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李仲聞為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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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還真的不是薑元羲的手筆。
她還記得五哥找上她,要輔佐她,效忠她的時候,就問她要了一筆金子,說要建造情報。
而當時五哥拿著那筆金子就弄個三個鋪子出來,其中雁門關開了一個文房四寶的鋪子,上穀開了一個酒樓,漁陽開了一個綢緞鋪子。
當時她覺得奇怪,但想著五哥應當有其道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就沒反對。
結果幾年之後,漁陽守護糧倉的守軍裏頭,被塞進了自己人,直接就裏應外合開了城門放他們進城。
而這次能提前得到消息,也是雁門關的那個文房四寶的鋪子,這鋪子就在軍營邊上,還是個兩層小樓,若是普通百姓自然不會時刻關注軍營,隻會擔心逆賊什麽時候打進來。
但誰讓鋪子是五哥的人呢?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軍營的動靜,副將要調動四千多人夜襲,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鋪子的人不知道守軍要夜襲,但早就得到了薑伯庸的命令,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匯報。
於是趕緊趁夜飛鴿傳書,薑元羲得到消息,以防萬一,這才下令全軍埋伏,不想還真的是埋伏到了守軍。
麵對其他幾個亮晶晶的眼神,薑元羲失笑,“是雁門關裏頭有個我的嫁妝鋪子,剛好看到了軍中的動靜,就傳訊給我,我想著謹慎點總沒好處的,事情就是這樣了。”
鄭浩良一臉“你怕不是在逗我”的神情,這麽輕輕巧巧的,騙鬼呢。
薑元羲笑著朝薑伯庸揚了揚下頜,“五哥也知道那兒有我的嫁妝鋪子。”
薑伯庸紋風不動的點點頭,鄭浩良隻好半信半疑。
“接下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奪下雁門關之後,該怎麽應付朝廷的大軍吧。”
薑元羲收起了笑,正色道。
雁門關一旦被奪,朝廷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恐怕還會把他們當做洪水猛獸,比白眉軍更可怕的存在。
“我得到消息,此次領軍出戰的人,是李家的大郎。”薑伯庸神色滿是鄭重。
鄭浩良咋呼:“是那位隴西李家的李仲聞?”
見五哥點頭,薑元羲頓時微微蹙了蹙眉,她跟薑伯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明明他們原定的計劃可不是這樣,他們讓安插在陳晉身邊的寒門新貴提醒陳晉,李家搶了漁陽糧倉的事,企圖引起陳晉對李家的忌憚,但現在看來,陳晉不僅沒有忌憚李家,還重用了李仲聞。
薑元羲和薑伯庸之間的眉目官司,落在胡不歸和曲成文眼中,這兩人麵上不顯,心中若有所思。
鄭浩良還在咋呼著,“在都城之時,這位仲郎君就是個備受矚目的人,就連祖父都曾說此人不簡單,年紀輕輕就投身軍中,跟其他世家子完全不同的選擇,也不知道此人的領軍作戰能力如何,不過五萬王師,這有點棘手啊。”
鄭浩良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因為打贏了這一場仗就自得意滿,方才差點斷手的恐懼還曆曆在目呢,對李仲聞也十分謹慎起來,身邊有個薑元羲在,時刻都在提醒他,人不可貌相,絕對不能因為李仲聞年紀輕就小覷。
在場眾人沒有誰比薑伯庸更清楚李仲聞的能耐了,他吐了一口濁氣,直視薑元羲,“五娘,奪下雁門關後,有兩法可以應付朝廷王師。”
“何兩法?”薑元羲饒有興致的問道。
“一法,我們假裝跟陳晉低頭,朝廷如此緊張雁門關,無非是怕我們起了謀逆之心,會長驅直入都城。既然這樣,我們就主動送人質給陳晉,安他的心,讓他以為我們不敢動手。”
薑元羲神色如常,“第二法呢?”
“第二法,我們現在就大規模的招募鄉勇組建更多的軍隊,如今八城在手,人手是不缺的。我們憑借雁門關的險隘,先抵擋著王師,隻要熬到冬天,敗的一定是王師,冬天打仗本就艱難,不管是過冬的衣物還是糧草,朝廷都擔不起。
等開了春,又遇上春耕,朝廷上的大人們都是人精,隻要在我們身上占不了便宜,一定會暫時按捺住,以待後手,就如同白眉軍那樣。”
薑伯庸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如此一來,就給我們爭取到了一年的時間。”
薑元羲卻問道:“那誰去做人質?”
人質分量輕了,沒有任何作用,而能讓朝廷放心他們不敢動手的人,隻有一個——薑太傅。
薑伯庸頓時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嗯,那就按照第二法來吧。”
送人質這法子確實走不通,一旦祖父真的去了都城做人質,投鼠忌器,他們還真的不敢動手了。
薑元羲卻另有想法,“招募鄉勇之事也不能操之過急,大哥和崔四哥就算在後頭幫著我們打理那七座城,在我們和王師沒分出勝負之前,那些郡守們都不會安分下來。”
換言之,隻要他們沒能展現自己的實力,這些官員們就不會俯首臣服。
隻有滅了他們想要寄望於朝廷王師的希望,他們才會認清局勢。
胡不歸和曲成文一直在旁聽著,這會兒總算是出聲了。
“五娘的擔心很有道理。”曲成文先肯定了她的話,“要讓那七座城的鄉勇參軍,我們首先要讓郡守們上了我們的賊船,這些郡守們在郡城裏經營多年,早有自己的威信,像舞陰的百姓,肯定是寧願聽從他們謝郡守的話,也不會信我們這些外來者,有這些郡守們的協助,我們能更快的收伏這七城的百姓。如此一來,郡守們的臣服,就顯得至關重要了,所以我也主張跟王師打,並且還要打贏。”
胡不歸也點頭應和,這兩人是幾十年前就聞名天下的名將,對他們的意見沒人敢忽視,薑伯庸虛心的接受了意見。
鄭浩良就隻有聽著的份了,而邵兕虎一直沉默寡言,倒是胡不歸和曲成文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慨歎。
彭高是難得將星又如何,薑元羲卻是個更難得統帥,一點都不像從未上過戰場。
她這身本事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難道當真是有天生統帥這種人?
等商量好事情後,其他人離去,薑伯庸留了下來,“五娘,事情與我們謀劃的有出入,問題出在一個人身上。”
薑元羲挑了下眉,“誰?”
“顧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