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怒滅夏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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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燁安緩道出四句。
舒剛不讚同的看著卞燁安:“敵營不是那麽好進的,你看我們將士現在的水平,取敵將首級,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卞燁安自然知道舒剛在顧慮什麽,於是道:“舒將軍說的對,所以我決定親自去取敵將首級。”
話落,白雲光第一個反對:“不可,這太危險,先不說我們沒有和敵將交過手,不知道他的武功水平,僅僅你現在擔任將軍一職,就不允許你任性而為。”
舒剛趙慶跟著點頭,但卞燁安卻異常固執:“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師傅,你將石岩叫來。”
聞言,白雲光看了看卞燁安,最終還是出了營帳去尋石岩。
“舒將軍,你和趙慶也下去休息吧。”卞燁安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兩人欲言又止的離開,隻剩下卞燁安一個人在營帳裏坐著。
舒剛和趙慶離開軍議營帳,腳步不停,又折身去找葉初夏。
這次卞燁安的想法著實離譜,怕是要吃虧,能勸住他的隻有初夏了。
舒小語已經重新為葉初夏尋了塊麵紗帶上,葉初夏見舒剛二人走而複返,微微奇怪。
舒剛上前,對葉初夏道:“初夏,你定要勸一勸將軍!”
然後將卞燁安的想法告訴了葉初夏,引得她頻頻蹙眉,燁安此舉,的確不妥。
想了想,葉初夏對舒剛道:“待燁安回來,我會好好勸他。”
有葉初夏這句話,舒剛不禁放下了心,和趙慶辭別離開。
但直到月掛梢頭,卞燁安也沒有回營帳,甚至連白雲光也不見人影,葉初夏心裏隱隱不安。
“初夏。”突然的男聲,在營帳外麵響起。
是阿碩,葉初夏道:“進來。”
阿碩掀簾走了進來,端著一碗湯藥,遞給了舒小語:“這是雲老爹特意為你熬的藥,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趁熱喝了吧。”
舒小語先將葉初夏小心的扶了起來,然後端著藥碗讓葉初夏看了看,葉初夏低頭一嗅,對舒小語輕輕點頭,這時,舒小語才小心的喂葉初夏喝藥。
阿碩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裏,微微挑眉。
“阿碩,你可否替我跑一趟?”葉初夏看著阿碩,虛弱的說道。
阿碩忙點頭,道:“初夏你說就是了,去哪?”
“替我把將軍尋來,就說我有事找他。”葉初夏不願一直等著了,索性讓人去將卞燁安找來。
阿碩爽快的出了營帳。
“初夏,這阿碩是誰啊?怎麽還給你熬藥跑腿的,那麽熱心。”舒小語有些警惕的問,無事獻殷勤。
“可能因為投緣。”
葉初夏像是不知舒小語的想法,隨意回答。
片刻,阿碩氣息微喘的回來了:“初夏,沒找到將軍!但是聽守門的說,將軍出軍營好一陣子了。”
葉初夏一驚,追問:“將軍一個人出去的?”
“還有經常在將軍身邊的那人,兩人一起出軍營的。”
聽聞有白雲光陪著,葉初夏稍微安心,舒小語道:“初夏,要不要告訴我爹?”
葉初夏搖頭拒絕,燁安不來營帳,就是為了故意避開自己的勸阻,再者有雲光陪著,出不了事。
時辰已經不早,阿碩離開以後,舒小語打了地鋪,沒多久陷入了沉睡,葉初夏在榻上難以入眠,好不容易撐到了天亮,但卞燁安還沒有回來。
舒小語醒來就見榻上已經沒了葉初夏的影子,頓時一個激靈,利索的翻身站了起來,匆匆尋人。
“初夏……”掀開營帳就見葉初夏站在帳口,脊背挺得筆直。
舒小語鬆了一口氣,上前道:“初夏,你怎麽起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葉初夏身形不動,看著軍營出口的方向,輕聲道:“燁安還沒有回來。”
舒小語知道葉初夏這是擔心了,寬慰道:“將軍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
剛說完,就見兩道人影騎著馬出現在眼簾裏,正是卞燁安和白雲光。
舒小語欣喜的指著兩人道:“將軍這不回來了嗎!”
