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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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門醫女?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穿著家常的袍子。
    “我身上也流著周家的半份血,我是不是也是蛇蠍心腸?”他看著謝氏沉臉喝道。
    “到現在你還護著那女人!”謝氏亦是喝道,扶著桌子站起來。
    “行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說了。”定西侯喝斷她,坐在了炕上,重重的抓過茶喝了一口。
    常雲成衝謝氏搖頭勸慰,謝氏慢慢的坐回去,不再說話了。
    屋子陷入一陣沉默,婆子們也不敢走。
    “她說了什麽沒?”定西侯忽的問道。
    婆子一愣。
    “說,說。。”她結結巴巴的開口,“阿金做了這事到底是為了她,雖然她不知情,但她的過錯不可饒恕,隻願侯爺忘了她…”
    定西侯的神情一怔,謝氏在一旁冷笑一聲。
    “都已經證據確鑿了,還在垂死掙紮,這種話,也有人信啊?”她冷冷說道。
    定西侯看了她一眼,衝婆子們擺擺手。
    婆子們退下了。
    “月娘,你受驚了,是父親沒有照顧好你。”定西侯看向齊悅,歎息說道。
    “媳婦不敢當。”齊悅說道,“他人心,又不是父親你可以做主的。”
    定西侯看著她再次歎氣,又帶著幾分欣慰。
    “你別怕,以後斷不會有這樣的事了。”他鄭重說道。
    齊悅低頭道謝,垂下視線。
    “你這臭小子。”定西侯又看向常雲成,猛地喝罵道。
    常雲成神情依舊,謝氏眉頭皺了皺,但忍著沒說話。
    “要不是月娘,看你這次怎麽辦!”定西侯恨恨喝道,“這麽好的媳婦,你鬧什麽幺蛾子,把那個丫頭給我趕出去,誰敢往你跟前湊,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這話說的屋內三人都有些色變。
    常雲成是臉色微僵,謝氏神情微惱,齊悅則是有些尷尬,不過這還沒完,定西侯緊接著又說出一句話。
    “…月娘的東西我已經讓人送回去了,再敢讓我聽到你把月娘趕出去,你就跟我滾出去,別回來了。”他看著常雲成憤憤說道。
    齊悅驚愕的抬頭看著定西侯,不會吧。
    名門醫女?第一百零二章?同眠
    夜色深深。
    定西侯的燈火逐漸熄滅了很多,前後院上夜的人裹緊了棉衣,敲著梆子吆喝著而過。
    常雲成的院子裏還燈火亮亮,院子陡然多了很多丫頭,但卻比往日更加安靜。
    齊悅站在常雲成的屋內。
    “這是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進來啊。”她環視一眼感歎道。
    常雲成站在一旁,繃著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自然也沒回答她。
    齊悅其實也並沒有要回答。
    她的視線落在那張大床上,大紅鴛鴦被褥並排一起,布置的像是新婚大喜一般。
    這個定西侯還真是…。
    “這個,你可不能怨我。”齊悅吐了口氣,看向常雲成,有些無奈的說道。
    常雲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看上去麵無表情,那微微握住扶手的手顯示了他內心並不像外表這般平靜。
    “走一步說一步吧,我再想辦法。”齊悅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再次看那張床,“你說怎麽睡吧?”
    常雲成覺得身子陡然一僵。
    “雖然這樣說不太禮貌,但是呢,我是女人,還是我睡臥房吧,這裏挨著淨房,我洗漱什麽都方便。”齊悅接著說道,說這話轉過頭看常雲成,看他神情怪怪,“你…不同意?”
    常雲成抬頭看她,燈光下這女子神情淡然。似乎說的是是今天天氣怎麽樣一般。
    他的手不由握緊了扶手。
    “不同意。”他張口說道。
    原本話出口有些後悔,但看到眼前的女人皺起眉頭,終於不是那一副疏離的神情,心裏反而覺得舒服了些。
    “這是我的臥房。憑什麽要我讓出去。”常雲成靠在椅背上。緩緩說道,“你愛睡不睡。”
    齊悅看著他一刻,無奈的舉舉手。
    “好好,我惹不起躲的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實在是沒精神跟你們打交道了。”她說道,一麵喊阿如。
    他們夫妻兩個站在室內對著床看時,秋香一直站在堂屋裏,安靜的如同不存在。
    這一次她是僥幸逃的一劫。定西侯本來要把她跟早先那兩個倒黴通房一般賣出去,是少夫人開口說話才留下來。
    “這個丫頭不是那樣的人,做事做得好。人也機靈,幾個丫頭擠在一個屋子裏,正好有空屋子,賞她住,這樣別的丫頭住著也寬鬆,倒不是隻是為了她,那丫頭不是有不該有心思的人。”少夫人這樣對定西侯說。
    這話是定西侯讓人來一字一句告訴她聽的。
    沒有心思,她什麽心思都沒有了,秋香跪在地上叩頭心內狂喊。
    定西侯很少做決定,但做了決定就很少有人能讓他改變。自己這一次能逃過一劫,真是少夫人開眼…。
    秋香看向那邊,她的視線一直落在齊悅身上,見齊悅似乎是審查完這臥房,夫妻兩個又說了幾句話。不過好像不是很愉快…。
    齊悅剛一喊阿如。秋香就忙過去了。
    “少夫人,阿如姐姐去安排鵲枝阿好她們了。奴婢伺候你洗漱吧。”她帶著幾分小心緊張討好卑微的過去低聲問道,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看都沒看常雲成一眼,在她的眼裏除了少夫人別人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幫我把那邊的羅漢床鋪一下。”齊悅看著她和顏說道。
    秋香有些驚愕的怔在原地。
    什…麽?
