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0章詭異的時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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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大雪如期而至,好似要掩蓋大夏朝廷的腐朽和肮髒,人心的險惡和醜陋。

    唰唰唰,像撒黃豆子一般,雪粒從空中灑落下來,待雪粒給大地鋪上一層白色後,鵝毛般的大雪漫天飄落下來,大地上的雪愈來愈厚,唰啦啦地一聲,不堪重負的殘枝敗樹紛紛倒地,但天無常理,腐朽懦弱的夏朝,本該早早倒進曆史的垃圾堆裏,卻如一小受,在各方的攻擊和淩辱下,依然苟延殘喘地矗立在大地之上,愈加變態地將自身遭受的淩辱發泄在他的子民身上。

    大雪覆蓋的臨安,仿若白晝。

    秦記錢莊的後院,厚厚的白雪上,一個曼妙的身影,用裸露的手,正將雪壘起,呼嘯的寒風、冷冷的白雪,絲毫阻擋不了那個曼妙的身影壘堆雪人的熱情。

    秦鬆站在沒有燈光的屋內,透過窗口,注視著院中身影的一舉一動,心中卻是五味陳雜。

    秦鬆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夜未眠,晨曦終於爬上了他的窗格,又一個白日來到人間。秦鬆起身,打開窗戶,世界在一片雪白之中,天空中零星地還有雪花飄落,空中仍彌漫著厚厚的團團烏雲,院中的眾人紛紛將窗戶打開,紛紛驚喜著大雪的到來。

    秦鬆下樓,嚓嚓地踏著院中的厚雪,來到桂花樹下的雪人身旁。

    三個雪人矗立在院中,中間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兩旁的則是兩個少女。少年拉著兩個少女的手,似正在某處遊玩,麵部表情被夜裏堆雪人的人的那雙巧手,刻畫地惟肖惟妙...

    秦鬆凝視著三個雪人,一股悲涼的情愫在心底彌漫,有那麽一刻,秦鬆心酸地隻差掉下眼淚。高圓圓、林若兮下樓,看見雪人,飛奔過來。

    高圓圓看看雪人,又看看秦鬆,沒有說話。

    林若兮驚喜地叫道:“相公,這是你堆的麽,嘻嘻,中間的是你,左邊是高姐姐,右邊的是我麽,哎呀,看起來不怎麽像,這兩個女的太小了。”

    秦鬆並未說話,而是以一種複雜的心情,看著三個雪人,久遠的一切,又一幕幕翻滾在腦海之中。

    吱呀一聲,一樓的玉兒、梅兒的閨房之門被打開,哭紅著眼睛的玉兒,將一個大大包袱抗在肩上,同樣哭紅眼睛的梅兒,可憐楚楚地跟在玉兒的身後。

    林若兮看著玉兒,驚愕地問道:“玉兒,這是出了甚事,大清早地背這麽大一個包袱作甚?”

    梅兒走到三人的跟前,輕聲道:“林姐姐,高姐姐,玉兒要走了,回鄉下去.”

    高圓圓和林若兮大愕,都用詢問地眼神看著秦鬆,秦鬆並未給二人任何解釋,隻是凝視著跟前的雪人。

    林若兮再也忍不住,問道:“相公,這是怎麽了,是你要趕玉兒走嗎,這大雪天的,你趕她走,多淒涼啊。到底發生了甚事?”

    秦鬆仍然沒有說話,內心是一點也不好受。高圓圓輕輕扯了一下林若兮的衣角,朝她撇撇嘴,示意她別說話。

    楊霸、仇千雪也下樓來到院中,看到院中的一切,也是錯愕萬分。

    林若兮略帶憤怒地道:“秦鬆,你就不是人,這樣的天氣要趕玉兒走。今日趕了玉兒,明日是否就要趕我們呀?”

    秦鬆轉過頭來,用少有的冷酷的眼色,瞪著林若兮,一字一頓地道:“你要走,今日便也可以走!”