說著,卞燁安已經到了身前,下了馬,卞燁安快步走到葉初夏身旁:“姑姑。”
葉初夏看著卞燁安的白衫已被鮮血染成紅衣,眉峰簇起,帶著不自覺的緊張:“受傷了?”
聞言,卞燁安看著自己衣襟,忙道:“沒有,這是別人的血。”可眉宇間有幾分掩蓋不住的疲憊。
葉初夏緊繃的神經,在見到卞燁安的一瞬間放鬆了下來,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卞燁安眼疾手快,一把托住葉初夏的身體,攬進了懷裏:“姑姑!”
麵紗下,葉初夏唇色慘白。
“我沒事,站久了,扶我回去歇歇就好了。”葉初夏虛弱的說道。
卞燁安打橫抱起葉初夏,快步鑽進營帳,小心的將葉初夏放在榻上,眼裏的擔憂抑製不住。
但葉初夏也在掛念著卞燁安一晚上的行動,羸弱的道:“燁安,昨晚,你去夏營了?”
葉初夏說的艱難,一字一字仿佛用盡了力氣。
卞燁安聽的心驚膽戰,仿佛下一個瞬間,葉初夏就能一口氣提不上來,於是忙道:“姑姑,你別說話,我說給你聽,昨晚我和師傅領著石岩他們是去了夏**營。”
“而且我們都沒有受傷,還當眾把夏國領戰將軍的首級取回來了。”
昨夜,卞燁安與白雲光兩人,率著石岩一百餘人,殺進了夏營,卞燁安與白雲光直逼將帥營帳,將領戰之人引了出來,一番惡戰。
而石岩等人則四處放火,燃著夏敵軍營的四處,沒有一點規律可言,角角落落四處都是火光,夏國官兵們慌亂的東奔西走,四處滅火。
“保護將軍!”
“救火啊!”
夏營亂作一團,卞燁安與夏國將軍刀劍相搏,白雲光持劍滅著湧上來的官兵,護著卞燁安身後,一時間竟無人可以靠近。
那邊的石岩百餘人,也開始動手,切蘿卜一樣橫掃夏營,血流成河,溫熱的血噴在衣衫上,慘叫聲一片響過一片。
敵眾我寡,卻沒想到也成了優勢。
石岩等人被夏國官兵包圍,斬殺著離他們最近的官兵,後麵的夏國官兵有心相助,可根本湊不上來,不少人硬生生被推倒,瞬間被後麵的官兵踩踏。
慘叫聲不絕於耳,當真是亂的不行。
夏國將軍也被卞燁安打的亂了心神,在定明縣糧草被劫、軍營糧草被燒、將士上千餘人又虛脫、大旗被挑,一樁樁事情已經足讓他亂了陣腳。
今晚大營又被人襲了,漫天的火光,讓夏國將軍手裏的動作越來越吃力,卞燁安猛地一個閃身,一劍穿過夏國將軍的喉嚨。
登時,夏國將軍瞳孔驀然放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白雲光見狀,大喊一聲:“將軍死了!快逃啊!將軍死了!”
一句話,軍心打亂。
本就沒了鬥誌的夏國官兵們,不少開始丟盔棄甲,抱頭鼠竄,完全沒了反抗的意誌。
卞燁安惱怒著夏軍傷了葉初夏,劍劍直戳心窩,像是在為葉初夏報仇一般,與白雲光背對背,無比的默契,身上衣襟也被噴濺出來的鮮血染紅。
百十餘人,追著成千上萬的人喊打喊殺,場麵著實詭異。
夏軍死傷不計其數,有命的拚命往相反的方向跑,生怕慢一秒,就命喪於此。
卞燁安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夏軍逃亡的方向,斂了斂眸子,白雲光來到卞燁安身旁,道:“他們真的往那個方向去了。”
聞言,卞燁安點了點頭,對白雲光道:“樹林裏準備好了嗎?”
白雲光手指放在唇邊,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頓時追趕夏軍的石岩等人停了下來,快速換了個方向,運著輕功眨眼消失在了夏軍身後。
卞燁安和白雲光兩人也緊跟了上去。
抄著近道,來到夏軍必定經過的一片樹林裏,但石岩等人明顯少了一半,白雲光沉聲說道:“準備好!”
