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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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百六十六章:負荊請罪

    傾心枯坐到半夜,正想得入神,便聞門外腳步聲聲。剛回過神來,門應聲而開:“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來了。”待絡桑進屋,婢女又委身退了。

    與此同時,傾心忙驚慌失措地幾步跨至百寶箱前,將神筆和天書慌亂丟進箱,又飛快地合上箱子。見絡桑徐徐走來,傾心隻好瞬時靠在箱身上。

    “在看什麽?”絡桑傾身朝她身後看去。

    “啊?”傾心一怔,雙慌亂地扶著箱身,抬眼道:“沒、沒什麽。”

    絡桑眼神一掃傾心身後,隻見大大小小的寶箱放了不少,偌大的梳妝台上琳琅滿目皆是首飾。倒是她這一擋,擋得絡桑更為疑惑:“心兒藏了什麽好東西?”

    傾心眼神忽而一沉,薄唇抿成月牙,雙隨之一鬆,軟著聲音道:“心兒以為夫君今晚不會來了。”淺紫袖口探出的潔白臂環上絡桑的頸脖。

    屋內燭火氤氳。

    見他沉默,微啟的朱唇緩緩貼上絡桑的耳根。

    “心兒。”絡桑輕撤出身,斂了笑。暗紅的眸子裏有奇怪的神色滑過:“我來隻是想問你,剪籍當死還是當活?”

    他退幾步,她亦緊跟幾步貼上他寬闊的胸膛。“心兒已說得很明白了,結果全在夫君。”移至絡桑腰身,撫著腰間衣帶輕輕一扯,腰封倏忽落地。

    誠然她為他做了那麽多,他卻毫無反應,如今她的耐心已快要消耗殆盡。

    絡桑邪魅一笑,順攬著傾心纖柔的腰身一個翻轉,便將她壓在身旁的圓木桌上,英眉之下的目變得灼灼。

    傾心忍不住嬌哼一聲,見麵前俊美的臉不斷地靠近,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慢慢地,絡桑抵上她的鼻尖,不再近分毫。

    她生得靈秀,臉如刀削,眉如薄葉,目如弦月,高挺的鼻翼下一點朱唇如朱砂一點。卻是這樣的麵目,讓他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樣的人。

    猶記得最初他與她解釋那句話,她說那話她並未放在心上,如此對他,權當他是友人。

    後來關乎他的事,她總能幫上忙。他想救千雪出東海,她便放了千雪。他想救千雪出西海,她便救千雪出西海。

    她說愛慕他已久。

    如此善良蕙質蘭心的她,讓他怎樣將千雪口心狠辣的她混為一談。

    他不信,他本一直不信,他一直覺得對她不住。可自從她將千雪從西海帶回之後,他才發現她竟然也懂運籌帷幄,也懂要挾。

    “心兒,你到底是怎樣的心兒,竟讓我愈發不懂了。”

    傾心緩緩抬眼,脈脈與他對視:“心兒隻是太愛夫君,所以為了夫君,心兒不得不做了很多事。”

    絡桑卻不知她所說的很多事是指傷天害理的事。便斂著眼心緒,沉聲道:“是不是一定要我與你同房,你才願意助我殺了剪籍?”

    “是。”傾心挺身勾住他頸脖,抬首吻上他軟如花瓣的唇。將要觸及之際,絡桑臉卻一側:“即便沒有你,我依然能殺了剪籍。”

    傾心不怒反笑,笑帶著絲絲輕蔑:“夫君,你曾說要補償我,便是這麽個補償法?”

    “或許……”絡桑自她雙間抽出身來,背對她道:“既然注定與西海一場生死之戰,當初我何必要娶你。”

    琉璃牆壁上的燈火搖曳,映得五光十色的珠簾隱隱綽綽。

    “嗬、嗬嗬!”傾心起身,重新至背後環住他的胸膛,恨恨道:“我不過是想分得你半點真心,我不過是想要你給我個孩子,這樣也不行嗎?”到時千雪再一死,他便是她一個人的。

    絡桑一默。

    傾心仍不死心,接著道:“夫君,你為什麽要心兒如此殘忍……”

    “心兒。”絡桑捉住胸前的雙,輕輕拿開。爾後轉過身來,居高臨下道:“是我對你住,當初若我再決斷一點,便不會答應娶你,當時雪兒危在旦夕,我確實未想到那麽多,雪兒修行不精,當時我怕貿然進攻反而害了雪兒,所以答應了你。卻沒想到今日這樣的結局,我知道我對你不住,我知道當初不該娶你。日照與西海的恩怨,任你幫誰都可以。”

    說罷轉身欲走。

    傾心卻仍不甘心,喝道:“那你今夜為何要來?”巨大的怒氣震得兩旁的珠簾叮當作響。

    “我來隻是因為心疑惑,以前是我未與你說清楚,如今與你說清楚了,日後是走是留,是幫西海還是日照,我都不會怪你。”說完決絕而去。

    房門砰地一聲關了。

    空留滿屋的燭光。

    傾心身子一晃,跌坐在床沿邊,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都這樣做了你怎麽可能一直無動於衷,她到底哪點好?論地位比不上我,論修為也比不上我,你一句話娶了我,如今又想一句話讓我走。嗬嗬,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堂堂東海乃四海之首,我既嫁來日照又豈有再回東海之理?我不信,我不信我當真分不到你半點真心。”

    夜涼如水。

    九重天之上,九霄殿。

    剪籍理直氣壯地立在殿堂。

    “絡小九之事可是你所為?”天後坐在龍座上,威嚴道。

    剪籍紫色龍頭一晃,無賴道:“天後此言何意?”

