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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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晃晃的寬刀眼看就要落在葉初夏頭上,葉初夏瞳孔猛然一縮。

    忽的,一根細細的冰針橫空襲來,直直撞上四妹下落的寬刀,“噔”的一聲,四妹手腕一震,寬刀虛落在葉初夏身旁。

    卞燁安飛身落在葉初夏身前,手上青筋暴起,顯然怒極了。

    而那邊的三人連挨白雲光幾腳,狼狽的摔落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沒能起來。

    卞燁安眼中的殺意,真真將四妹嚇住了,倒在地上呆呆的沒能有所反應。

    葉初夏拉住卞燁安,道:“燁安,雲光,收起劍吧。”

    卞燁安回身看向葉初夏,麵無表情,葉初夏輕笑,輕描淡寫的道:“他們動手的時候,我就撒了消魂散,這會兒藥效該發作了。”

    話落,四人變了臉色,忙試著運功,卻提不起半點內力,隨即就是疼痛襲來,幾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葉初夏從來不是什麽心慈聖母,更別說這幾個人還妄想殺了他們。

    隻是剛剛真的是她大意了,一時不察,竟差點被四妹給砍上一刀。

    二哥急了,忍著身上的疼痛破口大罵:“背地使毒算什麽英雄好漢,陰險小人,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們!”

    葉初夏依舊是一貫的輕笑:“哪能這麽輕易的就殺了你們?這消魂散的滋味,你們就慢慢品嚐吧。”

    消魂散,又叫**散,不但不會麻痹人的大腦,反而使人的神經敏感到極致。一點感覺都會千倍放大,是折磨刑囚的好東西,不少嘴硬的囚犯最後都敗在了這**散上。

    又因為藥效過後對人身體並無大礙,所以成了不少王官貴族的心頭愛,在床底之事上,用上一點就已是了得。

    但葉初夏所用的消魂散,是在**散的基礎上,加入了冰荷的劇毒,無色無味,中毒者藥效發作後的片刻,就會血筋暴起,直至漲裂。相對來說自然也是放大了千百倍的折磨,可以說沒有解藥就是必死無疑。

    但這四人顯然以為葉初夏隻是讓他們神經敏感,然後對他們施以毒刑。

    卞燁安轉身抓住葉初夏的手,白雲光拉著馬車繞過幾人繼續前行。

    四人看到葉初夏幾人拉著馬車離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竟這麽放了他們?

    葉初夏幾人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卞燁安的臉色依舊不好看,緊緊攥著葉初夏的手,力道大的讓葉初夏不禁皺眉。

    她不知道,卞燁安是真的怕了,和韻宮著火後她失蹤一事,已經讓卞燁安惶恐不安,敏感的神經還沒有舒展,又遇今日一事,若是當時他沒有留意葉初夏的情況。

    後果是什麽,他不敢再深想,後怕已經驚得他一身冷汗,如果真的……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這麽一想,卞燁安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葉初夏終於忍不住:“燁安。”

    卞燁安回頭看她,薄唇緊抿著。

    “我累了,我想坐馬車上了。”葉初夏找個借口。

    坐回馬車後,葉初夏忍不住揉了揉發痛的手,已經紅了一片。

    天色漸晚,三人終於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尋了處客棧住了下來。

    到了晚膳時間,三人來到了一樓,卻見客棧裏的夥計廚師們,擺弄著店裏的桌椅板凳,貼著精致的剪紙,張燈結彩,猶如過節一般,忙活成一片。

    掌櫃的看見葉初夏三人從樓上下來,忙迎了上去,一臉的歉意:“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店今兒管住不管吃,還請您三位去外麵吃飯吧。”

    從客棧出來,三人來到街上,竟發現家家店麵都在重新擺弄著店麵,無論是客棧還是茶館,亦或是衣服鋪子,一家比一家美觀,像是在攀比一樣。

    一路走來,無一家迎客。

    隨意進了一家麵館,葉初夏對忙碌著的掌櫃的問道:“掌櫃的,是有什麽節日到了嗎,怎麽都不開張,都在打理著店麵?”

