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衣女孩
字數:3640 加入書籤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一家書店的老板,今年十八歲,我的工作不是上學也不是賣書,而是將人們所遇到的靈異事件記錄成冊呈遞給我的頂頭上司,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判官,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人類也不鬼,不是你所了解的任何一種生物或物體,噓,別說話,客人來了。
深冬,在公司實習的實習生還沒有放年假,說是要加長實習時間,等過完年全體轉正,免去審核,誰都知道是因為公司的幾個案子沒做完,老員工們早已怨天尤人向上級抱怨,隨便找了個借口讓實習員工加班。
等我忙完手裏的案子已經11點了,轉身看看周圍身邊的幾個同事早已經昏昏欲睡,我拍拍她們,讓她們醒醒神,我知道她們一會有人來接,收拾好東西先離開了公司。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路燈忽明忽暗,像是在打瞌睡,我用手輕輕拂下肩膀上的雪花,哈了口氣,繼續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行走。
要穿過一個小區,再拐過一個巷子,後麵陳舊的居民樓就是我住的地方,位置並不好,長時間曬不到太陽,因為前麵有一棟同樣陳舊的樓擋住了陽光,但是相對的,我住的樓租金要便宜一些。這裏陰暗潮濕,樓道裏的燈也都熄滅了,拍了拍棉靴上沾著的雪,摸索著上了樓。但是我很喜歡這裏,正是因為這破舊的環境所以沒人來吵,我很喜歡安靜。
走進房間,看了一眼對麵,我對麵住了一個女孩,盡管住在另一棟樓裏,但是卻覺得有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她的燈還在亮著,我看的見,她趴在書桌上,身子下麵壓著一些書,不知道她有沒有睡著。幾隻筆散落在書桌旁邊,大團被揉成球狀的白紙扔的滿地都是,我猜她是做圖稿設計的,我並不認識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麽,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很在意她,但絕不是喜歡,洗了個熱水澡,舒緩了一下酸脹的身體,躺在床上看了看剛剛拉緊的窗簾,放棄了拉開它的念頭,畢竟我並不想當偷窺狂,我睡著了,並不但心會睡多久,明天休假。
再次睜眼,已經接近中午了,我從床上爬下來,匆匆打理了一下衣服就下樓拐進了一家早點鋪,習慣性的點了一碗餛飩,我跟這家的阿姨很熟,但是今天她沒有跟我聊太多,隻是走的時候,她拉著我,神色凝重的跟我說,今天晚上別出門,我有一絲疑惑,她看了一眼沐浴在眼光下的土灰色的樓,沒再說話。我也沒追問,老人會說這樣的話多半是因為這裏發生過什麽事吧,我並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要是有鬼我怎麽會相安無事的活到現在呢,去便利超市買了幾袋泡麵就回到了我的房間,雖然放假但是手上還有很多的文案要做,等做完這些,會有一些額外的獎金,可以稍微改善一下我的生活環境或者搬到對麵去,跟那個女孩做鄰居,這樣就可以知道的更多一點了吧。
我並沒有很在意阿姨說的話,覺得老人有些疑神疑鬼的很正常,況且我手裏的事太多,等忙完都很晚了,也不會下樓。
看了看對麵的樓宇,那個女孩不在房間,不知道她去哪了,自從發現那個女孩我就會經常看一眼對麵的房間,看看她在不在。我第一次看見她是那天我路過對麵的樓,她坐在門口的木椅上,在我經過她的時候,她說,你是孤兒,我愣了一下,想轉身問她,可是她已經進了樓消失在樓梯口的地方,我笑了笑,沒有追過去,從那時候我就開始注意她的存在,她說的沒錯,我是孤兒。
11點,我放下手裏的文件,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扭頭瞥了一眼對麵的房間,又猛地回頭看向那個女孩,她在向我笑,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什麽,我剛想看她口型,她突然推開窗子跳了下去,我驚了一跳,推門衝下樓,出了樓門的那一瞬間,我看見她坐在雪地裏撥弄著白色的裙子,好像沒受傷的樣子。
我看著眼前那個穿一身白裙,仿佛隻有一頭黑發的物體,抬起腳想走過去,一個空洞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她說,你是孤兒,對吧。
我放下抬起的腳,沒說話,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沉默,她活動了一下脖子,又說,你殺過人對吧。我有些詫異,木訥的回答著沒有。她說,你親手殺死了你的父母,還偽裝成被人搶劫的樣子。她說,你揮刀砍向你父母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憂鬱。她轉頭看向我,眼神裏仿佛有一絲笑意。是嘲諷嗎?
我倒是突然覺得輕鬆,勾了勾嘴角,沒錯是我殺了他們,那又怎樣,他們該死,憑什麽我是爺爺的陪葬品,而弟弟卻可以得到爺爺全部的遺產,就因為我是女孩?為什麽,明明我什麽都沒有做錯,為什麽
我在你們眼中連個牲口都不如,弟弟可以隨意的欺淩我,我幾乎包攬了所有的家務卻被說成廢物,我以為隻要我努力就可以改變他們對我的看法,但我迎來的結局卻是給爺爺陪葬,不,任何人都不能隨意踐踏我的生命。他們罪該萬死,看著她們死前痛苦的表情,震驚的眼神,我從來沒有那麽開心過。當我拿起那把刀走向我的父親的時候,他很不滿的看了我一眼,說我是爺爺的陪葬品,別碰凶器,我把刀砍在他脖子的那一瞬間,別提多舒服了,那種複仇的快感,讓我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我看著牆角因為碰撞而畸形的父親的頭顱,看著他那震驚的眼神,殺了我的母親,我那可愛的弟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像以前一樣對我大呼小叫,我很仁慈呢,一刀紮進了他的心髒,他就動了那幾下,就沒了氣息,我躲進地窖裏裝成被人淩辱的樣子,鄉親說我是家裏的克星把我扔進了孤兒院,我卻有了真正的自由,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們都一樣呢
她笑了,笑的很開心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貝,我抬腳走過去,發現她的裙子下麵沒有腳。
陽光均勻的撒在樓前的雪地上,我抬眼看了一眼對麵房間的女孩,她對我笑笑,我禮貌性的回了一個微笑給她,因為,現在,我也沒有腳了。
小餐館裏,不多不少的人,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碗中的餛飩。
知道嗎?前幾個月新搬來的女孩死了。
嗯?怎麽死的?
警察說是晚上在雪地裏昏迷,給活活凍死了。說身上就一件睡衣。黏在地上,抬走的時候還揭掉一塊肉。
喲,那是怪慘的。
恩,都不知道是第幾個了。每年都得凍死個女孩。
什麽?
你不知道?這個樓可魔性了,每年都有個女孩在這凍死,還都是同一天晚上。哦,你近幾天才回來的吧。我跟你說........
別說了,吃飯吃飯。
端著餛飩的阿姨走進幽暗的小廚房,放下手中的碗,在堆滿小米的碗裏,插了三根點燃的香,幽幽的歎了口氣,又出去忙碌,倒是香前照片裏身穿白裙的姑娘笑的很開心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貝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照片裏的女孩笑著笑著消失了
年輕女孩拍了拍陳舊樓宇的主人的房門,輕快的聲音響徹在空曠的樓道裏,房東這裏有空房間出租嗎?
姐姐,這就是你的故事嗎?
小姑娘,你知道她在哪嗎?
客人請隨我來
去哪?
地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