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又有些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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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盜文弄的很心累, 就設了防盜,需要大家購買百分之五十才可以看  男人一身黑衣,他肩膀很寬,後背挺的很直, 隻是坐著就給人一股穩如盤石的感覺。他背對著李瑾, 手裏拿著羊腿, 正在用火烤羊肉。

    李瑾試探喊了一句,“雲獵戶?”仔細想想這裏離他家還挺近,周圍還有不少柴火, 這裏確實適合烤羊肉。

    聞到羊肉的香味,李瑾下意識吞了下口水。

    明明剛吃過早餐沒多久,肚子竟然又開始抗議了。

    雲烈聽到聲音轉過身時恰好看到瑾哥兒眼巴巴的目光,他幽深的眼眸泛起一絲笑意,隻覺得麵前的少年跟十多年前的小孩子重合在了一起, 同樣嘴饞,同樣不認生。

    村裏人看到他臉上的疤, 都怕的不得了,唯有瑾哥兒好像看不到似的, 完全不覺得害怕,他衝瑾哥兒招了下手, “烤的多, 一起吃吧。”

    男人之間自是沒那麽多講究。李瑾又是個心大的, 根本沒把自己當小哥兒看, 他欣然前往, 一屁股坐在了雲烈身邊,端的是不拘小節。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昨天剩下的山羊?”

    “對,你姐讓我帶了回來,本來也沒必要跟我客氣。”

    雲烈唇邊泛起一絲笑意,他嚴肅慣了,也沉默慣了,這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整個人都顯得年輕許多,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以為見了鬼。

    李瑾卻沒有發現不對勁,他眨了下眼,神采飛揚道:“那我真不跟你客氣了,快教教我你是怎麽烤的?姐姐的廚藝可是一絕,連她烤的肉都被你比了下去,有什麽秘訣嗎?”

    雲烈點點頭,“有。”

    李瑾的眼睛更亮了,“快說,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才行。”

    雲烈壓住上揚的嘴角,聲音低沉悅耳,“烤時注意火候就行了。”

    李瑾一臉懵逼,“隻是這樣?”

    “不然呢?”雲烈眼底泛起一絲笑意。

    他眼底的笑雖然清淺,李瑾卻一眼就瞄到了,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瞪了瞪眼,還是不死心的左右瞄了瞄,發現他旁邊除了放了點鹽果真什麽都沒有才坐直身體,“好吧,算你厲害。”

    說話間,雲烈已經烤好了一根羊腿。

    他將羊腿遞給了瑾哥兒,“你先吃,小心燙。”

    李瑾口水有些泛濫,“一起吃吧,吃完這個,如果不夠再繼續烤。”

    雲烈點了點頭,伸手用刀子將羊肉切割了下來,兩人一替一口分吃了一條腿,吃完又烤了一條。

    李瑾對美食完全沒有抵抗力,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雲烈勾了勾唇,“還吃嗎?”

    說完又切割了一塊。

    李瑾咬牙,“自己吃!”

    說完,香味就竄到了鼻子裏,立場立馬不堅定了,“算了還是再來一塊吧,最後一塊了,你別再問了,剩下的自己解決。”

    看他真吃多了,雲烈沒再問他。

    還真不問了?李瑾瞪了瞪眼。

    雲烈頂著他“幽怨”的目光,從容自若地吃掉最後一塊。

    雲烈將火熄滅後,李瑾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還是不想起來。

    雲烈對瑾哥兒說:“站起來活動一下,吃飽了癱著對胃不好。”

    李瑾可不就是癱著?身邊恰好有一棵樹,他直接靠在了樹上,整個人懶洋洋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耀他臉上,襯得他那張臉宛若上好的玉石。

    雲烈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回憶起小時候的事,同樣是吃飽喝足後,小家夥懶洋洋的,賴在他身邊不願意動,還伸出小手,說哥哥抱,使喚他使喚的理所當然。

    雲烈遞給他一隻手,“起來。”

    李瑾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剛抓住就被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李瑾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你急著回家嗎?不著急的話就給我講講長青山和南靈山的情況,你時常去打獵對這兩座山應該挺熟悉吧?”

