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 章 風水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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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阿成:“你跟阿遠為啥不用開眼就能看到伏偏兒?”

    “開眼?你是說開陰目?怎麽你不會?”阿成好奇的問我。

    我搖了搖頭,我他奶奶的上哪兒會去。

    阿成仍然好奇地問道:“苗叔沒教你麽?他說你是他新收的徒弟,他不可能連最基本的法門都沒傳授給你吧?”

    我苦笑道:“真沒有,他隻讓我每天給神像上香。”

    阿成笑著說:“噢!我還以為你嫌開陰目麻煩呢!原來是不會啊!我跟師哥都是從小就開了的,而且比較徹底,屬於永久型的。我們都在九歲之前吃了墳地裏捉的烏鴉眼睛,而且要被黑狗血泡過,還必須生吞…”

    我趕緊打斷了他,因為我怕他再說點更加重口味的內容:”那我應該怎麽開陰目?柳枝泡酒?”

    “不用那麽麻煩,來,我幫你。”說著他就從自己寬鬆的休閑上衣裏抽出一張黃紙:“這是三清太玄破邪符,比酒得效果好,而且見鬼於無色無味無形之中。”

    阿成用手指將符摁在我額頭上,那符就跟吸鐵石一樣“啪”貼上了,他十分誇張地大喊一聲:“小生,你見鬼去吧!急急如律令!”我就感覺那符瞬間發熱,然後沒見燃燒就成了灰。

    餘景連被引地轉過頭來,阿遠也狠狠地瞪著阿成,我和大猛子則被這種違背常理的現象驚呆了。

    阿成尷尬地咬著嘴唇:“我熱熱身,熱熱身。”

    餘景連什麽都沒說,隻是一臉崇拜地衝阿成伸出了大拇指。

    不開陰目還好,開了之後我果然就看到了餘景連背上趴著的伏偏兒,操!真猛!跟個大泥鰍……不!跟個大蝌蚪似的,好像還有腳,是嵌進餘景連身體裏的,看來丫仇恨挺深啊!

    這伏偏兒的獨眼得有鵝蛋那麽大,哎……哎呀我去!竟然還在看我,我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趕緊低下頭不再看它,這時車停下了。

    餘景連對大家說:“到了。”

    我迷迷糊糊下了車,竟然發現回到了我的家鄉,我正納悶呢!就看到以前的女朋友小恬在路邊衝我揮手,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她對我說:“郭新生,這些天你都幹嘛去了?高考完了也不來找我。”

    我去!我大學都畢業了怎麽還高考啊?小恬不是跟我分手了嗎?我不是去餘景連家了嗎?大猛子和阿成阿遠他們人呢?無數個疑問從我腦中出現,更奇怪的是我竟然無視了這些疑問。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那個…小恬,我…我去了趟燕平,剛回就來找你了。”說實話,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回答,我他大爺的更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回到老家。

    小恬突然抿著嘴笑著對我說:“你個呆頭,就知道你有事。原諒你啦!我們去玩吧!”

    “去…去哪兒玩?”我感覺好被動,竟然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老地方啊!”說著,小恬就拉起我的手。

    天啊!一瞬間,跟他媽蒙太奇似的,對話場景就切換到了我高中時經常跟小恬來的一個高架橋下麵,這附近有個魚塘,我們經常在塘邊散步。到這裏來主要是因為環境很適合談情說愛,而且這地兒比較偏,家長看不見。我鬼使神差地爬上魚塘邊的一棵歪脖子樹,然後把小恬拽了上去,我倆肩並肩靠著,然後感受著無限綠意。

    等等!我總覺得哪裏不對,現在不是深秋嗎?怎麽成夏天了?啊?現在是深秋嗎?我好像失去一些記憶,但我又想不起失去哪些記憶,算了,不想了,我要珍惜跟小恬在一起的每一分鍾。

    我開始找回了高中剛畢業時的感覺,開始給她講我們班主任的糗事,給她講高考的題目有多難,給她講從其他同學那裏聽來的笑話,然後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突然,她跳下歪脖樹,挽著我的胳膊說:“小生,我如果瞎了你還要我麽?”

