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菊村人背後稱她黑寡婦。和李氏差不多大，圓臉，皮膚很黑，高瘦，一看就是個常年幹粗重農活的人。黑豆出生才四個多月丈夫被一突竄出的野狗咬傷了小腿，不久就去世了。她也沒改嫁，和同樣是寡婦的婆婆拉扯著三男二女五個孩子，生活很是艱難。她和李氏是同村人，少女時是閨蜜，察桂枝是鄰村，所以三人平時很要好。

    子茹還不及回答，十歲的黑妹從李秀菊後麵竄出。拉著她的手道：“子茹，你咋那麽久不來找我玩？”

    “你這丫頭，子茹要幹活那有時間跟你玩。”李秀菊走上前拍了下黑妹。

    又捏了捏子茹的臉：“好像胖了點。”拉著她在廳堂門口的小木凳坐下。見黑妹、黑仔和黑豆坐在門檻上歡快地吃著芝麻花生糖，瞪眼嗬斥：“隻顧自己吃，還不拿些來招呼茹姐姐。”

    “不用不用。”子茹擺手道。“家裏還有很多，這包是專程帶來給他們吃的。”

    “家裏頭再多，就你奶那人，還輪到你們吃？”李秀菊道。

    “秀菊嬸，奶把咱家分出來了。”子茹低頭道。

    “啊？”李秀菊驚訝看著子茹。

    “這是咋嘀？”李秀菊的婆婆陳婆婆正巧從廚房出來聞言問道。

    後麵還跟著李秀菊的大女兒黑妞和黑蛋。黑妞長相象母親高大黑實，今年13歲。

    “陳婆婆好！黑妞姐好。”子茹乖巧喊人。

    “這是啥時候的事，咱咋沒聽說這事？”李秀菊拉了把小凳子給婆婆坐問。

    黑妞和黑蛋也拉來小木凳挨著弟妹坐下。黑妹塞了塊芝麻糖到姐姐和哥哥嘴裏。兄妹五人邊吃邊聽拉家常。

    子茹將昨天的事一五一十說了。陳婆婆和李秀菊越聽眉頭皺得越深。黑蛋和黑妞也停止吃食靜靜聽著。

    “你爺一大群男人就養活不了你們幾個娃？”陳婆婆皺眉道。

    “他們真做得出，一畝水田也不分給你們，叫你們喝西北風？那三畝旱地，呸！種草還差不多。”秀菊嬸氣得胸口不停起伏著。“怕你們小不會耕作，才不分田地給你們，會定期給你們糧食？狗屁！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分田跟給糧食是兩碼事，分到的田產是永遠是自家的。是，你們是年紀小，若真心為你們打算，那麽多族叔伯在，春耕收糧就是搭把手的事。田是他們，給的糧食叫施舍，你們還要承人家的情。“

    “婆婆，嬸子，咱家情況你們也知道，咱總吃不飽，奶也不給我娘看病，就算淨身分出來也總比不分的好。”子茹道。

    “茹丫頭，在老宅再怎麽樣也有口飯吃，可現在”李秀菊道。

    “嬸子你放心好了，咱們有手有腳餓不死。”子茹彎腰打開籃子的蓋。“你看，這是我接的活計。”

    子茹將成品和裁剪好的半成品遞給她。道：“這種叫口罩每個給二文工錢，要做300個，頭罩三文，衣罩二十文，各做50個。還要放在幹淨的鍋裏煮過，放在太陽下曬幹。兩天後交貨，嬸子可有興趣做？”

    “這高的工錢？這種做10個就200文。”秀菊嬸接過細看。“活計也簡單，這樣的好事上那找，嬸子做。”秀菊爽快答應。又問陳婆婆：“娘，你看一天能做好不？“

    “可以，這活計簡單，一天做完一天晾曬剛好。”陳奶翻看著口罩道。

    “太好了秀菊嬸子，這次活計比較趕，你再幫我找幾個女紅好的嬸子做吧。”子茹高興道。

    “桂枝和徐大娘女紅好，待會我叫她倆。你陳婆婆年輕時在裁縫鋪幹過，你黑妞姐的手藝也是她奶教的，加上我人手就夠了。”

    “嘻嘻，我娘親說了，婆婆的女紅是全村最好呢，找婆婆做最是放心。”子茹笑嘻嘻道。”這裏是100個半成品，那些布一會得讓黑蛋哥去咱家挑來。“

    “喲，娘，你看這丫頭早算計好呢。”秀菊點了下子茹的頭。

    幾人都吃吃笑。

    又說笑一會，子茹和黑蛋一起出了院門又分開，黑蛋直接去後山房拿布，子茹去找楊大柱。分家了，她第一時間先要修改臥室和修建廁所浴室。楊大柱帶著子茹到他三叔楊永安家，楊永安和三個兒子都是蓋房工匠。

    子茹拿出圖紙給他們看，在靠廚西麵的房裏砌一張火炕，火炕中間用木板隔開，分內外兩間。廁所浴室建在廚房東麵，砌青磚瓦頂。

    這朝代還沒出現火炕，子茹解說與砌爐灶的原理一樣，爐膛開在廚房那邊。楊永安父子一聽就明了。接著又解說現代的蹲廁瓦管糞缸等，這些東西要在瓦窯訂製。

    包工包料最後定價二兩銀子，子茹給了一兩做定金。

    楊永安做事幹練，蓋廁所不象蓋住房要擇吉日動土，即指派大兒子去瓦窯拉瓦和訂製物品。自己帶著兩兒子三個大孫子扛著工具跟子茹回家挖地基。

    下午子茹和智聰提著兩隻雞和三十隻蛋到村頭周大夫家答謝。周大夫是走難來的外來戶，後娶了楊家姑娘，生有一子三女。兒子一家在鎮上開了一間紮燈籠賣的小店鋪，一家都在鎮上住。兄妹兩到時楊大娘正在院子曬草藥，周大夫又出診去了，敞大的院子隻兩老人住顯得格外冷青。楊大娘熱情招呼兄妹倆，又說拿糖果又斟茶。子茹忙阻止，這是人家客氣話那能當真。站在院子閑扯了幾句家常，兩兄妹就告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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