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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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 將貨件與運送工具一起弄丟的我,可想而知的,承受了安格爾女士宇宙毀滅般的洗禮,工作不到一個月, 我連下個月的薪水都已經扣得差不多了。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真的太過殘忍。

    但是為了能吃到足夠的食物, 我決定迎難而上,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於是在沉寂幾天之後,江戶城的居民們又看見了穿著金紅色調旗袍的我,使用雙腿穿梭於大街小巷之中,背上背著電視機、電冰箱、儲物櫃之類的貨件。而背著大型貨件上躥下跳的我,則根本沒有感覺到疲累,腰不酸, 腿不疼, 也更能吃了。

    突然覺得,身體素質如此強悍的夜兔,簡直就是天生適合做派送員的嘛!

    萬事屋的阪田銀時還是經常到我家對麵的柏青哥店消磨人生, 其實歌舞伎町也有好幾家柏青哥機,但據他所說, 那幾家店坑去了他不少財產,隻有這家似乎有天照大神聖光籠罩, 讓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用一枚硬幣換回了十枚硬幣的快/感。

    而關於春雨組織在江戶販賣違禁藥品一案也因那個被抓住的夜兔族人死不招認而暫時擱置,對此, 近藤局長不止一次向我表達了歉意, 甚至以公費在我們公司訂購了上百盤《Fate/Stay night》以表支持, 收到貨款之後,安格爾女士對我的態度才緩和了些。雖然我覺得真選組直接給我錢更能表達他們的拳拳之心。

    在將一百盤《FSN》遊戲光盤送到真選組屯所,收到貨款之後,也已經到了下班吃飯的時間。真選組一群人正圍在一起吃火鍋,近藤局長倒是十分熱情地招呼我在他們那兒用晚飯,但是被叼著煙卷的土方副長一句“神金小姐可是夜兔”給風化在了原地。

    我仔細看了看他們菜籃子裏洗好的時蔬和可憐巴巴的幾碗五花肉,十分耿直地搖搖頭:“不夠我吃,你們太窮。”

    近藤局長的絡腮胡微微顫抖:“沒辦法,錢都用來買GALGAME遊戲光盤了。”

    “我明白。”我拍了拍近藤局長的肩膀,近藤局長肩部發出“哢”一聲,他的表情略微僵硬,然後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你們為了更加了解土方先生汙穢的內心世界,也是下了血本。”

    然後我在鬼之副長土方十四郎的怒吼聲中慢悠悠地走出真選組屯所的院子。

    我去那家流動拉麵攤吃了二十碗海鮮拉麵,老板看在我治愈係的笑容上又給我加了好幾個墨魚丸,吃完之後,我才覺得在今日的晚餐時間獲得了滿足。不得不說這樣的日子其實還是十分愜意的,隻要填飽肚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雖然光是“填飽肚子”這個任務,對於夜兔來說就已經非常艱難了。

    回家的路上路過書店,新一期的《JUMP》也已經開始出售了,書店門口的海報已經換成了烏爾奇奧拉在漫天的銀沙之中逐漸消散,黑崎一護扛著他的巨大殺豬刀立於圓月和銀沙之間,黑袍帶起一層濃重的陰影卷滿了半個畫麵。

    老板坐在書攤前,看見我盯著海報看,說:“你要不要買最新期的《JUMP》啊,這期送的小玩意兒還蠻受歡迎的。”

    “難道買《JUMP》還能送斬月嗎?”我指著海報上黑崎一護扛著的殺豬刀說。

    “想得美。”老板摸出一本《JUMP》,拍拍封麵,“《NARUTO》連載十周年紀念,買一本《JUMP》送一個木葉護額。”

    說完,他抽出一個做工細致的護額,在我麵前晃了晃,我被護額鐵片上反射的光刺得眼睛一閉,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老板已經戴上了護額,雙手食指和之中並攏,交叉呈九十度角,眼神凶惡:“火遁.豪火球之術!”

    我默默無語地看著已經謝了頂的大齡中二書店老板,掏出了240YEN:“既然這樣,我買一本。”頓了頓,我忍不住糾正他,“你這個是影/□□的印式。”說完,我雙手飛快地結了一串讓人眼花繚亂的印式,然後對目瞪口呆的書店老板說:“巳-未-申-亥-午-寅,這才是豪火球的印式。”

    裝逼失敗的書店老板:“……”

    等我係著木葉護額,抱著最新一期的《JUMP》離開時,我聽見了書店老板充滿了怨念的嘟噥:“什麽嘛,都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還去學了忍者結印。中二,又是個中二。”

    我:“……”

