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金山舒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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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那眼神犀利的深處,一抹慌亂夾雜其中。
寧子堯笑眼彎彎的對上葉初夏的眼神,任由葉初夏看著他。
卞燁安自然也是看出葉初夏那一瞬間的慌張,臉色頓時一寒,看向寧子堯的眼神冷如冰霜,尤其是寧子堯看向葉初夏的眼神,讓他極為不舒坦。
提著寧子堯的領口就要將他扔出去,葉初夏突然攔住他的手:“書之,讓他在這裏吧,兩個男人乘一匹馬,是有些不像話。”
若是換成別人這麽說,卞燁安不會覺得怎樣,但葉初夏說出來,就必定是有問題了,葉初夏是怎樣性格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理智冷情,絕不會同情心泛濫。
卞燁安看了葉初夏兩秒,心裏除了覺得蹊蹺之外,還有些別樣的情緒湧動,雖不強烈卻讓他抿緊了唇,甚至,還有絲小小的委屈?
寧子堯掙開卞燁安的手,順了順領口:“小孩子脾氣不要這麽壞,不討女孩子喜歡的。”
在寧子堯眼中,卞燁安確實不算大,他已經二十五有餘,而卞燁安不過十五六歲的年齡,足足相差十年。
葉初夏橫了一眼寧子堯,冷言說道:“不想下去就閉上你的嘴。”
心裏卻遠沒有表麵上那麽平靜,這寧子堯是如何知道自己沒有毀容,臉上的傷疤不過是貼上去的假傷疤的?究竟是自己哪兒出了破綻?葉初夏暗自思忖。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了邊遠城下。城門口把守著官兵,不少想要進城的人都被攔隔在城外。
見狀,趙慶大鬆一口氣,指著城口道:“看,我沒有騙你們吧?”
說著加快了速度,來到了城門口,守門的官兵,一看到他就湊了上來:“大少爺,您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城主就要跟我們急了。”
趙慶不耐煩的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別囉嗦。這幾人是我的朋友,放我們進去。”
守城兵略顯為難,趙慶眼睛一瞪,拳頭就握了起來:“恩?”
滿是粗魯直白的威脅,守城兵見狀,忙討好道:“進進。”
官兵揮手打開了關卡,幾人駕著馬車緩緩進了城。
行駛一段距離後,卞燁安對趙慶道:“趙公子,就此別過吧,以後有緣再見。”
趙慶有些猶豫,他打心眼裏佩服少年卞燁安,年齡不大,功夫不弱,他這人沒別的愛好,唯有練武,最喜歡和比自己功夫好的人切磋打交道。
“你們去哪,要不我再送你們一程吧……”趙慶吞吐的說。
寧子堯懶懶的躺在軟榻上:“是啊,去哪?再送你們一程。”
葉初夏對寧子堯依舊心存警惕,隻道:“寧公子,現在也到邊遠城了,你可以下車了吧?”
誰知寧子堯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軟榻上:“本公子突然不想去這城主府裏了,小美人兒,你帶本公子走吧。”
聽著寧子堯痞裏痞氣的話語,葉初夏輕柔一笑,若有似無的拂著衣袖,卞燁安看著葉初夏的動作,眼裏終於有了絲笑意。
“書之,你先出去,我和寧公子有些話要說。”
卞燁安看一眼寧子堯,順從的下了馬車,與白雲光走向了一旁,車廂裏隻剩下葉初夏與寧子堯兩人。
葉初夏端坐著,手放在腿上手心向內,她看著寧子堯,輕笑:“寧公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寧子堯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葉初夏:“威脅?怎麽會是威脅呢?隻是對葉姑娘十分好奇,想要跟隨姑娘罷了。”
“小廟容不下大佛,還請寧公子下車。”葉初夏的語氣稱得上客氣,唇角一直帶著笑。
如果寧子堯熟悉葉初夏,就知道葉初夏越是笑的柔,就代表越是危險,可惜他與葉初夏隻是萍水相逢,不了解葉初夏的脾性。
“葉姑娘……”
話剛出口,寧子堯身體突然一陣奇癢,忍不住跳起來撓著後背。
“寧公子這是怎麽了?”葉初夏譏笑的看著寧子堯。
看出葉初夏眼裏的笑意,寧子堯恍然,一邊撓著後背一邊瞪著葉初夏,道:“是你?!”
葉初夏將手心攤開,裏麵赫然躺著一個拆開的紙包,紙包裏麵露出淺黃色的粉末:“這是癢癢粉,可以揮散到空氣中,一米之內的聞者渾身會隨時間越來越癢,沒有解藥的話,隻能靠自己挺過三天。”
說的雲淡風輕,甚至連個眼神也不給寧子堯。
寧子堯隻覺得渾身都癢,拉著葉初夏的衣袖,可憐巴巴的哀求:“葉姑娘,你這是做什麽,有話好好說說。”
葉初夏斂了笑意,淩冽的看著寧子堯:“說,你怎麽知道我臉上的傷疤是假的?”
