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037章 高考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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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本文的購買比例過低, 隔日顯示,或者補足訂閱 周伯年在外麵敲門。
杭瑄沒搭理, 他自顧自推門進來了。
杭瑄隨手操起一本作業本, 回頭就朝他臉上砸去:“滾出去!”
周伯年兩手一夾, 牢牢接在了手裏,莞爾道:“小姐姐, 脾氣這麽大可不大好。”
周伯年長得唇紅齒白,但是和陸琛那種斯文的俊秀不同, 他的皮膚是一種冷靜的透白,不笑的時候有些高高在上的漠離氣質,可是笑起來, 又豔光四射, 鮮豔奪目,刺得人移不開眼球。
杭瑄被他笑盈盈的目光一望,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 低罵:“神經病。”
他徑直過來,拉了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了。
座位本來就很狹窄, 一米左右的一張課桌, 他生生占去了大半。杭瑄氣悶, 也知道辯解無用,挪動椅子往旁邊靠了靠, 開始解題。
過了會兒。
“這題不是這樣解的, 要用反證法。”
“你怎麽這麽笨, 這種題直接畫兩條輔助線就行了啊。”
“搞什麽啊, 這裏麵一共有四個相反作用的力,你竟然隻填兩個。”
……
“周伯年你煩不煩,你成績好了不起啊?”杭瑄火了,指著門口說,“現在給我出去,馬上!”
他一點兒也不害怕,言笑晏晏地拄著頭,白淨的麵孔一派天真安詳:“我不走,有本事,你把我拖出去啊。”
杭瑄:“……”
這人的臉皮是鐵鑄的嗎?
罵也罵不走,她隻好把他當空氣,繼續解題。周伯年不跟她開玩笑了,從她敞開的筆袋裏抽了一支鉛筆出來,拉過草稿本打起來。
不一會兒,一道題的步驟以及躍然紙上。
他悄無聲息地推過去給她看。
“自己看。”他的食指在桌上鄭重地叩了叩。
他說這話的時候,和平時嬉笑怒罵的樣兒挺不同的,就是工作時候認真的男人一樣,自有一股底氣,讓人沒辦法反駁。
杭瑄微微一怔,被他的氣勢所震,下意識就望過去。
仔細一看,是她現在正在解的這道題。一個大題三個小道,她從第一個小題開始就錯了,費了半個多小時,原來後麵的解題思路都是錯的。
杭瑄有點挫敗。
周伯年仿佛沒有看到她灰敗的臉色,把筆握在掌心,迅速地劃出了重點的步驟,開始給她講解:“從這裏開始,你的題目意思就理解錯了,應該是三角的腰線部位……”
說的時候,他還不時在草稿紙上寫上幾個字,舉幾個例子,利於她理解。
這人一手標準的楷書,筆鋒鋒銳,力透紙背,字大而正,更兼有行書的結構美,當真是一手行雲流水的好字。
反觀自己的字,一手的簪花小楷,雖然沒有他那麽大開大合,卻也不失秀麗,難得不算落了下風。
他講的很認真,說到重要的地方,筆尖不住在重點部位敲擊,聲音抑揚頓挫,很有特點。
杭瑄不由回頭看他。這才發現,他講解的時候,態度端正肅穆,和平時笑嘻嘻的樣子截然不同。通俗來講,就是——很正經。
兩人挨得很近,他清俊認真的麵孔近在咫尺,有一種清爽好聞的氣息,和著窗外飄進的細雨,仿佛要撲麵而來。
杭瑄屏住了呼吸,第一次看他有點失神。
周伯年講了會兒,發現她沒有反應,抬頭一看,和她水盈盈的眼睛交接在一起,手裏的筆也擱在了桌麵上。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孩童嬉戲的聲音,杭瑄尷尬地收回目光。
周伯年也沉默了會兒,才拿起筆,繼續給她講解:“這裏是這樣做的,先看……”
就這樣,直到天色逐漸晦暗,夕陽沉入地平線。
外麵雨還在下。
杭瑄在門口看了會兒,對他說:“你等我一下。”她轉身進了地下室。過了會兒,拿著一把黑傘過來了,一邊低頭穿鞋一邊對他說,“不遠,我送你一程吧。”
周伯年望著她彎成弓形的背脊,線條如此優美,露出的蝴蝶骨擁有完美的弧度。
“走吧。”杭瑄穿好鞋,站起來說。
周伯年匆匆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和她一塊兒踏入細雨中。傘不大,兩個人難免有些擁擠,周伯年個兒比她高一個頭,隻能彎著腰緊貼著她,另一隻手握住傘柄上方的空位。
杭瑄嫌傘撐得抬高,累,有些埋怨:“你一米幾了?”
