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duwo.com    要是從遠處看，就能看見他們前進的灰色剪影。leduwo.com四個在前，翻越一座山脊，兩個從後麵很快地靠近。腳下的長斷山脈像一條用斧子粗略砍出的軌道，又像件粗布衣服的褶皺，把六個剪影頂在上麵，把大地和天空切開。

    張因深的後腦被拍了一下，他回頭看。張因淺在離他兩步的位置，對他哈哈笑著。

    “你小子。”張因深說。

    張因淺把臉沉下來，向前麵看了一會，然後輕喝一聲，策馬向隊首跑。

    “喂！”張因深喊。

    張因淺往前跑。張因深嘴巴張開一點，皺著眉看張因淺的背影，將馬驅出隊列，回頭瞥一眼曲卯。leduwo.com曲卯離隊還有五六丈遠。張因深又看他弟，那小子到曲雕藍旁邊了。馬兒矯健地跳著。

    “這小子幹什麽。”張因深嘀咕。他拉了一下馬兒，往隊首跑。

    張因淺經過曲雕藍，扭頭看著他。曲雕藍看見張因淺。“咦。”曲雕藍僵硬著臉，把兩條眉毛擰起來。張因淺到了隊列前方，一到那就用力拉韁繩。

    馬嘶鳴一聲，調頭攔在路上。

    曲雕藍讓馬停下。隊列後方的馬兒彼此擠著，馬頭撞在前麵的馬臀上。王清縷和王同勿的馬發出呻吟，半個身子插在隊列外麵，抬起脖子噴白氣，又快速地低下去。張因深跑到曲雕藍身邊。曲卯追上來，坐在他的馬背上，那畜生發呆似的站在一旁。leduwo.com

    “娘的。要糟。”曲卯罵了一句。

    張因深看曲雕藍的劍。黑色劍鞘反射著山脈間的冷光，有一道又短又細的白線。鞘根以金料繪“蕊瓣花影過塵雲”紋飾。張因深抬頭看著張因淺。張因淺像個劫匪，發帶橫著飄，灰色棉袍在清瘦的身體上抖動，就像有幾條魚在衣服裏亂鑽亂蹦似的。張因淺瞧著曲雕藍。曲雕藍陰沉著臉。

    “你這是幹什麽呢，孩子。”曲雕藍半閉著眼睛說。臉側湧起幾條硬筋。

    “曲雕藍，那東西我們對付不了。放飛假馬燕，找師父來。”張因淺的頭朝下低著，瞪著曲雕藍。

    王同勿和王清縷看著曲卯。

    “怎麽回事？”王清縷豎著眉毛問曲卯。

    曲卯伏在馬上，搖了幾下頭。

    曲雕藍沉悶地轉著劍。

    “張因淺，你總覺得自己了不起，你總說你生日是980年2月16日，恰巧是師父得到二音枯槁功法那天。你10歲在山道上遇險，被怪人搭救，那些人至今被你稱為天人。你鼓動師父相信這一奇談。還有你那個著名的夢，大海、牌坊、雪山。你到處跟人家說這些，無非是想證明自己與眾不同。可為什麽一遇到實際的事情，你就隻剩膽怯了呢？”

    “我沒鼓動師父。”

    “不跟你討論那些荒唐事。別占著路，阻礙隊伍前進了。”

    “曲雕藍，別往邪魔嘴巴裏鑽。”

    “張因淺，回後麵去。”

    “放飛假馬燕，找師父來。”

    “回後麵去！”

    “那東西我們對付不了，別去送死！”

    曲雕藍拔出劍，黑色山脊上閃過一道白光。

    “娘的。要糟。”曲卯在馬背上抬起頭。ledu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