖然手術持續了還不到一個小時，他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卻有種連台做了4時手術的感覺。

    高度緊張，疲憊。

    “雲淺沒事了。”沈禦風說完，將取出的兩顆子彈遞給了席墨驍。

    席墨驍看了一眼，是跟psg-1狙擊步槍配套的子彈。

    psg-1，德國hk公司研製，是世界上設計最精準的狙擊步槍之一。

    席墨驍把子彈遞給夜冥，隻說了兩個字，“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