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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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人間四月的到來。秦鬆坐在秦記錢莊的後院,回憶到這大夏朝的經曆,感慨萬千。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內,經曆的事比他到現代裏十九年經曆的事情還要多。如果不是穿越,他現在就是一個大二學生,過著大學普通的校園生活。現如今,他在大夏朝,擁有一個錢莊,兩房媳婦,人生啊,真的操蛋。
林若兮經過那件事後,秦鬆不忍心這個花季少女,就此凋謝枯萎,便娶了她為妻。二人事先商量好,是假結婚,隻是一個權宜之計。在娶林若兮之前,秦鬆先娶了高圓圓,但也並沒行夫妻之實,隻是不想再負她。
如今這錢莊後院,很是熱鬧,秦鬆又將楊霸雇請了過來,做錢莊的護衛。錢莊的生意已大有起色,隻是秦鬆覺得,儲備錢兩的數額,還沒到預期,就還在等,還沒開啟下一步的宏偉計劃。
女人多了,就難以應對,雖和高圓圓、林若兮,都未盡夫妻之實,但二人偶爾會爭風吃醋,有時連玉兒、梅兒都莫名的生他的氣。
林家雖是臨安城的首富,但林若兮是私奔過來,馬伯庸自然是一分錢的嫁妝都沒給。王婉容母子現如今,愈加恨透了秦鬆。倒是秦木會,還是如初那樣,對秦鬆不溫不火,在林若兮事件上,也沒發表過多的看法,大抵朝廷高官,對商人,在心底多少是有些不屑的。他的兒子,好多王侯爵公家裏的小姐,排隊等著嫁哩,不會在乎一個臨安城首富的女兒。
林若兮從小在商家環境中長大,對生意一行很是精明,即便是她從未接觸的錢莊行當,幾個月下來,已將各種業務流程全部掌握,還提出了許多很有見地的建議。秦鬆見林若兮對生意之道,如此在行,就將錢莊的業務,全交給她打理,自己樂嗬地做了一個甩手掌櫃。
高圓圓嫁給秦鬆後,便將西湖西郊的畫舫,留給雪兒和大黑牛,偶爾會回去看看,但不在那邊過夜。因為在錢莊,也是無聊,便教玉兒、梅兒唱唱曲、彈彈琴,秦鬆無事的時候,常會去聽聽。
偶爾也會去老張的茶攤喝喝茶,老張逮住機會,就給他灌入一些抗戰主張,弄得秦鬆很煩躁的時候,便會嘲諷老張,隻是個嘴炮,若真是一腔熱血,還在西湖邊擺什麽茶攤,拿起自家的劈柴斧頭,北上抗戰殺敵去啊,又不是老到了隻能吃飯的地步,揮弄幾下斧頭還是揮得起的嘛。
秦鬆以為老張遭到揶揄後,會打著嗬嗬,就算過去。老張卻提著鐵壺,向遠方看了一番,對秦鬆說道:“秦少爺,你以為老兒不想去殺敵麽,隻是...唉,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老兒去做,權當是革命分工不同吧。”
老張說完,有和秦鬆談到了楊霸,言語之間,盡是讚賞,說甚武藝高強,膽量過人之類的,最後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此等英雄好漢,不去北方戰場殺敵,真是可惜了。
楊衝、趙羽一臉風塵地走進後院,看到秦鬆,楊衝就道:“傲雪,秦記銀票在紹興、明州、婺州各府的流通已辦妥。現如今三府的生意人,可持當地和秦記建立夥伴關係的錢莊的銀票,到我們這裏兌換銀子。臨安的商人去三府,可拿我們的銀票,去當地錢莊兌換銀子。此舉很受那些商人好評,說既安全又免了勞頓之苦。隻是北邊的建康、平江兩府是否...”
秦鬆問道:“聽說建康已經淪陷,可是真的?”
