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終於和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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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盜文弄的很心累, 就設了防盜, 需要大家購買百分之五十才可以看  來的是趙大年。

    他穿著一身褐色的粗布衣,濃眉大眼, 五官十分周正,背上還背著一個大竹簍, 早晨裝上的菜已經賣完了。

    看到他, 妍姐兒蹦蹦跳跳的撲了過去, 還惦著腳尖將手裏的果子往上遞,“爹, 給你吃。”

    趙大年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真乖, 妍姐兒自己吃就行,爹不愛吃這個。”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李琬身上, 甚至沒看到李瑾。

    李琬自打他進來臉上的笑就斂了起來。

    趙大年神情有些忐忑,將手裏攥著的十個銅板遞給了李琬, “這個給你, 給瑾哥兒看病。”

    手心裏滿是汗,一看就攥了一路。

    李琬別開了腦袋, “你的錢我可不敢拿。”語氣雖然不好, 臉色卻緩和了下來。

    看她神情有所軟化,趙大年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嘴角不住地往上咧, “賺的就是給你的。”

    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臉, 李瑾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笑嘻嘻瞄了李琬一眼,“姐,這就是姐夫?”

    李琬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趙大年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扭了下頭,這才發現廚房門口站著辰哥兒和瑾哥兒,那聲姐夫正是瑾哥兒喊的。

    他瞪大了眼,眼底滿是震驚。

    妍姐兒捂著唇笑了笑,拉了拉她爹的衣袖,“爹不怕,舅舅是真舅舅。”

    李瑾笑著捏了捏妍姐兒紅彤彤的小臉蛋,打趣道:“難不成還有假舅舅?”

    他眉目清淺,鼻梁挺直,一雙眼睛像上好的黑寶石,不會說話時就已經很好看了,這會兒眼底有了神采,活像天上掉下來的神仙,妍姐兒差點看呆。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聽到李瑾這聲姐夫,趙大年精神猛地一振,他知道李琬有多疼這個弟弟,心底也開心不已,“好了就好。”

    李琬看了一下天色,出聲提醒道:“你趕緊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再留一晚,等瑾哥兒徹底好了再走。”

    趙大年應了一聲,“那我先把孩子帶回去吧。”

    妍姐兒聽到這話兒連忙鬆開了摟著爹爹大腿的手,轉身奔向李琬,“娘,我不走,我跟娘和舅舅在一起。”

    辰哥兒雖然沒說話,卻緊緊拉住了李瑾的衣袖。

    李瑾摸了摸鼻尖,勸了一句,“姐,我已經沒事了,你跟姐夫一起回去吧。”

    妍姐兒突然蹦出一句,“不走,奶奶凶。”眼睛都紅了一圈。

    李琬這才想起妍姐兒來時是哭著過來的,以為這孩子隻是想自己了,李琬才沒有多想。難不成又在家受了委屈?想到老太太最近越來越沒個顧忌,李琬眼神有些冷。

    趙大年神情有些尷尬。

    李琬清楚他對他娘有多孝順,也沒說什麽,“你先回去吧。”

    趙大年訥訥應了一聲,哄了幾句妍姐兒,見孩子真不願意跟他回去,就一個人走了。

    *

    他們住的地方,本是一個老獵戶的房子,他無兒無女,又走的突然,房子就一直空置了下來,此處一共有四間房間,其中三間連在一起,坐北朝南,一間是臥室,一間是堂屋,另一間放著雜草,這幾天李琬將雜草收拾了一下,就睡在了雜草屋裏。

    李老太狠心將他們趕出來時,李琬才十三歲,瑾哥兒也不過五歲,弱的弱,小的小,根本不知道去哪兒,裏正見他們可憐,就做主將這戶無人居住的小院子給了他們。

    李琬是個要強的,不願意白住,將母親偷偷塞給她的銀錢拿了出來,裏正跟她爹是朋友,自然不會要她的錢,怕她揣著銀錢守不住,便做主替他們將獵戶家附近幾畝地買了下來。

    仔細算算,家裏也沒李瑾以為的這麽窮,起碼還有幾畝地不是?