    掌櫃的回身看著幾人,笑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明日就是我們當地的萬花節了,這生意最火爆的三家店,可是有賞錢的!”

    葉初夏幾人恍悟,怪不得都在打理著店麵,原來是在吸引顧客。

    “可比如這麵館與那首飾店,本就不是同行業,這怎麽比較?”葉初夏仍有疑惑道。

    掌櫃的擺擺手,示意不在意:“誰真圖著那幾個賞錢呢?每到這節日,高門大戶的小姐公子都出來了,打理店麵都是為了引那有錢的公子小姐們。”

    說罷,掌櫃的又忙活了起來,指揮著燈籠掛在哪裏才最好看。

    最終三人在路邊小攤上,各自吃了碗餛飩。

    翌日一早,就聽到“劈了啪啦”的鞭炮聲,外麵已經很是熱鬧。

    葉初夏坐在梳妝台前,小心的撫摸著臉上的傷疤,細細打量,剛剛戴上麵紗,房門被叩響了。

    “姑姑,收拾一下,我們要走了。”卞燁安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葉初夏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確定沒有問題,才出了門。

    用過早膳後,幾人駕著馬車離開,卻沒料想竟是寸步難行,街上人山人海,不得已白雲光選了一條偏僻的小巷拐了進去。

    越往裏人越少,馬兒漸漸能加快了速度。

    葉初夏坐在車廂裏,拿了本書慢慢翻開。

    白雲光駕著車,遠遠的看到一個姑娘蹲在地上,聽到馬車的聲音後,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沒想到下一瞬間竟突然起身,展開雙臂緊緊閉著眼睛,攔在了馬車前麵。

    白雲光嚇了一跳,急忙勒馬:“籲——”

    在那姑娘麵前一米處,堪堪急停下來。姑娘也被嚇的不輕,馬車停了以後,“撲通”軟在了地上。

    白雲光隱有怒意,葉初夏撩起車簾,就見一個姑娘蹲在地上,臉色慘白。

    攏了攏麵紗,葉初夏下了馬車:“姑娘,你攔我們馬車做什麽?”

    坐在地上的女子好一會兒沒能說話,緩過神來以後,一把抓住了葉初夏,咬了咬唇:“幾位客官,您……您們去我家鋪子裏看一看吧,都是精致的好玩意兒,送人或者自己戴,都很漂亮的!”

    女子身後就是一個鋪子,但是因為這裏本就不在喧鬧的街上,鋪子又很小沒有名氣,所以並沒有人來。

    葉初夏回頭看一眼卞燁安,然後回絕道:“不好意思,我們不打算買什麽東西。”

    女子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但眼裏隱有倔強:“我家鋪子裏的東西,都很便宜的!實在不行你們看著給錢也可以!”

    一邊說著,一邊緊緊拉住葉初夏的胳膊,生怕跑了一般。又像是怕葉初夏幾人不相信她,指著身後的鋪子道:“你們看,掛著的東西是不是很漂亮?”

    女子說的沒錯,鋪子門口掛著的物什,的確精致漂亮,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姑娘,你可以去集市上賣這些東西,想必一定會很多人買的。”白雲光忍不住道。

    女子搖頭,固執的看著幾人。

    “咳咳,可兒,你、你又在逼人……咳咳,買東西是不是?”忽然。鋪子裏麵突然傳來蒼老的聲音,帶著病態,說一句完整的話就要咳上幾次。

    聽到裏麵的人咳嗽,女子麵上帶了幾分焦急,想進去看看,又不舍得鬆開葉初夏的胳膊。

    “沒有沒有,婆婆你躺著,這是有幾位客官在選東西。”名叫可兒的女子回道,看向葉初夏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哀求。

