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師兄早就看穿了一切啊。

    “行了別墨跡了，去磨刀吧，明天可能會用到。”

    “好嘞。”師兄說著起身把那一遝錢扔給了我。

    “幹嘛？良心發現了你？”我疑惑道。

    師兄背著手老神在在道：“師傅說了，不能用法斂財，雖然沒用法，但這也是靠你的麵子賺來的，你拿去吧。”

    “我沒地方能用到錢，客氣啥。”說著又遞了過去。

    師兄一把接過錢，跑向倉庫。

    “嘿，不要白不要，傻叼。”

    這一舉也是讓我哭笑不得，抬手看了看手表，出去買了幾個熟菜和兩份飯就和師兄開吃了。

    吃完後，一個下午的時間，我都在畫符，而師兄則是在幫我磨刀。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中午買的多，舍不得倒掉就全吃了，加上吃的晚，所以到現在還不餓。

    “看看吧，還滿意？”

    師兄重新將那錦盒擺在桌子上得意道。

    我打開錦盒，發現這把劍和之前的氣質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在劍柄末端還有一顆黑色的寶石，整體鏽跡全無，看上去鋒利得很。

    “這顆黑曜石是我放在亂葬崗裏蘊養了很久的，這把劍陰氣足得很，不祭劍的情況下就能斬鬼，祭過後砍在鬼物身上，陰陽相撞，更是能引發爆炸，簡直叼爆了，試試吧。”師兄將錦盒朝我推了推。

    我抓住劍柄，一股冰涼席卷而來，將其舉了起來發現這把劍很重，少說有五十斤，但奈何我的境界是足以駕馭它的。

    我來到店外，此時門外沒多少人，我耍了一套胡亂編的劍法，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真******爽啊，我原本身上的陽氣就很足，有了這把寶劍能將身體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幫個忙！”師兄扔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西瓜。

    我一劍劈成兩半個，當即用劍拍過去半個，立刻起身抬腿將剩下半個踢了過去，我用的都是巧勁，所以這一套動作完美得很。

    師兄動作很敏捷，當即接住，一半放在小桌上，一半拿著勺子吃了起來。

    “感覺不錯吧？”師兄笑著說。

    “簡直了！以前的陰陽球好是好，但是不適合近身戰和持久戰，隻能拿來稍微偷襲一下，現在，媽的，爽了！”我用食指和中指擦著劍身說。

    “嘿嘿，喜歡就好，走，擼串兒去！”

    “我西瓜還沒吃呢。”

    “吃什麽西瓜啊，師哥帶你人間正道去。”

    …………

    由於明早要給師傅下葬，所以我們都不敢喝酒，因為在行當裏，酒後十二個時辰之內是不能作法的。

    老李回北京取工具材料這件事雖然我沒交代明白，但是如果有心人想要知道還是很容易的，所以我不得不小心，這也是我為什麽中午的時候讓師兄趕緊磨刀，明天可能用得到。

    總而言之，師傅的遺體，這次絕不能丟，丟了命也不能。

    十一點，我和師兄倆是吃了個全飽，他磨了一天的劍，耗體力，我畫了一天的符，廢精神，所以即便沒喝酒也吃了快兩個小時。

    “老板，二十串腰子打包帶走，謝謝。”

    我和師兄紛紛轉身看去，說話這人四十來歲，頭上戴著青布帽，身穿青色長衫，腰上紮著黑色的布腰帶，叫上踩著一雙草鞋。

    這他媽還是現代人嗎？奇怪的並不是他的打扮，而是他身上的氣息。

    我皺眉看向師兄輕聲問道：“陰氣？”

    師兄微微搖頭，說：“屍氣。”

    “摸金校尉？”

    “不像是刨墳盜墓的，倒像是趕屍的，你看他劍眉星目，印堂開闊平正，地閣方正，再加上命宮色透著一股子淡金，我估計是行當中人，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師兄問。

    “去吧，末法時代能碰到同道中人不容易。”我說完後就起了身子。

    我和師兄來到那人麵前，對方看了看我們，隻是笑笑，沒說話。

    “前輩，晚輩有禮了。”我倆紛紛作揖。

    對麵的人也很客氣，回了禮，讓我們坐下說話。

    “不知兩位師承何處？”中年人拿起一次性杯子準備喝水問。

    “天地派，魯明。”

    “天地派，呂正元。”

    中年人急忙將嘴巴裏的水吞了下去，沒像電影裏一樣噴出來。

    “奇門上人？”他對著師兄問，師兄點了點頭。

    “明示先生？”又對著我問，我也是點頭。

    中年人用青衫的袖子擦了擦嘴巴，說：“兩位尊師與我祖父早年有些交情，沒想到出門一趟還遇到兩位師叔真是可喜可賀啊。”

    一番交談下來，知道他是湖南人，祖祖輩輩都是趕屍匠，而趕屍匠的確是屬於陰陽行當的。

    中國人特別眷戀自己的鄉土，不管怎樣，葉落必須歸根，客死異地的遊子，本人的意願一定要入葬祖塋，孝子賢孫必得搬喪回籍，親友相知也都有資助此事的義務。

    而湘西沅江上遊一帶，地方貧瘠，窮人多赴川東或黔東地區，作小販、采藥或狩獵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嶺，山中瘴氣很重，惡性瘧疾經常流行，生活環境壞到極點。

    除了當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漢人，沒一個是有錢人，而漢人在傳統上，運屍還鄉埋葬的觀念深。

    但是在那上千裏或數百裏的崎嶇山路上，即使有錢，也難以用車輛或擔架扛抬，於是有人就創行了這一奇怪的經濟辦法運屍回鄉——趕屍。

    麵前的中年人叫做雷六，大夥兒都管他叫六叔，因為沒有結婚，所以沒兒子，收了一個徒弟，兩人是從湖南趕屍過來的，剛交完屍。

    湖南省西北部也屬於湘西，他們都是苗族，曾經我的師傅和師伯去那裏遊曆過，就是這時候才和雷六的爺爺有些交情的。

    雖然是雷六的爺爺，但還是比師傅師伯小了好幾十歲的，但他們門派不同，不講輩分，算是忘年之交，如果上綱上線地算輩分，雷六叫我和師兄一聲祖爺都不過分。

    說到趕屍，有一個故事，也是曾經師傅說給我聽的，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大概說上一番。

    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蚩尤率帶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廝殺，直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打完仗要往後方撤退，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阿普蚩尤對身邊的軍師說：“我們不能丟下戰死在這裏的弟兄不管，你用點法術讓這些好弟兄回歸故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