    晚上李琬又熬了粥。

    鄉下人吃的簡單,一天隻吃兩頓飯,大多是稀湯配鹹菜,李琬是覺得弟弟剛醒過來,該多多補補,才又做了一頓,還給他煮了個雞蛋。

    吃飯時李瑾才發現,他們三個都不吃,姐姐隻做了自己這一碗飯,碗裏還有一個剝好的雞蛋,

    李瑾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二話不說去了灶房,抓了兩把米就灑到鍋裏,又加了水。

    “哎,瑾哥兒,你這是幹嘛?”李琬心疼不已,這兩大把夠他吃兩頓了。

    “你們不吃,我也不吃。”李瑾才不講究什麽策略,直接去點火。

    小時候他就倔強的厲害,沒想到長大了還是孩子脾氣。

    李琬拿他沒辦法,“你趕緊吃,我來行了吧?”

    李瑾又往鍋裏放了三個雞蛋,李琬心疼的連忙站起來攔他,總共就八個雞蛋,原本還想著一天讓瑾哥兒吃一個,這下可好,一下又少三個。

    李琬並非不疼自己的孩子,隻是覺得李瑾情況特殊,得多吃點好的才行,雞蛋又格外珍貴,她才這麽舍不得。

    李瑾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沒給她講道理,“姐,就算你不想吃,也別攔著給孩子吃,我當舅舅的,還不能做主給他們吃個雞蛋?”

    李琬氣的點了一下他的腦袋,“行行行,你做主!”

    趙大年有一身好力氣,將地裏的農活侍弄的很好,還種了一畝菜,菜成熟時就會拿到鎮上去賣,按理說應該能存上點銀錢,但是他娘卻是個厲害的,專盯著他手裏的銀錢,所以家裏的日子一直過得苦巴巴的,兩個孩子也很少能吃到好東西。

    這會兒吃雞蛋時,兩張小臉都格外滿足,妍姐兒是個活潑性子,嘰嘰喳喳的一直嚷著好吃,辰哥兒不太愛說話,小口小口吃著,半眯起的眼睛卻顯示他的滿足。

    第二天早晨喝的還是米湯,這次沒有雞蛋,因為家裏碗少,等兩個孩子吃完,李琬跟李瑾才一人喝了一碗。

    李琬仍舊把大部分米粒都盛給了自己,李瑾捧著帶缺口的碗,隻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麽下去可不行。

    吃過早飯李瑾便想四處轉轉,打算熟悉一下竹溪村,看看有沒有什麽賺錢的辦法。他跟李琬打了聲招呼,“姐,我一會兒出去轉一下。”

    李琬應了一聲,“行,那你小心點。”

    “我也去,我跟舅舅一起。”兩個果子,一把大紅棗外加一個雞蛋已經徹底收買了妍姐兒,她儼然已經成了李瑾的小尾巴,覺得隻要跟著舅舅就有好吃的!

    “辰哥兒去嗎?”

    辰哥兒喜靜,在家時就不愛出門,何況每次來了這裏都會被欺負,他更不喜歡出去了,聞言搖了搖頭。

    李瑾也沒勸他,他想多轉一下,了解了解情況,隻帶上妍姐兒抱著就行,不用分太多心。

    *

    竹溪村兩麵環山,連綿起伏的高山恰好將村子的西邊和南邊圍了起來,遠處的高山十分巍峨,破有種直插雲霄的震撼感。

    不遠處一座小山上長滿了竹林,一株株翠竹高聳挺拔,頂天立地,遠遠望去像一塊塊無暇的裴翠,甚是壯觀。

    越走李瑾越覺得這裏山明水秀,特別適合居住,可惜就是太窮了,眼前的房子幾乎全是茅草屋,青磚瓦房竟然一個都沒看到。

    村裏人都起的早,男人已經幹完清晨的活,三五成群的扛著鋤頭回來吃飯來了,迎頭就碰到了瑾哥兒。

    李瑾跟其他人一樣,穿著粗布衣,明明衣服上還補著補丁,沒啥好看的,他卻硬是穿出一股與眾不同來,村裏人不知道那叫氣質,都忍不住盯著他瞧,總覺得李瑾不傻後,更加好看了,有一個十五歲的小漢子還看直了眼睛。

    “你真沒事啦?”