    莫名的,那眼神讓她想到了卞燁安的小時,那種倔強、對生的渴望,但是又帶著不甘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

    “別騙我,咳……我都已經聽到了,咳咳。”鋪子裏麵的老人,真的是一句完整的話都已經說不出了,咳嗽的不像樣子。

    葉初夏抬腳進了鋪子,卞燁安兩人詫異的對望一眼。

    房間外屋改成了鋪子,隔著一道簾子就是內屋,老人就是躺在內屋的。

    可兒以為葉初夏是進來選東西的,沒想到葉初夏直直朝內屋走去。

    可兒忙擋在葉初夏麵前,一臉的警惕:“你要做什麽?”

    越來越像了,初到和韻宮,卞燁安不信她。就是用這種眼神打量著她。

    “我是大夫。”

    一句話,讓可兒變了臉色,欣喜的看著葉初夏,似看到了救星般眼神驟然亮了起來:“真的嗎?求求你,救救我婆婆。”

    葉初夏掀簾進了內屋,就見床上躺著一個佝僂老人,麵頰深陷了進去,眼裏卻有幾分神彩。

    房間裏一股濃濃的藥味,轉頭看到牆角的角落裏放著一個熬藥的藥罐,把手圓滑,上麵並無灰塵,看來是經常使用。

    葉初夏手指搭在了婆婆的手腕上,一臉認真,然後又掀開婆婆的眼皮瞧瞧。

    可兒忍不住道:“大夫,我婆婆怎麽樣?”

    葉初夏簡單明了的道:“本來沒有大事,這病全是拖出來的,剛開始病的時候吃幾服藥就能好,現在最少需要堅持吃一個月的藥了。”

    “好好,大夫,您給開藥方,我這就去抓藥。”可兒毫不遲疑的說道。

    臥倒在床的婆婆咳了幾聲,道:“不用,我的身體我知道,可兒。咳咳,不準再花錢了。”

    可兒像是沒聽到,找到紙筆,放在了桌子上:“大夫,您開藥方吧。”

    葉初夏不假思索的在紙上寫出一行行的字,行雲流水,不停一下。

    寫好以後將藥方遞給了可兒:“一天服一次,早晨服用最佳。”

    可兒連連點頭,一臉的感激,出了內屋,可兒連摘了幾個掛著的小玩意,塞到了葉初夏的手裏。

    有些窘迫的說道:“對不起。我……我沒有看診的錢,拿這些來抵行不行?”

    恰此,卞燁安也進了鋪子,打量了一下狹窄的小鋪,隨手拿起一個香囊打量,針線細密均稱,花型栩栩如生,同等香囊中,算是上品。

    葉初夏自然也看出了這針線功夫的靈巧,於是道:“這些都是可兒姑娘親手做的?”

    可兒點頭,道:“家裏沒有男子,婆婆年紀又大了。隻能販賣些小玩意過日子,就是……就是位置偏僻了些,生意不是太好。”

    即便可兒不說,也能猜的出來,看剛剛的情景,可兒硬逼著他們買東西,就是為了存錢給婆婆治病。

    葉初夏對這個心善的姑娘心生好感,有心幫忙,轉眼瞧見卞燁安打量著小鋪,於是道:“燁……書之,你可有法子幫幫可兒姑娘?”

    燁安兩字到了嘴邊又打了轉兒,為了方便不被人察覺,卞燁安暫隨母姓,更名墨書之。

    聞言,卞燁安一愣,道:“姑姑是想幫一時,還是幫長久?”

    可兒愣愣的看著兩人,就見卞燁安轉身出去了,回來手上多了個扳指,玲瓏剔透。

    卞燁安道:“幫一時很簡單,拿這個玉扳指去當鋪當了,足夠闊綽很長一段時間。”

    可兒忙搖頭,葉初夏接著問:“那長久呢?”

    “還是將玉扳指當了,但是當了以後多換些銅板來,再打造一些小牌子,請幾個人將牌子丟在人多熱鬧的地方。”

    可兒疑惑的問:“這是為何?”