這是她最為在意的問題,有一個發現的,就代表還會有第二個,不得不讓她在意。
寧子堯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三言兩語將原因道出:“那隻偷襲你的黑貓是我的寵物,得了我的命令才去掀你的麵紗,小黑劃破你的臉頰的時候,我看出了破綻,而且我不知道你是瞞著那墨書之的,隨口一說而已。”
溫怒在葉初夏心裏升起,不等發火,寧子堯已經撲在了葉初夏的身上,上躥下跳的求饒:“葉姑娘我錯了行不行,我保證,絕對不會透漏出去。如有違背,讓我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
葉初夏冷眼看著寧子堯,一時間不知作何想法。
寧子堯見葉初夏不吭聲,更加誇張賣力的哀嚎起來,不遠處的趙慶聽到裏麵的動靜,不禁伸長了脖子。
“墨、墨公子……這不會有什麽事吧?”趙慶有些擔憂的看著車廂。
卞燁安心裏略顯煩躁,頓了頓,朝車廂走了過去。
剛走兩步,那邊的動靜便消停了下來,寧子堯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故作自然。
卞燁安掠過寧子堯,進了馬車,葉初夏靜靜坐著,剛才的寧子堯的哀嚎像是幾人想象出來的一樣。
“雲光呢?我們走吧。”葉初夏見卞燁安進來,開口道,語氣平緩自然。
卞燁安轉身喊向白雲光:“師傅,走了。”
話落,眼神在寧子堯的身上停了一下,寒意乍現,不知為何,麵對這個人他總有種隱隱的不安和敵意。
趙慶見三人坐回馬車上,看著白雲光愣愣的說道:“這就走了啊?”
呆呆的話語讓白雲光忍不住泛起笑意:“告辭。”
說著。白雲光一甩鞭子,駕著馬車離開了。
馬車內,卞燁安看向葉初夏:“姑姑,那人和你說了什麽?”
葉初夏知道卞燁安指的是寧子堯剛上馬車時說的話,但麵上卻略顯疑惑,看著卞燁安:“什麽?”
“上車的時候,他說了什麽?”才會讓你慌張,後麵的話卞燁安沒有說,眼神直直的看著葉初夏,固執的等待著一個答案。
葉初夏的腦子飛速轉動,想著怎麽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沒什麽。就說讓我留下他。”
卞燁安不語,輕出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葉初夏看不出他的心思。
白雲光停在了一個客棧門口:“這天色也不早了,先在客棧住下吧,明日上午就能到金山了。”
“恩。”卞燁安低沉的應了一聲,轉身下了馬車,沒看葉初夏一眼。
不由得讓葉初夏一愣,這是……生氣了?
進了客棧,卞燁安已經坐在了角落裏,一個人喝著茶水,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深沉。
一頓飯下來,竟是相顧無言,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
臨睡前,葉初夏還是敲響了卞燁安的房門。
卞燁安開門見葉初夏站在門前,微微側了側身,讓葉初夏進來。
“燁安,你想好明天到了金山以後怎麽做了嗎?”
這麽些天以來,隻知道要去金山找舒剛,但是找到舒剛以後又當如何,她還是不知道的,或者說。不知道卞燁安的想法。
“先看看舒剛他們的態度,再做決定。”卞燁安保守的回答。
“你想他們什麽態度?”葉初夏緊追問。
卞燁安回頭看著葉初夏,神色淡淡的道:“反。”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道盡了所有想說的話,與葉初夏不謀而合。
卞燁安雙手比了一個圓:“自己一點一點打下來的江山,才是最穩固的。”
葉初夏雖有些不讚同,可是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畢竟現在大平王朝剛遇寧國侵犯,新皇年齡又小,國家本就動搖了根基。
再次更朝換代的話,鄰邦各國隻會覺得大平搖搖欲墜,隻怕到時想要分一杯羹的不在少數,但自己打下來的江山又將不一樣。
隻是這江山,當真是說得就得的?
“時辰不早了,你休息吧。”
臨出門,卞燁安喊住她:“姑姑,你沒有別的要說的嗎?”