    李瑾笑著點頭,“沒事了。”

    他是丹鳳眼,笑起來眼睛格外迷人,又一個漢子看愣了眼。

    跟他一起的小哥兒看到後,心底特別不是滋味,嫉妒的呸了一聲,“才剛好就懂得勾漢子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小哥兒。”

    李瑾皺了下眉,勾漢子?他?

    沒看到兩人都是男人?他一個大男人犯得著去勾男人?

    惡心誰呢?

    雖然剛醒來,也不願意惹事,李瑾卻不願意吃啞巴虧,“你把話說清楚,說誰不要臉呢?大清早嘴巴就這麽臭,家人怎麽教你的。”

    這個小哥兒正是隔壁村的王小貓,今年剛嫁到竹溪村,男人是李獵戶的大兒子,他身材嬌小,皮膚也白,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隔壁村數他最漂亮,不僅小哥兒比不上他,連一些女人都沒他好看。

    他最得意的就是他的相貌,結果一個傻子竟把他比了下去,他自然不喜歡李瑾,見李瑾腦袋剛好,就到處勾人,他家漢子還眼巴巴的盯著人家看,他心底能痛快才怪。

    “這比我預期的已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李兄小小年紀,就有這一番本領,顧某著實欽佩。”他轉身對阿福交代了一句,“去拿壇好酒過來,就拿那壇三十年的桃花釀,再吩咐廚子做點菜,我跟李兄喝一杯,祝合作愉快。”

    大夏朝民風開放,小哥兒出來做生意的雖然不多,卻也不在少數,顧子玉現在對李瑾佩服不已,完全將他放在了對等的位置。

    李瑾拱了下手,“二少的心意我領了,酒就不必了,我來鎮上還有其他事,得趕在天黑前回去,下次有時間,一定陪二少喝一杯。”

    顧子玉遺憾不已,“行吧,那就下次,就這麽說定了。”

    現在李瑾在他眼底就像一個會行走的搖錢樹,他還真怕李瑾轉身去了清風館,因此他姿態擺的極低,還將剛賺的銀子全拿了出來。

    “這是剛賺的三十兩,李兄收下吧,討個吉利,既然定了二八分,以後就每十日結一次賬,如果沒問題,今天我們就簽個契約書。”

    李瑾正缺錢,也沒客氣,直接將銀子揣到了懷裏,大致擬了個契約,兩人就署了名按了手印。

    從歸雲閣出來後,李瑾先去街上買了一個竹簍,打算用它裝東西,家裏缺的東西太多,李瑾看到什麽都覺得需要買。

    每次吃飯因為碗不夠,一家人總分成兩批吃,碗必須多買幾個才行,不然來了客人都沒法招待,油鹽醬油醋也沒多少,尤其是油,因為沒多少,他阿姐總舍不得用,必須多打點才行,既然來了,白麵也要買點,順便再買點花生,放到粥裏,孩子們肯定喜歡。

    幾乎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買買買,最後又各買了兩身衣服,扯了幾匹布。

    路過書畫店時同樣添添添,硯台要了一個,毛筆買了一支大的,兩支小的,加幾塊墨錠,還買了一大摞毛邊紙,幾刀宣紙。

    走了走了又給兩個小家夥買了不少糖果和糕點,割了一大塊肉。賣肉的老伯是個實在人,將剩下的大骨頭都送給了李瑾,以至於到最後,李瑾的竹簍裝的滿滿的,幾乎背不動。

    他一個長相出眾的小哥兒,一個人獨來獨往,又買了這麽多東西,沒一會兒就被鎮上的無賴盯上了。

    這些無賴整日無所事事,就喜歡欺負落單的小哥兒和小媳婦,劫點色再劫點財,最美不過。街上人多,不好下手,他們不遠不近地跟在了李瑾身後,打算跟上一段距離,沒人了再動手。