    “第一步在打造的小牌子上寫上‘憑此牌免費領取紀念品一份’,然後背麵寫上位置,不乏有好奇或者貪圖禮物的人來,這是吸引人流量。”

    葉初夏詫異的看著卞燁安,這明顯就是現代常用的商業手段,但卞燁安還沒有說完。

    “但是這種方法引來的人是不長久的,紀念品沒了怎麽辦?這就需要第二步,你在店裏藏些銅板,等待客人發現,任由客人偷偷撿起帶走。”

    此時可兒已經算上目瞪口呆了。

    “你這兒的東西不算差,到時肯定有人買東西,人的心理很奇特,因為撿到了銅板,又買到了滿意的東西,就會覺得自己占了便宜,這就有了回頭客。”

    “而這些客人就是最好的宣傳,漂亮精致的東西誰不喜歡?便宜又不貴,偶爾還能撿到銅板,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隻要你能保證質量,你這鋪子必是圍的水泄不通。”

    將玉扳指塞給了可兒,幾人駕車離開。

    剛走不遠,就聽可兒在後麵大喊:“你們的恩德,我會記住的!來日若有機會,必湧泉相報!”

    聽到可兒的聲音,葉初夏微微一笑,卞燁安將她眼裏的笑意盡收眼底,心裏不禁也暢快了些。

    “姑姑為什麽要幫她?”卞燁安問出心裏的疑惑。

    葉初夏看著卞燁安的眉眼,下意識抬手揉了揉他的發,聲音略顯輕柔:“因為她和你很像。”

    卞燁安一怔,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下一瞬間心裏劃過一陣暖流,忍不住偎到了葉初夏身旁。

    環上了葉初夏的肩,呢喃:“姑姑。”

    帶著撒嬌的嗓音讓葉初夏笑意擴大,隨著年齡的增長。卞燁安越來越成熟穩重,已經許久不對她撒嬌。

    這突然的撒嬌讓她心軟成一片,極為柔軟。

    拍拍卞燁安的腦袋,像拍隻小狗似的:“你怎麽會想到那個辦法幫可兒?”

    完全的現代化模式,現在想想還非常訝異。

    卞燁安不滿的拂下葉初夏的手,漫不經心的道:“這不是我想的辦法,是照搬的姑姑給我的那本《經商謀略》裏的例子。”

    葉初夏失笑,這幾年裏,葉初夏已經將帶來的書全部謄抄了一邊,讓卞燁安。

    隨即又有些滿意,看來燁安是有認真讀那些書的,總算不辜負她的一番心意。

    “對了。你還沒有跟我講去金山找舒剛是為了什麽事。”葉初夏想起卞燁安沒有說完的話。

    聞言,卞燁安坐直身體,從脖頸處掏出一塊玉佩,道:“姑姑,你還記得這塊玉佩嗎?”

    卞燁安手裏的玉佩正麵刻著龍形圖案,反麵則是一個“兵”字。

    “這不是你七歲生辰那年,賢妃送你的生辰禮物嗎?”葉初夏一眼認出,當時因為賢妃的鄭重其事,她特意多看了幾眼。

    卞燁安點頭,將玉佩收了起來:“就是那塊玉佩,那姑姑,你還記得那次在禦花園遇到賢妃嗎?她與我單獨談話。”

    這件事葉初夏自然也是不能忘記。就是在那次談話之後,卞燁安性情大變,不但跪著央求白雲光苛刻訓練他,而且對皇帝也是恨之入骨。

    至今,葉初夏都不知道賢妃對他說了什麽。

    “賢妃於你說了什麽?”

