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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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狂風襲襲,沙粒飛揚,天昏地暗。

    無邊無際的沙鑠,像是黃色的海洋,往那遠處翻騰。

    長安禦著龍淵仙劍,在沙海疾馳,如今早已經失去了方向。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漫天的風沙終於安靜了下來,雲層揭開,烈日灼灼,漫天的黃沙,升騰起一股股熱浪。

    一望無垠的沙漠,連到天際的盡頭,仿佛沒有終點。

    長安此刻心叫苦不迭,初到北域,除了無邊的沙海,再也未曾看見過其他顏色。

    此番立在這北域之上,心卻多了幾分安定,那個昏迷不醒的身影,始終徘徊在心。

    龍淵劍劍芒攢動,長安禦著仙劍漫無目的的朝著前方飛去,如今迷失了方向,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炎炎烈日下,長安全身業已濕透,心疲乏不已,仙劍一收,長安踏足在黃沙之上。

    沙粒軟綿,一步一個淺坑,那炙熱的溫度透在身上,心更是多了幾分躁動。

    忽然,一聲淺淺的聲音傳入耳,長安靜心聽去,卻好似不太真切。

    “莫非是我出現了幻覺不成?”

    長安將耳朵貼在地麵,沉下心思聽去,一絲絲聲響傳來,長安頓時心一喜,急忙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那聲音越來越近,似是那笛聲,卻比笛音厚重。

    躍過一個沙丘,一個玲瓏少女正坐在那沙土之上,悉心吹奏,長安走得近了,那少女也未曾察覺。

    那少女穿著一身長袍,一頭黑發散於身後,臉色恬靜自然。

    “哼”

    長安一聲低語。

    那少女聞言,頓時起了身子,眼珠子瞪著,道:“哪裏來的小毛賊?”

    少女打量了長安一番,見他服飾怪異,眼更是多了幾分警惕。

    長安無奈一聲苦笑,道:“我隻是想尋口水喝。”

    少女那肯聽他解釋,從背後抽出一把短匕,架在長安脖子上,“你定是那地淵派來的奸細!”

    長安正欲反駁,那少女頓時喝到:“我這匕首可不長眼睛,乖乖隨我回去,興許還能留一條狗命。”

    “既然如此,那煩請姑娘下留情。”

    長安心一陣糾結,此時隻要略微施法,那少女必然到擒來,隻是看那少女天真模樣,長安便由著她。況且,這漫天黃沙,沒個人帶路,還真難以走出去。

    少女不知從哪拿出一根繩子,將長安綁住,牽著長安往沙漠深處走去,神色還頗為得意。

    兩人穿過一個大沙穀,隨著少女幾次變幻步子,眼前沙漠豁然開朗,一片片綠色印入眼簾。

    放眼望去,偌大的一個湖泊旁,一大片草原,隱約還有牧人在放牧,目光所及的遠處,無數帳篷連成一片,頗具風情。

    少女領著長安,不過多時,便來到一處帳篷外。

    此刻忽的發現,長安那頭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解開,而的繩子卻結了個大麻花,將她團團捆住。

    隻見那繩子一拉,大麻花頓時纏緊,奮力掙脫了一番,那繩子卻越束越緊。

    “你使的什麽妖法,快幫我解開。”

    少女一聲嬌喝,眉目間透著幾分怒色。

    長安卻一笑置之,打量了少女一眼,頗為賞心悅目,頓時心情大好。

    在那少女殺人的眼光下,長安將那繩子牢牢的拴在一個木樁上,自己卻大搖大擺的走開。

    湖水清澈見底,長安激起一捧水花灑在臉上,一陣涼意襲上心頭。

    這幾日焦灼的心情終於得以紓解,長安深吸了幾口空氣。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震天的聲響,隻見一陣揚塵飛起,一列鐵騎正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就是此人,將他拿下!”

    隻聽得一聲令下,幾道銀槍亮出,幾個身著盔甲的士兵將長安圍住。

    “看你還往哪裏跑!”

    一個女聲傳出,隻見鐵騎間,那個女子跨在馬上,悻悻的看著長安。

    長安愣了一下,臉上還掛著水滴,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這人或是地淵出來的奸細,你們將他壓回去,交由統領審訊。”

    眾士兵拿出一根麻繩,一番動作,便把長安綁成了粽子。

    為首的那個士兵直接將長安提起,掛在馬鞍上,一縱韁繩,那馬兒撒蹄就跑,長安隻覺得一陣翻江倒海,此刻恨不得將那女子捆住,也讓她嚐嚐這番滋味。

    過了片刻,這列騎兵將長安押解到一個大廳裏,那首座上,一個男子英武非凡,正與一個和尚侃侃而談。

    長安凝神望去,那和尚似有幾分熟悉。

    “父親,我給你抓回來一個奸細。”

    那女子指著長安,臉上泛起幾分怒色,顯然對於之前的事耿耿於懷。

    “哦?”那英武男子轉眼看來,又道:“莫要胡鬧,你看這少俠眉目間正氣鼎然,怎會是那地淵一族。”

    “可是他”

    女子麵色微微一變,撅起嘴巴,卻不再說話。

    長安笑了笑,道:“聽到沒有,叫你不要胡鬧,還不趕緊給我鬆開。”

    女子怎聽的長安這話,隨後便走到長安麵前,一腳踩在長安腳上,白了長安一眼,便跑出了大廳。

    “阿彌陀佛,施主多日未見,如今靈台神光閃爍,看來傷勢盡複。”