    走沒多遠,就碰到了剛從柏青哥店出來的銀時,他一手撓著後腦勺,微微垂著頭,似乎十分地憂傷,想來今天的天照大神並沒有眷顧他,他又沒錢吃巧克力芭菲了。他一抬頭,就看見了我,然後嘴角小範圍地抽搐了一下:“你額頭上戴的是什麽。”

    我摸了摸額頭上係著的護額:“木葉的護額啊。”

    “比起額頭上戴著又悶又熱的護額,阿銀我果然還是覺得在額頭上刻一個‘愛’字比較酷炫。”他說著,眼光微低,瞄到了我懷中的《JUMP》,“最新一期啊,怎麽樣,借阿銀看看啊,好東西就是需要分享的,阿銀已經分享給你洞爺湖的挖鼻技巧了。”

    我嚴詞拒絕:“不,上次借你,你還回來了一本沾滿了巧克力、草莓牛奶、酸奶慕斯、芒果布丁還有榴蓮千層的《JUMP》,我不想再讓自己珍藏的雜誌被甜食汙染了。”

    “那怎麽會是汙染呢,阿銀我都將自己最為寶貴的糖分覆在書本上了,那是被糖分大神保佑著的《JUMP》啊!”銀時說著,就想來拿我懷中抱著的雜誌,我一腳踢向他,他匆匆躲過,而我也趁此機會拔腿就往家門口跑。

    從這裏到家門口這點距離,對於已經在江戶城大街小巷奔跑過得我來說簡直不值一提,隻一息功夫,我就看見了那熟悉的柏青哥店的招牌,我正要一口氣跑回屋子裏,卻看見房門口立著一輛小綿羊,夕陽的金紅色陽光將小綿羊的影子拉的老長。

    我猛地停下腳步,慢慢地走到小綿羊前,那是一輛粉色的小綿羊,車籃子的白漆已經有些脫落,裏麵躺著一張包裝精美的遊戲光盤,車身上還有些劃痕,輪胎上沾滿了灰塵。我幾乎隻是一眼,就確定了這正是那一輛曾經陪我熟悉了江戶城後來又被春雨組織的人騎走的小綿羊。

    我覺得內心一陣陣悸動,仿佛那些被安格爾女士殘忍扣走的工資連同一桶桶蒸得軟熟的米飯又飛了回來,我的未來如同夏日的朝陽,是一片燦爛的金光。

    而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一陣凜冽的風聲,幾乎是瞬間,我覺得我周身又出現了那種熟悉的仿佛全身在燃燒的感覺,我遵從身體反應地側過身,用手中撐開的雨傘向後揮去,雨傘在揮出的半空中與一股極為強勁的衝擊相撞,我也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懷中的《JUMP》也掉在了地上,發出“啪”一聲聲響。

    “啊,果然是姐姐啊。”一個略帶笑意的溫潤聲線響起,我抬頭一看,一個撐著雨傘的少年逆光而立,我隻能在滿目的金光之中看見他周身裹著的棕色披風,以及披風下黑色的偏襟長褂的一角。

    “我那個私自來到江戶做生意的屬下說,在江戶遇見了兩個夜兔族人時,我還有些奇怪,沒想到其中一個果然是姐姐你啊。”他的聲音十分溫和,就像學生時代溫柔而乖巧的鄰桌同學,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殺意,他朝我走近幾步,粉色的頭發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於是我就十分地好奇,多年不見,姐姐有沒有變得更強呢,光是想到本來就很強的姐姐可能變得更強了,我就……”

    最後一絲陽光在江戶城的民居屋頂之下消散,他纏滿了繃帶的臉也在我的視野中逐漸清晰,他解開臉上纏著的繃帶,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眉眼彎彎,帶著幾乎溺死人的笑意:“我就興奮得忍不住跑到江戶來了呢。”

    我感覺到體內血液因極度的激動而沸騰澎湃,那股壓製著的好戰因子開始蠢蠢欲動,我將手中撐著的雨傘合上,看著少年那張笑眯眯的臉:“神威。”

    “謝謝你專程將我的車還回來。”我麵無表情地喋喋不休著,然而體內的每一滴血液無不在叫囂著與那個少年生死相搏,我壓製著這種衝動,手中雨傘的傘柄幾乎要被我捏碎,“不知道車籃子裏放著的那張遊戲光碟你玩過沒有,不過也無所謂,你今年似乎已經十八歲了,也已經是這個年紀了,多了解一點是好事……”

    少年微微睜開了眼睛,嘴角雖然還帶著笑,但那雙微微露出的藍色眼眸帶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我上下打量了這個在街邊的紙燈籠照耀下,披著棕色披風,穿著黑色偏襟長褂的粉發少年然後做出了最後總結:“神威,這幾年,你似乎沒長多少啊,還沒姐姐我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