“是真的哩。”趙羽憤慨地道:“都怪那守城的將領是個慫貨,居然不戰而逃,拱手將大好的建康讓給賊人。我爹為此事,愁得吃不下飯,說賊人突破長江天險,臨安便再無險可守,若任戰事糟糕下去,怕國將滅亡啊。”
秦鬆笑道:“嗬,老爺子雖身已不在位,心卻是在為國著想啊。建康那邊的業務,就沒必要了。平江府的業務,還是要開展起來的,平江曆來都是江南最富庶之地,也是商家必爭之地。雖說金人占領了建康,離平江還有段距離。你們不常說那個韓將軍很厲害麽,有他坐鎮鎮江,金人未必敢輕舉妄動哩。平江府的業務,我明日和楊兄前去考察。你們接下來,盡快將各地的分莊建立起來,通票之事,隻能將臨安城錢兩聚集起來,隻有建立了分莊,才能將各地的財富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楊、趙二人點頭應允,楊衝又說,張盾在錢塘縣開設分莊之事,不時將竣工開業,問他們是否要過去剪彩一番。
秦鬆道:“自然是要過去的。錢塘分莊,是秦記開的第一個分莊,意義重大。我明日去平江府,看事情的順利程度,若在平江耽擱了些日子。錢塘分莊的開張日期,就往後推推。”
楊、趙二人又和秦鬆閑談一陣後,便起身告辭,分頭去做秦鬆吩咐的事。秦鬆看著二人的背影,有些許感慨,如今二人是漸入角色,再也無紈絝子弟的模樣,都是一臉的精明和內斂,待人處事,也都是隨和親切。
如今四人,倒成了臨安城裏官宦人家,教育自己不爭氣子女的榜樣。大抵會說,你看看人家秦少爺、楊少爺,開了那麽大的錢莊,整天都忙於生意之中,再看看你,活脫脫地一個二世祖,究竟是你爹我,官品比人家的爹高哩,還是家境比人家殷實哩,不爭氣的東西。
挺好的。秦鬆道,如果因為自己的行為,給大夏朝的官宦子弟帶去了一股新風,讓無論是官宦子弟,還是寒門子弟,都能不浮躁浮誇,沉下心來踏實做事,也算是為大夏朝做了點貢獻吧。
秦鬆不禁又想到了現代社會裏的富二代和草根子弟,輿論往往揪住一個富二代喪盡天良後,就以偏概全,將所有的富二代都一棍子打死。其實不然,富二代中,也有很多不拚爹,靠自己的努力拚搏,幹番大事業出來的。
倒是有一些草根子弟,好吃懶做,成了啃老一族。富二代即便混蛋,人家還有混蛋的資本。富二代出生擁有的,就是多數草根子弟畢生追求,未必都能追求到的,那有資格混蛋,那有理由不加緊奮鬥。
次日,一早高圓圓就和玉兒、梅兒,給秦鬆準備著行囊,去平江府來回不過四五日,可三人給秦鬆準備了七、八套換洗的衣服。秦鬆笑著說,又個兩套換洗的就夠了,又不是出門多遠,幾日的事,那麽多衣服,挎都難得挎。
可高圓圓自有自己的理由,說如今已是四月天氣,一日熱過一日,自然是一日要換洗一套的,穿了汗浸的衣服,會捂出痱子來。再說,相公是去平江拜會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要穿著得體,即便是上午一套衣服,下午一套衣服,也是不為過的。
梅兒、玉兒,則在一旁幫著腔,口中不住地說,是的哩是的哩,高姐姐說得很對,少爺。因為林若兮白日裏忙於錢莊的生意,少和玉兒、梅兒打交道,加上高圓圓常教二人彈琴唱曲,玉兒、梅兒自然和高圓圓親近些。
三個女人喋喋不休、嘰嘰喳喳地說過不停,秦鬆的耳朵都快炸了,便不再說什麽,任由三人安排。三人將衣服包好,放進包袱裏。梅兒試著挎了挎包袱,說道,不重不重,少爺,挎得起來。
三人又從灶房裏拿出一疊烙好的餅,怕有十幾塊。臨安城本以米食為主,少有人吃餅,隻是都城南遷後,中原而來的人很多,於是米食麥食在臨安城中盛行。
土著的臨安人,雖不將餅類作為主食,但有些人,也是吃餅的,譬如郊區的佃農,要去遠一點田地裏幹活,中午回屋吃午飯不方便,大抵會早上帶了兩塊餅子做午飯。臨安城裏,也有些出門的商人,將餅做幹糧帶著。
秦鬆趕緊說,餅就不要帶那麽多,四塊就夠,他和楊霸一人兩塊做午飯。這去平江,也就兩天的水路,中間會靠岸住宿,晚飯自然是在住宿的客棧吃,天氣這麽熱,多了會溲的,壞掉了可惜。高圓圓思了一番,覺得秦鬆說的也對,就包了四個餅子。
行囊總算準備好了。秦鬆搖搖頭,表示醉得狠,這女人做甚事都如此精細麽。高圓圓三人,送秦鬆到錢莊門口。楊霸已將馬車雇了過來,這禦街中段,到城北運河碼頭,步行得花些時間,再一個秦鬆如今可是秦記錢莊的大掌櫃,這顏麵多少是要顧及的。高圓圓拉著秦鬆的手,又是千叮萬囑,說著說著,眼圈便有紅了起來。大抵是秦鬆是第一次出遠門,又或者是對秦鬆的情實在太深,多有不舍和擔心。
林若兮走過來,笑嗬嗬地道:“高姐姐,大可不必為小相公擔心,我們的相公氣宇軒昂,即便是遇著禍事,也是吉人自有天相,會轉危為安的,再說還有楊霸大哥隨身護衛哩。”
當初秦鬆就給林若兮說好了,嫁於他,怕是她最好的歸宿,但他的條件是,林若兮隻能做妾,因為他得娶高圓圓為妻。林若兮當初也是哀歎,馬伯庸要她嫁給秦火喜,也是做妾,耍了些手段,給秦鬆挖了個坑後,還是隻能做妾,看來她這個臨安首富家裏的大小姐,天生就是做妾的命,她也就認了。但她喚叫秦鬆時,一直以小相公相稱,大抵是因為自己是“小老婆”,就對自己的老公叫著“小老公”的意思。
高圓圓扯扯林若兮的衣服,叫她,別在他們相公出門時,說些不吉利的話。秦鬆趕緊和幾人告辭,這似乎有點生死離別的味道,讓他感到難受。他和楊霸鑽進馬車,馬夫駕馬朝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