葉初夏腳步一頓。
“沒有。”
晨曦時分,陽光灑落,吹吹打打的喜樂將葉初夏喚醒。
仔細檢查了一遍傷疤之後,葉初夏蒙上麵紗,推開窗戶。
就見一頂紅色的花轎,由遠及近。被人故意晃晃悠悠的抬著,這是地方的習俗,出嫁顛轎。
但奇怪的是,明明喜慶的事情,卻除了喜樂吹得歡暢,其他皆不見開心之意,就連看熱鬧的人都沒有,街上空蕩蕩的。
走在前麵禦著高頭大馬的新郎,胸前帶著碩大的一朵紅花,卻板著一張臉,木訥的坐在馬上往前走。
葉初夏突然想起趙慶說的新婚夫妻失蹤之事。
“初夏。吃早飯了。”白雲光在門外道。
葉初夏應了一聲,緊了緊臉上的麵紗,來到一樓。
“看著沒?還有敢成親的。”有人斜了一眼街上,竊竊私語。
另外一人答道:“我可聽說了,這次的新郎官可是金山上的土匪,那新娘子,好看著呢!”
突然聽到有關金山的消息,三人對望一眼,仔細聽著接下來的對話。
“我也知道,這新郎本不是金山的土匪,是後來投奔過去的。去金山之前就和新娘子相好,誰知剛走了沒兩個月,新娘子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就上了金山尋新郎,這土匪的頭頭就下令新郎迎娶新娘。”
頓時,有詫異的聲音,滿是不可置信:“她去了金山?還上去了?這怎麽可能!”
“對啊,這怎麽可能,別說那山上的財狼頻繁出沒,光是那邪門的樹林就不能進去!”
“誒,你們別不信,這新娘子真的上了金山。”
“不信不信。”眾人搖頭,然後嬉笑著換了別的話題。
隻有葉初夏三人若有所思,看來這金山也不是這麽容易說上就上的,必定有什麽奇特之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白雲光看著兩人道。
卞燁安卻輕輕搖頭:“應該是佛擋殺佛,神攔誅神。”
飯後,駕著馬車直往金山而去。
到了金山腳下,幾人打量著山頂隱約的房屋,金山並不算太高,看起來也不險峻,隻是上山的一路上,樹木眾多,鬱鬱蔥蔥。
一路往上,並沒有遇到什麽阻攔,但是三人並沒有掉以輕心,看不到的危險,才是最危險的。
“哢擦”卞燁安踩到了一根樹枝,低頭一看,眉毛漸漸皺了起來,撚起一株植物。
卞燁安道:“姑姑,你看這是什麽?”
“散人仙!”葉初夏驚呼,忙望地上看去,竟發現散人仙遍布樹林,但是又像是特意處理過,不特意觀察,根本注意不到。
毫不遲疑的,葉初夏掏出一個瓷瓶,藥丸倒進手心裏,卻發現僅剩下了兩粒,心裏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將兩粒藥丸遞給卞燁安與白雲光:“含住!”
兩人毫不遲疑的含住了藥丸,許是過於相信葉初夏了,並沒有在意她自己沒有含藥丸。
藥丸一進嘴裏,瞬間感到一陣神清氣爽,精神乍然好了一倍不止。
“這是什麽植物?”卞燁安剛剛踩到散人仙,見枝葉流出黑水,才會拾起給葉初夏看,並不認得。
“散人仙是一種劇毒的植物,會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這香味具有催眠人的作用,嗅過片刻,便能使人昏厥。”
葉初夏介紹道,屏住呼吸繼續往上走。
越往上走葉初夏越不肯開口講話,卞燁安與白雲光雖有奇怪,但是卻並未在意。
葉初夏步伐漸漸慢了下來。垂下的袖子,遮擋住了緊緊握住的雙手。
指尖深深嵌入了手心裏,泛出血珠。
眼前像是出現了無數的幻境,她看到自己在醫院操起手術刀,鎮定自若的動手術,看到卞燁安挑燈夜讀,自己在一旁含笑陪同。
種種畫麵,交匯在一起,葉初夏感覺自己眼皮快要睜不開了,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腥味瞬間在嘴裏彌漫。頭腦清醒了些,眼前的幻想消失不見。
又往上走了許久,葉初夏回身看了看山下,確定走了一小半,終於堅持不住,一下倒在了地上。
卞燁安聞聲回身,臉上乍變:“姑姑!”
“公主!”白雲光也是一驚。
快速奔到葉初夏身邊,卞燁安慌張的抱扶起葉初夏,葉初夏倚在卞燁安的身上。
微微歇了一會兒,道:“沒事,走累了。”
卞燁安臉上帶著疑色。葉初夏的體力他能不清楚?
但葉初夏不願再被卞燁安詢問,道:“燁安,你背我上去吧。”
卞燁安有些慌亂,失措開口:“不上山了,我們下去,不上山了。”
葉初夏臉色一寒,硬撐著站了起來:“散人仙已經闖過來了,你說你要下去?”
