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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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一抓進鄴城,通告鋪天蓋地。四大城門上貼出了告示,三天後妖犯將在祭天壇梟首示眾。
與此同時蕭大人緊鑼密鼓,暗中做了充分的準備。祭天壇位於鄴城正中,這裏以前是舊朝的首都,天壇修建的氣勢雄偉,蕭傲命令在壇中備足了狗血、朱砂、石灰等穢物。
這些東西是眾所周知的鎮妖寶物,不管多厲害的妖精,一旦被攪了朱砂的狗血潑上就玩完了,元神會被消散。石灰也是僻邪常用的,蕭傲布下伏兵,表麵上卻不動聲色。
城中的百姓歡欣鼓舞,奔走相告。這麽多年,總算抓到一個實實在在的妖精。大家都盼著時間快點過去,好看那斬妖的好戲。
貝貝被單獨關押在一間地下室裏,一架鐵籠子,一把鐵鎖,她被鎖在鐵籠裏,鐵籠的柱子上貼著一張符咒。
這裏陰暗潮濕,連個鬼都沒有。
蔡大人在張大師和府裏二名道人陪同下進來看了看,對於麵前的芊芊他一句話也沒說。
除此以外,再沒人進來過。
是夜蔡知府鬱鬱不歡,晚飯也不吃,把丫環下人全哄走,一個人氣呼呼進了臥房。
夫人幫他脫了朝服,勸慰道:夫君,好好的跟下人著什麽氣,是不是為了崔公子?
蔡文才對老婆可不敢置氣,他最怕的就是夫人,為此私下裏沒少跪過槎衣板第二怕的就是老丈人華太師,見了丈人唯唯喏喏,大氣不敢出。
“夫人,你不知道,這小子不聲不響就失蹤了,全城找遍了也沒個人影。這還不算,他還與妖精攪合在一起,糾纏不清”
“咱好不容易打通柳公公這條線,這小子不上道,才畫了一幅人便蒸發了”
蔡夫人:咱也沒想到那女人是妖精,瞎操了一片心。崔公子走的時候不是給咱倆畫了幾幅,先拿出來送往京城應付一下。
“唉,你不知道,聖上喜歡的是春宮仕女一類的,那些花呀,鳥呀隻怕不頂用。再說柳公公講了要一天一幅,這能頂幾天?”
夫人:“你就別操心了,先拿去試試,實在不行還有老爹撐著,聖上還能把你咋的”
見他心情不好,夫人也沒動他。兩人婚配才一年多,感情正在熱頭上,放在平時少不得要他交公糧,溫存一番,今個夫君興致不高,二人一宿無話。
這裏暗無天日,值守的兵丁全在樓上,貝貝在煎熬中度過了二天有生以來最難過的日子。
她哭喊著:放我出去。卻沒人回應,除了四麵牆壁,和桌上的一盞油燈,地下室啥也沒有。這裏安靜得能聽見心跳,除了回憶她什麽也不能做。
她想到了花圃裏開心的姐妹,想到花仙狐精眾姐妹,想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更多的是想念崔公子,自從他一來生活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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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打鐵門,用腳踢門,想盡一切辦法。可是鐵籠中有符篆鎮著,她被貼了封印,法力受到了限製。
身體一觸碰到鐵籠,就會被一道電光火石劈回來,除了劇痛休想出得了籠子。
貝貝漸漸放棄了掙紮,她默默地站著,神情都已麻木。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似乎聽到監室開門的聲音。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了進來,她抬起頭,然後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和一雙冰冷的眼睛。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主宰她命運的人蕭傲。
張大師並沒有來,來的隻有蕭傲一個,因為他總喜歡獨來獨往。
蕭傲走過來,隔著鐵籠靜靜的看著她,足足看了一盞茶功夫。他的眸子深不可測,臉上卻帶著一絲冷酷的笑容。
“你是第一個敢睜著眼與我對視的”蕭傲淡淡的道。
鐵籠裏,貝貝收回了目光。
“你是不是來殺我?”
蕭傲不說話,他的語言是動作,他打開了鐵門。
“出來吧,我想跟你談談”
貝貝吃了一驚,“你放我出來,不怕我逃走?”
蕭傲在對麵桌子上坐了下來,“你逃不掉,不信你可以試試”
他雖是一個人進來,但他背上還帶著馬刀,這把刀已融入他的身體,無論是吃飯睡覺,無論走到哪裏,他都帶著。
馬刀被解了下來,放在桌上。
貝貝隻看了他一眼,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三天之期快到了,你想在殺我之前問什麽?說吧”
蕭傲的神情很古怪,讓人琢磨不透。
“你可以不死,隻要你說出槐樹精的底細,一切都好商量”
貝貝慘然一笑,“我聽說蕭大人是殺神,普通的山賊尚且一個不留,怎麽又會對一個妖精生出一番菩薩心腸”
她目光一冷,接著道:想從我嘴裏套出什麽情報你休想,我是一個妖精,說不說都是一死。
蕭傲:就算是死也有很多種死法,有些可以死的舒服一點,有些會死的很痛苦。我可以讓你死得很痛苦,也可以放過你。
貝貝:少廢話,現在我是砧板上的魚,你是刀,反正都是死,不如痛快點。痛不痛苦都無所謂,我隻求你快一點。
蕭傲的目光就像一把刀,貝貝的麵孔卻無疑是一塊盾牌,鋒利的刀居然被擋在外麵。他辦案多年,殺人無算,卻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人。
他不由得放緩了目光,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咱們聊點輕鬆的話題,你喜歡崔進對嗎?”