    盡管才在此處呆了兩年,雲烈確實對山上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看出瑾哥兒想上山轉轉,他如實道:“長青山多樹木,菌類和黑耳比較多,如果想吃些野菜可以去此處找找,山上也沒什麽大型動物,相對比較安全,南靈山我不建議你過去,深處有些危險,一般獵戶都不敢涉足。”

    在這裏,菌類的稱呼跟現代基本一致,黑耳卻是木耳。

    李瑾衝他笑了笑,“謝謝了,時間還早,我打算去山上一趟,你先回去吧。”

    “一起吧,家裏的菜快吃完了,正好去找點幹貨。”

    李瑾正不想一個人過去,如果不是怕兩個小家夥體力跟不上,李瑾都想回家把妍姐兒和辰哥兒拉上,這會兒聽雲獵戶說願意給自己做個伴,他眉間俱是笑意,“行,我先回家背上竹簍。”

    “去我家拿吧,離得近。”

    山上樹木上確實有不少小木耳,因為時不時的就有人前來撿漏,大點的已經被人摘走了,李瑾動手摘了一點兒,跟著雲烈繼續向前走。

    越往前森林越茂密,穿過一片樹林,再往前是一些說不出名字的野花和灌木,李瑾認識的有沙地柏、連翹、迎春,繼續往前竟然看到了火紅色的小辣椒。這幾天菜裏完全沒有辣味,作為一個無辣不歡的人,看到這麽多純天然小辣椒簡直讓人淚流滿麵。

    李瑾伸手摘了幾個,雲烈一扭頭就看到他雙眼放光,滿是神采的模樣。

    清楚瑾哥兒才剛醒來,懂得不多,雲烈隱晦的提醒了一句,“這東西嗆嗓子,沒法吃。”

    辣椒當然不能直接吃啦,大部分人都不愛吃這個味道,但是用來提味卻再好不過,李瑾笑了笑,“姐姐上次摘了幾個,放在菜裏炒時,味道還不錯,我挺喜歡的。”說著又摘了幾個。

    雲烈也幫著摘了一些。

    再往裏走,李瑾發現了西瓜和野山梅,想到孩子肯定喜歡他動手摘了不少。

    雲烈邊走邊介紹,“山梅有些酸,圓瓜不太甜,除非渴極了,沒人特意摘,這兩樣東西生命力十分頑強,每年一到這個季節,山上就有很多。”

    李瑾摘掉一個西瓜,用手擦了擦,順手劈開一個嚐了嚐,這圓瓜跟現代的西瓜沒有任何區別,隻不過是不太甜而已。

    山上確實有不少圓瓜,李瑾越看越覺得滿地都是銀子。

    這個季節正熱,西瓜又多汁,在現代,它幾乎是解渴防暑的必備品。不甜也不是問題,加點糖,味道自然就變了,不利用一番,簡直對不起滿地的藤蔓。

    就是有些重,一趟頂多帶走十個。

    見他喜歡,雲烈也多摘了幾個,放到了竹簍裏。

    轉悠了一圈,李瑾發現山上連絲瓜都有。

    大個頭的基本都被村民摘走了,還有一些個頭不算太大的,李瑾撿了撿,挑了三根大的摘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重的東西全到了雲烈的竹簍裏,李瑾背簍裏隻剩下半簍小辣椒和一些木耳。

    回到家時,妍姐兒又在外麵等他,小丫頭紮著兩個小包子頭,懷裏抱著火紅的小狐狸,今天還穿上了新買的衣服,遠遠看著像一個福娃。

    看到舅舅小丫頭喊了起來,“舅舅舅舅,你總算回來啦,娘都出去找了你兩趟了。”

    “我不是說了,一會兒要到處轉轉嗎?”

    “可是娘不放心你呀,說舅舅才剛醒來,還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李瑾無奈的笑了笑,覺得姐姐真是操不完的心。

    妍姐兒也注意到了雲烈,小丫頭笑嘻嘻的打招呼,“叔叔,你要看小狐狸嗎?它今天可乖了。”

    雲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妍姐兒像被點了笑穴,不過被揉了揉腦袋就咯咯笑個不停。

    辰哥兒在屋裏練字,聽到動靜,爬下椅子向外看了看,看到舅舅回來了,小家夥眼睛一亮,從房間走了出來,跨門檻時,還差點絆倒,然而他一張小臉卻無比淡定,一貫的沉默。

    雲烈將背簍裏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李瑾的院子裏。

    李瑾:“哎,怎麽都給我了?你不要一些嗎?”

    “沒我想要的。”

    按照這裏人的習慣,背簍裏能吃的隻有菌類和木耳,個頭還都比較小,辣椒太辣,西瓜不甜,山梅太酸,雲獵戶不喜歡也很正常。

    “等我用圓瓜做了水果,給你帶過去些,保準你吃了還想吃。”

    雲烈笑了笑,“成。”

    *

    雲烈剛離開,李瑾正打算去找姐姐,李琬就回來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是真哥兒,來找妍姐兒和辰哥兒來玩了,經過昨天的相處,三個小家夥顯然有了一定的友情。

    妍姐兒還將小狐狸往他跟前送,“你快摸,可軟乎啦。”

    小團子支楞著耳朵,努力將自己團成一團,乖的不得了。

    “來來來,舅舅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看到他摘了那麽多圓瓜,李琬頗感好笑,“我說你去了哪裏,原來跑山上去了,怎麽摘了一堆沒用的東西?”

