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老奸巨滑馬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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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鬆看見,隨馬伯庸出來的婦人,竟然是秦府夫人王婉容。寧可棄了馬伯庸這個大客戶,也不願意,讓王婉容知道,他私地裏在開錢莊。丟了首富事小,砸了錢莊事大,秦鬆正欲抬腿奔出店外去。馬伯庸卻一反常態地親熱地和他打招呼,秦鬆暗暗叫苦,隻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王婉容看見秦鬆,也是一愣,用求解的眼神,看了馬伯庸一眼,馬伯庸回以一個淡定的笑。王婉容的神色,便冷峻了下來,冷冷地瞥了秦鬆一眼,旋即笑靨如花地和林若兮告別。林若兮親切地喚王婉容為姑姑,口中熱情地邀請王婉容,時常來家裏常坐。王婉容用憐愛的目光,看著林若兮,嘴中自然是答應著林若兮的邀請。

    和王婉容對了那一眼後,秦鬆便一臉黑線地佇立在店中,再不多看王婉容一眼,等王婉容走出店後,便旋即笑著對馬伯庸拱手道:“小侄秦鬆,拜見馬叔馬掌櫃。”

    “哦?!”馬伯庸瞥了下桌上的糖酒,又看了看秦鬆,笑道:“這裏不是說話之地,快請,秦少爺,到後院說話。”

    二人來到後院,一間裝飾得豪華雅致的房間。一路上,秦鬆暗地尋思,果然不出所料,這馬伯庸和王婉容是朋友,這生意人,要想將生意做大,沒些背景是不行的,曆朝曆代,都是如此,臨安城的首富,攀附上宰相府這等關係,也是對得起他首富的名號,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拉倒,可不能將自己的過多訊息,透露給眼前的這個男人。

    馬伯庸也覺得奇怪,這秦府的庶孽,居然會來拜會他,而且親切地喚他作馬叔,從神態言語上,似有某事相求於自己。他和王婉容密謀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要將秦鬆牽扯其中,得好好探探這小子的底,至於王婉容一再對他說,眼前這小子,就是個無賴之徒,在他看來就是婦人之見。

    馬伯庸親自為秦鬆,泡了一杯茶,坐下來,試探地問道:“秦少爺,今番光臨寒舍,可有甚...有甚指教?”

    秦鬆聞這番話時,正端著茶杯,輕茗了口茶,然後說道:“馬叔,您這番話,可羞煞小侄了。小侄那敢指教您,今番前來,是求助馬叔來了。”

    秦鬆當然不會說自己,與人合夥開了個錢莊,從種種跡象判斷,這個馬伯庸,和秦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可不能讓這人知道自己的底細,能騙就騙,到紙包不住火時,再想對策。於是,說朋友開了個錢莊,為改變世人對他的看法,如今幹著掮客樣的勾當,馬伯庸又是臨安城裏的首富,想拉馬伯庸去錢莊開個戶頭,存些銀兩,自己也多少能賺些中間費。

    “哦。”馬伯庸眼看前方,小思了一番,又將臉側向秦鬆道:“秦少爺啊,這外行看熱鬧,內行曉門道。這不是生意人,就不曉得生意人的苦。我林家布行,雖背負著臨安首富的名號,其實是外表光鮮,經營得也是萬般艱難。錢兩自然是有些的,但大多都壓在在了貨物上,餘錢,是真的不多。”

    這番話,等於是婉拒了秦鬆。秦鬆也不在意,正欲起身告辭時。馬伯庸又問道:“秦少爺,這,錢莊,真是友人所開,沒...沒你的股份?”

