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 章 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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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成,拿張醒神符出來。”阿遠說。

    “哎呀!這樣好麽?”阿成猶豫著。

    “沒什麽不好的我們必須先讓餘哥看清家人去世的現實,而且,要想真相大白,我必須向他問清楚一些事情。”

    阿成歎了口氣,又從上衣裏拿出張紙符來:“給。”

    阿遠接過符,對從剛才就一直不明就裏的餘景連說:“餘哥,有些事是無法逃避的。”

    餘景連有些糊塗,想問些什麽?可是阿遠沒讓他說,隻是將手中的醒神符貼到了他的額頭之上,右手結成劍指放到唇邊,輕喝了一聲“急急如律令”!

    隻見那道符跟之前車上的破邪符一樣瞬間化成灰,周圍的小範圍氣場有個明顯的膨脹,然後餘景連一愣,就癱坐在地上,大猛子趕緊扶起他坐在沙發上。

    “餘哥,餘哥?”我叫了叫餘景連。

    他嘴角動了動,幽幽地哭起來,哭著哭著就轉成嚎啕大哭:“鴻赫,你怎麽這麽狠心!你怎麽舍得丟下爸爸一個人在這裏!小華,命苦的孩子,爺爺想你啊……”

    我們四個聽著餘景連的哭聲都沒有打斷他,失去親人的痛是直入血脈的痛,我們是沒有辦法阻攔的,想到這兒我就想起自己也是生死未卜,不由地搖了搖頭。

    在現代有個女詩人叫李小洛,她寫過一首詩叫作《我要這樣慢慢地活著》,寫的是一種“慢慢地”人生態度,我多希望世間的一切事都能如詩中所寫慢慢地發生,慢慢地給人帶來喜悅與傷悲,而不是那麽得突然,那麽得讓人猝不及防。

    突然失去至親之人的打擊是沉重的,我們任由餘景連失聲痛哭,隻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的痛和對家人的思念,等他稍微平靜下來之後,阿遠問道:“餘哥,有些事不是我們自己能掌控的,請節哀,我想問一下,那個黑衣女人是在具體什麽時候出現的?是在你家人出事前還是出事後?”

    “出事前就出現了,我兒子就是被她搞得睡不好覺,白天精神恍惚才開車出的事。”

    “那是不是你的家人做出過什麽不尋常的舉動?”

    阿遠又問。

    餘景連搖了搖頭:“沒有啊!那女人出現以前什麽怪事都沒發生過。”過了一會,他又說:“我孫女總是看著空氣笑算不算怪事?”

    “肯定算啊!”阿成搶著回答:“那是因為有東西在逗她。”

    阿成這麽一說,阿遠好像想到了什麽:“餘哥,給我指指你家的房間分配。”

    餘景連帶著阿遠各個房間都看了一圈,阿遠緊皺著眉頭說道:“不可能啊!餘哥家裏根本沒有容易招惹邪物的東西,怎麽會來了這麽多遊魂野鬼呢?”

    “怎麽?這裏鬼很多麽?”我問他。

    “當然多了。”阿成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真的開眼了?咱們上樓時遇到好幾個呢!”

    “好幾個?”

    “對呀!你忘了上樓時衝你拋媚眼兒的那個老太太了?還有那個低著頭走路的姑娘, 她們可都是比鬼還鬼的鬼呀!”

    我這才想起來上樓時遇到的那幾個人,仔細想想確實奇怪,走路都跟常人不一樣,肩膀都不帶動的,原來是鬼呀!

    “既然是鬼為什麽不收了他們?你們不是號稱驅鬼除妖麽?”我不解地問道。

    “你有點人道主義好不好?世間這麽多鬼我們難道要挨個抓啊?人家鬼也有鬼的自由好不好?況且抓鬼是地府的事情,我們隻不過是替他們製服一些作孽的鬼魂而已。”

    這時餘景連好像想起了什麽?對阿遠說:“小兄弟,我家人的遺物有些我還留著,要不然你看一下?”

    阿遠點點頭。

    不一會兒,就見餘景連從臥室裏拖出來一個大木箱:“唉!本來我是想永遠放起來當做紀念的。”

    打開箱子,裏麵是一些書和衣物,還有一些玩具,阿遠把裏麵的東西一樣樣都拿出來擺放整齊,突然他盯著其中的一件金屬做成的玩具愣住了。

    “這是……”阿遠沉思著。

    “師哥,這不是苗家的引魂銅鈴嗎?”阿成說道。

    “是啊!可是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這可是苗家巫師引魂儀式上用的,是施展巫術用的重要法器,根本不可能丟吧?難道……”

    “餘哥!這銅鈴怎麽回事?你老家到底是西南還是河南?”阿遠的語氣裏充滿了懷疑與敵意。

    “當然是河南啊!你看俺給你講兩句家鄉話聽聽中不中?”餘景連趕緊解釋著:“這鈴鐺是我夏天時在送貨回來的路上撿到的,我看上麵有花紋而且聲音挺脆,就帶回來給小華當玩具,誰知道沒……沒過多久……”想到孫女,餘景連忍不住又哽咽起來。

    “這下總算有些頭緒了,伏偏兒和這些鬼應該就是……趴下!……”阿遠猛地大叫一聲,一把將餘景連推倒在地上。

    臥槽!怎麽說動手就動手?三個小夥子打一個老大爺,這合適麽?

    我胡思亂想著抬起頭,卻發現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這樣,剛才我們幾個光顧著研究銅鈴,沒想到那伏偏兒竟然慢慢脫離了餘景連的後背飄到空中。

    隻見這伏偏兒張著大嘴呼呼地吐著冷氣,屋內的溫度驟然下降,身體較之前竟然長大了好幾倍,挺著個碩大的腦袋麵向我們,腦袋下麵的兩隻爪子清晰可見,一隻獨眼也目露凶光,如果他是實體,那麽剛才要不是阿遠,餘景連的腦袋肯定就被咬下來了。

    看著阿遠兄弟二人如臨大敵,我和大猛子有些手足無措。

    阿遠大聲地招呼阿成:“阿成!保護好他們三個,我來對付伏偏兒。”

    阿成答應了一聲,然後迅速地掏出幾張神符貼在周圍。他貼完之後大喊了一聲“急急如律令”,這些符就一下子全部發出奪目的金光,視覺效果絢麗至極,而且這些神符有明顯的排列規律,我們四周的氣場不斷地流動、變換,隱隱現出龜甲紋路般的金線。

    阿成右手結成劍指持於胸前,冷笑了一聲:“哼!這是我路成最拿手的北極鬥鱗玄武大陣,放心吧!我保管各位毫發無傷。”

    再看阿遠,不知他什麽時候已經脫去了外套,挽起裏麵襯衣袖子後露出他健碩的右臂。

    我問阿成:“阿遠這是準備幹嘛?肉搏戰麽?”

    阿成白了我一眼,說道:“這是請仙上身,準備借胡家的仙骨。”

    “借仙骨我聽過,那不是北方的出馬弟子才會的嗎?都說南茅北馬,你們不是四川的三清道士嗎?”

    阿成回答道:“我師哥家可是正統的北派陰陽世家,因為他父親跟我師父是好友,所以從七歲就把他送到了四川,他基本屬於南北二合一型的。”

    我說怎麽老感覺阿遠說話別扭呢!原來是混血的口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