周伯年還覺得自己委屈呢:“一米八七。”
杭瑄輕笑,難得揶揄他一句:“是吃幹草長大的牲口吧。”
周伯年嗬嗬笑,眼神有些散漫,威脅的意思很明顯:“你說誰是牲口呢?”
杭瑄停住步子,微笑回頭:“可不就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他按著肩膀,抵在了路旁的電線杆上。
昏黃的路燈裏,無數細小的飛蟲在張皇地逃竄。
少年身形高大,手臂勁瘦有力,如鋼鐵般牢牢扣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絲毫不得動彈一下。他輕蔑地俯視著她,笑意在眼底盤桓,慢慢說:“口沒遮攔,是要付出代價的。”
杭瑄仿佛意識到什麽,伸手抵住他壓下來的胸膛,把頭側到一邊。
他濕熱的唇落在她的頰畔,呼吸炙熱,燒得她麵紅耳赤。
杭瑄雙手握住了拳頭,微微顫抖。好在他隻是吻了一下,就放開了她,彎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傘,長臂一伸就橫過了她的肩膀。
“走。”
她在心裏暗暗啐了一口,不知是太過意外,還是腦子還混沌在剛才的意外裏,竟然沒有推開他,跟他一塊兒走完了這段路。
後來,停在他家門口,他把傘重新放入她的手裏,有抓起她另一隻手,握緊了傘柄:“路上小心,以後有不懂的,就問我。”
他報了自己的微信號碼給她。
杭瑄微怔,他已經進了屋子。
……
話雖是那樣說,杭瑄對他總有那麽幾分說不清的抗拒,寧可問陸琛,也不願意開口去問他。
也許是心裏明白,他的目的不純吧。
原本以為他會繼續騷擾自己,誰知,後麵就沒有下文了。他竟然沒有找她,也沒有趁機發微信騷擾她。
杭瑄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好是平靜了一段日子。
但是,這種日子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沒過多久,她就知道某些人隱忍不發的後續是什麽了。
禮拜三有一次數學測驗,上午考完,下午就分發試卷了。可副班長淩誌把所有人的試卷都發完了,也沒有她的。
杭瑄急了,心裏想著是不是自己考得太差,被老師扣住了。
“淩誌,你再想想,有沒有漏拿。”她充滿希冀地望著他。淩誌出身一般,相貌一般,是個挺中庸的男生,可是心地好,杭瑄和他挺聊得來。他的數學很好,平日遇到困難,她也會問她,他都會耐著性子給她解答,從來不會嘲笑她。
不像周伯年,嘴巴毒地不行,非得把她損得體無完膚不行。
一想到這人,她腦海裏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淩誌一拍腦袋,憨憨一笑:“我都給忘了,姚老師出差了,把監考、批改試卷的任務都給班長了,他這次好像扣下了幾個人的試卷,說是考得很有問題,要單獨講解。”
周伯年的數學一直都是常年滿分,甭管題目有多難,拿滿分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甚至有時候,數學老師不會的題,他看一眼都會。
所以,批改作業和小考試卷這種事,姚老師經常假手於他。他批改速度快,效率也高,基本是考完隔一節課就能批完,可以替她省下不少時間。
杭瑄一顆心都涼了。
這人不動聲色,顯然沒打算給她好果子吃了。
後麵兩節課,她的心思都放在這上麵,時不時望向周伯年。可他神情平靜,從始至終都在認真聽課,一副斯文乖仔的模樣,真真正正地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這樣安靜地打量她,杭瑄也發現了,他安安靜靜認真書寫的模樣,確實挺招人的。
雖然他在校外混,在大院裏稱王稱霸,可在學校裏,他永遠都是那個一中的學神,閉著眼睛也能考滿分的人。
怪不得老師都那麽喜歡他,他在長輩麵前很有一套,不止斯文有禮,一張嘴巴也很會討人喜歡,總能不動聲色逗得人開懷。
像姚老師這樣把批改作業的重大任務交給他的,也不止一個。高二了,各種測驗層出不斷每門課甚至一個禮拜都要測驗兩三次,考卷多得批不過來,有時候收上去都不會批改,直接發下來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