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035~0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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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瑄氣得發抖, 拿起書包就狠狠砸到他身上, 砸一下不夠, 還對著他的後背連著砸了很多下, 似乎要把她心裏的委屈和憤怒都發泄出來。

    周伯年好脾氣地笑著, 雙腳撐住地麵,穩穩當當地停在那裏任她砸, 隻是抬起的雙手交疊在額前、遮住臉:“哎, 給點兒麵子,別打臉啊。”

    杭瑄打了十幾下,終於停下來, 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紅。

    有眼淚在她眼眶中滾動, 倔強地強忍著, 沒有流下來。周伯年見過她冷漠的模樣, 見過她怒發衝冠的模樣,唯獨沒有見過她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

    氣氛靜了一靜。

    他有些不自在了, 猶豫一下, 手指覆到她的眼瞼下,輕柔地抹過,把她還沒來得及釋放的眼淚抹去了。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別哭了, 我載你回去。”

    杭瑄不領情, 打開他的手:“誰要你載?”

    她提了書包轉身就走, 寧願步行也不願意搭他的車。

    都這樣了,還不忘逞能。

    周伯年暗歎一聲,腳下一蹬,連車帶人滑了出去,不刻就和她齊步了。他在她身側跟她套近乎:“我也沒怎麽得罪過你吧,怎麽你這麽看我不順眼啊?”

    杭瑄不說話。

    周伯年笑道:“難道我天生就招人厭?不該啊。”

    杭瑄冷笑:“難道是個女生就要圍著你轉?”

    周伯年猛地一拍額頭,一副恍然的模樣,故意接著她的話茬曲解道:“難道你早就暗戀我了,看多了言情小說,知道我對那些個女生不屑一顧,所以才決定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方法來引起我的注意?杭瑄,你套路好深啊。”

    杭瑄駐足回身,二話不說,揚手就扯住了他的衣服。周伯年原本正快速踏著車呢,後座被製住,一個前衝差點栽出去。

    好不容易穩住了,他也惱了,回頭瞪她:“搞什麽玩意兒?我要沒踩住,咱倆都有危險,知道不?”

    杭瑄白皙的臉上透出紅暈,顯然剛才那一下也費了她極大的力氣。

    她輕哼一聲,提了提肩帶往前麵走,腳下的步子加快。

    這一次,他終於沒有再追上來。

    回到家裏後,陸琛照例做好了飯,招呼她到桌上吃。還是和以前一樣,兩人雖然熟絡了些,到底算不上很熟,吃飯的時候沒有多少交流,有點尷尬。

    杭瑄快速地扒完了飯,說了句“我出去了”,就換了身運動衣去了外麵。

    她晚上有散步的習慣,不過也不是天天出來。

    今天的考試,讓她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其實這段日子,她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她想,可能她的學習方法不大對。

    還有一年就高考了。

    杭瑄心裏很煩,腳底下奔跑的速度不由加快了。

    繞著公園和禮堂跑了一圈,她在東大門附近的街道停下。這兒是條老舊的小吃街,很有些曆史了,毗鄰海軍和空司兩大院,平日裏,這兩大幫子弟都愛來這兒逛。

    別看就隔一條街,他們空司和海軍廟裏那幫人可是死對頭。小時候,杭瑄也圍觀過一場規模不小的群體事件。

    她在路邊一家麵館裏坐下,對殷切過來招呼的老板說:“一碗牛肉麵,小碗。”

    話音未落,身邊有人落座:“兩碗。”

    杭瑄抬頭,看到周伯年夕陽裏白淨英俊的臉,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他對她咧嘴一笑:“好巧啊。”

    杭瑄氣得手都握不住筷子,咬牙:“怎麽又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啊?”他隨手從筷筒裏抽了副筷子出來,分開,左右手各一根,在手裏利落地擊打了一下。

    杭瑄說:“你幹嘛要這麽跟著我,你有什麽目的?”

    周伯年對她眨了眨眼睛,不大正經地說:“你說呢,我能有什麽目的啊?”

    杭瑄說:“你不要嬉皮笑臉的,我跟你不熟。”

    她繃著一張臉的時候,坐姿端正,神情嚴肅,很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換了別的小男生,被這麽撂臉肯定不好意思再糾纏了,可這套在周伯年這兒行不通。

    他這人,除了學習好點,骨子裏就是一個混世魔王。

    別說就這樣被不痛不癢說上兩句了,就是她大聲說自己討厭他,讓他滾,隻要他不想滾,也無所謂,照樣我行我素。

    他什麽時候底氣不足過?