    卞燁安臉色嚴肅了起來,像是陷入了回憶,道:“賢妃說,她父親李將軍與我外公是至交,都曾跟隨我皇祖父身邊衝鋒陷陣,立下了汗馬功勞,她與我母妃也是從小一起長大。”

    葉初夏的眉頭皺了起來,賢妃的父親。資料上是隻字未提,她一點了解都沒有,而且在宮裏那麽久,未聽說賢妃父親的丁點消息。

    “李將軍性格直率,而且為人仗義,打仗從不含糊,所以有很多官兵願意跟隨李將軍,漸漸的,李將軍威望越來越高,手裏訓了支精英團,有時候皇帝下了命令,隻要李將軍不點頭,精英團也不會聽從。”

    “自古皇家多生疑,為人又薄情,皇祖父顧忌李將軍權勢,但不等削弱李將軍權勢他就病死了,我父皇繼位後,用了幾年時間慢慢掌握了朝政,那時候我母妃還有賢妃都已經入了宮,大約在我三歲那年,父皇聽從皇祖父臨死前的安排,在一次宴會上,找了個理由將李將軍打進了地牢。”

    說到這裏,卞燁安麵露嘲諷。

    “父皇本想接手李將軍手上的精英團。沒想到那些官兵隻是對李將軍忠誠,李將軍入獄以後,便紛紛離開了軍隊。”

    葉初夏忍不住接話:“皇帝能願意?官兵不是這麽好做的,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自然不願,但是李將軍手下的兵,個個能打能戰,硬是從京城衝了出去,這一走,就沒了音訊。”

    葉初夏隱隱有了想法,但是沒有說話,接著聽卞燁安說道。

    “賢妃不能進去看望李將軍,於是拜托母妃前去地牢,在地牢裏,李將軍將這塊玉佩給了母後,他告訴母妃,一定要藏好玉佩,這是調令他手下精英團的令牌。”

    話至此,卞燁安轉首看向葉初夏,認真的道:“那支精英官兵,如今就在邊遠城的金山。”

    一下子說了過多的信息,葉初夏慢慢消化著,然後道:“那這玉佩怎麽到賢妃的手裏了?”

    “賢妃說父皇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知道玉佩在母妃手裏,於是先是試探母妃,母妃察覺到不妙,就將玉佩蒸裹在了點心裏麵,避開耳目,送到了賢妃手上。”

    葉初夏讚賞,德妃是個聰慧的女人,把玉佩藏在點心裏麵,誰能生疑。

    卞燁安的眼裏閃現恨意,手握成拳:“玉佩沒事,但是母妃,卻被我那所謂的父皇活活逼死了!”

    話語間澎湃的恨意,讓葉初夏心驚膽戰。

    “都說母妃是被父皇打進冷宮才上吊自盡的,嗬。”

    卞燁安陰測測的語氣,讓葉初夏漸生不安,德妃不是這麽死的嗎?來的時候,資料上麵明明也是這麽寫的。

    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帶著恨意:“我那好父皇,逼迫母妃交出玉佩,母妃拒不承認,便在冷宮對母妃用刑,將母妃折磨的生不如死,遲遲撬不開母妃的口,他竟……竟將母妃讓那閹臣淩辱!”

    最後一句話說不清是怒恨還是悲痛,葉初夏滿是震驚。

    “母妃性格剛烈,這才……可憐我外公一家。不知內情,一心忠他,為他鞠躬盡瘁!”

    怪不得卞燁安對皇帝恨之入骨。

    怪不得賢妃對卞燁安這麽維護。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在。

    長長的前因後果,以前不肯說出的原因,今日卞燁安和盤托出,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葉初夏。

    卞燁安像是想到了什麽,頓了一下,勾了勾唇道:“對了姑姑,一直沒有告訴你,父皇不是病死的,是我殺了他!還有五皇子、文丞相、宋妃,都是我!”

    帶著快意的傾訴,驟然,疼了葉初夏的心。

    葉初夏張口想勸他:都過去了,以後會好的。

    但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真的都過去了嗎?

    卞燁安沒有登上皇位,她的任務沒有完成,眼裏不禁迷上一層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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