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五麵化灰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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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這一切,師兄在我上方的棺材倒入三大桶清水,又在清水中倒入了一些朱砂,值得一說的是,在倒入朱砂時,師兄嘴裏一直嘀咕著一句話,“還清您老人家看在祖師爺的麵上,放過這孩子。”

    待朱砂入水後,那清水變得一片殷紅,鮮血欲滴,師兄皺了皺眉頭,嘴裏也沒再嘀咕那句話,整張臉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先是罵了一句,“既然你不願意走,也怪不得我無情了。”

    說話間,師兄撈起一把魯班尺,徑直走到我邊上,席地而坐,又將魯班尺放在我額頭上,嘴裏開始念詞,他這次念得詞,語速極快,快到正常人根本聽不懂,而我那個時候躺在地麵,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隨著他念詞,那把放在我額頭上的魯班尺隱約有熱度。

    那種熱度很是奇怪,不像是魯班尺本身散發的熱量,而像是有什麽東西隔著魯班尺散發熱量,真要說起來,那種感覺當真是玄之又玄。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十分鍾的樣子,師兄緩緩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右腳猛地跺在地麵,全身一震,眼神忽然變得神采奕奕,開始圍著那個幾個柳木樹樁轉動起來,他轉動的步伐極其詭異,不像是平常走路的姿勢,而是以三進五退二的步伐徐徐前行。

    也不曉得咋回事,師兄每走一步,都會念上一句詞,與此同時,每念完一句詞,臉色便會沉得更深一分,待轉完一圈後,師兄已經是大汗淋漓,整個人的精神氣好似被抽離了一般,看上去極其疲憊。

    “天地為眼,亟亟,開!”

    喊完這話,師兄席地而坐,嘴裏大口大口地喘氣。

    說來也怪,隨著這話的落音,我腦子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就連先前掐在我脖子上的那支手,也不見了,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師兄憔悴的臉,之後又感覺右手食指傳來一陣陣刺痛感。

    “醒了?”師兄虛弱道。

    我嗯了一聲,想拔掉右手食指上的筷子,卻發現手臂上根本使不上多大的氣力,就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先前先前是怎麽回事?”

    師兄好似挺疲憊,說了一句明天再說,便坐在地麵一動不動。

    我那個時候渾身也是疲憊的很,沒過多久,也睡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時,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睜眼一看,師兄正坐在一條竹藤子上,翹著二郎腿,嘴裏吧唧吧唧的抽著煙,我連忙爬了起來,問師兄昨天晚上咋回事。

    這次,師兄也沒拒絕,就告訴我,說我昨天亂說話,被魏德珍的男人掐住脖子了,他用工師哩語配上亟文,才救下我。

    我又問她,那魏德珍家到底是什麽情況。

    師兄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事說來話來,我隻能告訴你,替魏德珍打的那種棺材違背了打棺材的初衷,如今那種棺材打了出來,以後魏德珍家恐怕也沒好日子過了,要是沒猜錯,此時的魏德珍已經將那種棺材埋入底下,艾,天道循環,報應不止,希望她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話,師兄不願再透露更多的事,隻告訴我,沒一定本領,切莫亂打棺材,否則,不但是害了別人,更會害了自己。

    說實話,我那個時候對魏德珍的事很是好奇,曾偷偷摸摸去那村子打聽過一些情況,才知道,那魏德珍所要求打的棺材叫五麵化灰棺,這種棺算不上死者睡的棺材,而是一種形式,說白了,也就是類似於紙紮品,隻需要將死者的生辰八字裝入棺內即可。

    而埋棺的方式有點奇怪,需要采用倒立式的方式,將棺材尖的的一頭插入地麵,最後用泥土將棺材蓋住即可。

    這種看似沒啥奇特的地方,但對打棺者以及東家卻有些傷害,根我了解的來說,一般棺材有蓋穴三吉,葬直六凶的說法,說的是棺材受宇宙陰陽五行之氣,會影響到後人的陰陽平衡,而我們打棺材的則需要用特殊的法門,將這種氣給阻斷,當然,阻斷的都是一些凶棺,普通棺材的話,沒有這道法門。

    師兄在替魏德珍打五麵化灰棺時,也用過這種法門,但終究是犯了忌諱,即便再使用法門,也難違天道昭昭,最終卻讓那魏德珍家怪事不斷,至於我的出事,完全是個意外,用師兄的話來說,就算我不說那句話,魏德珍家也會出怪事。

    然而,這些事,已經不屬於我們鬼匠管轄的範圍了。說難聽點,我們僅僅是負責打棺材,負責將某種棺材的凶吉告訴東家,選擇權在東家手裏。但礙於魏德珍跟師兄有過一段過往,師兄對魏德珍家的事好似挺上心的,沒事總會去魏德珍家家轉轉。

    不過,我發現師兄每次從魏德珍家回來,臉色總有些不對勁,這種情況持續了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半個月時間裏,我一邊上學,一邊晚上跟著師兄學習打棺材,還真別說,通過這半個月時間,我對打棺材這一塊倒是頗有心德,特別在工師哩語這一塊,師兄說我有仙根,是個天生當鬼匠的料子。

    正是師兄的這句話,令我上學的時間變得極少,他經常向學校請假,讓我在棺材鋪學打棺材,直到半個月的一天下午,我那時候正好放學回到棺材鋪,師兄領著魏德珍來了。

    要說那魏德珍來了,我不好奇,因為這半個月時間,魏德珍沒少來這棺材鋪。而這次,魏德珍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後麵還跟著一輛小貨車,我問師兄:“她這是幹嗎呢?”

    師兄罷了罷手,說:“珍珍家經常鬧怪事,那房子不能住人了,我已經在那房子貼了封條,以後珍珍就住棺材鋪了,對了,把你那間房子騰出來給珍珍住。”

    你們聽聽,這是親師兄麽?

    你們再聽聽,才半個月,稱呼已經變成了珍珍。

    我我已經可以想到以後的生活了,也不敢說出來,隻好哦了一聲,悻悻地朝二樓走了過去。

    “川子,你等等!”那魏德珍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朝我走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