    他的人生信條也很明確,他來,是因為他想來,他走,也是因為他沒興趣了,而不是因為旁人想他來還是想他去。

    可這種底氣放杭瑄那兒,就很討人厭了。

    她不習慣跟人過於親密,尤其是異性。雖然之前頗有齟齬,不過已經兩清了,她不想和他有什麽交集。

    她就是一個成績不好正努力學習的差生而已,不想惹上他帶來的麻煩。

    麵很快就上來了,杭瑄不管他了,把碗撥到自己麵前開始吃。

    她吃得沒有聲音,對麵的家夥吃起來卻“吸溜吸溜”的,聲音還特別響。她皺了皺眉,看過去。可他絲毫沒有一點自覺,還揚起兩道劍眉理直氣壯地問她:“怎麽了?”

    杭瑄心裏氣,暗罵一聲“對牛彈琴”,低頭繼續吃。

    至於對麵響亮的“吸溜吸溜”聲,就當是頭豬吧。

    外麵傳來一陣騷動聲,一行三五個少年在他們鄰桌坐了。為首的頭發剃地很短,身材魁梧,但是長得挺清秀的,笑起來有點痞。

    他叉開腿在條凳上坐著,抬眼就朝他們這座掃過來,嘴裏的語氣很散漫:“呦,我當是誰呢?三爺啊。什麽風把您吹咱們這小破地兒來了?”

    這人叫淩一凡,是對麵海軍大院的一霸,小時候沒少跟空司這邊的這幫孩子幹過架,誰也不服誰。長大了些,架是不怎麽打了,可要是見了麵,總得擠兌幾句,不然就渾身不舒坦。

    淩一凡的話說完了,可根本沒人應。

    周伯年像是沒聽到似的,依然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碗裏的麵。淩一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忍著沒有發作,直到周伯年把那碗麵給吃完。

    周伯年放下筷子,並攏了蓋在碗麵上,朝裏麵揚手:“老板,再給我來兩張餅。”

    店主應了聲:“馬上來。”

    淩一凡冷笑:“隻有豬才吃這麽多。”

    周伯年微微笑:“你吃不下?”

    “我又不是豬!”淩一凡傲然。

    周伯年笑得眉眼彎彎,微微前傾了身子靠近他,食指在桌麵上叩了叩:“是啊,豬都能吃完,您還不如呢。”

    淩一凡微怔,隨即反應過來,拍案而起:“周伯年,你找死?”

    周伯年挑眉:“怎麽,想打架啊?”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對麵一行人,“成啊,一起上吧。”

    淩一凡後麵幾人也被激怒了,一人一句“我靠”,掀了桌子站起來。

    條凳是老式的,登腿有不少早鬆動了。顯然,幾人常來這兒,對這點了如指掌,當下,也不顧老板追著出來喊著“手下留情”,人手拆了條蹬腿,氣勢洶洶地對準周伯年。

    周伯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像看雜耍似的,拱手抱拳,一一回敬過去:“這是練過的啊?幾位,不去劇場裏麵表演,實在是太屈才了。每年過節,正需要幾位這樣的人才啊。”

    這下,原本還有些理智的淩一凡都理智全無,大喝一聲,幾個哥們一擁而上。

    周伯年一把推開杭瑄:“離遠點兒。”

    杭瑄被他推得一個趔趄,遠離了戰局。

    雙方人馬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地幹了起來,不過,一方是五人,一方隻有周伯年一個,雖然他悍勇,後背還是被結結實實抽了兩棍。

    可他臉上半點兒吃痛的表情都沒有,眼見對方棍子劈來,反手截住了對方腕子,一拉一扯,就把人拉到了自己麵前。

    所謂擒賊先擒王,被製住的正是淩一凡。

    周伯年眼神平靜,隻是對淩一凡揚揚下巴:“讓你的好哥們兒都出去,咱們到外麵再打,別把人家老板的店給拆了,多不地道?”

    淩一凡沒辦法,忍著屈辱大喊:“都出去!”

    幾人這就退到了外麵。

    淩一凡幾人氣勢受阻,一而再再而竭,輸得很是徹底。半個小時都不到,就跟死狗一樣躺了一地。

    周伯年鬆了鬆關節,掏出塊帕子慢慢擦去額頭的滲出的血,回頭對杭瑄招呼,懶洋洋地說:“走了。”

    杭瑄沒理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周伯年失笑,也沒介意,快步跟了上去,和她並肩走:“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啊?”

    杭瑄麵無表情地說:“哪能啊?您打架這麽牛逼。”

    “難道我還能打你不成?”

    杭瑄有心擠兌他,冷笑:“那可保不準。”

    周伯年擠到她身邊,臉頰貼著她的耳畔:“偏見,你這是偏見。”

    杭瑄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在前麵走。

    反正,她是打心眼裏不喜歡這人。

    可是轉念又一想,時間就是金錢。拖一會兒,就晚一點拿到試卷,晚一點拿到試卷,就多浪費一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