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文物雙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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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蘇曉蔓身邊,不待我有所動作,那老木匠坐在沙發上,淡聲道:“閑雜人等,離打棺人必須保持三米開外的距離。”

    聽著這話,我朝那老木匠看了過去,心裏對他的看法不由高了幾分,他所說的三米開外,是我們鬼匠的一個規矩,說的是每個鬼匠打棺材時,其自身周圍三米的位置,都是自身的氣場範圍,隻能允許一個人靠近,一旦另有閑雜人等靠近,會影響到鬼匠對木質疏鬆的判斷。

    這一規矩唯有一些資格深厚的老鬼匠才知道,像我這種剛入門的鬼匠,一般都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講究這個,原因很簡單,不夠資格去感應木質的疏鬆。

    至於我是知道的,是因為師兄在一次偶爾的機會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隨著老木匠的話一出,三師傅跟吳燦朝後退了一段距離,而黃金善身邊那些地痞流氓也朝後退了一些距離。

    待那些人退開後,我深呼一口氣,將工具箱拿了過來,先是將魯班尺、錘子、墨鬥、刨子、鋸子、鑿子、木銼(打磨用的東西)以及斧子拿了出來。

    這些工具都是打棺材的必備工具,那黃金善大致上也是拿這些東西。

    拿出這些東西,我沒急著開工,而是將這些工具擺在東邊的位置,向這些工具抱拳作揖三下,然後對著這些工具吟了一段咒語。

    我這次吟的是開工咒,是我們鬼匠最為常見的一種咒語,有些木匠也會。

    之所以會吟這個咒語,是因為我的這些工具全是師兄留下來的,於我來說,壓根沒任何靈氣,唯有吟開工咒才能擬補這一點,而一些工齡時間長的鬼匠,他們的工具在他們手裏使用的次數多了,有了一些靈氣,完全不需要這個步驟。

    正因為這個原因,無論是木匠還是我們鬼匠都有個講究,那便是作業的這些工具,不能被外人用屁股坐上去,一旦坐了作業工具,那無疑於殺父仇人,這輩子絕對會跟那人死磕到底。

    原因在於,古時候的木匠、鬼匠把這些工具當成了再生父母,倘若沒有這些工具,就相當於沒了在這社會生存下去的能力。所以,他們對這些工具格外敬重。

    發展至今,別說坐在作業工具上,就算扔茅坑也鮮少有人去在乎了,或許是時代進步太快,又或許是傳統的手工作業越來越不被重視了,個中辛酸,唯有我們這些手工作業心裏清楚,憾矣!

    閑話少扯,言歸正傳。

    當我吟完工師哩語後,那蘇曉蔓有些急了,她拉了我一下,說:“黃金善已經開始動工了。”

    我罷了罷手,淡聲道:“沒事,磨刀不誤砍柴工。”

    言畢,抬步朝那些杉木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杉木,雙眼微微一閉,感受一下杉木的木質。

    僅僅是過了三秒鍾,我眉頭皺了起來,這杉木的木質偏陰,它所生長的環境,必定是長年濕潤且蟲蟻居多,這導致杉木看上去幹燥無比,但杉木內部卻是有些濕潤,最為重要的一點,這種杉木的內部結構有多處地方被蟲蛀了。

    想到這裏,我皺眉頭越皺越深,用這種杉木打出來的棺材,想要讓吳老散掉渾身的煞氣,顯然不可能,即便是師兄來了,他依舊做不到,就如一句民諺所說的那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杉木已糜爛至此,有木如同無木,這壓根就是黃金善一早打定的主意。

    我微微斟酌了一會,與其這樣,倒不如比鬥鬼匠的全麵知識。

    當然,我也想過跟老木匠說明這木料有問題,但,作為鬼匠,我有自己的自傲,萬一黃金善也是這種木料,我若提出異議,無疑讓人如同看小醜一般。

    當下,我朝老木匠那邊走了三步,微微抱拳,畢恭畢敬地說:“老先生,小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老能同意。”

    那老木匠一聽,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笑道:“但說無妨。”

    先前黃金善有提到我師傅,而眾所周知,我師傅無論是手工還是鬼匠秘術,都頗有建樹。故此,小子想跟黃金善來個文武雙鬥。”我誠摯道。

    這話一出,那老木匠皺了皺眉頭,說:“小兄弟,你可得想清楚,你才剛入門,而黃金善已經入門多年,一旦文武雙鬥,你可是毫無勝算。”

    我懂他意思,文鬥僅僅是牽扯到手藝等一些東西,能在短時間內能學精,但牽扯到武鬥,必定會使出工師哩語以及鬼匠亟文,而無論是工師哩語還是鬼匠亟文,唯有靠長年累月的經驗,方才能有所成就,就如工師哩語,同樣的咒語,由我吟出來跟由我師傅吟出來,完全是兩種效果。

    當然,我也不是魯莽行事,主要憑仗來源於,我對工師哩語的熟練度,要知道前段時間,我一直在鑽研這東西。

    但,事已至此,我隻能孤注一擲了。

    於是乎,我點點頭,對老木匠說:“還望老先生成全。”

    就在這時,那黃金善好似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譏笑道:“洛東川,你個剛入門的小子,居然敢在我麵前提文武雙鬥,我是該說你腦殘呢,還是該說你智障呢?難道你師兄沒告訴你,工師哩語唯有靠經驗才能有所進展嗎?”

    怎麽?你不敢?”我淡聲回了一句。

    他一笑,“笑話,本來看在你年齡小,故意讓你,沒想到你自找羞辱,就怪不得我了。”

    當下,那黃金善朝老木匠抱拳作揖,說:“老先生,您可要看真切,我顧及自己年長幾歲,這才故意讓著他,沒想到這小子不識好歹,誤…。”

    不待他說完,那老木匠打斷了他的話,沉聲問我:“小兄弟,你確定了?”

    我重重地點點頭,也沒說話。

    那老木匠見我如此堅持,便跟邊上幾個人上了商量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同意下來。

    隨著他們同意下來,那黃金善挑釁地看了我幾眼,張了張嘴,卻也沒發出聲來。

    不過,我還是看出來了,他剛才應該是罵我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