    秦鬆看了一下馬伯庸的眼睛,這生意人果然厲害,探聽別人的機密時,言語不但不刺耳,反倒很是中聽,有種讓人將心底的一切全盤托出的魔力一般。秦鬆笑道:“自然沒有。馬叔和夫人相識,大抵也是知道,小侄在秦府的地位的,小侄自然也想入股錢莊,可惜沒錢啊,嗬嗬。”

    “哦。你和秦府夫人之間...”馬伯庸看了一眼秦鬆,又道:“之間有甚嫌隙麽,我見你們之間,像是都不待見彼此。”

    這就有窺探人的隱私之嫌了,秦鬆倒也大方道:“並未有深的嫌隙,隻是夫人不待見我,大抵是我庶孽的身份,讓她覺得惡心吧,馬叔也知道,這家務事,很難說得清的。馬叔,您時間金貴,小侄就不多打擾,有時間再來拜會您。”

    馬伯庸本還想探一些秦鬆的事情,見秦鬆已起身告辭,便也作罷,他也起身道:“秦少爺,我餘錢雖然不多,但如果不嫌錢兩少,去開個戶頭,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那敢情好,秦鬆先謝馬叔了。您忙您的,小侄告辭。”秦鬆拱手對馬伯庸說道,然後走出屋外。馬伯庸看著秦鬆的背影,心中尋思,一番話下來,這小子是有禮有節,滴水不露,從頭至尾,情緒都未有絲毫起伏,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這小子,是個可怕的對手,不免為他和王婉容密謀的事情暗暗擔心起來。

    秦鬆從後院來到林家布行的店麵,見店鋪裏,熱鬧非凡,眾多的夫人帶著女婢,小姐帶著丫鬟,都在店中選購布料。還有一些滿麵風塵的男性顧客,也在選購。店中的夥計,來回穿梭,很是忙碌。林若兮,正在給一位小姐模樣的女子,講解著布料的好處。店門口外,停了多輛平板馬車,想是臨安周邊各府,來采購布料的布商車輛。

    秦鬆走出店外,正欲回錢莊時,林若兮跑了出來,問道:“秦傲雪,你找爹爹有何事?”秦鬆敷衍著林若兮,隻是說閑來無事,就來找馬伯庸談談心,聊聊天。

    林若兮瞪著秦鬆道:“真是巧了。爹爹和你非親非故,你和爹爹,有何心可談,何天可聊?”

    秦鬆上次便知道這林小姐嘴毒,今番又體驗了一番,馬伯庸既然答應了去開戶頭,就是一個好的開端,凡事都得慢慢來,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這掮客的勾當,就得八麵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和業務相關的人,都得當菩薩一樣供著,指不著,那天,某個結識的人,心裏一高興,就促成了一個大客戶的誕生,這也是常有的事情。於是,秦鬆給林小姐,說了自己在做掮客的事情。

    林若兮瞪大著眼說:“這麽說,你是浪子回頭了?”

    秦鬆白了一眼林小姐道:“小姐說甚哩,傲雪浪都沒浪過,那有甚浪子稱號,就更沒什麽浪子回頭之說。小姐的話,好奇怪,傲雪表示聽不懂。”

    林若兮蹙眉嘟嘴,用鄙夷的神色道:“喝...喝花酒,不算浪?”

    “這......”秦鬆一時,竟無言以對,怎麽都拿喝花酒說事,這簡直就是秦鬆的痛處和短板。那位秦少爺,自然是喝過花酒、狎過妓、玩弄過人妻,天地日月可鑒,現在的這位秦少爺,可甚都沒幹過。誰也不知道他是穿越而來,即便知道,也不會有人相信這世間,有這等奇異的事情。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事情,還是莫辯為好,愈辯愈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秦鬆扭頭便走,不再理會林若兮。

    “站住!”,身後傳來一聲嬌喝,秦鬆回過頭來,很煩躁地道:“林小姐,還有何事指教啊?”

    “嗬嗬...”林若兮看見秦鬆這副模樣,想了起來,熟人給她灌輸的東西,是眼前這個人是個無賴、下流痞子、一無是處,理應厭惡、鄙夷、避而遠之,可給她的實際感覺,卻完全相反,她曾努力地讓自己鄙視惡心眼前的這個人,可看見這個人後,便怎麽也惡心不起來,不但不惡心,反而有種特別的感覺,她的這顆少女之心,也是夠累的。

    “那兩首《釵頭鳳》,真的是你寫的?”林若兮問道。

    老天呐,救救人吧,秦鬆真的被煩到了,便說:“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沒時間陪你玩,我還有正事要辦。”

    秦鬆說完扭頭就走,堅決地不在理會這林家大小姐。“下次,你親自為我寫一首詩詞,我便信你。”林若兮的話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