    她一頭青絲皆挽了起來,笑起來時顯得格外柔和。

    李瑾勾了下唇,“它們不僅有用,用處還很大,我還指著它們賺銀子呢,姐,你可不許打擊我積極性。”

    他當官的那幾年,李老太沒少在村裏逞威風,她在竹溪村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自打兒子當了大官,她更是神氣不已。

    張大娘的兒子因為一場病早早沒了,她整日說張大娘沒福氣不說,話裏話外還暗示她是個掃把星,張大娘能喜歡她才怪!

    此刻張大娘臉上滿是笑意,“你肯定猜不到是什麽好事吧?”

    李老太狐疑的看她一眼,見她笑的開心,心底莫名一緊,難道那個孽障沒被上天收走?

    “跟那孽障有關?小小年紀就克死了父母,莫非又跟他姐姐搞出了什麽名堂來?”

    “哎呀,李家嫂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人家姐弟倆在金臨時他爹娘可都好好活著呢,還不是回了你那兒,才不好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克的不成?”李老太頓時怒了,她脾氣不好,一生氣眼底像點了一把火,顯得格外凶悍。

    張大娘才不怕她,“我可沒這麽說,瑾哥兒也是個命苦的,被人狠心推了一把,摔傻了不說,好不容易腦袋清明了,罪魁禍首還在這兒說風涼話,這有的人呢,心咋就這麽黑。”

    雖然確實是因為她推了一把,李瑾才摔傻的,李老太太卻聽不得別人說這個,擱到平日李老太早不依不饒了,現在卻愣住了,腦袋清明了?

    一個傻了十年的人突然好了?

    李老太眼底滿是狐疑,隻覺得這是天大的笑話。

    怕李老太又發起瘋亂咬人,跟張大娘關係好的一個老太太拉了她一把,讓她少說兩句。

    “李家嫂子,瑾哥兒確實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見大家都這麽說,李老太心底直發慌,她惡狠狠盯張大娘一眼,端著洗衣盆繼續往前走。

    她心底裝著事,走的也有些快。迎頭遇見的人越來越多,李老太人緣不好,不少人拿著話寒磣她,“哎呀,李澤他娘,你孫子這一摔又摔好了,你去看了沒?”

    “我兒媳拿了一兜棗子過去,說是要給李瑾補補身子哩。”

    “我兒媳也去了,家裏沒啥好東西,就拿了一些稻米,瑾哥兒是個命苦的,爹娘都早早去了,就剩個姐姐,遠水解不了近渴,好歹老天有眼,讓他恢複了正常。”

    一個個故意拿話刺她呢。

    說她這個當奶的還不如外人!

    李老太氣的差點摔了手裏的洗衣盆,一想到那個小孽障竟然真好了,她就胸口悶的厲害,衣服也不想洗了,直接抱著木盆回了家,望著她狼狽離去的背影,其他人捂著嘴忍不住笑了。

    李老太回到家後,看到二兒媳春蘭悶在屋裏,還沒開始做飯,她氣的將木盆砰地一聲狠狠擱在了地上。

    “作死喲,還不趕緊做飯。”

    王春蘭是她娘家侄女,並不怎麽怕她,不緊不慢的從屋裏走了出來,她長的一般,一雙杏眼卻十分漂亮,明明三十多歲的人了,嘴巴卻甜的跟抹了蜜一樣,平日裏很得李老太的歡心,“娘,誰惹您生氣啦?”

    說著就要給李老太捏捏背。

    李老太臉色好了些,揮蒼蠅似的擺了擺手,“還不是那個小孽障,行啦,趕緊做飯去,晚上吃飯別喊我了。”

    說完,她就進了屋,躺在了床上,心悸的厲害。

    其實她之所以這麽討厭瑾哥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是嫌小哥兒不好生養,二是自打李瑾出生,家裏就沒順過,李瑾出生的第一年,她摔斷了腿,出生的第二年,李老爺子也病倒了,差點燒壞腦子,第三年,他爹丟了官,第四年他娘去了,第五年他爹又被狼啃了個一幹二淨。

    從那時起她就覺得心慌,總覺得她就是下一個,有一次魔怔了,狠狠推了他一把,然而看到李瑾滿頭是血的模樣,李老太卻嚇壞了。正是因為她這一推,李瑾雖然沒死掉,腦袋卻給摔壞了。

    那個時候李琬已經十三歲了,她看著不吭不響的,卻極護著李瑾,見她用無比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李老太心煩不已,她最愛的大兒子去了,留下一雙兒子,大的是個閨女早晚要嫁出去,還是在金臨城長大的,跟她根本不親,小的又是個雙兒,生來就克人,李老太能喜歡他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