貝貝不由一怔。
“如果我沒有猜錯,芊芊姑娘也是妖精,你與芊芊姑娘在桃花莊布下桃花瘴,引誘崔公子主仆二人,本來想趁機吃了他們,可是不知為何,芊芊姑娘喜歡上了這小白臉,不忍心下手”
“你背著芊芊姑娘,假冒她來與崔公子相會,說明你也喜歡他”
貝貝默然以對。
蕭傲:隻要你肯配合,我可以放了你,讓你和崔公子在一起。
地下室裏靜寂無聲,像墳墓一樣。壁上一盞油燈如同鬼火一般,將屋裏照成一片幽境。
一個是久經沙場的硬漢,一個是嫵媚動人的女妖。跳動的鬼火映照在兩人臉上,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蕭傲不愧是神探,隻要有一絲蛛絲馬跡,他都能猜出一點動靜。“聽張大師講桃花莊有一窩花妖。我去過一次發現那裏還有狐精,雖然我打死了一隻九尾銀狐,但可以斷定狐精不止一隻,而是一窩。你們一邊是花妖,一邊是狐精,千年的好鄰居,一幫姐妹相處融洽,日子過得倒也不錯。
貝貝氣惱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蕭傲:平時你們關係很好,但是崔公子一來,便打破了平靜。這傻呆子好比一塊唐僧肉,大家都想吃,而且還互相拆台。
“本來,蔡大人派家丁去求親,如果是好姐妹,大家會配合演一出戲。可是沒有,有人在拆台”
貝貝怒道:“那是牡丹的侍女,一個臭不要臉的狐狸精,她也想打崔公子的主意,趁著沒人想勾引崔公子,上回被我撞見扁了一頓”
蕭傲:對頭,上次你扁了她,這回她落井下石,讓你難看。我幫你報了仇,你總得感謝一下。
貝貝痛苦的閉上眼睛:你別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會說。
“你在害怕什麽?害怕你的主子…妖王槐樹精?他自身都難保了”
貝貝:你別太高興的早了,你以為抓了我,就能鬥得過他。我隻不過是一棵藤,他才是大樹。你要是能鬥得過他,還能等到現在?
蕭傲火了,“閉嘴,既然他這麽厲害,為何卻不來救你?”
貝貝慘笑:他不來救我,自有他的道理。我隻是一根藤,又算得了什麽?你以為把我關在這裏,就可以引他出來,告訴你,你打錯了算盤。
“他遠比你想象的要聰明”
“你費盡心機,花言巧語哄騙我,想從我嘴裏套出情報,做你的白日夢吧”
貝貝一陣尖刻的言詞,就算蕭傲的這樣的涵養,也忍禁不住。
“刷”的一聲,方桌被劈為兩半,蕭大人站起身來,他拿起刀,看了貝貝一眼,拂袖而去。
萬佛寺一片寂寥,禪房裏崔公子病臥在床。他已經睡了二天了,這二天他一直在發燒,偶爾冒出一句夢話。
書童魚兒心急如焚,他在床頭守了兩天兩夜,每隔一段時間用毛巾在冷水裏浸濕了,重新覆在他額頭上。
除了這樣,他也別無它法。
小家夥在房裏轉來轉去,過一會兒便去大殿無花大師那裏,希望能求得他的幫助。
大師卻坐在蒲團上專心打坐,神情穩如泰山。
魚兒又去找那頭陀,頭陀安慰道:“放心,大師既然說了沒事,你家公子就不會有大礙”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公子果然醒來,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魚兒大喜用手探探他的額頭,感覺燒退了很多。
“公子,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魚兒伏在床頭,喜極而泣。
崔進抬起頭,坐直了身子看看天色。
“有沒有吃的,我好餓”
來了這些天,公子還是第一次主動想吃東西。
魚兒:“公子,你好好休息,躺著別動,我這就去廚房做飯”
崔進:“別擔心,我覺得好了很多了”,昨晚在夢中他咽了芊芊一口仙氣,感覺精神好多了。
早餐是稀粥,還有一碟榨菜。公子連吃了三碗,放下碗道:“快去把外麵的馬牽過來,我要進城去”
魚兒驚道:“公子,你病情還沒全好,急著進城要幹嘛?”
“不行,現在就得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公子換了一套衣服,整好行裝。
魚兒一臉懵逼,隻好把那二匹白馬牽過來。
公子訕然一笑,“別板著一副死臉,昨天有人托夢給我了,咱們進城有好事”
魚兒:“有人托夢,誰呀?芊芊姑娘?”
“除了她,還有誰”,公子一臉興奮。
怪不得他昨晚上在說夢話,原來是芊芊姑娘托夢給他。魚兒:“小姐跟你說了什麽?”
“先別問了,到了城裏自然知道”
二人出來,與無花大師及頭陀告別。
崔進感謝大師的挽留,從行李中取出一封銀子,無花大師堅持不受。
“出家人要這銀兩何用?公子但管自去,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大可再來,萬佛寺的大門始終是敞開的”
公子過意不去,便以一副畫作相送。
無花大師含笑收了,“公子的佳作實是無價之寶,老衲賺大發了”
公子和魚兒上馬出了萬佛寺,往鄴城方向一路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