話落,一群人飛上樹枝,淹沒在黑夜裏,等待夏軍的同時,也在恢複著體力。
好一陣子,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是夏軍來了,見到樹林,前麵夏國官兵也是一喜,這樹林好歹也能避一避。
毫不遲疑的進了樹林,但沒想到迎接是他們的驟雨一般的利箭,嗖嗖貫穿他們的身體,前麵的官兵反應過來,大喊:“有埋伏!快跑!”
前麵的官兵回身想跑,可後麵的官兵擠壓而來,跑不得、躲不掉,倒下了一批批官兵。
聽到前麵的慘叫聲,有的官兵們反應了過來,立刻拔腿朝南北兩側的方向狂奔。
沒跑多遠,南邊方向又是一陣慘叫,原是樹林埋伏了一批人,另一批埋伏在了一側,後不能退,前有樹林,南有埋伏,隻有北麵是安全無人的。
說時三兩句話,可一番惡戰下來,天色已經漸漸明亮,遍地的屍體,入眼的血色。
卞燁安望著北方道:“回去!”
石岩抱拳,舔了舔唇邊血絲:“七皇子,不追了嗎?兄弟們還能殺!”
卞燁安麵目表情,不緊不慢的道:“北方是寧國的方向,再往前走,就到了寧國邊界,再怎麽說現在大平是寧國的附屬,夏國官兵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等運籌帷幄的自信,石岩深深佩服。
聽卞燁安將來龍去脈道出,葉初夏心中震驚,舒小語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卞燁安,百餘人打敗了夏敵?宛如說將星星摘了下來一般不能相信。
良久,葉初夏按下心中的震驚,對白雲光認真的道:“雲光,以後不準再縱著燁安胡鬧。”
聲音雖虛弱,但裏麵的認真白雲光卻是聽出來了,卞燁安搶先一步開口:“姑姑,你不要怪師傅,是我一意孤行。”
葉初夏板著臉看著卞燁安,想嗬斥他衝動,一激動突然又咳了起來,一股鮮血猛然浸透了麵紗。
見狀,卞燁安臉色大變,將葉初夏的麵紗扯了下來:“姑姑,姑姑怎麽吐血了。”
手忙腳亂的擦拭著葉初夏的唇角,葉初夏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忍住不適。
卞燁安擦著葉初夏的唇角,越擦越慌,突然就一拳砸在了床榻上,失控的對葉初夏吼:“葉初夏!你告訴我!你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葉初夏睜眼對卞燁安道:“燁安,你……別怕,這是淤血,吐出來了就是快好了。”
白雲光心中也急,但仍舊寬慰卞燁安:“燁安,你別急,初夏身體一直很好,她自己又是大夫,不會有事的。”
聞言,卞燁安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但仍是不放心的看著葉初夏。
氣氛正僵持間,舒剛趙慶和王剛礦三人闖了進來:“將軍,將軍。”
進了營帳,並沒有看出幾人的臉色不對,趙慶興奮的對卞燁安道:“將軍!昨晚夏國官兵遭到了偷襲!營帳都被人燒了!”
話落,卻見幾人一點都不驚訝,隻擔憂的看著葉初夏,不禁愣住。
舒小語看看三人,然後道:“那是將軍和雲光哥做的。”
話落,三人不僅是愣了,呆呆的好一會兒沒能反應,好一會兒,才回神不可置信的看著卞燁安兩人,看到兩人沒來得及換的衣服上滿是鮮血。
舒剛趙慶響起昨天卞燁安的話——他想要速戰速決,心裏升起佩服的同時,不禁毛骨悚然,這是多麽的可怕。
王剛礦嘴巴張的大大的,看著卞燁安。
三人還想詳細詢問過程,就聽卞燁安已經開始趕人:“你們先出去吧,營帳裏麵別留太多人。”
這是之前葉初夏教他的,病人更加注意空氣疏通。
這時,趙慶三人才注意到不對,卞燁安背對著他們,葉初夏又被卞燁安擋住,看不見兩人的臉色,但白雲光和舒小語臉上都掛著擔憂。
舒小語看了葉初夏一眼,邊走邊擺手示意舒剛三人一起出去,走出營帳,舒剛立刻問道:“初夏怎麽了?”