卞燁安不語,手指微微發顫,他是真的怕葉初夏有個三長兩短。
見卞燁安不說話,葉初夏點頭:“好。你不上山我自己來。”
說著,葉初夏背對卞燁安往上走,剛走兩步,胳膊便被人拉住,卞燁安伏在葉初夏身前:“我背你。”
葉初夏趴在卞燁安的背上,開始細細觀察著上山的道路。
越往上散人仙越少,最後漸漸不見蹤影,葉初夏鬆了一口氣,片刻後竟沉沉睡去。
葉初夏睜開雙眼,她躺在了一張床上,房間陌生的裝飾讓她微微皺眉,牆上掛滿了弓箭。
起身走出房間,開門就見一片半人高的樹樁,似乎是供人練武用的。
“你醒了?”雀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初夏回頭,就見一丫鬟打扮的女子看著她。
“你是……這是哪兒?”葉初夏鮮有這麽迷糊的時候,怔怔的問著丫鬟。
“這兒是金山啊,你們費盡心思的上來,不就是想來我們金山幫嗎?”丫鬟奇怪的看了一眼葉初夏。
這麽一說,葉初夏頓時回過神來了:“和我一起來的兩個公子呢?”
丫鬟恍然的拍了拍腦袋,然後朝一個方向指了指:“瞧我這記性,幫主說了。等你醒了就將你帶過去,走吧,你的兩個朋友都在幫主院子裏呢。”
剛走幾步,丫鬟又停住,盯著葉初夏看了看:“你等等。”
突然轉身小跑回了房間,又匆匆出來。
將麵紗遞給葉初夏,丫鬟道:“你的麵紗,帶上吧。”
這時,葉初夏才發覺自己沒有帶麵紗,一臉疤痕的出現在了丫鬟麵前。
隨著丫鬟來到金山幫主的院子裏,就見卞燁安一拳揮在了麵前人的臉上,挨了一拳,那人非但不惱,還大笑了起來。
“幫主,這小子的武功確實是好,我服了!”
白雲光站在一旁,旁邊還站著一個觀看的男人,約莫四十歲左右,眼裏浮現讚賞的神色:“好,我舒剛說話算話,既然你贏了我的手下,就答應你三個條件!”
“幫主,這姑娘來了。”葉初夏身旁的丫鬟,突然出聲。
卞燁安轉頭看向葉初夏,欣喜上前:“姑姑。”
葉初夏看看舒剛,又看看卞燁安,一時間不知道事情發展到了哪一步,不知挑明了沒有。
給葉初夏一個安心的眼神,卞燁安抱拳對舒剛道:“舒幫主,我這第一個要求隻想讓我們兩個人知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舒剛倒也不扭捏:“好,你小子隨我來書房,其他人都在外麵等著!”
待兩人進了書房以後,白雲光來到葉初夏身邊,道:“燁安還沒有和舒幫主透漏底細,剛剛舒幫主答應如果燁安贏了他的手下,就允給燁安三個條件。”
葉初夏恍然點了點頭,看向書房,微微勾唇:“那舒幫主現在應該知道了。”
書房裏。
舒剛一臉嚴肅的看著卞燁安:“你說你叫什麽?”
“卞燁安。”
舒剛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卞是國姓,能稱這個姓氏的隻有皇家。
“舒將軍,你可認識這個玉佩?”不動聲色間,卞燁安已經換了舒剛的稱呼。
帶著“兵”字的玉佩呈現在了舒剛麵前,頓時。臉色又是一大變,看向卞燁安的眼神如利劍一般。
“這是李將軍交給我母妃的。”
“你母妃?”
卞燁安微微抬首,直直看著舒剛的目光,道:“我的母妃是德妃。”
舒剛身形一顫,德妃,墨忠的女兒。
“這是德妃臨終前交給你的?”舒剛沙啞著嗓子開口,不複剛剛的淩厲。
聽話音似乎知道李將軍在地牢將玉佩交給了德妃?
“不,是賢妃。”
舒剛像是陷入了回憶,呢喃:“賢妃?將軍的女兒。”
回過神來,凝眉道:“你將這玉佩到你手裏的經過,詳細的給我講一遍。”
卞燁安卻看著舒剛道:“請問你在以什麽身份問我這個問題?金山幫的幫主,還是李將軍手下的左膀右臂?”
一句話,問的舒剛一愣,良久,緩緩道。
“李將軍的屬下。”
卞燁安心頭一鬆,然後徐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告訴了舒剛。
舒剛的情緒隨著卞燁安的話語,變了又變,最後鐵青著臉。
“狗皇帝!”最終,舒剛咬牙切齒的擠出三個字。
說完,看向了卞燁安,打量:“七皇子想要做什麽?第一個條件是什麽?”
卞燁安沒有說話,走到書桌前,手指沾著點墨水,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
舒剛臉色不變,看著卞燁安:“七皇子有什麽能耐值得舒某追隨?僅憑功夫好是不行的。”
卞燁安不卑不亢,緩緩道出四個字:“國興,家安。”
頓時,書房陷入沉默。
正當氣氛詭異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慌張的喊聲:“幫主,不好了!老夫人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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