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老鼠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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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片刻時間,我挪到吳老棺材邊上,那蘇曉蔓也遞了一把刻刀過來,我忙說:“替我托著這小木桶。”

    那蘇曉蔓也沒猶豫,立馬雙手替我托著小木桶,我則順勢從她手中拿過刻刀。

    拿著刻刀,我本意是睜開眼,想找準棺材的中心位置,但我怕一旦睜開眼,腦海那股感覺會立馬消失,隻好死死地閉緊眼睛,手頭上朝棺材摸了過去。

    想要找準棺材的中心位置,不睜眼也行得通,那便是去敲棺材上的木料,憑著木料傳來的聲音,去判斷中心位置。

    隻不過,這種方式要有敏銳的聽覺,更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而現在的環境,雖說安靜,但還是有一絲絲雜聲傳過來,我隻好說:“老先生,能麻煩您替小子找一下棺材的中心點麽?”

    那老木匠也沒說話,而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顫音道:“小兄弟,你…你…你是打算畫鬼匠亟文?”

    我輕聲嗯了一聲,也沒說話。

    那老木匠一聽,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立馬行動起來,不到一分鍾時間,他一把抓住我手臂,激動道:“這就是中心點。”

    我抬手摸了摸,這位置入手有點糙手,抬手敲了敲,木材傳出來的聲音格外清脆,應該就是中心點了。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緊了緊手頭上的刻刀,左手開始在那個點動了起來。

    說起來也是奇怪的是,就在我手中的刻刀落在棺材的一瞬間,我整個人好似變得輕鬆不少,右手食指也變得格外靈敏,能清晰的感覺到小木桶上那個‘中’字的任何一筆。

    這讓我麵色一喜,左手不停地在棺材上雕刻,右手的食指則不停地在那個‘中’字上麵磨蹭,慢慢地,雕刻速度的越來越快,右手磨蹭的速度也是愈來愈快。

    就這樣的,過了約摸十分鍾的樣子,我右手緩緩鬆開那個‘中’字,雙眼陡然睜眼,左手依舊在棺材上不停地雕刻著。

    在這一刻,我感覺左手完全不受大腦控製,手中的刻刀卻不由自主地在棺材上宛如龍飛鳳舞般雕刻著,極速度之快,饒是我師兄,估計都沒這個速度。

    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匠亟文。

    在我雕刻的一瞬間,那些老木匠悉數圍了過來,就連三師傅也圍了過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盯著我,特別是一直偏向我的那木匠,蒼老的麵龐因激動顯得有些發紅,一雙深邃似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裏一直蠕動著,好似在說著什麽話。

    約摸過了二十分鍾的樣子,一個完整的‘中’的顯了出來,我背後早已被汗水濕透了,左臂更是酸痛無比。

    別看這簡單的一個‘中’字,我卻是清晰的知道,至少在這上麵雕刻了一千刀以上。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麽鬼匠亟文,即便是鬼匠想要學會,也是極為困難的事。

    原因很簡單,看似一個簡單的字,這裏麵所夾雜的東西實在太多,多到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我隻能說,這裏麵不但有自身對木料的感悟,還有刻刀與木料所產生的氣場,甚至還得考慮到陰陽五行對棺材所產生的影響。

    而雕刻出來的字,也並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用《魯班經》上麵的一句話來說便是,一晴兼三雨,三冬多雪寒。說通俗點,也就是所雕刻出來的‘字’,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根據木料生長環境的不同而有所改變。

    就在我雕刻完鬼匠亟文的一瞬間,原本安靜的環境,忽然傳來一陣噪雜聲,扭頭一看,是一些渾身通黑的老鼠,大概有七八隻,這些老鼠不大,約摸二指大,是我們平常在生活中所見到那種。

    奇怪的是,這七八隻老鼠好似不怕生人,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最終停在棺材前頭,更為奇怪的事還在後麵。

    它們…它們…它們竟然後肢站立,前肢環抱於胸前,緩緩朝棺材鞠躬。

    這…這…這怎麽回事?

    我有點懵了,定晴一看,就發現那七八隻老鼠朝棺材鞠躬三次,然後刷的一聲立馬朝房門口那邊遛了過去。

    待那些老鼠離開後,我還沒回過神,就感覺好像有隻手臂緊緊地抓住我,舉頭一看,是先前那老木匠,他顫音道:“小兄弟,你…你真的雕刻出鬼匠亟文了。”

    我撓了撓後腦勺,說:“誤打誤撞雕刻出來的。”

    他麵色一變,罷手道:“不,不,不,這種亟文絕非誤打誤撞能雕刻出來的,老夫曾有幸見過令師雕刻鬼匠亟文,當時的情況與現在一模一樣,待亟文雕刻成功後,也有一些老鼠遛了出來作揖。”

    我微微一怔,對於剛才老鼠拜棺的事,也是疑惑的很,就問他原因。

    他給我的解釋是,一旦棺材上雕刻亟文,這棺材會變成極陽之物,而老鼠屬陰,遇到極陽之物,自然會心生敬畏,再加上老鼠大多通靈性,在遇到極陽之物時,出現鞠躬這種事,也在情理之中。

    話雖這樣說,但當時的我,還是一知半解的,更為重要的是,對這鬼匠亟文我仍舊處於摸索的階段。說句不客氣的話,再讓我雕刻一次鬼匠亟文,我絕對雕刻不出來。

    當然,這話壓在心裏也沒說出來,而那老木匠見我雕刻出鬼匠亟文後,對我態度尊敬的很,說到最後更是邀請我去他們那邊溜達一拳,說是一起探討一下木質在不同環境下所產生的變化以及木質家具在普通家庭的應用。

    我婉言的拒絕了,主要是目前的事太多了,還得處理吳老屍體的事。

    那老木匠見我沒同意,也沒多說話,在離開之前,他伸出枯萎的手跟我握了一下手,說:“老夫姓魯,名長春,下次有機會來廣東,記得找老夫一起探索手藝。”

    我點點頭,笑道:“您放心,以後空下來,定會去找您。”

    那老木匠微微一笑,給我留下聯係方式,便領著另外幾名老木匠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