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所為何事?

字數:4000   加入書籤

A+A-




    薑元羲見阿爹一身霧水回來,知他昨夜裏應當也是跟二叔一樣沒有闔眼,守著薑家。

    一夜未睡,薑鬆麵色未見疲憊,這件事薑太傅做主,並沒有隱瞞三個兒媳,有些時候,隱瞞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後果,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人心有堤防。

    鄭幼娘心疼的上前伺候薑鬆洗漱,柔聲道:“要不要去湯沐暖暖身子?”

    薑鬆擦了一把臉,執起鄭幼娘的手,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沒事,我還要上朝,吩咐廚房上早膳吧。”

    過了提心吊膽的一夜,今天他們薑家和鄭家就會發力,至少可以暫時讓太子殿下沒有時間精蟲上腦,且家中還有二弟薑楓守著,料想也不會有人膽大包天到青天白日破薑家門而入。

    趁著用完早膳,祖父還沒有與阿爹上朝,薑元羲去找了祖父。

    當她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之後,薑太傅沉吟片刻,“你說你想去會會那位太子身邊的門客吳修遠,試試看能不能有什麽突破......”

    生怕祖父不肯,薑元羲語氣堅定,“祖父,我必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還請您應允。”

    她的計謀成不成功兩說,至少她不會暴露自己,不會給家族添麻煩。

    看著孫女兒懇求的目光,薑太傅沉吟不已,他是個果決的人,隻是片刻就下了決定。

    “要小心謹慎。”

    薑元羲大喜,連忙點頭應諾,“祖父放心,五娘曉得。”

    因著長輩們都知道昨夜裏薑家風聲鶴唳的緣故,薑家的小娘子們被明確要求近段時間不得外出,祖父能答應她,是在考驗她的能耐,還是相信她能辦好這事?

    不管是哪個原因,薑元羲知道,接下來她有一場硬仗要打。

    薑元羲從祖父那裏退了出來,找來昨天護衛她出門的護衛頭子,“昨日吩咐你查的事,如何了?”

    護衛頭子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她,“五娘子,某改頭換麵走詢了吳家以前的左鄰右裏,就是附近的街角都查了一遍,一共找到兩個人。”

    薑元羲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耳邊繼續聽著護衛頭子說道:“建平二年八月十四那天,與吳家相距兩家的一戶人家裏,有個大嬸兒出來買針線,見過畫作之人。

    另一個就是在吳家所在的四平胡同街角,有一處餛飩小攤,老板也曾見過畫作之上的人,他還說畫作之上的人當時進四平胡同的時候,身邊跟著不少彪形大漢,因為人不少,他以為是來尋仇的,所以印象深刻。”

    紙條之上寫著的是兩個人的所在,薑元羲聽到此,嘴角輕輕勾了勾。

    很好,怕的是找不到人,能找到見過太子的人,她的把握又更大了一些。

    “帶著你的手下,與我出門一趟,全程聽我命令,我不讓做的,不能做,我讓做的,必須要做得最好。”

    薑元羲盯著護衛頭子看,護衛頭子陡然感覺到一股威勢向他壓來,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心中一凜,鄭重的應道:“諾!”

    ......

    吳修遠難受極了,頭疼欲裂不說,渾身還像被石磨軲轆碾壓過一樣,疼得要命。

    他不禁哼了出來。

    “看看,你們也太不小心了點,把我們的客人給弄疼了,我讓你們請這位郎君回來,怎生你們這般粗魯?”

    一道微微沙啞中帶著戲謔的聲音,讓吳修遠滿是混沌的腦子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尋著聲音看去。

    這個時候,他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一個昏暗的房間,窗欞都被糊上了厚厚的紙,隻留下一道縫隙,透著一縷光,這縷光太小,他分不清是早上還是半下午的黃昏。

    他昨天愁緒滿心,不知不覺就喝多了,最後怎麽回的家中都不清楚。

    但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他擄來,不是善茬。

    屋子裏太昏暗,他並沒有看到開口出聲之人的模樣,隻隱隱約約看到在他正前方站著好些人,出聲的就是領頭的那個。

    聽聲音和借著那縷光,他斷定這必定是位年紀不大的郎君。

    “你們到底是何人,擄我來這裏,所為何事?”

    到底是太子身邊得用的人,吳修遠辨認請自己的處境,沉著聲開口問道,既然沒死,就是說明擄他來這裏的人不是想要他的命。

    同時,他強忍著頭疼,想著他最近得罪過誰,惹上這麻煩。

    “哎哎,客人怎麽能這般說呢,我分明是好心好意請你來這裏,相信等會你會感激我的。”

    薑元羲隱匿在黑暗中,用了一些小手段,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她清晰的看到吳修遠臉上的神情,見他依然沉穩,心中倒是嘖了一聲,果然,能得到太子重用的人,有幾分本事。

    “藏頭藏尾的鼠輩!”

    吳修遠嗬斥了一聲,“我奉勸你還是盡早把我放了,這樣我可以當做沒這回事,你我各不相犯,不然...嗬嗬...”

    心中則暗暗發狠,一旦被他知道這人是誰,一定不會放過他!

    可惜,不僅薑元羲沒有動怒,就是她身邊的護衛們也宛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吳修遠失望了,不動如山的敵人,很難找到他們的破綻。

    “吳修遠,出身廣武清池縣,家中曾大富,後家道中落,年幼之時雙親相繼死去,家中恒產遭到族人覬覦,萬般打壓之下險些走投無路餓死,被父親友人傅老爺接到自己家中撫養,時年八歲。”

    薑元羲慢條斯理的將吳修遠的出身說了出來,見吳修遠神色不變,並不氣餒,要是這點定力都沒有,薑元羲也不敢在吳修遠身上實行她的計劃。

    “傅老爺有一女,自幼生得嬌豔妖嬈,那身段又風流動人,未滿十三,傅家的門檻就被媒人踩爛了。”

    當她見到吳修遠神色帶著一抹懷念,把握又大了幾分。

    “後來這朵嬌豔的牡丹花被個寄居人下的小夥子摘走,不知多少人捶胸頓足,聽說當時那個小夥子被愛慕傅娘子的人輪番揍了一頓狠的......”

    薑元羲頓了頓,好奇的問道:“吳郎君,當時一定很痛吧?”

    吳修遠哼了一聲,“那些人怎麽跟我比?我與蕙娘青梅竹馬、心心相印,我熟知她一切喜好,我待她如珠如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我會給她這世上最好的一切,讓那些人知道她的選擇不會錯!”

    “哦?你給的最好的一切,就是讓她懷著你的孩子之時,被人生生淩辱致死?甚至還捎帶上你那九歲的閨女?”

    薑元羲“嘖”了一聲,“我想,傅娘子若是泉下有知,肯定想著若是她的爹爹沒有好心撫養你,她沒有嫁與你,如今一定會生活美滿,夫妻恩愛、兒女雙全,而不是落得如今這般淒慘的地步,你說是不是,吳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