    我動情而果斷地回答道:“要!”

    她又接著問:“那我要是隻剩一隻眼睛你還要我嗎?”

    “要…要…我要你大爺!”我一把把小恬推開,因為我看到她臉上什麽東西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大眼睛看著我。這?這是……這是伏偏兒!

    想到這裏我的頭痛得要死,幸好大猛子的聲音把我喚醒:“小生,快醒醒,該下車了。”我這才發現原來我還在車上。

    我看了看已經下車上樓的餘景連,他後背上的伏偏兒正看著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操!果然是這玩意兒,怪不得餘景連會得癔症,原來這些邪物真的能幹擾人的思維,連小恬給我起的外號“呆頭”都知道,我再也不敢看它,低著頭隨大夥上了樓。

    上樓時,我莫名地感覺到一股寒意,然後與一個白頭發老太太擦肩而過,當我看她的時候她衝我點頭微微一笑,我撓著頭怎麽也想不出她為什麽給我打招呼,後來我在餘景連家照了照鏡子才想通,那是因為回七女鬼賜給我一張愛打招呼的臉啊!他媽的!我兩邊嘴角的疤痕比空姐笑得都嫵媚。

    餘景連住在四樓,進門後他邊給我們沏茶邊對一間空空的房間喊道:“小華,今天好些了嗎?沒事兒,爺爺請到高人了,我們有救了。”

    唉!他果然是得癔症了,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怪不得……”阿遠看著餘景連家裏的室內環境皺了皺眉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麽怪不得?”我好奇地問阿遠。

    他悄悄地指著餘景連家的室內擺設答道:“這是衝了五黃二黑煞啊!”

    “什麽是五黃二黑煞?” 問出這問題的時候我自己都慚愧。

    我這苗紮紙徒弟的身份都傳到陰曹地府了,竟然連一丁點兒的風水常識都不懂。

    果然阿遠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但是沒有表達什麽?隻是盡可能的將“五黃二黑”這兩種風水煞解釋清楚。

    五黃和二黑,是數術中洛書紫白九星裏最凶的兩顆,這九星分別是一白水天樞貪狼星、二黑土天璿巨門星、三碧木天璣祿存星、四綠木天權文曲星、五黃土玉衡廉貞星、六白金開陽武曲星、七赤金瑤光破軍星、八白土招搖左輔星、九紫火梗河右弼星,其中,一白、六白為吉星,八白、九紫不定吉凶,剩餘五顆皆為凶星。

    五黃星主招災禍,二黑星主惹疾病,因為此二星的煞位流年輪換,所以誰若是不小心犯了煞,那輕則諸事不順、費力無功,重則顛肺流離、家破人亡。今年的五黃在巽位,也就是東南方,二黑在坎位,也就是正北,所以這兩個方位最好不要居住或者開灶。

    有人說越凶的煞位越容易旺財,這麽說有時候對,可是不要忘了富貴險中求,一旦借力不當,隻會惹禍上身;也有人根本對這些不信,但是中華幾千年的數術文化不是讓”走進科學”三言兩語就推翻的。

    科學?科學這詞兒才出現了多少年?

    餘景連估計就是疏忽了風水格局,才招致橫禍連連。其實本來他家也沒什麽?可他不知道怎麽突發奇想在屋內加了個屏風隔斷,這樣入口直接成了正北衝了二黑煞,還在屋裏的東南方位不是養魚就是放微波爐之類的廚具,又衝了五黃煞,想不出事都難。

    “那你的意思是餘景連家人出車禍跟伏偏兒沒關係,反而是中了風水劫?”大猛子小聲地問阿遠。

    “十有八.九吧!”

    “可是他背上的伏偏兒怎麽來的?”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先觀察觀察再說,我覺得讓餘景連清醒清醒比較好些。雖然可能對他是二次打擊,但是有些問題我必須問清楚。”阿遠說著拍了拍阿成的肩。

    此時的阿成正開著電視看林正英的《僵屍道長》,邊看還邊笑著說:“看到沒?那道袍,哥有好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