    林若兮被秦鬆冷漠和絕情氣到,正欲和秦鬆撒潑一番時,玉兒撲通地一下跪倒在雪中,道:“林姐姐,你別和少爺吵,少爺這都是為我好,一切都是玉兒的錯。”

    梅兒一把抱住玉兒,哭道:“玉兒姐姐,快起來,雪裏冷。”

    高圓圓和林若兮趕緊過去扶玉兒,過去的日子相處下來,雖然玉兒、梅兒是丫頭的身份,但二人和秦鬆一樣,未將兩個丫頭當下人,情同姐妹一般。

    玉兒掙紮著不起來,哭道:“嗚嗚,少爺,我走了,我已交代了梅兒,叫她以後好好照顧你。高姐姐、林姐姐,你們也要好好待少爺,少爺是個大好人,別和他吵架。嗚嗚,我走了,你們大家都好好的吧。”

    玉兒站起來,匆匆地跑向出院的門口。眾人一時未摸出頭緒,聽了玉兒的言語,心中都戚戚然起來,幾個女人都去追玉兒。

    “楊兄,煩你替我將玉兒送回她鄉下的家中,這大雪天裏,一個小姑娘走路不安全,並替我告訴她的父母,不可強行將玉兒許配給人,一切都要她自己喜歡。”秦鬆說完,上樓,回到自己的房中。

    ......

    宰相府。

    秦木會為籠絡爪牙,在宰相府的後院中,還有一個絕密的小院,外人一律不許進去。

    此刻,秦木會、張俊、萬俟卨三人,正圍住一鍋滾熱的羊肉在喝酒談事。萬俟卨大抵是第一次進入到這後院,又是第一次和秦木會吃火鍋,臉上除了固有的卑謙外,還有一臉的興奮掛在臉上。三人幹了一杯酒後,萬俟卨趕緊拿起汝窯酒瓶子,先給秦木會倒上,然後是張俊,最後又給自己的酒杯倒滿。

    秦木會夾了塊羊肉,丟進嘴中,羊肉太燙,嘴巴動了幾下,還是沒咽下,湯得吐了出來。秦木會嘿嘿一笑道:“這下雪天,吃羊肉,真他娘的爽,如今朝中局勢基本被我們掌握,嶽飛,得馬上除掉,免得夜長夢多。”

    張俊、萬俟卨表示非常讚同秦木會的觀點,嶽飛雖說如今是一頭困獅,但終究是一頭猛獅,萬一從牢中躥了出來,可是要吃人的。

    萬俟卨獻媚地笑道:“二位大人,你們看什麽時候動手合適?”

    秦木會昂頭小思一番,然後手拿筷子對二人道:“如今朝中,已無人敢為嶽飛說話,再一個,嶽飛之事,皇上是不會參與其中的,皇上嘛,自然是要以仁慈的麵目示天下的,所以這鍋我們來背。不用走正當程序,他娘的薛仁輔雖被貶,但大理寺有他的餘黨是自然的事情,別又捅出甚簍子出來,幹掉,偷偷幹掉就好。”

    張俊喝了口道:“秦大人的論斷精辟,萬俟卨,這事你去執行。不要聽那些讀書人,說甚會上史書,會被萬世罵,全是扯淡,隻要身前權高位中,日子過得好,管身後事做甚,沒有了元知,他娘的全是空。”

    秦木會道:“張大人說的對,幹掉嶽飛後,再清理一番嶽飛的餘黨,這朝中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到時軍務這一塊,就由張大人來管,我主要抓政務,萬俟大人現在還是七品吧,到時他娘的,給你連升五級,讓你嚐嚐直上青雲的味道,嘿嘿。”

    萬俟卨的臉興奮地通紅,激動地道:“多謝二位大人提攜,那我們就大年三十動手?”

    秦木會道:“不讓嶽飛過年,是對的。但大年三十,我們也要過年啊,多晦氣。二十九,二十九動手。”