    天君撫額,默不作聲地看著殿。

    “剪籍,東海與日照聯姻,日照本身乃東山之首,若本宮不保你,怕你項上龍頭不保。”天後厲聲厲色,華冠上滿墜的金釵搖搖晃晃。

    “絡小九是我殺的又怎樣?”剪籍頭一歪,不以為然:“我兒剪曈慘死,殺了絡小九為我兒報仇,西海與日照也算扯平。”再者說,殺絡小九傾心也有一份,東海又豈會幫日照。

    “放肆!”天後拍案而起,怒道:“你一錯再錯,竟毫不知悔改,絲毫不把西海子民放在心裏,本宮看你這個西海水君是做得不耐煩了!”

    “天後——”剪籍想狡辯,卻被天後打斷道:“既然如此,本宮這就叫司戰撤兵。”

    剪籍聞聲色變,忙匍伏跪倒:“天後娘娘息怒!”

    “本宮一直不說,你當真以為本宮眼瞎?本宮念在與你同出一脈,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卻絲毫不把本宮放在眼裏。若不是你平時管教無方,剪曈又怎會接連鬧出事來,剪曈如今有這下場全怪你太過縱容,你以為本宮與你同出一脈便會護著你?縱然本宮護得了你一時,總不能護你一世!”

    天後一番痛心疾首的話聽得剪籍恍然悟了,誠然傾心算到天後會護一護自己,卻算不到天後已護了他太多。便將頭磕地作響:“娘娘!還請娘娘做主!”

    “罷了!好在本宮已想好決策。”天後心一沉,閉眼道:“你即刻隻身前往日照負荊請罪,得不到寬恕,你便耗個兩天。這樣雖有些折西海的顏麵,卻也能保你一命,爾後我會命司戰帶五萬天降與你會合,你與司戰去將凡間那些興風作浪的妖給我滅個幹淨,一來也算戴罪立功,二來你去了凡間替本宮做事,絡桑也不能奈你何。”

    “這……”剪籍雙仍撐著地:“前去凡間滅妖自然沒問題,隻是這負荊請罪麽……”

    天君聽得昏昏欲睡。

    天後厲聲道:“你說剪曈是絡小九所殺,絡小九論年齡論修為又怎會是剪曈的對,且白澤那等風流的神仙又怎會容許絡小九殺剪曈,可你卻平白殺了絡小九,本宮不過讓你負荊請個罪,你倒還嫌委屈了不成?”

    剪籍一聽,一揮紫黑龍袍起身,瞪大雙銅鈴般的龍眼道:“那依娘娘此意,我兒剪曈是何人所殺?”

    “這件事本宮已應了日照,須得些時日才能查出來。”天後斂著下巴,威嚴道:“這樣你可覺得負荊請罪太重了?”

    剪籍頭一歪,默了。

    “日照若存心犯你西海,根本無須再讓你。正是因為絡小九是清白的,所以日照有此行為全是被你所逼,如今本宮與日照的日期限就要到了,你若再遲疑一分,項上龍頭不保可賴不得本宮。”

    說吧金燦燦的九鳳金絲黃袍一揮,支過昏昏欲睡的天君,由青鳥童子攙扶著退了。

    剪籍固然無恥,卻不得不在意自己的項上人頭。出了南天門便二話不說直至日照山門前單膝跪著,變出幾根荊條負在背上。

    恰逢千雪看完無憂回來,見此場麵,不知剪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小心翼翼地繞過剪籍身旁,便見絡桑一群人頗有陣勢地自門裏走出。

    “見過太子殿下、娘娘、二殿下、四殿下。”門兩旁守護甚氣勢地齊齊道。

    擔心剪籍又圖謀不軌,千雪忙兩步跨至絡桑身旁。

    “你個無賴老兒!”絡銀河見狀,二話不說便是一腳。所幸絡桑眼疾快地將近在剪籍眼前的一隻腳攔了下來:“老二淡定。”

    “我還怎麽淡定,我早就與你說了,天後與這老兒同出一族,定要護著他,你不信。”

    “老二。”絡棣做了個禁聲的勢。

    “剪籍,你在此可是天後旨意?”絡桑單背至身後,低眼看著龍頭。

    “既是天後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剪籍口是心非道:“我知絡小九無辜,所以我承認絡小九之死確實是我所為,但是大任在身,不敢輕易去死,所以我在此負荊請罪,直到日照願意免了我死為止。”

    誠然他字字句句裝得無比淒楚,絡銀河卻不吃那一套:“你喜歡跪便跪著吧,別以為跪個幾天我們就會心軟,我告訴你,那是做夢!你當初殺小九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這個?你女兒當初害小九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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