    殊不知一個人將他們的小心思盡收眼底。

    “老大他朝客棧走去了。”

    “等等看。”

    李瑾來客棧是為了找長明,見他背了這麽多東西,長明一雙眼睛滿是詫異,他張了張嘴,想問什麽,終究還是沒有問。

    李瑾笑著解釋了一句,“家裏短的東西太多,就多買了一些。”

    長明悶著嗓子說了一句,“我背吧。”

    李瑾感激一笑,“沒事,我自己來就行,等背不動了再麻煩你。”

    長明嘴笨,隻好點頭,他跟老板說了一聲,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老大,還有個漢子,還要跟嗎?”

    李瑾雖然長的好看,一身衣服卻十分粗糙,腳上的草鞋也破的快露出了腳背,一看就是個窮小子,長的漂亮出身又低,這就像白白從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不咬一口簡直天理難容,頭目越看越覺得心中癢癢的。

    “跟!一個文弱的小子,有什麽好怕的!”

    出了小鎮,他們需要向右拐一下,前麵是一條長長的土路,再往前是陳家村的旱地,剛拐了彎,五個漢子跟了上來。

    他們穿著青色的長衫,衣服做工很精細,布料也不錯,一個個卻吊兒郎當的,一看就不像正經人。其中一個直接走到了李瑾跟前,“這位小哥兒,難得來鎮上一趟,不玩玩再走多虧。”

    瞄到李瑾的背簍裏整整齊齊碼著不少東西,他眼底閃過一抹貪婪。

    李瑾挑了下眉。

    “你們想幹嘛?”長明臉色慘白,擋在了瑾哥兒身前。

    “想幹嘛?你說我們想幹嘛。”頭目邪笑一聲,伸手去捏李瑾的小臉,眼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李瑾被他黏糊的目光惡心的想吐,他向後躲了一下,伸手捏住了頭目的手,一使勁將他的手指朝後掰去。

    沒想到他一個小哥兒還敢動手,頭目被抓了個猝不及防,疼的慘叫了起來,見一幫小弟隻知道傻愣著,他氣急敗壞的罵道:“□□的,傻愣著幹嘛,給勞資好好教訓教訓他。”

    另外四人直接將李瑾和長明圍了起來。

    “老大,你沒事吧。”

    明明疼的厲害,頭目又不敢表現的太疼,他有苦說不出,“廢話什麽,還不快上!”

    其中一個人向李瑾衝了過來,由於背著大竹簍,李瑾的動作有些笨重,這麽一退,差點跌倒,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個男人穩穩地扶住了他,緊接著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小心。”

    聲音低沉,又莫名有些耳熟,氣息恰好灑在李瑾白嫩的耳朵上。

    李瑾耳朵發燙,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睛,他的眼睛深不見底,好似能將人吸進去,眼底深處夾雜著一絲說不出意味的審視。

    看瑾哥兒看了過來,雲烈淡淡移開視線,一腳將衝過來的人踹倒在了地上,掀了掀嘴皮,“滾。”

    他眼睛狹長,一雙眉毛斜飛入鬢,冰冷的聲音,配著那半張帶疤的臉,十分駭人。

    雲烈不僅在竹溪村出名,在鎮上也十分有名,皆因他曾一個人打死過老虎。剛一對上他的目光,小頭目就嚇的渾身抖了一下,腿肚子一直打哆嗦。

    “走!”幾個人落荒而逃,跑了幾步,才發現被踹倒在地上的那個疼的蜷縮成了一團,愣是爬不起來,又灰溜溜回來兩個將他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