舒小語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想到葉初夏對卞燁安的說辭,心道應當是沒有大問題的。
於是道:“初夏將體內的淤血排了出來,身體有些差,沒事的。”
聞言,幾人放下了心,開始追問昨晚卞燁安白雲光兩人襲擊夏**營之事。
舒小語惟妙惟肖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幾人聽的跌宕起伏,除了驚歎已經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王剛礦語無倫次的表示心服:“將軍年紀輕輕,果然有勇有謀!實在、實在……”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
“每一步都在將軍的計劃之中。”舒剛重複卞燁安昨天說的四句話:“取首級、亂軍心、燒營帳、圍追堵截。”
越念越是佩服,卞燁安的形象在幾人心中已是戰神一般的存在。
恰此,白雲光出來了,對舒剛與王剛礦道:“舒將軍,王副將,夏國將軍的首級也已經帶了回來,就在那個馬背上。”
說著,白雲光一指不遠處的馬匹,上麵果然掛著一個包裹。
“將軍將首級帶回來,就是為了振奮軍心的,但是現在初夏身體不好,將軍也顧不上這些了,舒將軍也是帶兵出身,這件事情交給你們兩個去做吧。”
兩人點頭,應下:“好。”
趙慶大步上前,將馬背上的包裹取了下來,大手拍了拍,圓形若隱若現。
欲走,王剛礦猶豫的看著白雲光,好一會兒道:“白先生,擊退夏軍這一事,還用上報朝堂嗎?”
白雲光也是一愣,看了眼營帳道:“此事等將軍空閑下來了再議吧。”
舒剛幾人拱手打算離開,轉身就看見阿碩端著湯藥過來了,王剛礦皺眉,道:“阿碩,你來這裏做什麽?”
阿碩看一眼王剛礦,笑了笑:“王副將軍,我來給初夏送藥,這是雲老爹為初夏熬得養身體的。”
白雲光記得昨天就是他抱著葉初夏回來的,打量的看著阿碩,阿碩繞過幾人,進了營帳。
看到卞燁安也在,道:“將軍好,我來給初夏送藥的。”
卞燁安回頭看一眼阿碩,微微皺眉,葉初夏先道:“燁安,這是阿碩。”
隱晦的讓卞燁安不要為難阿碩,卞燁安了然,但是令他關心的還是阿碩手裏的湯藥。
“這是什麽藥?”
阿碩一怔,看了一眼葉初夏,然後道:“這是軍醫為初夏熬的補藥,說是初夏最近身體虛弱,要補一補。”
葉初夏點頭:“是補藥。”
聽葉初夏應下,卞燁安才放下心,道:“呈上來吧。”
阿碩上前,卞燁安將葉初夏的枕頭微微墊高,然後斷過藥碗,用勺子喂著葉初夏。
每喂一下都先用薄唇試一下溫度,像哄小孩子吃藥一樣說著:“來,乖,別怕苦,吃完藥身體就好了。”
這種幼稚的話,就算在卞燁安小時候,葉初夏都沒有說過,但此時聽卞燁安這麽對自己講,竟莫名覺得心裏暖暖的,唇角溢出笑意。
阿碩自覺在這裏多餘,悄悄離開了營帳。
幸好接下來兩天,葉初夏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不知道是阿碩送來的藥起了作用,還是因為護心丸的原因。
見葉初夏的身體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卞燁安這才放下了心,但每次吃飯都要看著葉初夏將一碗粥喝完才肯離開。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離開以後,葉初夏都要吐出來大半。
而軍營裏的將士們,也漸漸激發出了不服輸的勁頭,一個個精神飽滿,拳頭握的剛硬,與最初的模樣簡直是雲泥之別。
卞燁安站在高台上,看著將士們訓練,白雲光在下麵喊著口號:“一、二!”
踢腿,出拳,剛勁有力。
一個小兵一溜小跑的上了高台,來到卞燁安身邊,將一封未拆口的信遞給卞燁安,道:“將軍,京城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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