    熱氣騰騰將浴桶裏的齊悅包住,阿如在一旁幫她擦拭已經洗好的頭發,許久不見齊悅說話,她帶著幾分擔心看去,見齊悅仰麵靠在浴桶邊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少夫人,不能在這裏睡。”她忙提醒道。
    齊悅回過神起身,換上裏衣出來,屋子裏隻有常雲成一個人了,坐在那裏手裏拿著一本書。
    女子洗漱過後的潮濕的清香在室內散開,常雲成握著書微微皺眉。
    他眼睛看著書,卻能清楚的看到那女子穿著白綢桃紅滾邊中衣,披著如瀑布般的長發晃悠悠的走過去,又低低的和丫頭說話,不多時丫頭也退了出去,屋門被帶上了。
    屋子裏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常雲成隻覺得身子終於放鬆了,他站起身來走向淨房。
    一切似乎跟日常沒什麽區別,除了多了一個浴桶,一個空了,另一個放上了滾熱的水,但空氣裏彌散著一種不屬於他所熟悉的味道,這是陌生人闖入他陣地的味道,這麽多年了,他的陣地第一次出現其他人的味道…
    真是太不舒服了!
    常雲成走出來時,看到那邊的燈已經熄了,隔扇沒有門,所以他一眼可以看到羅漢床上被子下的人形,小小的側臥著,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那側臥的人翻過身來。
    常雲成收回視線,隻覺得心跳得厲害,當察覺到這一點時,他不由啐了自己一口。
    呸,有什麽可慌的,女人又不是沒見過!
    他走過去猛地關上門,轉身吹熄燈。
    屋子裏陷入一片黑暗中。
    常雲成躺在床上,卻瞪著眼。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太過於震驚了,那個丫頭死了,並且是被自己的主子周姨娘害死的,一心要害死齊月娘的人竟然是周姨娘…
    對於這個姨娘也好齊月娘也好,他原本沒什麽印象記憶,但此時此刻不知怎麽的想起很早以前,他走過老侯夫人的院子,看到周姨娘拉著齊月娘的手,不知道和她說什麽,笑的那樣親切。那種親昵讓常雲成站住了腳,那種親昵是自己在母親臉上看到過的,雖然母親的樣子已經記不清了,但想起母親時。他的心底就會浮現那種笑…
    常雲成猛地坐起來。
    他側耳聽。可以聽到透過門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並沒有啜泣之類的異樣。
    得知一直當做親人的人要自己的命…
    常雲成掀開被子下床,打開了屋門。
    對麵靜謐的黑暗,傳來均勻的呼吸。
    這也是她自找的!誰讓她是老太太帶進來的人,活該她命不好…
    常雲成怔怔一刻,又抬手將門關上,回轉身走到桌案前倒水,慢慢的喝了一口。
    在那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喊著自己是凶手的情況下。又是她看到了別人不看的事實…。。
    這個女人,她是那樣的相信自己麽…
    常雲成不由攥緊了茶杯。
    白日死了一個人,而且她還蹲在那裏看了那麽久。看的那麽認真,要不然也不會發現死因有異…
    女子畢竟是女子,又是自己熟悉的,且信任的人死去了,她心裏一定很害怕吧…
    常雲成慢慢的喝完水,又走過去打開了屋門。
    “大哥…”
    一聲女子的歎息幽幽的在室內響起。
    聲音突然,再加上剛剛想到的事,常雲成竟忍不住頭皮一麻。
    “我說你是怎麽個意思?”齊悅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常雲成身形放鬆,頓時又有些惱怒。
    “大半夜的,你亂叫什麽!”他不由低聲喝道。
    那邊被褥摩擦聲。適應黑暗的常雲成可以看到齊悅翻轉身就那樣側躺著看過來。
    “大哥,你也知道半夜了啊。”她說道,帶著無奈,“那門再好玩,你白天玩個夠可好?”
    常雲成勃然大怒。
    這邊齊悅還沒說完。
    “或者。你有什麽…不良嗜好?”她帶著幾分揣測說道。“比如喜歡偷窺女人睡覺?”
    回答她的是門砰的一聲巨響。
    “不知好歹!”以及一聲沉悶的喝聲。
    齊悅皺眉,什麽不知好歹。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好在那邊終於安靜下來了,她翻個身麵向上,看著黑黑的房頂,輕輕的吐了口氣。
    一個人說死就這樣死了麽?
    悄無聲息的死了麽?
    她知道自己是為什麽死的麽?
    還是不知道的好吧…。
    這裏的人,這個侯府的人,已經可以吃得飽穿得好,衣食無憂一輩子的人,難道還不滿足?這些人心裏倒是想的是什麽?
    齊悅伸手抓住被子,將自己的臉慢慢的罩起來。
    晨光朦朧的時候齊悅自然醒來,她起身下床,習慣性的抓著頭眯著眼尋淨房,頭撞到隔扇上才想起自己換了新地方住。
    那個男人…。
    齊悅探頭往那邊看了眼,臥房的門大開著,她遲疑一下走過去。
    言情群【61903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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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生,重生在玉雕商家,又見生父攀附權貴而將母親遺棄。
    於是她發誓,今生今世,要自強自立。
    再不作那深宅裏的菟絲花,依附男人生活。
    玉不琢,不成器。
    她要用手中的刻刀,為自己雕刻出世上最精美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