    一聲佛號道出,長安正眼瞧去,不正是那玄覺和尚。

    那英武男子神色一變,道:“莫非高僧認得此人”

    玄覺點了點頭,道:“故友。”

    “嗬嗬,看來皆是一場誤會,都怪小女頑劣,還望少俠勿要見怪。”

    見得英武男子一聲大笑,幾個兵士聽聞此言,急忙上前將長安繩索解開。

    玄覺臉上泛著幾分笑意,道:“他鄉遇故知,算不算得一樁幸事。”

    這北域人生地不熟,一點頭緒都沒有,如今見到玄覺,倒是倍感親切,當時便道:“此來北域,有要是在身,還望大師指點一番。”

    “二位皆是土俊傑,既然相聚於此,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英武男子言語豪爽,到讓長安心生好感。

    不過多時,一些吃食美酒遞了上來,一番暢聊,長安對此地也有了些許了解。

    那湖乃是北域最大的湖泊,圍繞著這片水域,錯落著數個大的部族,當地人多以牧為生。

    “格圖統領,承蒙閣下熱情招待,敬你一杯。”

    長安舉起酒杯,格圖也是豪爽至極,兩人一飲而盡。

    這酒入口酸澀,隱約還有一股膻氣直衝肺腑,喝得長安直皺眉頭。

    玄覺似是看出了長安情緒,也扶著酒盞,輕輕喝了一口,道:“蕩氣回腸,好酒!”

    長安眉頭皺起,頗有疑惑的問道:“你們和尚不是不喝酒的麽?”

    玄覺一臉高深莫測,隻見單掌掐著佛號,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留。”

    “感情你是個假和尚。”

    長安嘀咕了一陣。

    ※※※※※

    天黑的很快。

    天邊升起無數黑雲,在陰沉的天空,格外顯眼,仿佛那通天的魔神張開了噬人的巨口。

    長安與玄覺走在那營帳外,打量著遠處。

    “天邊那頭究竟是什麽?”

    那黑雲轉眼彌漫了半個天邊,顯得格外妖異。

    玄覺眉頭深鎖,道:“此番前來北域,也正是為此而來,前些時日,我佛宗大聖坐化之際,留下一段諫言:‘北地魔慟,洪荒將至’,如今看來,果有征兆。此地每逢十五月圓之時,那地淵深處會爬出各類異獸,見人就殺,邪惡無比。”

    長安聞言心一驚,此地竟有如此詭事。

    “此番前來是為何事?”玄覺問道。

    長安歎了口氣,道:“和尚你可知那巫法一道?”

    “哦?”玄覺一聲訝異,道:“那巫法一道,齊鬼神之力,聽聞邪異無比。”

    “我有位故友神魂散去,聽聞那巫法一道的至高法術可以凝練神魂,這才前來這北地尋一絲遇。”

    長安眉目間情緒黯淡了幾分,玄覺看在眼,也不再多問。

    “嗚”

    號角聲震驚四野,數隊兵士跑出,提著兵器往那營帳外跑去。

    長安與玄覺聞聲,也跟著走了過去。

    遠處,一陣黑色的幽光閃動,竟是一群獸類襲來,那些妖獸通體發黑,與尋常獸類大相徑庭。

    離得進了,方才看得清楚,那些妖獸極像是狼,隻是那獠牙突出,眼神竟透著深沉的暗紅色。

    “結陣!”

    一聲喝起,眾兵士長槍橫舉,連成一片。

    槍尖透著冷芒,鋒利無比,可那些妖獸聞見生人味道,一個個發了狂般,悍不畏死,朝著槍陣撲來。

    頓時,暗紅色的血液灑滿了大地,那些妖獸屍體躺了一地。

    幾聲慘叫傳出,妖獸數量太過密集,終究那些槍陣擋不住如此攻勢,轉眼間,就有數名兵士在妖獸口下喪生。

    那兵士頭領見狀,頓時喝到:“速速退到木樁後防守,快去請大巫師!”

    此時眾兵士心慌亂,退的稍微快了幾分,那些妖狼鑽了空子,撲入人群,人群頓時大亂,隻是一瞬,就有幾人葬身在狼口下。

    “今夜那地淵為何湧出的妖獸如此之多?”

    兵士頭領騎在馬上,眺望遠方,神色透著幾分焦灼。

    忽的,一陣刀光躍動,那格圖統領持著一柄長刀,生生擋在眾人前麵,隻見那刀芒閃爍,幾隻狼妖橫死當場。

    妖潮仿佛無窮無盡,格圖一人之力,也是杯水車薪,忽的,隻見一陣金光騰起,玄覺已然含怒出,隻見他掌力所至,一道道罡氣爆發,無數妖狼掀飛。

    玄覺全身沐浴著金光,在妖狼群縱橫,仿若一尊佛陀降世。

    在眾人駭然的眼神,那明王怒火焚燒世間一切邪惡,無數妖狼化為焦炭,隨著清風化為塵埃。

    妖潮終於緩了緩,此時眾人已經退守到那木樁陣裏。那些木樁前端都削成尖狀,用繩索固定,連成一片,借此抵禦那妖獸。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隻見那天邊,伴隨這一雙紅色的眸子升起,一隻體型巨大的狼王出現在眾人眼。

    那狼王全身赤黑,獠牙透著冷漠的光澤,一個縱身,跨越無數距離,領著眾多妖狼衝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